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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你听见了吗 作者:见贤

    腾着袅袅的热气,速冲的咖啡带着点有些做作甜腻的咖啡香味,却让她瞬间僵住了身体。

    她缓缓坐起身,发现之前自己是一直趴在办公桌上的,被压住的手此时慢慢泛起阵阵带点刺痛的麻意。她双手慢慢握紧又松开,不知道是不是趴太久还是怎么的,握拳的手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

    她缓慢地翻转着自己的双手,打量着手上的所有纹路,像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手一样。

    柳诗蓝的手生得很好看,指节修长,指若削葱,是能让手控们尖叫的手。此时,她十指指甲上都覆着一层朱红的丹寇,纯粹的朱红,就像宫闱里围围绕绕不见尽头的宫墙的色彩,也像大殿上雕着精致霸气龙纹的大柱的颜色。

    这是现代的她不会涂的颜色,或者说,现代的她一直都不喜欢涂指甲油。

    难道失败了吗?

    她视线很快就捕捉到自己身上大红的宫装,微微晃晃头,还能听见头上缀着的饰品碰撞的清脆声响。

    她身上任何一样饰品,即便微小如手钏上的一颗珠子都是当时价值千金的上好的玉制成。这些不过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她的补偿,一些她不屑一顾的补偿。

    柳诗蓝在熟悉的办公桌前坐了良久,见梦境还没有破碎,她也没急着催自己醒过来。

    太难得了,太难得了,这样真实却又虚幻的梦境。她穿到那个世界后已经很久没有梦到现代了,如果能在这样的梦里死去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就是还没见见父母和他,有些可惜,但也要求不了什么。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桌上的文件她刚才瞟了一眼,是她穿越前一秒还在忙碌的一个项目。记得当时因为人有些困倦,泡了杯咖啡坐下不久,却不小心将咖啡打翻在键盘上,她还没来得及抢救键盘,下一秒就昏厥过去。等醒过来,她就到了魏朝皇帝的后宫,成了一名小小的17岁的婕妤。

    她想起来那天她还在加班,抬头看看电子钟。果然,数字钟一分一秒地走过午夜12点,此时正向12:05am走去。

    现在公司里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在这个公司的位置还挺高,所以拥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她任留那咖啡在桌上流淌,信步走到窗边。

    那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从窗口看去可以看到这个不夜城绚烂的夜景。她在的公司是跨国大企,公司所在的地理位置自然不差,是商业区的偏中心位置,附近都是玻璃墙的高楼大厦。即便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对面的大楼还亮着不少灯光,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影在走动。

    她以前很喜欢这间办公室,尤其是这扇窗。她所在的办公室处于这幢将有30层的大楼中上的楼层,能很轻易地眺望到这座城市的景色。

    柳诗蓝自小就是要强的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坐上高管的位置。她的人生可以说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花在了事业上。

    不过,也因为这样,在其他事上总会有相冲突的时候,比如私人生活,比如情侣之间的相处。

    看着熟悉的夜景,她心里却波澜不兴,再也找不回来当时看着这景色时的心潮澎湃。

    这夜景和魏朝完全不一样,棱角分明的建筑矗立成林,车流和路灯交织成流,既让人心生赞叹,却也觉出生冷的疏离。

    魏朝京城的建筑最高不过望星台那三层楼高的塔,站在塔上向外望去,是规划十分齐整的建筑群。有九条主道从九个方向汇聚到皇宫的位置,沿着主道再平均岔开九条大道,再从大道上延展出对称的小道。小道上的延展就更多了,但是整体看上去就像排列成整齐的棋盘,极其震撼。

    尤其是每逢节日,比如七巧节放花灯的时候,满城都是暖色的烛光,亮如白昼。街上人声鼎沸,那天是没有宵禁的,所以几乎彻夜都能听到人们喧闹的声音。

    那是极具人情味的热闹,不认识的陌生人都会笑着和你打招呼,街边小贩们喜气洋洋地招揽你,嘴都和喝了蜜一般甜。平日不出门的闺中小姐们都会嬉笑打闹着和你擦肩而过,留下鼻尖让人魂牵梦绕的香气。

    这也是为数不多让柳诗蓝喜欢魏朝的时候。

    相较之下,她愕然地发现自己还挺怀念那样的场景。

    倏然叹口气,柳诗蓝转身走向一扇门,门后是她的临时休息室。

    门打开后,一张单人床靠墙摊着,洁白的被褥整齐地叠成块,百叶帘拉着,外边的灯光被挡在了帘外。

    她环视四周,休息室不大,仅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懒人沙发。衣柜是入墙式的,所以不怎么占地方,衣柜旁也有一扇门,是她的独立卫生间。

    柳诗蓝在墙面上摸索了好一会才摸到开关,有些黯然地叹口气,她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这是绝对可以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宫装美人。

    一身大红描金牡丹纹纱制大袖衫,里面是层层叠叠淡红色、米白色、青绿色等绣着暗纹的绸缎里衣,整有13层之多,这是魏朝最大规格的宫装。

    一般是只有皇后在大祀等重大节日才能穿的朝服。

    可惜美人面无表情,和她一身鲜活却庄重的服饰相去甚远。

    柳诗蓝对着镜子看了很久,这才缓缓抬手将头上的发饰一一摘下,期间衣袖上缀着的精致的金色小铃铛叮铃铃地作响,声音清脆又寂寥,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过来的。

