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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5

    枎栘将军 作者:边书

    严肃与正经的脸宛若破了冰,微微勾起的唇角漾起了好看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如此真实,那么耀眼。

    不知有多久了,究竟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纯净不带丝毫淫/秽的笑容了?

    莫筱言不知道,她记不清了,自从被牵连丢了身份,再被押到此处成为官妓,她每日面对的都是谩骂与不堪,吹息这一笑,就连那桌案上微弱的烛光都被温柔了,就那么无声地撞停了她的心。

    很快,吹息就恍恍惚惚地松开了手,面上笑容不减,显然醉得深了。

    他抬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莫筱言不由皱起了眉,正疑惑着,却见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块叠在一起的手绢,他摊开手绢,露出里头的翡翠玉镯,冲莫筱言笑得更灿烂了,他说,这是留给我媳妇儿的,你可不能拿走,拿走了就得当我媳妇儿了。

    莫筱言当即笑出了声,她没想到方才在酒桌上板着脸正经得像个老太傅的人醉倒后竟如此可爱,一不留神便失了态,她意识到自己放肆了,忙收敛笑容,正要道歉,却见吹息也看着她兀自笑得欢乐,心里越发觉得这人可爱得紧了。

    酒醒过后,吹息的反应让完全出乎莫筱言的意料。

    即便知道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他还是坚持要负责。在他看来,自己的醉酒留宿已经坏了莫筱言的名声,莫筱言再次被他的话逗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止不住了,这人莫不是个死心眼的直愣子,她就是官妓,早不知被玷污多少回了,非要说什么名声,怕不是要被人笑话,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他说这话是要做什么,讽刺吗?这刺得心真痛。

    自那之后,吹息成了她的常客,虽然他不常说话,但莫筱言还是听到了些风声,说他被朝中重臣捧着,虽对谁都是一副刻薄样,可仍然混得风生水起,故而莫筱言更加不解,这样的人,究竟是哪儿糊涂了?非要跟她瞎搅和什么?

    因为吹息的缘故,莫筱言过了好一段舒心的日子,那些相对无言的时光与她而言格外珍贵,不论是当郡主的时候,还是沦为军妓之后,她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一名男子独处在闺房相对而坐,并不言语,就那么坐着,没有一点儿局促不安,反倒令她不禁沉沦。

    她常想,若是就这么坐到白发苍苍,她也能笑着说一句“足矣”了。

    那一日,吹息喝净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对她说,等他去南方处理完公务,回来就娶她过门,他问她,愿意吗?

    她当即愣住了,心脏活像只小兔子,在她胸口“咚咚咚咚”地蹦个不停,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纸皇命送达,吹息急匆匆地就走了,那一句“愿意”也不知他究竟听没听到。遗憾的是,不管他听没听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将莫筱言所有的欢欣与期盼尽数打破了。

    再后来,漂泊人世百年,她都没能找到吹息,她的执念慢慢成了她的奢望,直到这一刻,这翡翠镯子时隔百年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望着吹息倒映在玉镯上模糊的脸影,她的奢望变得触手可及,一时间,激动、委屈、欣喜、顾虑交织缠绕着袭上心头,她不由怔住了。

    见莫筱言只是低头望着玉镯不语,吹息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耳根也慢慢红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这镯子虽然只是很普通的翡翠,成色也差,但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也是她的一片心意,言儿,你……”

    “大人,”莫筱言打断了他的话,抬眼看着他,“这镯子,我能收下吗?”

    “雪河清清水, 空谷幽幽人”,这是莫筱言在吹息心里留了三百年的印记,不论身处何种境地,她总是那样恬静温婉,便是三百年的颠沛流离也未曾在她眼中染上一丝一毫的污秽,此刻她眼眸里仍流转着最初的那抹纯洁的光晕,如此美丽动人,看得吹息心头一阵颤动,他笑着点了点头。

    得了莫筱言的首肯,两人的婚礼便操持了起来,场地就近选择了溪云山,几人都没有经验,瞎折腾了两日什么都没折腾出来,唐景虚干脆冲吹息两手一摊,还未开口他就明白了,点头道:“无妨,言儿说了,一切从简。”

    话虽这么说,唐景虚还是觉得婚礼流程都是有讲究的,该有的流程不能省,便拉着同样一知半解的殷怜生秉烛夜谈了一整夜,好歹把流程理清楚了。

    午夜时分,殷怜生在溪云山脚下给他们开了通往鬼城的结界,由鬼城众鬼差组成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鬼城中接来了莫筱言,迎亲队伍一路敲敲打打,唢呐、喇叭吹得太响,吵醒了不远处村子里的村民,眼见白轿子晃晃悠悠地被抬着往溪云山上走,尽管最前头骑着马穿着喜服的新郎官身上闪着金光,那一队脚不点地的众鬼魅还是吓坏了出门察看情况的村民。

    唐景虚与殷怜生并肩站在小院门前,笑意吟吟地看着白轿子从山脚一点点挪上来,不由心生感慨,向殷怜生眨眨眼,道:“人活一辈子,成不了亲确实挺遗憾的,你说呢?”

    皎皎孤月高挂,薄薄的云层将月色减淡了不少,朦胧的月光在唐景虚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他那张总是显得狂傲又带着些促狭的脸看着竟认真得不可思议,那双映照月色的眼眸明亮得似乎能看透殷怜生的心,下一刻,唐景虚忽然失笑道:“我床底下那箱子,你没少翻过吧?”

    他这一笑,轻飘飘的,像是拿了根羽毛在殷怜生心尖子上拂过,痒得他呼吸一滞,好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喉间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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