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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大概是刚挨过打身体虚弱,只这一个动作就禁不住大口喘气,他将陆由护在身子后面,迎上了徒千墨眼睛,“你打的他?”

    徒千墨讥诮道,“我打的又怎么样。他若是明天有记者会,难道告诉记者说巴掌是卡狄的徒总监抡的吗?”

    慕斯只是道,“仗势欺人,未见得是什么本事。”

    徒千墨冷哼一声,“你问他。”

    慕斯没说话,陆由小声道,“慕董,他让我跟着徒总监好好学。”

    慕斯一下就明白了慕节周的用意,当年的二少夺洌至今依然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传说,而陆由,任何人认真看他的第一眼,都不可避免地将他和孟淞系在一起,他们身上那种飞蛾扑火般的自我毁灭的特质,太像了。如果慕节周要利用陆由来挑拨哥哥和徒千墨的关系――慕斯在心里觉得好笑,也未免将慕家大少的格局瞧得太小了。

    徒千墨望着慕斯,“整个一早上关机消失不见影踪,这是你教导的学员对待有可能的机会的态度?”

    慕斯回头望了陆由一眼,陆由没有解释。他的确是关了机,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早上会有人找他,也因为,他不愿意在这样一个休息日被任何人找到。

    慕斯没说话,他本来就受着伤,如今这样更是憔悴的厉害,慕禅看着弟弟发白的脸色,也不由得心疼。

    徒千墨接着道,“进了卡狄十几个月,连护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这就是慕二少的教育成果?”

    慕斯只是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用回环往复强调这么多遍了吧。”

    徒千墨冷笑,“第三,吃里扒外,外面吊着慕节周,内里还要算计我。你的教育可真委屈。”

    慕斯只是回他一句,“堂堂卡狄制作部总监,光降寒舍,难道是来搬弄是非咬舌头告状的?”

    徒千墨这时却没有看慕斯,而是望向慕禅,“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你的人。”

    慕节周办公室里,他的确说过的。慕禅没有否认。

    徒千墨道,“我来是通知你一声。资质是小事,人品是大节,这样的艺人,不值得卡狄花心思。我的意见是,雪藏。”他那么冷静地说出这两个字,陆由却是心狠得一跳。

    慕禅没有说话,慕斯却立刻道,“不行!”

    徒千墨没理会慕斯,只是望着慕禅,慕禅盯着陆由看了一会,却见他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出的神色,仿似对关系他命运的决定浑不在意,他想了很久,终于道,“我希望,给小由一个解释的机会。”

    陆由摇摇头,“谢谢慕少爷,我想,不必。”

    慕斯简直要被陆由气疯了,他转过头去,“叫你说话的时候又装哑巴了!”

    陆由抿着唇,“我让慕老师失望了。徒总监不屑冤枉我,我也没什么可解释。陆由辜负了您的心意,请您责罚。”他面上处处是浮肿,额头是深深的淤青,整个人都被蒙在一种既委屈又悲凉的境界里,却又偏偏不抗辩一句。

    慕斯望着徒千墨,还是那一句,“我的意见是,不行。”

    徒千墨只是看慕禅,慕禅轻轻叹了口气,“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答案。”

    “好。”徒千墨这时才将目光转到慕斯身上,“不打扰了,好好休息。”

    慕斯冷冷淡淡吩咐,“陆由,送徒总监出去。”

    “是。”陆由低着头,他想,慕斯其实也是对他好的,就像现在,隐隐约约地向徒千墨抗辩,自己才是他的自己人。

    “哥――”慕斯如今已经不敢和哥哥闹脾气了。

    慕禅将他最喜欢的莲子羹放在床头,“想说什么?”他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可依然可以为弟弟做甜品。

    “陆由很努力。”慕斯试图从哥哥这里公关。

    “三天的假期不长,多休息。”慕禅的语中明显是拒绝。

    “哥见过陆由的,他的人品,绝对没问题。”慕斯着急了。

    慕禅终于道,“处置艺人是大事,这也不是徒千墨和我就能决定的。你安心养伤吧。”