    等所有的发饰摘下后,她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在后背。

    这又是现代的她不会有的,现代的她因为嫌麻烦,总是留着一头短发。

    接下来,她对着镜子微微侧头,取下耳朵上和发饰基本同色的耳环。之后又面无表情地取下双手上的手钏和镯子等。等全部取下来后,她将饰品全收入一旁的饰品盒里,又换下那一身美丽繁杂的朝服。

    等她重新出现在镜子前的时候,俨然是一位长发飘飘,一身干练西服套装的现代女性。

    因为找不到可以束发的小皮筋,她随意从桌上笔筒里拿了一支笔,也不知道她怎么弄的,几下子就把及腰的长发盘在脑后。鬓边垂着几缕调皮的碎发,她也懒得去理会。

    就在她怀念着穿西服套装的感觉时,手机忽然响了。

    柳诗蓝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手机锲而不舍地叫唤了半分钟自己停了之后,她这才拿起手机,有些生疏地解锁。

    幸好是指纹锁,过了十年了,她早就忘了自己手机密码这种小事。

    未接来电显示着三个字:亲爱的。

    “亲爱的”三个字又让她愣了一会,是她爱情长跑了七年之久的男朋友。

    柳诗蓝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加班时候的心情郁结。

    男朋友是大学的历史教授,因为人文雅帅气,上课又风趣幽默,很受学生的欢迎。

    他们是在大学认识的,当时柳诗蓝是商系公认的系花,几次都要问鼎校花之位,不过因为人要强,不服输,又不会服软装可爱,所以比之亲近可人的校花就低了一些人气。

    而那时候的男朋友是被家人迫着进了商科的小透明,不过因为人长得端正帅气,性子又好,还是挺吃得开的。

    至于两人之间的相识相知相恋也算是他们学校的佳话,后来她男朋友在柳诗蓝的支持下转系去了自己深爱的历史系,柳诗蓝也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企业实习。

    他们其实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七年的相处让他们磨合得很契合。家长们也都很满意,就在他们讨论婚期的时候,男朋友忽然提出让她换份不太忙碌的工作,因为他觉得她太过注重工作,分给家人和朋友的时间太少了。

    柳诗蓝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会经常性地加班,有出差的时候也是她顶缸,一周能有一次和男朋友或者家人朋友待够个半天都比能让柳诗蓝喜欢上昆虫的可能性要低。

    柳诗蓝自己也清楚自己需要调整一下,但是这样被男友当着家长的面提出来,心里却有些不愉快。他们只能不欢而散。

    手机又响起来了,还是他。

    柳诗蓝犹豫了一会,接通了电话。

    他的声音有些疲倦,有些失真:“你还回来吗?我们谈一谈吧。”

    男朋友的教授当得并不容易,他也时常会各地跑研究史料,但是他总是会特意留时间和柳诗蓝相处,和家人朋友吃饭,每逢节日纪念日绝对少不了一束玫瑰。

    他是很温柔,很好的恋人。

    他时常让柳诗蓝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拯救了世界。

    柳诗蓝不知道的是,她的确算是拯救了一个世界。她所在的魏朝,原本那个皇帝会让自己的长子继任,可是各种势力错乱,到最后竟然整出了兄弟阋墙的事,最后死的死残的残,竟然只有最年幼不足五岁的皇子还算健全。

    皇帝早早地被人病死在床上,五岁的皇子上台,成了傀儡,朝纲混乱,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

    “喂?诗诗,听得见吗?”

    几乎是听到“诗诗”两个字的刹那,泪珠刷的一下就掉落下来,她起先压抑着再压抑着,可是鼻子酸得不可思议,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她哽咽出了声,回应的声音含糊得让人听不清:“天行……”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怎么了?!”常天行一下就慌乱起来。

    柳诗蓝终于哗的一下大哭出来,像个小孩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什么都不顾,右手抓着手机,站在原地躬身哭得很大声,哭得抽噎起来也停不下来。

    “诗诗,宝贝,乖,你在公司对不对?我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了,你……没事的,有我在呢,有我在呢,有我在呢。”

    柳诗蓝原地蹲坐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瘦削的身子一抖一抖得。手机了传来常天行不断催促出租司机的声音,还有他有些急促紧张的呼吸声。

    柳诗蓝却觉得全身都被包裹在他的怀里一样,她终于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常天行在那边不断说着什么,柳诗蓝虽然停下了哭泣,但是眼泪一直在流,她盯着木色地板,眼神空洞却释然。

    她忽然觉得她不怕了,她不怕就这么死了。

    她未出世的孩子还在等她,只是她希望常天行能够忘了她,找一个像她一样爱他的人,好好过一辈子。

    她的孩子是被皇上一碗下了打胎药的补汤赶走的,只因为当时朝中皇后那一派的势力对皇上施压,皇上没有站起来反对,却反手将药送到了她的面前。

    那时她为那个被贤妃震动的自己感到可笑。

    贤妃曾经有过孩子的,但也成了宫斗的牺牲品。那时贤妃假孕又算计到她面前假滑胎的时候,将那失去孩子的母亲表现的淋漓尽致。

    也许贤妃演戏的时候回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那份绝望愤怒的表情真实得让人生不起怀疑的心思。若不是淳定让人带的话,柳诗蓝也不会怀疑她。

    那时候她被贤妃外露的情感所影响,想到了自己胎中之物。

    早在半月前她发现自己例假没来,就找了相熟的太医诊脉。她犹豫着是保是流的时候,遇上了贤妃那点糟事。

    她果然还是舍不得她第一个孩子,她心软地选择了孩子。

    那时候她让人宣太医时,心里伤心的正是自己所坚持了近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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