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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甘之如饴[年上] 作者:大爷嘎意

    。”

    唐秋瞳孔瞬间收紧,清透的眸子掠过亮光,又听唐淮继续道:“沈千扬没有事。只是唐门有弟子被俘,他们身上又带了地图,沈千扬恐怕会认为是你动的手脚。”

    唐秋听得分明,他紧紧盯着唐淮,好一阵,眼底担忧褪尽,却蒙上一层灰暗失落。

    他终究,连这些年唯一的一点真心实意都留不住。他曾经可以对着沈千扬说,纵然你负我,我却从未负你的资格,也从此被抹去。

    唐淮竟连这么一点余地都不留给他。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做了,又何必告诉我,同以往一样,瞒着我就好。反正你的手段,我从来识不透,不是吗?”

    反正他没有机会再同沈千扬说那些话,所有的想法,不过是在心里给自己留一点真心一点安慰而已。

    为什么,唐淮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有力的手臂再度把他圈回那个温暖的怀抱,唐淮在他耳边柔声道:“我会这么做,是因为赤峰教切切实实是中原武林各派的威胁。唐门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弱肉强食本就是正理,先下手为强,我要为唐门的利益着想。当然,不排除也有你的原因……我不会否认我嫉妒沈千扬,嫉妒他得到过你的喜爱。但是,我告诉你这些事,只是因为我不想再欺瞒你。秋秋,我想换一种你可以接受的方式来爱你。我要的,是你的心,而不是怕惧厌恶。”

    我不想,你离我越来越远。

    第三十八章

    我要的,是你的心,而不是怕惧厌恶。

    唐淮的心思,已明明白白告诉过他很多次,唐秋也不是不知道,甚至不是完全不相信。只是,他的心,不能够给对方而已。

    掺杂了手段、仇恨和血缘的爱,要他如何回应?

    现在才要换一种他可以接受的方式爱他……他能够接受的,只是今后的自由而已。他不想被人强束缚在身边,即便是给着爱,却用毕生的尊严自由来交换。那些虚假算计的日子,他早就已经过够了,他也有尊严也有期盼。而这些东西,在经历过太多事情以后,再不敢随意寄托在唐淮身上。

    车帘被风轻掀了一角,唐秋视线从缝隙里溜出去,雨跌入泥浆,再浇上路边矮草,那些粘腻肮脏,明明自己也沾惹有,但见了,却还是觉得不舒服。

    “你这次想让我见的人,是沈千扬吗?”

    话问了好一阵,却未听见唐淮的回答,只是拥住他的手臂将他往里带了些,下巴搁上他肩膀,带了湿意的热气从领口灌进去,激得他颈后一阵酥麻。

    唐秋苦笑了下。

    “二哥,没有这个必要的。沈千扬此刻必然恨我入骨,我对他也再无任何期盼,你何苦非要让我去见他,再遭一番羞辱……其实,不需要这样,我也认得轻自己的微不足道。对与沈千扬,我早已经死心。”

    “胡说些什么!”唐淮落在耳边的话语似带了恼怒,唐秋看不见他脸上表情,却能听出口吻中的气恼。“你以为,我是带你去让沈千扬羞辱的吗?”

    “难道不是?”

    在让他认清自己的愚蠢,逼得自己不得不依附唐淮,留在他身边这方面,他这个哥哥比谁都要狠。心狠手段也狠,褪尽那些刻骨的温柔,残酷得令他胆寒。

    “秋秋,你总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总要那样轻贱自己吗?”一声低唤,糅杂了所有的无奈懊恼。唐淮搁在他肩头的下巴死死往下压,稍尖的下颌和瘦削的肩头相压,竟然硌得人生疼。“别再轻贱自己。不管别人怎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独一无二的。”

    “呵……”