    “哥!”慕斯真的拗上了。

    慕禅笑笑,“再闹哥可不陪你了。”

    慕斯拧过了头,“每次遇到和徒千墨有关的事,你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

    慕禅被他这句半撒娇半抱怨的话整得哭笑不得,伸出右手揉了揉他脑袋,“怎么还和哥赖上了。”

    慕斯低下头,“哥,陆由是我很用心去带的一个艺人,我真心的希望,他能走一条更好的路。”

    慕禅只是轻声道,“我明白。”

    慕斯没有再说,他知道哥哥脾气,既然他已经给出了所能给的最大限度的承诺,自己做弟弟的也不应该不知好歹还让哥哥为难,因此乖乖撑在床上用小汤匙一下一下舀着喝汤。

    等喝完了,却终于忍不住还是叫陆由过来。陆由已经上过了药,再一次站在慕斯面前的时候,竟觉得坦然了许多。刚才送徒千墨出去,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前一后,哪怕,对于慕家的路,徒千墨比他还要熟。他知道,徒千墨心里是看不起自己的,可是,在能真正做到让他看得起之前,他不会再去招惹他。

    慕斯看着陆由,“你有什么想说。”

    “没有。”陆由的答案很确定。

    慕斯半晌没说话,已经空了的碗就那样摆在床头,陆由的眼睛盯着,终于道,“耗费了您那么多心思,陆由真的很抱歉。”

    慕斯心狠手段又多,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些练习生连半点反抗之心都不敢有,可是看陆由现在的样子,他却什么也不想说了,徒千墨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他想去护他自己的人,可陆由的心态,连他这个专职老师也不明白,只是他知道,如今逼他也只是让他崩溃而已。他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力捧还是雪藏都不是他能说了算,又何必给他太大压力。因此他竟是破天荒地没有再罚陆由,而是摆了摆手,“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陆由没想到他叫了自己来居然只问了一句话又让自己走,他本来早已做好了被慕斯重责的准备,也不打算分辩,他知道,吃里扒外,确实是让人看不起的。他甘心做慕节周的棋子就没资格再让别人给他脸,即使慕斯曾经那么苛责,他是不是也可以恬不知耻的认为,他当自己是个值得的希望看。可是,八年,他又如何能不为自己做些打算。他不敢说自己是无路可逃,但总归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值得奔命的未来。

    出了慕斯房间,居然立刻接到慕节周电话,在他面前,慕节周依然保持着属于高层的气度和风度,如同一个长者一样关心着他,“小陆,最近读些什么书。”

    陆由扯了扯嘴角,“《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意志古典哲学的终结》。”他答得很干脆,自从慕节周将他延揽在麾下,这是每次必问的问题。

    “这一本。康德的《判断力批判》读了吗?”慕节周道。

    “还没有。”陆由很诚实,当你不够强大的时候,至少保证,足够诚实。

    “那就先放下,先读《判断力批判》,其实这些意义都不大,我上次叫你读的弗雷泽的《金枝》看得怎么样?”

    陆由道,“已经读完了,要陆由把读书笔记拿过去吗?”

    慕节周道,“不用。有个消息通知你。”

    陆由听得这么快就直入主题,笑了,宣布自己被雪藏吗?徒总监的动作还真快。其实,作为还没有出道资格的练习生,能要他说出“雪藏”两个字,已经是天大的颜面了吧。

    慕节周带着威势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公司已经决定重拍《晚照》。唐颂,你来演。”

    20、二十、消息

    慕节周带着威势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公司已经决定重拍《晚照》。唐颂,你来演。”

    慕节周的声音太坚定,甚至是带着些命令的口气。孟涞囊抛鳎《晚照》。男主角,唐颂。作为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甚至还没有试镜的陆由,他的话说得未免太满了。陆由这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慕节周接着道,“导演还是李陌桑,他的脾气你知道的,好好准备。年轻人,不要浮躁,努力才是第一位的,知道吗?”

