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流寇右带刀

分卷阅读6

    流寇右带刀 作者:任池

    花岛一把握住他的手,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兄弟,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啊从前坐船被浪头给掀了,卷到一个小岛上,醒来之后老子是谁家乡在哪全都忘个精光。不过啊,岛上有个老头,他教我使刀,教我做人的道理......”

    “你咋回事?咋突然提这个?”白狗给他一记响亮的脑瓜嘣,花岛被打懵住了,也就闭嘴。

    “喝瘫的了。”兰儿咂了咂嘴:“自从冬月祭那天回来后,就一直不正常。前几天还说自己要去京城考试做大官呢。”

    “科考已经废了七年了。”小秧苗扫地路过。

    “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呀?”白狗卸下香肠,交给老板:“冬月祭那天没怎么呀。”

    老板道:“这小子突然发达,不仅还清了所有的酒债,还提前付了往后一个月的。”

    “啊!”

    “还不懂吗?”兰儿给他个眼色:“一定又出去卖了。”

    “那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

    “干着干着干出感情了呗,然后被甩啦。这是常有的。”兰儿起了架势,捻着嗓子唱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花岛不堪这等靡靡歌声,于是晃悠地站起来,拉门走出去,背影憔悴,就像被太阳晒蔫的豆芽。

    “欸!哥!”白狗喊他。

    “不打紧,让他到街上凉快凉快。”老板继续拨动算盘珠子。

    夕阳染得街道一片金黄,枝桠光秃秃的,上面停满了麻雀。醺人的酒气取代了蒸糕的香甜,这是夜幕即将来临的象征。如果夜再深一点儿,旁边的巷子里全站着妓|女,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倒是很像鬼魅夜行。

    花岛掀了最南边玉兰屋的门帘,钻进去,大喊道:“上酒!”

    “花岛?稀客呀!”玉兰屋的老板娘款款走来。

    “拿你们这儿最贵的酒。”

    “口气挺大,你付得起吗?咱们店可不是菊屋,不给你赊账的。”

    花岛刚想开口,却有人抢先一步把银子放在桌上。他转头,只见一面貌端正的中年男人,灰色条纹西装,黑呢子大衣,酒红围巾,架了一副金丝圆眼镜。

    “我帮他付。”中年男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试试水?不能自由描写sex的制度是悲哀的。我永远为《废都》点赞

    第4章 第 4 章

    在吴岭南眼中,花岛是再合适不过的「线人」人选。

    ——既有惊人的刀术,又不受武士阶级的束缚。这样的人就像棋盘边缘的一枚小卒,不惹眼、但值得争取。

    付了一壶酒的钱,顺理成章地把他骗上茶楼小包厢,两人的谈话越来越长。

    日头渐西斜,落在胡先生的相片上。

    “听你讲了这么多,我总结一下吧。”花岛不醉了,脑袋异常清醒。他身陷扶手椅,磕了一地的瓜子壳:“你们想让我做线人,探听青灯卫内部情报。是吗?”

    吴岭南推了推眼镜:“简单来说是这样。我会定期联络你,而你只需如实回答问题。”

    “但你有什么路子把我弄进青灯卫?”

    “这不消你管,我们自有办法。”

    “早就听闻胡党地下工作做得好,果然不假。”

    “不是胡党,”吴岭南严肃道:“是共和党。”

    民主共和的观念对于花岛来说就像大人物放的屁一样轻飘,他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从来只凭自己的意愿做事,是个彻头彻尾的愚民,当下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也就是那一身青灯卫队服罢了。

    “要是我拒绝呢?”花岛问。

    “我调查过你。和泽有名的流寇花岛,只认钱不认事——其实我觉得这种生活态度也不错。”

    又是这句话:我调查过你。

    花岛苦笑:“看来我还真是一个容易被查清楚的人啊。”

    吴岭南说:“与我们合作大可放心,不过须明白一点。”他轻咳几声,“若是对方试图收买你,记住,我们的出价永远比他们高。”

    “吴先生,”听罢他这一番底气十足的说辞,花岛凑近,瞧着他眼镜框折射的一线夕照:“你说你这么有钱、又有门路,干嘛要做革命呢?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好?”

    吴岭南仅是一笑,若是讲得太深他也不会明白的。

    回想当年沪城十里洋场,身着孔雀绿长袍的爹爹起高楼,宴宾客,多少人捧他一声“吴老板”,也捧自己一声“吴少爷”。那年他留洋归来,爹说祖祖辈辈的积业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然而他还是断送了。生意不加经营,钱却全拿来资助共和党,后来,抬枪上过战场,在新学堂做过教授,辗转多回这才来到东北边境。

    不知沪城那块万喜楼的金字招牌是否安在。

    “总要有人先带头,先革命,先牺牲。”吴岭南说:“就从吾辈开始。”

    /

    初春,和泽城樱花开遍的时节,青灯卫队服终于送到了花岛手中。

    他换上一身崭新的行头,感觉整个人宛若脱胎换骨,一下子从草根阶级跨入了小中产阶级。

    乱花渐欲迷人眼,

    浅草才能没马蹄。

    一路招摇过市,来到青灯卫屯所大门前,竟没几个人把他认出来。

    那时,花岛还不清楚「线人」的角色意味着什么——他需要背信弃义,关键时甚至需要亲手摧毁青灯卫乃至整个大贺王朝。

    武士讲忠义。

    花岛不讲。

    他只知道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屯所外的樱花一片绯红。

    屯所大门难得对外敞开,他掂了掂手里的刀,跨入门槛。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