    轻笑出声,信与不信,唐秋不置可否。他也不再说话,对于唐淮要带他见的人也不再追问。

    只要不是沈千扬,见别的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一路风雨未曾停驻,道路泥泞难行,从蜀都到并州,只五六日的路程,他们却足足走了十来天。

    等到并州时,恰遇了绵绵一场小雪。江南初雪夹雨,下到地面便化了,却冷得更厉害。

    车从并州的街道上驶过,四周行人稀少,道旁商肆门前积雪,一派冷清境况。唐秋眼尖地扫到街角处一幢小楼,楼前匾额下方落了江南霹雳堂的印记……与许修祈给他的玉牌上标记一模一样。

    并州处江南,霹雳堂势力定然有所涉足,若有机会,他得来此处一趟。自己手上权力全被唐云笙收回,现在他就是个空架子,要想从唐淮手中安然脱出,总有些困难。

    那许少主虽是个爱玩笑的人,但若他真肯帮忙,不失为一个助力,自己总要勉强试一试。

    唐秋视线不觉在那幢小楼上停留得太久,唐淮狐疑地转眼去看,唐秋迅速把车帘放了下来。暗色车帘落下来,恰好盖住两人视线。

    唐秋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暗色车帘上,白灰相衬,显眼无比。

    唐淮抬臂将那手握住带下来,“秋秋,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见到那个人之后,也不要想离开我。”

    心思被点出,唐秋心虚,自然不会反驳,便模糊应了声,“我不会的。”

    心里却觉得可笑,这样的承诺,自己必定会反悔,唐淮一再要来,又有什么意思?刻意将所有手段用温情面目掩饰,难道就连个性也开始拖泥带水了吗?

    兄弟二人并未去见在并州的唐门弟子,两人直接往客栈投宿之后,唐淮便带了唐秋出门。兄弟二人徒步穿行在市集里,街上寒凉冷清,但还是有不少小摊贩临街摆摊。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琳琅满目,虽不怎么讨大人喜欢,却有不少不怕冷的孩子穿了厚布袄,围着这些小摊转。脸冻得红扑扑的,那天真笑颜看得唐淮都弯了眼角。

    “秋秋,我记得你随父亲回唐门的时候,也就这么大。还爱哭得不得了,跟谁家养的小兔子一样。”

    唐淮唇角微弯眼中含笑,心情很好,但唐秋听着,却一点笑不出来,只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表个态算听见。

    被人说像谁家养的兔子,他再怎么也不会高兴。

    何况唐淮说的恰好是实情。

    他现在不就是唐淮养在身边的一只兔子吗?猫生气了,还有爪子挠人两爪,自己呢?难道真去咬唐淮两口?

    一个中年汉子挑了面人担子从面前走过,稻草扎成的捆子上擦了不少花花绿绿的面人,一群孩子见了新鲜玩意,哄地就围了过去。

    有几个孩子还牵了手从唐秋唐淮中间插过去。

    手里突然空了,唐淮不习惯地想将人重新牵住,无奈那面人担子就在旁边搁下,一群孩子哗啦啦将摊子里外里围了几圈,更把两人分隔得远。

    唐秋就站在圈外,看着那些孩子,摇头笑了笑,清秀的眉眼如雪地俏竹,清雅秀润。

    旁边是顽童叽叽喳喳的欢闹声。

    “这个好……这个像张飞……”

    “你见过张飞吗?瞎说!快看快看!那边那个白衣服的像赵云!”

    “你又见过?不一样是瞎说!”

    捏面人的小贩笑呵呵搓着手说道:“我手艺好着呢,捏啥像啥,小娃娃买几个?一文钱一个,便宜着呢……”

    唐淮心念一动,走上前去,向那小贩道:“你说你手艺好,那捏真人也像吗?”