    “是。”陆由这才能说出话来。电影机器李陌桑,十九岁开始崭露头角,四年前以一部小成本电影一举拿下法国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金鸢奖而声名大噪,连续两年提名世界三大电影节之一的艾诺利亚电影节最佳导演,去年刚刚拿下彼德格莱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及最佳故事片奖,又凭借同一部电影《子午》获得舍罗斯克电影节最佳外语片殊荣,《子午》的强势逼得国内对他并不感冒的评委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在代表评审意识的华璋奖上虽然只拿下了最佳剪辑,最佳摄像两个象征性的小奖项,但是在反映群众呼声的金葵花上却包揽了最佳导演,最佳故事片,最佳女主角之内的分量极重的三大奖项,还有个最佳编剧锦上添花。而李陌桑本人刚刚受邀成为亚洲电影节评委,新片又确认进入法国国际电影节展览单元,如今正是他风头最劲的时候。连陆由也不禁感叹,作为预付款,慕节周的手笔实在太大了,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心惊胆战。无论灾祸还是机会,他唯一的感慨只剩四个字,猝不及防。

    慕节周果然深谙权术之道,如此提携,他偏偏用最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出来,不市恩,也不刻意做作,即使明知道不过是收买人心,陆由也不由得感激,“是。”

    慕节周的口吻依然带着上位者的强势,甚至语气还有些属于长辈的慈爱和恩遇,“多学习,多休息,好好努力,前途是你的,可脸面是我的,别给人乱说话的机会。”

    “是。陆由记住了。”陆由的语声甚至有些颤抖。

    “嗯。”和平常一样,慕节周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徒千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狠狠挂断了电话。

    在他身边的刘颉见老师脸色不好,连忙在他脚边跪下,徒千墨瞥了他一眼,“没你的事,一小时之后的自我陈述不能让我满意的话,能跪是福分。”

    “是。弟子回去看片子了。”刘颉连忙退下。尽管他已经走上了绝对的高峰,可是在老师面前,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谦恭。徒千墨管教他的方式很传统,连带着规矩都带着几分古意。

    看着刘颉退下,徒千墨拨通了慕节周电话,“听说,你要重拍《晚照》。”

    幕节周的回答很官方,“这不是早就定下的吗?禅少和公司其他几位经理总监都是同意的。《晚照》前期已经投入了超过两千万,不可能因为一个艺人的意外白白浪费掉。”

    徒千墨冷声道,“我当时就说过,不可能!”

    慕节周道,“徒总监,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公司利益为重,个人感情为轻。别的都不论,只说为《晚照》修建的影视城,不算成本,停拍后的维护、管理费用已然不可小觑,而公司预计十年之内滚动投入建设资金至少六个亿来进行发展,如果《晚照》终于流产,《晚照》影视城存在的意义何在,没有了文化依托和电影的巨大影响力,又有谁会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旅游度假,收益从何谈起!这样的损失,谁来承担!”

    徒千墨狠狠道,“我当时就说过了。我不理会这些,我只知道,洌他是我的艺人!唐颂,是他付出了最多心血的角色,我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来换下他,那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的练习生,更加不可能!”

    慕节周放缓了语气,声音听起来有些隔,“你不必这么激动,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当时停拍《晚照》老爷子就不同意,这几个月是怎么拖下来的,你比我清楚。用陆由,不止是我的意思――”

    徒千墨没有等他说完,“还有谁的意思?慕禅吗?他以为,找一个替代品就可以假装是涓瓷?”

