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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怒斥容恒

    重生之侯门嫡妃 作者:君残心

    重生之侯门嫡妃 作者:君残心

    沈氏话音落下,冯氏的脸便青白交加的难看起来,她握紧拳头,努力的抑制住呼吸,刚想再说什么,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冯氏转眸就瞧见温婉冷凝的面色,她拂开温婉,“你做什么!”

    “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温婉是打心眼里妒忌秦惜,妒忌她能嫁给容恒,现在同样的妒忌她能有一个如此向着她的婆婆。她再看看冯氏,此时的冯氏面色狰狞扭曲,她作为一个小妾,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妾,就算是受了王妃的冷嘲热讽,也该学会隐忍。可她没有,张牙舞爪的样子恨不得能冲上去抓花王妃的脸。

    温婉瞬间满脸的厌恶,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

    她皱紧眉头,努力压制怒火,“现在太晚了,回去歇着吧。”

    冯氏不听劝,“不走!”

    温婉的火气也上来了,不走?好!那就让她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吧,人家一家人明显的和睦着呢,她还想三言两语就把旁人的和睦家庭给拆散?简直可笑。

    她扶住绿珠的手,给王妃福了一礼,“母妃,儿臣先退下了。”

    沈氏不冷不淡的点点头。

    温婉转身就离开,有了温婉带头,一直在屋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众人总算是有了离开的理由。沈姨娘对沈氏点点头,同样福了一礼无声的退下了。紧接着,薛姨娘,文姨娘也都带着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房间里对峙的人瞬间就成了冯氏和沈氏两人。

    没了众人,冯氏底气显然不足,她心中恼恨,都是温婉那个下不出蛋的玩意,竟然让她现在变得这样尴尬,明明最开始的情况于她是好的!

    她踌躇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王妃……”

    “滚回你的院子里去!”

    冯氏面色一僵,她好歹也是世子爷的生母,王妃就这样一丁点的面子都不给她留!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冯氏,别以为有个容念初你就能在府中横行霸道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都是妾室!”沈氏冷冷的看着她,“你做的那些事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就是王爷护着,本王妃一样能把你往死里整!”

    冯氏面色白,狼狈的退了出去。

    她知道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她并不是头一次想要整死她了,只是王爷看在念初的面子上一直都替她收拾残局,可是她知道,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触及沈氏的底线,否则……沈氏真的恼恨起来,一定要惩治她,王爷一样会放任她。

    出了院子,屋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冯氏扶着桂嬷嬷的手,瞧见四下无人了,才咬牙痛恨道,“沈氏,沈氏!她不压着我一头她就难受!今天这事儿明明是对我们有利的,偏偏又让她们给化解了!桂嬷嬷,我真恨啊,你说沈氏她怎么不死!她怎么就不死!”

    桂嬷嬷一惊,慌忙捂住冯氏的嘴,“姨娘,您慎言!”这样的话传到王爷的耳中,王爷知道姨娘恨不得王妃死,恐怕第一个就要处置了她!

    冯氏甩开桂嬷嬷的手,恨声道,“慎言!慎言!你们从来都是让我谨言慎行,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了!从我入府开始,已经二十多年了,可是沈氏她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以前我刚刚入府的时候她就摆脸色给我看,现在更过分,我有了念初,我的念初还做了世子爷,她还摆脸色给我,我和那些姨娘不一样,我的儿子是世子爷啊!可是她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小丫鬟一样,说罚就罚,说训斥就训斥,我不甘,我恨呐!”

    “姨娘,老奴知道您不甘,可是没法子的。”桂嬷嬷奉劝她,“您千万不要对王妃动什么念头,王爷瞧着是不管后院里的事儿的,但是王妃院子里他肯定是关注着的,万一王妃真的出了事,他不会直接找证据,但凡是和王妃的安危有那么一丝半毫关系的人,他通通都不会放过的!”

    “我知道!”冯氏咬牙,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她早就下手了!