    那中年汉子憨厚一笑,一团白气从嘴里飘出来,“那是当然。”待再抬眼,看见唐淮时,他却愣了下。看唐淮的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到对面人这种便宜东西感兴趣了。

    唐淮并不理会那小贩的惊讶,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唐秋,对那小贩说道:“那你照我和他的样子捏一对面人,捏得好了,我给你十倍的价钱。”

    那小贩愣愣地点了点头,还有点没缓过劲来。

    却是唐秋听了,不解地看了唐淮一眼,走几步过来,“二哥,你要这个做什么?”居然在大街上要人照着他们的样子捏一对面人……做这种幼稚事情的人,居然会是唐淮!

    唐淮向他笑笑,“照我们的样子捏的,要捏得像,就留一辈子好了。”说着话,又再度将唐秋手牵住,十指牢牢扣紧,生怕再给人挤开了。

    那捏面人的小贩听两人言语,再看两人紧扣的手,眼神呆滞了下,但不好多问,赶紧低头捏着手里的面人。各色面泥、小人的五官衣饰,全都仔仔细细的做着。一面捏,心里一面还在犯嘀咕。看这两个年轻公子相貌,应当是兄弟才是。可是,这对兄弟给人的感觉,怎么这么奇怪?

    平时要捏一对面人的,多半是少年情人,这居然是兄弟跑来要捏一对……

    那小贩人长得没多精明,手艺也不如他自己夸的好。一对面人拿到手里,只有五官轮廓还有些大致的影子,细致处全不见真髓。

    唐淮倒不恼,温和笑着放下锭碎银子,也不叫找钱,就拉了唐秋走掉。唐秋看看唐淮的笑颜,再瞥了眼唐淮手中低劣的面人,突然觉得刺眼得慌,便道:“二哥,这么个东西,扔了吧。别说捏得不像,就算捏得像,放着也不合适。”

    唐淮面上笑容僵了下,片刻后摇摇头,“你不喜欢,让我留着便好。就像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总不能不准我爱你一样。”

    唐秋心猛地一颤。

    手被人紧紧牵着,那样温暖的手,紧紧相扣的十指……被人真心在意的感觉,仿佛就如现在这般。温暖到他一时舍不得放开,眷念这份温暖,甚至……对给予他温暖在意的人,也有瞬间的心动。

    只是,这个人,为何要是唐淮?

    再往后的路益发偏僻,尽是往小巷子里钻,这样的路走得多了,唐秋几乎都辨不出自己走过些什么地方。

    “二哥,我们到底是去见谁?搞这么神秘。”

    唐淮一手牵着他,一手拿着刚才捏的面人,面人上两人嘴角上翘,笑得正灿烂,而唐淮脸上却消了刚才的笑容,眼底似乎沉淀了落雪寒雨,看似寂静,却有种忐忑心忧,或者说,还有种孤注一掷绝然。

    唐秋被他这种情绪感染,一时间也噤了声不再发问。心里不由忐忑起来……唐淮这般神秘,百般周折,到底要带他见谁?

    ……

    所有的答案在一进小院前揭晓。

    那院子挺宽敞,但四周的围墙却极低。灰白的墙,乌瓦木檐,人尚未进院子,就能听见朗朗书声从院内屋中飘出来。童声稚嫩,即便是读起书来,也有种叽叽喳喳的喧闹感,但那种生机活力,却让人打心底喜欢。

    只是,唐秋在听见童声中夹杂的一道苍老声音后,整个身子震了下,人杵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直到唐淮放开他的手,轻声道:“过去看看吧。”他才一步一步机械地挪过去,待快到窗前时,还不确定地回头看了唐淮一眼。

    唐淮朝他点点头,轻轻一笑,笑容里有着鼓励,也有些黯沉的心灰,“秋秋,过去。”

    唐淮咬咬牙走到窗前,恰好见那老者从下面走上屋子前面的木台。他右腿似乎有点问题,跨上台时身子朝右面倾了很大幅度,人也摇晃了下,才费力地跨上去,花白的头发也晃着,看得唐秋心里一阵阵发紧。

    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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