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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泛滥 作者:阿漂

    佛的讨厌。

    不知道这次又等了多久,时郁手和脚都冻得僵直了,他一点知觉都没有,眼前忽然一闪,那颗红灯灭了——时郁的心脏重重地揪了起来。

    他看到医生从门内走出来,对他张了张嘴。

    但是时郁觉得自己好像是耳聋了,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连问了三遍:“你说什么?”

    医生说了什么,还是听不见。

    时郁突然发了疯一样,想要冲上去揪住医生的衣领,他眼睛赤红,声嘶力竭地问:“你说什么!?”

    现场混乱成一团,几个医生护士想要拦住他,时郁被他们围在中间,好像走投无路的一头困兽,痛苦而绝望地四处乱撞。他嘶哑地发出低吼声,仿佛痛极了,声带都撕出了血一样,可是没有人听见他,他们都觉得他疯了。

    直到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住,那个人制住他的凶猛挣扎,将他紧紧锁在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向自己胸口,时郁耳中原本是死寂的一片,渐渐地,他听到了一点声音。

    “时郁,时郁,冷静一点,”那个声音贴着他,一直在说,“我在,我在,我在你身边……”

    厉逍对他说:“时郁,我在。”

    追悼会进行得很快,时郁奶奶生前没什么来往的朋友,死后前来吊唁的也不多。

    她这一生活得很不轻松,她的丈夫是个蛮横凶戾的人,她在丈夫经年累月的强势下活成了一个罪人,粥煮糊了都要心惊胆颤,怪上自己一天。她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她将之视为自己一生苦难的安慰和补救,在他身上倾尽爱和心力,但是一场工厂事故,她的希望没了。儿媳妇过不下去,在一个夜里偷偷离开,她的丈夫气得生了病,没两年也去了。她有时候会想,为什么独独自己的生活那么难呢?但是想也没有用,她闹也闹过,哭也哭过,发现生活并没有因此对她仁慈一两分,她也就认命了,带着自己的小孙子,每天弓着腰地讨生活,后来好不容易得了怜悯,找到一个在家门口扫大街的活,从此过得更加地谨小慎微,很怕给人惹麻烦,把这来之不易的一份安稳也给弄没了。扫地的时候遇到乱丢瓜子皮的人,也不太敢像别的同事那样破口大骂,只默默地在人后把垃圾扫干净。

    她活得那么小心又用力,但是这个世界待她并不温柔。

    连她唯一的孙子,对她也不算很好。

    追悼结束了,本来就不多的宾客也尽数散去,中间似乎还有记者来过,时郁记得模模糊糊,不是很确切。

    关于这些,很多是厉逍在帮忙。大概是觉得他可怜,这段时间厉逍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了他很多。

    厉逍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了,回来看见时郁还跪在灵堂前的**上,脊背好像已经僵硬了。

    他上去扶起时郁,对他说:“送完奶奶,该回去了。”

    时郁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影,因长时间没有进水,嘴唇也干得裂皮了,他的眼珠迟钝地动了动,才看见厉逍在自己眼中似的,他张了张嘴唇:“……回哪里?”

    他的两片嘴唇干得黏在了一起,又一直没有说话,这样一张口,黏住的两片皮被强硬地分开,撕破开了,溢出了一点血,但时郁没有察觉到痛似的。

    厉逍看着他灰暗下去,蒙了层阴翳的眼睛,心中觉得不忍,到了几乎有种酸痛的地步。

    他用力地抱了抱时郁,对他说:“跟我回家吧。”

    他没有办法否认,自己放不下时郁,也不忍心让时郁待在只有他奶奶遗物的屋子里,他想带时郁回家,好好照顾他。

    若是以往,时郁应该会对来自厉逍的这个邀请感到十分地快乐。但是眼下,他的生机在巨大的死亡面前暂时沉寂下去了,面对厉逍,也难以重拾往日的热情。

    他也知道厉逍是在可怜他。

    但他还是跟着厉逍回了家。

    厉逍帮时郁洗了澡,帮他穿上睡衣,帮他吹干了头发,他像照顾一只离开母猫的小猫一样,温柔而呵护地照顾时郁,最后把时郁抱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时郁躺下之后,仍然张着眼睛,眨也不眨,毫无生气地盯着头顶天花板。他的眼睛干肿,里面有明显的血丝,黑眼圈也重得可怕,是哭过和失眠的结果。

    厉逍又开始哄他睡觉,温声地对他说:“乖,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他哄他说:“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不会的,不会好的,奶奶已经死了。

    一切都不会好的。

    时郁肚子里这样回答,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厉逍伸手覆上他的眼皮的时候,他也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他感到厉逍在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像是哄小朋友。

    半夜厉逍突然醒来,身旁没有人在,他心里莫名一惊,他下了床,推开卧室门。

    看到时郁缩在客厅的飘窗阳台上,他开了阳台的窗,寒冷的风直往里面灌,厉逍在门口就被冻得一个哆嗦。

    而时郁穿着薄薄的睡衣,光着脚地坐在阳台上,衣角都被吹得晃荡起来。

    厉逍莫名发了怒,他沉下脸,走过去,却发现时郁肩膀在发抖,他把脸埋在手臂里,正在哭。

    怒火好像被一下戳漏了气,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厉逍走近他,半弯下`身去,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肩,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脑袋。

    正在无声哭泣的人因为他这一动作,而微微僵住似的。

    厉逍低声地叹了口气,说:“伤心的话,难过的话,就叫醒我,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

    仿佛静止一般,时郁僵硬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不然我带你回来干什么呢?”厉逍把他的脸抬起来,看到他满脸的泪,心里的酸疼已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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