    桂嬷嬷叹口气,安抚冯氏,“姨娘别说傻话了,您还是安安心心的管好世子爷的事情才是最当紧的。毕竟王爷看重世子爷,但是现在王爷已经好几次都对世子爷了火,这一点您可要小心些啊,依王爷的性子,只要没用的人他肯定不会多费心思的。王爷对王妃那样的好,可是二公子痴傻了,他还不是一样的对他放弃了?所以您可一定要好好劝劝世子爷,让他千万不要和王爷对着来!”

    说起容念初,冯氏再次咬牙,她边走边恨恨的道,“我知道,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劝!王爷让他纳妾,从去年六月催到了今年过完年,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肯,为此王爷了好几次脾气,还跑到我这里来训斥我,说我没有教好念初,可是我怎么教?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听我的劝,我让他纳妾纳妾!他就是不听,每次我一提起,他还要跟我翻脸,我能有什么办法!”

    桂嬷嬷想了想,“既然世子爷那里不好入手,您不妨从世子妃入手!”

    提到温婉,冯氏越的恼火起来,大骂道,“温婉这个贱人,不帮着我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念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回来,她如果不是我的儿媳妇,我恨不得杀了她!”

    桂嬷嬷低低的笑,“姨娘,您不是想给世子妃一个教训吗,眼下不正是一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姨娘,您以为世子爷对世子妃就没有不满了?”桂嬷嬷诡异的笑笑,“据奴婢所知,世子妃嫁给世子爷五年都没能对世子爷上心,世子爷心里越是在意世子妃,他心里就越是难受,您刚好用这个事情,在世子妃身上动手脚,您大可以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怎么做?”

    “刺激世子妃,世子妃以前不是想嫁给二公子吗,您就多带世子妃去见少夫人和二公子,让她每天都看到他们两个有多么亲热,再顺便对她态度差一些。最好是把她刺激到快爆的时候把世子爷给唤来,她心情不好对世子爷难免就会冷脸,到时候世子爷受了创,您再提起纳妾的事儿,老奴看,到时候世子爷就算是为了气一气世子妃,恐怕都会答应您的要求,那般的话王爷也高兴,顺带着也能高看您几眼。”

    冯氏眼睛一亮,“没错,就这样干!”

    ……

    此时屋里的气氛也有些尴尬。

    房间里只剩下沈氏章嬷嬷还有容恒秦惜和青翎几人,王妃瞧着秦惜苍白的面色,心下怜惜又有些担心。

    容恒痴傻,她也不避讳容恒,坐在床边握住秦惜的手道,“惜儿,唔……你年龄还小,原本你入府之前你母亲就曾经跟我说过这些话,说你及笄之前不让你和容恒圆房……恒儿年龄不小,但是心智不大,所以娘就没有跟他特意叮嘱过,他也不懂男女之事。”

    秦惜很想翻白眼,不懂?以前装傻的时候就把她的便宜全都给占光了。

    沈氏哪里知道这些,自顾自的说道,“……这一次你们这样仓促的圆房,说起来是我没有对得住你母亲的嘱托。你这个年纪若是怀了身孕也不是好事,等会儿我让厨房给你熬些汤药来,你……没意见吧?”

    秦惜摇头,她知道王妃是真心为她打算的。

    说真的,她压根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能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来,她要霸占容恒!凡是做母亲的,没有不想自己的儿子能开枝散叶,多子多孙的。可王妃竟然能支持她不给容恒纳妾,这一点她是真的意外。

    她以前作为苏瑾的时候娘亲就曾经说过,年轻的时候动过给爹爹纳妾的念头,不为别的,因为太多人风言风语,她是个女子,她当时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但是爹爹很支持她,那些流言蜚语爹爹就当做听不到,该对娘如何还是如何,他们这才坚持了下来,最后同样过的万分的幸福。