    他才说到这里,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从来没有这个意思。”电话那头的声音,正是慕禅。

    徒千墨打电话质问前,慕禅竟早已到了慕节周办公室,他刚才电话是开着免提的,难怪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徒千墨道,“禅少既然没有这个意思,慕董,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交代。”

    慕节周道,“好。”

    徒千墨挂了电话,一分钟也没有停就赶去卡狄,只在途中打了个电话给刘颉,“你的运气好,再给你两小时。”那边的刘颉自然不敢多话,只能道一句老师开车小心。

    徒千墨收了耳机,火急火燎地开过去,电梯通到慕节周门口,却看到门外站着的陆由,他脸上的伤依然未消肿,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见到徒千墨,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很恭敬地鞠躬问好,徒千墨却是一伸手就将他拎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慕节周和慕禅看他盛怒而来,又见陆由直接被他提在手里,慕禅尚未开口,慕节周已经道,“堂堂卡狄总监,像什么样子,你以为现在是在你那个什么恶心俱乐部玩什么主人奴隶的游戏吗?”

    陆由却是站稳了身子,先对慕节周和慕禅鞠了躬,这才努力站稳了身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慕节周和慕禅都在这里,他望着徒千墨的眼睛居然不带着怯意。

    慕节周说完了徒千墨也不等他回嘴就立刻训陆由,“我怎么说你来着!把脸弄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试镜!”

    陆由低着头,“是陆由错了,让慕董失望,请您重罚。”

    慕节周看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乖巧,在慕禅和徒千墨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加之他现在对陆由又着意拉拢,虽然沉下了脸却不严厉,甚至语中还有几分关切,“罢了!回去把卡狄训导手册抄一遍给我。怎么脑门上也撞伤了,自己不知道小心。”前一句是特地向慕禅和徒千墨示威,后一句就是向陆由示恩了。

    “是。”陆由低下头,徒千墨冷哼一声,“装什么!他的伤是我打的,一肚子心机全无骨气。人人都处心积虑去结交高层,以后卡狄还有没有秩序!”

    陆由知道这里并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只是乖乖退在墙角站了,现在既然已被点明了是慕节周的人,他自然只能乖乖听慕节周的话。

    倒是慕禅道,“小由被慕董看重,是慕董慧眼识珠,谈不上攀附。至于《晚照》,千墨,你冷静一些,我想,慕董应该有重点会交代。”

    徒千墨只是哼了一声。

    慕节周在真皮座椅上坐了下来,后背舒舒服服的贴着椅背,语声不疾不徐,“孟渚对是卡狄耗费巨资打造出来的巨星,他的意外,大家都很痛心,也很遗憾。”

    徒千墨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实话,孟涞哪缢对卡狄绝对是个打击,保守估计直接损失超过两个亿,看不见的,就连预估也未免胆战心惊,索性便不估量了。

    慕节周接着道,“当时他刚刚出事,最顺理成章的就是立即找人替下他的角色,将损失降到最低,对逝去的孟洌和那么多参与了《晚照》的演职人员,也是个交代。”他说到这里刻意顿了一顿,徒千墨满是讥诮的神气,慕禅却微微点了点头。

    慕节周接着道,“可一来,《晚照》就是孟涞南罚包括剧本在内的一切环节,都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也因为对他票房号召力的绝对信任,女主角,公司是大胆启用了当时还从来没有参演过电影的游绍。当然,也是希望将她的荧幕处女作作为宣传点。可是孟湟怀鍪拢坦白说,公司对《晚照》就不是很有信心了,更何况,这部电影,肯定还是要参与国际奖项的角逐的,李导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另一方面来说,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要换角,男主角的分量很重要,和孟湟桓龅匚坏难菰保不是没有档期,就是荧幕形象不合。自然,还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也包括――”他刻意看了一眼徒千墨,“徒总监的强烈反对。所以,《晚照》就暂时停拍了。也是,等待更好的机会的意思。”他说到这里,目光却是落在了陆由身上。

    慕禅轻声道,“小由,过来这边坐。”

    陆由口中应着是,却抬眼看着慕节周,慕节周点了头他才过去,显然,他现在是很“懂事”的。慕禅也不介意,徒千墨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他。同情太高贵,理解太遥不可及,不屑,都算是一种特殊的关照方式,而他徒千墨,他告诉自己,根本不必。

