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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花云侯 作者:白刃里

    的某一处,“世上唯独你们两个,做什么都是好的。”

    古长城蜿蜒于崇岭之巅,岿然龙卧,无声守护着万里河山。风穿过旷野,裹挟着乌伦古河畔野花气息,轻轻拂过沈庭央银白的铠甲。

    身后是中原四十六州,眼前是北疆三万九千里。

    他胸中顿时开阔,却无一丝征伐之心,反倒涌起世间风物尽览袖底、万载芳华皆凝眼中的衿然恣意。

    沈逐泓指尖一点他的楚腰弯刀,缓缓退后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该授小王爷最后一段刀法了。”

    沈庭央跃下城墙,手持着如水长刀,一身飒然,全无方才的娇懒,向父王行起势礼。

    他们面对面站着,脚下是沧桑沉默的古长城,峻岭横亘大地。

    这是千军万马的古战场,权柄、荣耀深深烙刻在每一块砖石上。

    沈庭央却天然地不怀半点野心,心中只撷取风中花香鸟鸣、日月珠玑。没有不朽的千秋功业,只有喜怒从衷的平生快意。

    “我儿心性若此,应与那位白思上意趣相投。”沈逐泓微笑道。

    沈庭央眉心一动:“白思上,这名字有些耳熟……”

    “嘘——专心。”沈逐泓向他眨眨眼,“刀剑有所不同——剑身处处为锋,可刀背如脊,刀锋只立半身,你进、退的意志也皆要加倍。”

    沈逐泓的昆吾剑在手中毫无障碍地演示刀法,他一遍遍与沈庭央拆招、并招、变式。

    “刀脊不可退,锋刃不留余地。”沈逐泓低沉的嗓音道。

    沈庭央感到突如其来的凛冽:“杀意太重了。”

    “刀剑嘛,本就是拿来杀人的。”沈逐泓内力引递过来,帮他稳固心神,“父王从不让你沾血,但有安身的锋芒,才可立命。”

    楚腰刀法一贯承袭开阖驰野、惊鸿如游的大气象,这最后一段刀法却极其别致,仿佛满蕴柔情,手起弧落间,似有芳菲纷落。

    可刀影中绝非灼灼桃花,而是细密杀机。

    沈庭央立刻明白,这刀法是父亲改过的,其中有昆吾剑的剑意。

    “小王爷,试招!”沈逐泓动作方敛,又换刀法为昆吾剑法,劈山斩海的气势霎时笼罩长城烽堠。

    沈庭央目光深凝,左手持刀,右掌辅于刀背,在城墙石壁上借力一跃,雪衣银甲如轻云,堪堪连接数剑。

    整套刀法在心中过了数遍,许多关窍连通,他瞬间大为开悟。

    崇宁王武功霸道无往,出入千军万马如过无人之境。沈庭央却是舒卷自在的一朵花,凝结锋芒时才崭露致命一击。

    四时气象,刚柔无极。

    弯刀环腰而过,沈逐泓手抵昆吾重剑,引着楚腰刀光杀出一道阔长的弧,顺势而收。

    “知道爹方才想什么吗?”沈逐泓收剑,笑着看他。

    沈庭央气息还未平:“怎么?”

    “将来必不把你拘束在朝堂中。”

    沈庭央向来没有同龄人那些平定天下、功赫千秋的兴趣,闻言心里动容。

    “如今的你呢,跟你母妃盼的一模一样。”沈逐泓一身铠甲,神情却很柔和,“当年王府悉心养着一株牡丹,归烟十月怀胎时梦见了你,说是和那花一般的矜贵自在,可谓一生美满,此后便一直这么盼望。”

    不要他功成名就,也不要他名垂万世,只愿他如人间富贵花,一生无忧。

    沈庭央听得入神,苏归烟生下他就离世了,关于母妃的一切,都只能凭借想象。

    沈逐泓取出一枚独山玉扳指递给他。玉质彰彰,大小合适,上有凹槽,挽弓搭弦正好:“从檀州带回来的,喜欢不?”

    沈庭央爱不释手。

    他指节上扣着玉扳指,抬弓一试:“爹,每次你回来都送我东西,我该送你点儿什么呢?”

    “有你就够了。”沈逐泓拉着他沿着城墙慢慢往回走。

    古长城上远眺,山峦绵延至平原,云压得极低,掠过流动的光影。

    沈庭央一时出神,脚下被碎石绊了一下,沈逐泓轻轻一拉就扶住了他:“神思飘渺,我们小王爷想谁了?”

    沈庭央有点不好意思:“谁也没想。”

    沈逐泓哈哈大笑,稍一俯身就把他拦腰扛上肩头,轻松地跃上城墙,转眼又落在长城内的小径上。

    沈庭央天旋地转地挂在父王肩膀上,也跟着笑:“爹,咱们其实已经过了北疆边境。”

    “无妨,若遇上巡防的东钦铁骑,权当遛马。”

    旷野风过。广袤的群岭绵延开去,云层乍破,阳光鎏金般铺洒在平原上。

    群鸟朝出暮归,万物生息有时。

    沈逐泓把他直接放到西风马背上,翻身跨上一旁的照夜白,回头端详他片刻,笑着道:“小王爷,你是我的命。”

    沈庭央心想,爹你嘴甜得太过分了。

    碎金般的阳光镀在铠甲上,沈庭央轻轻一抖缰绳跟上去,低声道:“你也是我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耽美《狮子王后》《饮春》《我亲爱的太子男友》《月亮哄你睡》欢迎收藏~

    第2章 逐泓

    他们取近道离开庆云岭,四野辽阔,近午的阳光和煦温暖,远方长草坡下有牧民在驱赶羊群。

    父子二人并肩骑行,西风和照夜白都是战马中的名马,并不贪恋春草的嫩芽。

    海东青翱翔于上空,忽然发出一声短促鹰唳,西风也警觉地抬起头,旁边这匹照夜白年轻一些,更是躁动地挪动四蹄。

    “附近有东钦游骑。”沈庭央伸手安抚旁边的照夜白,推测道。

    “没错。”沈逐泓随手将面具抛给他。

    沈庭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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