    秦惜从来都没有看到爹娘吵过架,就算偶尔拌嘴,爹爹也会尽量的让着娘亲,从来也不让她受委屈。

    她心里虽然觉得那样的感情来的少之又少,心里却还是期盼着的,没想到当真就让她遇到了容恒。

    她很想生个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她希望能长的像容恒,或者像她,那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惜儿?”沈氏见秦惜许久不曾说话,不由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惜立马回过神来,她含笑看着沈氏,笑道,“母妃,惜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还是算了!凡是都讲究个缘分,如果孩子真的来了,那就是惜儿做母亲的时候到了,和孩子的缘分来了,而且不少的女子都是十五六岁就生孩子的,不都是健健康康的吗?及笄也好,没有及笄也好,左右不过是相差半年多的事情罢了。”

    “可是……”

    “母妃您放心吧,哪有那么巧就真的怀上了。”秦惜反握住沈氏的手,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撒娇道,“而且是药三分毒,吃药对身体不好啊,惜儿才不要吃药呢。”

    沈氏无奈的笑笑。

    是啊,哪里有那么巧,当年她入府两年才生下了恒儿,如今温婉入府五年了都没有怀上孩子呢。

    她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不吃药了,吃药的确太伤身子了。”

    “谢母妃!”

    “你今儿个伤了身子,好好歇着,这两天就不要跟着母妃学中馈了,等养好了身子再说,你好好休息。”沈氏拍拍容恒的肩膀,“恒儿你跟我出来一下。”

    容恒看了秦惜一眼,转身和沈氏出了屋子。

    “娘……”

    “恒儿……”沈氏踌躇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和容恒开口,她看了看容恒的眼睛,按捺着说道,“恒儿啊,你媳妇她身体现在不舒服,你知道吗?”

    “……知道啊。”

    “呃……你知道她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容恒摇头。

    “今天你媳妇鼻子嘴巴都流血了,需要静养,所以……以后你和惜儿睡觉的时候,你不许碰她,知道吗?要离她远远的,要不然惜儿又要生病了。”

    沈氏作为一个母亲,这些男女的事情其实不该由她来和容恒说,可容恒除了她的话,别人的话也听不进去,她也是没法子,又不能真的让惜儿怀上孩子,那也太危险了,别说十五岁生孩子,当年她嫁给容厉云的时候都已经十六岁了,十八岁生的恒儿,那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那种危险她深有体会,实在不想让秦惜也经历那样的危险。

    容恒已经听明白了沈氏的嘱托,尴尬的抽着嘴角,这到底是不是亲娘啊……

    心中如是想,口中却乖乖的应着,“娘,你放心吧,恒儿都知道了。”

    “乖。”沈氏摸摸他的头,“恒儿啊,一定要记着,对你媳妇好一点,别伤了她的心。”

    容恒小鸡啄米般的狂点头。

    沈氏又嘱咐了他两句,才不太放心的带着章嬷嬷离开了。容恒又让青翎把重病的含雾送回了屋子。目送沈氏离去,等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这才沉下脸,进了屋牢牢的关上了房门。

    青翎很快就送了人回来,不用容恒吩咐,已经进了内室打开了柜门,把孙远扬给拉了出来。

    在柜子里呼吸到底是不顺畅,孙远扬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他出了柜子,扶着柜门低喘了两声,慢慢的背着药箱进了秦惜的房间。

    秦惜并不知道孙远扬的存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大睁,她坐直身子,不由自主的唤道,“表哥?”

    “嗯。”孙远扬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他坐到秦惜的床榻边缘,不放心的又拿起她的手腕开始给她号脉。半晌之后他松开秦惜的手腕,拍拍她的肩头,笑道,“药已经解了,除了身子有些虚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要不要开药?”容恒不放心。

    “不用。”孙远扬淡淡一笑,“惜儿说的没错,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还是不吃药的好。这两日让厨房里多送一些补虚补气补血的羹汤就可以了。”

    秦惜小脸一红,“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现你中了药之后容恒就让青翎把我带过来了,但是当时药已经入体,来不及配出解药你就会七窍流血,所以容恒给你解了毒。”孙远扬面色无异,半点不见尴尬。仿佛容恒真的是给她解了毒,而没有与她圆房那般。

    秦惜小脸又是一红,她身子一动,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孙远扬赶紧按住她的肩膀,“你身子虚着呢,今天就别下床了,好好歇着,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表哥你等等,含雾那丫头病的挺严重的,你给她开一些药吧。”

    “含雾?”