    21、二十一、谁是黄雀

    陆由终究还是没敢坐,不过站得位置不再是个边缘人了。慕节周调整了下坐姿,“如今,再将重拍《晚照》提上日程,也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的关系。”他这一次没再等徒千墨表态,“第一,李陌桑绝对是个能开发出演员最大潜力的导演,游绍没能拍完《晚照》却拍了他的《子午》,这才拿下金葵花影后,还成了李陌桑的御用女一号,即将参展法国的片子也是主角。她现在虽然主攻大荧幕,但两部电视剧的收视都不错,尤其是《欢喜天缘》里四姐这个角色,观众的接受度很高。今年年初的公众满意度调查还排了个第一,也算是熬出来了。”卡狄派系林立,游绍就是慕节周这一派的艺人,他如此说,自然也有得意的意思。但这毕竟是事实,徒千墨和慕禅也不能说什么。

    慕节周接着道,“而且,我已经说服了苏问,她答应加盟《晚照》,这是新加的角色,而且,是和游绍演对手戏。”苏问是绝对的实力派,当之无愧的和一姐,八年前主演的电影就拿过国际奖项,又相继出演了许多外国名导的大制作,只是近年来回归国内,偶尔接一两部片子。游绍刚出道的时候被称为小苏问,她们俩飙戏,不止保证了国际市场,更是绝对的宣传噱头。

    慕节周此话一出,连慕禅和徒千墨都不禁觉得意外,苏问向来心高气傲,在国内的地位远远高于侪辈,又怎么会愿意为游绍配戏。

    慕节周的下一句话却是更为重磅的炸弹,“早在一个月前,我已经和六哥接洽过了,几天前,他让人带话给我,说,剧本很有趣。”

    这一次,连徒千墨都不得不站起来问一遍,“董钧城?”

    慕节周轻轻点头。

    陆由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如果苏问的加盟让他觉得受宠若惊的话,董钧城的参与,几乎要让他对着上帝高叫阿弥陀佛了。女演员再有成就,终究不过是一部戏的配饰,而男演员却是这部戏的绝对灵魂。董钧城是第一个拿下国际奖项的中国演员,也是享誉国际的名导演,曾经连续三年连庄华璋金葵花双料影帝,风头最劲的那几年,无论国内哪个电影节,如果最佳男演员不是他的话简直要被叫黑幕,更具传奇色彩的是,他曾经一人包揽最佳男主角、最佳导演、最佳制片,最佳剪辑,最佳编剧五项大奖,绝对是不世出的奇才。只是自那年华璋的大满贯之后,他便专注于幕后了,十五年来大制作无数,捧红了一个又一个国际面孔,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形象。

    慕禅听到董钧城有可能参与,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苏问会答应出演。不仅仅因为董钧城是如今当之无愧的文艺界领袖,更因为苏问和董钧城至今仍被津津乐道的往事,如同游绍是李陌桑的御用一样,苏问也曾经是董钧城的御用的。甚至可以说,没有董钧城,就没有今天的苏问。

    六哥是董钧城曾经出演的一个角色,因为影响太大,也为了表示尊敬,演艺圈所有人,无论投资商还是艺人,见了他的面,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六哥。而苏问,就曾经被叫做,六嫂。

    同时,慕禅也明白了,重拍《晚照》势在必行。慕节周是绝对请不动董钧城的,而有这个分量的人,整个卡狄乃至整个娱乐圈都只有一个,就是他的爷爷,坤舆集团真正的掌舵者,卡狄的太上皇,慕休。

    陆由心里盘算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董钧城也会加入,那,李陌桑的分量,会不会,就不太够了。毕竟,董钧城面前,他最多也不过当得后起之秀四个字罢了。

