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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交九暖阳 作者:花曳

    三位堪称军内传奇的人物,张罗着晚上要聚一聚,兄弟们坐下来好好喝一顿。

    某些方面,赵全跟陈靖东很像,比如讷言比如不会讲话。

    他那句“不用了还有事”话音还没落干净,就被徐勇亮暗戳戳踢了一脚。

    “甭客气,我们这本来就是私服出访,李处的心意领了。这不,今儿就在a市住一晚上,我老婆还交代了任务要去完成。这女人啊,就是麻烦。改天改天,下次兄弟们去我们大西北,咱们坐下来啃羊腿喝老窖,我做东。”

    陈靖东他们这边是华东军区,跟西北军区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情和来往。真的说起来,赵全跟徐勇亮干这活计还挺犯嫌——

    到处自备铁锹挖墙脚,把人家辛苦培训出的尖子兵全带走。搁哪个领导身上都不会乐意。

    有了台阶,李处长也就顺坡下驴了,笑呵呵的说着下次下次,下次一定不放过之类的话。

    直到换了便装,跟三个人一道出门,陈靖东才知道,a市只住一晚不假,可是早在这次从飞鹰出来之前,这顿晚饭就板上钉钉了。

    “你们赵队坐上飞鹰大队长位置之前,在第一行动中队几个玩的最好的弟兄,就在a市。”徐勇亮性格比较圆熟,又是在飞鹰待了很多年的“老人”,对这些事门儿清:“不对,你应该认识。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没见过,可是队里有战术演练示范录像,现在还在用的版本就是他们那个铁三角拍的。赵全,袁杨,倪群。”

    差不多是如雷贯耳了。

    陈靖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吗?我真不知道。”

    “就你们赵队,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他能跟你说啥?”陆甘宁也跟着凑趣:“就你们有战友咋的?我在这儿也有兵。谢咏臻,徐岩。就连袁杨,也是从我们这儿撬走的好不好?”

    晚饭安排在市局不远的满堂春大酒楼。

    陈靖东简直大开眼界,恍惚间只觉得时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出头新兵蛋子的年纪,看着酒席上几个男人,只剩下敬仰和佩服。

    即使那几个男人都已三十多岁,看过去泯然众人,眉目间不再有当兵时候的凛厉果敢,可是那份永远不会磨砺殆尽的骄傲刻在骨子里。

    袁杨从容强大的气场,倪群残缺的断臂,谢咏臻的谈笑自如,徐岩的淡然自信。那是他们的勋章,是曾经站在保家卫国第一线不畏生死挣回来的勋章,跟其他无关。

    从他调回后勤部,陈靖东从来不去想。那些过往让他无法平静。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迷茫浑噩间,只剩当下。

    而原本方坤是他的当下,当下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坤跟靖东会分开一段时间,比较酸爽……近期几章内相当真实,真实到憋闷压抑。菇凉们千万忍住啊,过去就好……

    我不是后妈x3。重要事情讲三遍。

    第二十章

    陈靖东喝多了。

    一个人坐在家里马桶上,双手抱着头,脑子里嗡嗡作响,千军万马铁蹄踏过。

    一会儿是谢咏臻叼着烟卷混不吝又亲切的话语:“东子老弟,都在a市,以后有空约出来喝酒。我谢咏臻能耐不行,当年去你们飞鹰的选训资格都他妈没挣到。不过没关系,现在你们几个牛逼的,不也是跟我一块儿坐这儿喝酒侃大山吗哈哈,知足!”

    一会儿又是赵全的惜言如金和字字肺腑:“靖东,在哪儿都一样能当个好兵。”

    再一会儿,又变成徐政委的语重心长:“东子,当年你调动的太急,我都没来得及找你好好谈谈。我知道高游的牺牲对你刺激很大,心理干预作用也微乎其微,可是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老实跟你说,我不满意。”

    陆甘宁的话跟着进了耳蜗:“陈靖东,你看看你现在,一点锐气都没有。tamade还有个兵样吗?一副疲沓油滑的官僚作风。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在我队上的时候不是这样,甚至在飞鹰,就更不用提了。你是个好苗子,放在后勤部糟蹋了。”

    眼眶发热,是无法将息的疼痛,排山倒海。

    被封存的过往,借着酒媒,恣意冲垮了厚重的防护门,汹涌涌出,鲜活如昨。

    高游跟他关系好,夸张点讲,整个野战部队和飞鹰特种兵大队都知道。

    他俩是同年入伍新兵,上下铺,从新兵连再到同一个部队,后来参加飞鹰选训,一起熬过魔鬼集中营,以令人骄傲的成绩双双留在飞鹰,戴上了所有当兵的人最向往最渴望的特种兵袖章。

    从那天起,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责任,他们踩在生死线上默默的出击,肩并肩背靠着背,默契连着信任,一起浇灌在心底生根发芽,变成生命中牢不可破的一部分。

    他俩在飞鹰待了三年多,一次又一次惊险万分的任务,好在都活着回来了。

    大伤小伤的,那是军人的功勋章,不会让人退缩,只会激起更强大的勇气。

    那次出的任务难度不算小。高游作为飞鹰当年最厉害的爆破手出征,陈靖东是狙击手。

    变故发生的时候,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高游装好了所有爆破装置并按下了延时启动的开关,结果任务人物不知道接获了什么电话,叫嚷着全员陷入疯狂警戒的状态。

    高游出不来了。

    陈靖东当时就趴在距离高游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两百米,他全力冲刺不过二十二秒。可是他动不了,队长在通讯频道里嗓子都变调劈叉了。

    全员进入一级警戒。原地。不许擅自行动!

    扣着扳机的手指一直在抖,陈靖东就趴在树上,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仓库,泪流满面。

    三分钟,倒计时。

    高游在耳麦里轻松的笑,无所谓的样子。

    东子,哥给你唱首歌吧。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不相信会绝望,不感觉到踌躇,在美梦里竞争,每日拼命进取,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

    那次出征的所有队员都哭了。

    在陈靖东总是取笑他口音不准的粤语歌声中,爆炸的刺眼光芒凝成高游短暂却怒放青春最后的生命礼花。

    一块儿训练一块儿打闹的岁月里,高游那小子最喜欢讲的就是香港老电影古惑仔里面那句江湖气十足的话——

    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原来陈靖东不乐意听,总骂他丧。直到高游死,陈靖东才知道,以后他想骂,都没人可骂了。

    陈靖东吸吸鼻子,没头没脑的扯了一把卷纸捂在脸上。

    那次任务完成后归队,他就不行了。

    这种不行体现在各方面。最初是心理上,心理辅导和干预完全不起作用,陈靖东整夜整夜抽烟,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刺耳的爆炸声和刺目的闪光。后来慢慢严重了,开始影响到他的训练他的日常。直到有一次打靶场上,一个刚刚进队不到一年的新人,十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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