    “就是我另一个贴身丫鬟。”瞧见孙远扬面色一凉,秦惜苦笑着解释,“表哥,含雾和梅蕊不一样,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念头的,你放心吧,她为人老实,否则方才也不会给我指正梅蕊了。”

    “嗯,我知道。”

    他并不是怀疑含雾,只是听到含雾就不由得想起方才的梅蕊罢了。孙远扬略微思索,转眸看向容恒,“既然病的这么严重,开药也不一定能见好,容恒你带我去给那丫头瞧瞧。”

    容恒眸子一闪,知道孙远扬是有话要跟他说,点点头应道,“好!”

    两人出了房间,沿着屋檐慢慢的走,容恒没有说话,孙远扬看着他略微杂乱的步伐,微微皱眉,“你在我跟前还需要伪装?”

    容恒脚步顿时一缓,踏着稳健的步伐往前走,苦笑道,“不是要伪装,是五年下来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个很难改的东西。”孙远扬顺势接住他的话题往下说,“有些人习惯了忍让,是不是会一直忍让下去?!”

    容恒脚步一顿,停住了步伐。

    孙远扬也停住脚步跟他相对而立,他淡淡的瞧着容恒,“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顾念着王妃所以不肯喝容厉云撕破脸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惜儿!她不只是秦惜,她还是苏瑾,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并不比你少,你步步退让,你以为这样换来的就是和平?不管惜儿怎么想,但是我知道,你的势力绝对不是你说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容恒,你这五年做了多少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人……不要太自私了!”

    容恒抿唇,面色阴郁,久久不语。

    “你对容厉云的感情应当很复杂吧,除了对他有恨,难道你敢否认,你对他一点都不在意?可惜儿不同,她背负的是苏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她明明知道容厉云就是她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可是却需要每天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父王’需要对他笑脸相迎,你有没有想过她心里的苦!”

    容恒声音干涩,“我……知道。”

    “你不知道!”孙远扬目光冰凉的看着他,“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但是碍于惜儿,我一直都忍了又忍!不管你是为了谁在隐忍,我都不得不告诉你,你忍着那是你的事,沈氏对你好,那是她对你有恩,对惜儿不曾!她凭什么要背负你的恩?容恒,你真的该多去大学士府走走看看,那里的一切全都是前丞相府的东西,父亲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动过,你可以看看苏瑾的闺房,可以看看苏家曾经的院子,可以看看那些摆设,更应该多看看画,你看到了你才能明白,苏瑾对她一家人的感情有多深。苏丞相和苏夫人包括苏荣景多么疼爱她!我从未见过一个家可以有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的温暖,你看了你才能明白,惜儿她有多恨容厉云,有多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瞧着容恒渐渐苍白的面色,孙远扬丝毫不留余地,冷冷的道,“……你的隐忍退让换来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上一次是陷害她杀人,这一次是害她险些丢掉性命,下一次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派了青翎在她身边保护,有用吗?这府里围绕着的全都是狼豺虎豹,稍稍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在这府里没有依靠,唯一能够信任和依赖的人就是你,你却袖手旁观,你这般……可有想过,对不对的起她!”

    容恒面上一紧,反驳道,“……她不会输给那些女人!”

    “没错,她不会输!”孙远扬讥诮的笑笑,“惜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相信她在后院的争斗里一定不会输,但是会吃亏,一次一次的暗亏明亏,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一直吃亏吗!”