    慕节周这时却不看陆由,而是将目光定在了徒千墨身上,“决定让陆由出演男主角,的确是我的意思,可第一个看中陆由的,并不是我。”

    陆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慕节周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用充满期许的语气对陆由道,“好好把握机会,辜负了我是小,别让人看轻了六哥的眼光。”

    陆由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命运太过莫测,他只觉得自己像武侠小说的男主角一样,悬崖一处接一处的掉,山洞一个连一个的进,秘籍一本并一本的捡,根本来不及辨别方向,就要被馅饼砸晕了。六哥,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如何有被他看到的机会,思来想去,只以为大概是慕节周怕不够分量抬了六哥出来,可是,慕节周有这么大的本事吗,甚至于,他至于为了自己去做这种事吗?须知人情债难偿,六哥的人情是那么好欠的?更何况,就算他肯,六哥也不见得要卖面子给他。

    徒千墨和慕禅面面相觑,慕节周却是什么也不说了,他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恐怕也没有什么能继续讲的了。倒是慕禅先开口问道,“不知道六哥会以什么身份参与到《晚照》来。”

    慕节周淡淡道,“这件事,六哥没说,我也不知道。”

    徒千墨冷哼一声,“他喜欢捧谁,自己拍一部片子拉他当什么城一号城男郎就是了,不必借着卡狄的资源还要玩神秘。”

    还不等慕节周答话,慕禅已经呵斥道,“千墨!”

    徒千墨瞪着慕禅,“随便怎么样!总之,我不答应!”他说到这里又瞟了一眼陆由,却是一声冷笑,“董钧城李陌桑苏问这些人,哪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雨,重温旧梦也好,野心勃勃也罢,承谁的情也不必借着《晚照》的光!”

    说完这句话,他瞥了一眼直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任何表态的慕禅,大踏步走了。

    徒千墨的车开得很快,回到家的时候,刘颉还在放映室看自己的片子。他出演的任何一部电影,哪怕出现在荧幕上的只有一只手,徒千墨也要求他看足五十遍。

    他很认真在看,也很认真在记,其实,老师并不是一个会故意找茬的人,只是有的时候,苛刻地有些不像话。

    徒千墨顺手开了一罐啤酒,他并没有叫刘颉,只是盯着窗台上那盆小小的不值钱的仙人球。

    终于,他捏扁了手中铝制的啤酒罐,打开窗户,顺手丢了下去。

    几分钟后,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徒千墨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快递员,顺手拉开门,却是陆由。他手中拿着那个明显被捏扁的铝罐,双手捧在徒千墨面前,徒千墨狠狠关上门,陆由没有走,没有动,站在他门前。直到,两小时后,刘颉做了自我陈述出去。

    “前辈好。”陆由认真的鞠躬,简单的白色体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刘颉略略点了点头,陆由这种地下室的替补产品他是不认识的,看他一脸的伤,本以为是触怒了老师的小奴。徒千墨的另一种身份并不是秘密。

    徒千墨靠在门口,“来我这里玩程门立雪?”

    陆由摇头,“陆由不会。如果这样就能打动您,您不是您,陆由也不是陆由。”那个永远站在阴影里的少年,今天的他,太过反常。

    “阿颉。”徒千墨吩咐一声。

    “老师。”刘颉连忙躬身听着。

    “带他进来,听听,他要说什么。”徒千墨吩咐了这一句就转身进了客厅。

    “谢谢前辈。”陆由很礼貌,可是刘颉面前,礼貌与否,都不重要。

    徒千墨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进门。”

    陆由先是将那只啤酒罐放在徒千墨脚边,而后才道,“陆由不知道。可是我想,我一直在这里等,总有一天,您会让我进这扇门。”

    徒千墨笑了,“你很懂得投其所好。搭上慕节周的时候,恐怕是另外一套说辞。”

    陆由只是道,“您走了之后,慕董和慕少爷谈了《晚照》的细节,《晚照》将在孟涞募湍钜鞘缴闲布开机,游绍的档期会一直留着,苏问那边也会做好调整。也就是说,现在,距离《晚照》开机,还有两个月。而我,已经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主角。”

    徒千墨对刘颉招了招手,刘颉立刻过来,“老师。”

    徒千墨笑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蠢?”