    容恒哑口无言。

    他愣愣的站在屋檐下,惨白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愈的苍白。

    容恒不得不承认,孙远扬的眼光如此犀利!他的势力的确不止这么一点,可是他能怎么办?沈氏是他娘,虽然不是他的亲娘,可他肯定,就算是仙逝的皇后也做不到像娘这样疼爱他。他这些年的确没有什么动作,第一自然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第二是他的势力大多都在边关,远水解不了近渴。第三……他是真的想缓一缓。

    沈氏对他比任何人都要亲近,但是容恒知道,娘她心里是有容厉云的,他对容厉云的感情也十分复杂,更甚至,如果容厉云对他好一些,他情愿不去和容戌争任何东西,他更愿意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定安候。可是……那些全都是他的假象罢了。

    事实上,容厉云的的确确的杀害了苏瑾一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容恒更加知道,秦惜瞒着苏荣景不让他知道容厉云是他们苏家的仇人,就是害怕苏荣景会忍不住去找容厉云拼命!

    苏荣景和秦惜的恨都是一样的。

    苏荣景想杀了容厉云,她自然也想……

    “你自己好好想想明白吧。”孙远扬径自往含雾的院子里走,留下容恒一个人在屋檐下陷入沉思。

    是他太自私了吗?

    容恒靠在廊柱上,仰头望着天边那一轮硕大的月亮。

    不得不承认,孙远扬说的都是对的,他苦笑着回想在净慈寺碰到秦惜的时候,那时候……他不就是抱着秦惜有魄力,一定不会输给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所以才要娶她的吗。

    没错,他最初迎娶秦惜的目的并不单纯,就像秦惜想利用他打入贵族的圈子里,他同样想利用秦惜的能力,替他解决王府后院的问题。

    容恒苦笑不已。

    这段开头目的并不单纯的感情走到如今,他可以肯定的告诉所有人,他爱上了秦惜,他同样也可以肯定的告诉所有人,秦惜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但是容恒敢肯定,如果把他和报仇摆在一起,秦惜一定会选择报仇。

    这是她背负的东西,一辈子不能解脱的枷锁。

    他叹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秦惜瞧见他回来,转眸看向他身后,却没有现孙远扬的身影,她微微诧异,“表哥呢?”

    总不会这么快就把含雾给看好了吧?

    “他去给含雾看病去了。”容恒笑笑,吩咐青翎,“你去含雾院子里看看,等他看完了之后就送他回大学士府。”

    “是!”青翎退了出去。

    秦惜对容恒招招手,拍拍身边的床榻示意容恒坐下,她瞧着容恒,郑重的道,“今天府里生的这些事你想办法把消息给封闭起来……明天哥哥就要离开大远,这事情千万不能传到他耳中。”

    容恒握住秦惜的手,垂着眸子,心里十分酸涩,他微微抬眸,“媳妇……”

    “嗯?”秦惜靠的有些不舒服,换了个姿势,没现容恒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恨容厉云吗?”

    提起容厉云,秦惜眸子里寒光闪烁,她转眸看向容恒,“需要问吗?”

    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尝尽这世间最残酷的酷刑,就因为他一己之私,她苏家满门三百多口,包括嫂嫂刘家一百多口,还有外祖父家两百多口的人命。一共六百多口人,他们犯了什么错?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因为容厉云,全都变成了亡魂!

    秦惜眸子通红,攥紧拳头,咬牙道,“我恨不得将他一口一口的咬死!”

    容恒默然无声。

    他瞧着秦惜通红的眼眶,许久之后抱住她,“……好,咱们咬死他!”

    ……

    正月十七,前来大远选妃的楚太子带着选到的妃子回国,一行人足足两千多人,在太子容戌和三皇子容誉的共同相送之下离开了大远。

    这一次大景出使大远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楚容走的当天,瞄了许久,在围观的百姓里也查看了许久,却也没有瞧见秦惜的身影,一双丹凤眼不由得微微失神。

    这小丫头,竟然连亲哥哥要走都不来送一送!

    楚容凝眉轻哼一声,温润的眉眼微微有些冷凝。他告别容戌和容誉,俯身坐到大红色贴着双喜的马车上,瞧见马车中的秋意,他面色微微缓下来,“秋意,别紧张,哥哥带你回家。”

    “嗯。”秋意点点头,目光温软。

    大街上,人群涌动,好不容易出了最繁华的街道,楚容掀开车帘对外面骑着马的苏荣景道,“小景,进来。”

    苏荣景叹口气,拉住缰绳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潇洒帅气。他跳上马车掀了帘子进了车厢。因为是主子坐的马车,车厢很大,跟一个房间大小也差不离了,车厢中放着火炉,此时火炉散着浓浓的热度,驱散了满室的寒冷。

    苏荣景对秋意点点头,坐在了楚容的身畔,他一条腿随意的伸着,一条腿曲着,靠在车壁上,淡淡的闭上眼睛。

    楚容失笑,“你倒是悠闲!”

    苏荣景声音沙哑,轻声解释,“昨夜一夜未眠!”

    “昨夜一整夜都没等到人吗?”

    苏荣景闭上眼睛淡淡的点头。

    楚容温润的眸子闪过一道暗芒,轻哼道,“你这个妹妹倒是舍得你!”

    苏荣景为她辩驳,“她已经嫁做人妇,自然比不得做女儿家时候的自在,而且王府门规森森,我宁可她不出来见我,也不愿她因此而碰到什么危险。”

    秋意也忍不住替秦惜说话,她扯扯楚容的袖子,“哥哥,你别这样说小姐,小姐她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的,王府的规矩多,而且二公子又不能跟正常人那样帮助小姐,小姐她日子过的也很辛苦的,若是不处处小心谨慎,恐怕连姓名都要搭进去的。”

    苏荣景“唰”的睁开眼睛,“你说清楚点!”

    “简亲王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小姐意见很大,成亲那一日就没让二公子去迎亲,换了世子爷去的,但是小姐没有让世子爷迎,还放话说除非容恒亲自来,否则绝对不成亲!兴许是这件事儿得罪了简亲王,第二次小姐给简亲王敬茶的时候就有小丫头端来了滚烫的热水,小姐的手都烫出了好几个水泡,那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但是简亲王竟然都没有罚她!”秋意愤愤的道,“而且王府情势复杂,除了简亲王妃,真的不知道有几个是好的,以前还有我陪着小姐,可现在我也走了,真不知道小姐以后会怎么样……”

    苏荣景和楚容的面色都沉了下来。

    “所以你们千万别挑小姐的理,小姐如果不能出来送你们,肯定也是因为实在走不开。”

    “你……给我说说秦惜在秦家的事情吧。”苏荣景看向秋意,“就从隆历三十八年,四月二十一日说起!”

    秋意诧异的看他一眼,隆历三十八年,不就是去年的四月二十一吗?

    不过幸好她对这个日子的事情比较敏感,就一五一十的和苏荣景说了起来,“那一日我记得很清楚,刚好是苏丞相被灭门的时候。小姐她本来身体很不舒服的,请了大夫,大夫都让准备后事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好了起来,现在想一想,真是上天保佑。小姐醒了之后就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以前坚强,也比以前内敛厉害的多了,以前在秦家她和夫人两个人不知道吃了云姨娘的多少亏,多少次小姐和夫人都命悬一线,结果小姐就用了计谋,成功的把她们一个个的都扳倒了。秦家的人真的都不是人,所以小姐嫁人之后立马就和秦家断绝了关系!”

    “……没有对她好的人吗?”苏荣景声音干涩,楚容也认真聆听,虽然查过秦惜,可毕竟查到的事情没有秋意这样亲身经历的这样详细。

    “有啊。夫人对她很好。”秋意如实的道,“不过夫人太软弱了,小姐刚开始对她态度也不好,后来才慢慢的好起来的。后来孙清正大人的子女从江南回来了之后要稍稍好一些,因为孙清正大人对小姐和夫人都十分看重,对小姐也十分疼爱呢。如果没有孙清正大人的支持,恐怕小姐和夫人现在还要受秦漠北的威胁呢。”

    苏荣景微微松口气。

    楚容眸子微微闪烁,既然秦惜过的这么不好,那他就不算是毁人姻缘了吧!