    刘颉没有说话,徒千墨接着道,“仔细看着,你当年,也是这么一副自鸣得意的蠢样。”

    刘颉低下了头。徒千墨顺脚将那只啤酒罐踢到了对面墙上,“我讲一个故事给你。算是,今天的,免费奉送。”

    陆由摇头,“是《犀角》的换角吗?我知道。”曾经,所有人,也包括刘颉自己,都认为,《犀角》的主角他是不二人选。当然,后来的结局谁都知道。

    徒千墨弹了弹手指,“在慕节周面前装蠢,在慕禅面前演乖,我这里,就懂得扮机灵了。”

    陆由抬头道,“我没有在慕董面前装蠢,可是我知道,他不希望属下太聪明,我也没有在禅少面前演乖,只是我懂得,他不喜欢小孩子太锋芒,在您面前,我什么都不必演。因为我已经想明白,无论我演什么,都绝对逃不过您的眼睛。我学过孟洌也试探过您,那是因为,当时的我,还不够和您谈条件的资格。可是如今,我站在您面前,我只是我,陆由只是陆由,是因为,如今,我已经有了可以同您面对面开价的筹码。”

    徒千墨不怒反笑,“是吗?”

    陆由仰起脸,“不是的话,您现在,根本不必要我进门!”

    徒千墨用骨节磕了磕沙发扶手,刘颉上前一步,“老师――”

    徒千墨道,“去帮我冲杯咖啡,多加点冰块,我们,慢慢看戏。”

    “是。”

    陆由看着刘颉离开,突然道,“刘颉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徒千墨道,“你很懂得察言观色。”

    陆由道,“那是因为,企图这样来引起您注意的,并不是我一个。”

    徒千墨笑了,“你不算蠢。”他站起身,“我的四个弟子,南寄贤,从来就不招人待见;赵濮阳,本身就是争议;刘颉,是以情商低出名的,至于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算是个性艺人中的翘楚了。南寄贤在公司例会上公然顶撞我,赵濮阳选秀的时候和我有冲突,刘颉敢在片场跟我放对,渚透不用说。世界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科技如此日新月异,就连蠢货如今也学会了归纳法,投其所好,也未见得高段。”徒千墨顺手接过刘颉递上的咖啡。

    陆由道,“所以,当surah故意在十三楼甩了我一巴掌的时候,您的心里,就已经将我和蠢货划在一个圈子里了。”

    徒千墨站起身,一杯咖啡就泼在陆由脸上,甚至还特地剩了小半杯,缓缓自陆由头顶浇落,而后竟是将咖啡杯递给了刘颉,“去洗干净。”

    “是。”大概是习惯了老师的喜怒无常,刘颉没有任何惊异的神色。陆由居然也没有动。

    徒千墨淡淡道,“很好。”说着就顺手将一只沙发靠垫扔在了地上。

    满头满脸都是咖啡的陆由抿了抿嘴唇,依然直立。

    徒千墨也不着急,重新坐了下来,并且,将脚搭成了一个相当舒服的姿势。

    静默的时间并不长,刘颉再一次将洗净的咖啡杯拿过来的时候,陆由已经跪在了沙发靠垫上,自然,这一次,咖啡变成了热的。

    徒千墨淡淡道,“聊天,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和我谈什么,都只能跪着!我喜欢聪明人,你学得了,悟得透,我表示愉快。”

    咖啡珠子还挂在陆由发梢上,他的脊背抬得很正,一字一顿,“我希望演好唐颂这个角色,请您教我。”

    徒千墨缓缓道,“第一次见面你就在算计我。负债三十四万,没有任何背景处处谨小慎微的练习生,原本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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