    ……

    正月十八。

    难得的一个大晴天,一大早就看到外面亮亮的,秦惜打开窗子就看到久违的太阳挂在天上,冬天的太阳有点像咸鸡蛋的黄,有些昏黄,瞧着虽然不是很暖和,但是亮度是够了。

    到了中午应该能暖和一会儿了。

    “不多睡一会儿吗?”身后的容恒从背后拥住她的腰身,自从他们两个圆房了之后,容恒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秦惜了,看到她就想搂一搂,抱一抱。

    “不睡了,昨天都睡了一天了,别忘了,今天是太子妃举行的宴会呢,等用过早饭,快中午的时候我再过去,免得碰到一些不想碰到的人。”

    “嗯!”容恒用指尖梳理她的长,他很喜欢抚摸她的头,比绸缎还要顺滑。他嘱咐道,“你身子刚好,别在外面待太久,尽量别在院子里待着,能在屋里就在屋里。”

    “放心吧。”

    “真想跟你一起去。”容恒抱紧秦惜,“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我装傻!”

    “行了。”秦惜失笑推开容恒,嗔怪的瞪他一眼,“人家是只邀请女眷,你跟着干嘛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吧,别给我惹事儿就行了。”

    “媳妇……”

    “别跟我撒娇耍无赖,没用!”

    “……我只是想嘱咐你小心点儿,你那个庶出的姐姐可不是个善茬,又恨你入骨,你防备着她点儿。”

    秦惜点点头,“我心中有数,你放心吧。”

    “你带着青翎,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样也能保护你。”

    “好!”

    “还有……”

    “容恒你好啰嗦啊。”

    容恒佯怒,瞪着她,“敢嫌我啰嗦?!”

    秦惜瞧着容恒伸出的手,看那目标分明是她的胳肢窝,她最怕痒了,慌忙躲开,“不罗嗦不罗嗦,你一点都不啰嗦!”

    容恒摇头笑笑,“快洗漱吧,中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两人一起用完了早饭,含雾就来禀报,“小姐,马车都已经安排好了,王妃把侍卫也安排好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奴婢不用歇了,已经全好了。”前天孙远扬给含雾开了一副药,她才喝了两天就彻底好了,含雾眯着眼笑着,“少夫人,改天瞧见表少爷一定帮奴婢带一声谢谢,奴婢这条命算是表少爷捡回来的呢。”

    秦惜笑笑,对她摆摆手,“等会儿我和青翎一起去太子府,你好好照顾二公子,看着他别让他闯祸就行了。”

    “少夫人放心吧,奴婢省得的。”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阳光大了起来,秦惜脱掉身上的大裘,在容恒的相送之下上了马车。

    她在马车上对容恒摆摆手,“回去吧。”

    马车渐渐的动了,容恒瞧见秦惜消失在视野中,转身回了房间,一回房他就关上了房门,和含雾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含雾啊,媳妇回来了你在叫我。”

    含雾生怕容恒惹麻烦,听到他要进屋当然点头同意,“二公子您在屋里歇着吧,奴婢就在门口守着,有吩咐您就叫奴婢。”

    容恒点点头,关上房门。

    进了屋,屋里就他一个人了,他立马掏出竹哨,用内力吹了起来,幸好这哨子吹响的时候不会出声音,否则含雾肯定要听到了。

    擅长易容的宋元就进了屋,容恒吩咐他,“我要出府,你在这里扮成我躺在床上,没事的话不要出声就行了。”

    宋元点点头,“主子爷,您放心的去吧。”

    即使是大白天,可以容恒的武功和轻功,同样不会被任何人现,他出了府,直奔悠然居,悠然居是京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一共有四层,一楼大厅是普通宾客区,二楼是稍稍高档些的地方,三楼是隔音的雅间,四楼则从未有人踏入过,据说是悠然居中的主子才待的地方。

    能进入悠然居的人非富即贵,悠然居中最普通的一桌宴席也不下百两银子。

    容恒用轻功腾跃而起,整个人拔地而起,直直的冲到四楼的窗台上,窗台大开,容恒翻身跃进去,一眼瞧见已经坐在了房间中的韩子玉。

    瞧见容恒,韩子玉放下茶杯从椅子上起了身。

    “容恒,你急匆匆的让人传信叫我过来究竟是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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