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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末世游 作者:薄暮冰轮

    离开这里……对着我的这里来一枪吧。”林闵露出疲惫的笑容,没受伤的右手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小闵,对不起。”苏玲忽然哭出了声,努力压抑的哭泣声在黑暗中蔓延开来,透出惨白的无力,“都是因为我……你是为了救我……”

    “为了通关牺牲在所难免,完成任务的时候总有npc要死掉的,好歹我们已经得到了任务物品,很快就可以回大本营整修了,到时候招募新的npc和队友就可以继续组团刷副本了。只是有点可惜,我这个npc是不能复活的。香t第”林闵叹了口气,艰难地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粗框眼镜说道。

    祝鹤鸣紧紧咬着嘴唇,眼眶都红了。

    “这个给你。”林闵从腰包中抓了个psp游戏机出来,笑着对祝鹤鸣说,“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送给你吧,现在这个时候还有闲情打游戏的人可真不多了,难得遇到个同好,你就当这是npc的临别馈赠吧,勇者总是有这种特殊待遇,真令人羡慕啊。”

    “我会救你的!”仙鹤抓着他的手臂叫道,“我一定会救你的。”

    林闵含笑看着他,神情就像是在看家里的宠物猫对他无理取闹。

    仙鹤掏出一溜的瓶瓶罐罐,嘴里嘀嘀咕咕:“不是这个……这个也没用,没用……”

    屠非蹲下来拍了拍仙鹤的肩膀:“没用的。”

    仙鹤不听,从瓷瓶里倒出一颗青色的丹药送到林闵嘴边:“吃下去,这是枯青丹,是我能炼出的最好的丹药了,寻常的修真者哪怕只要吃一颗也可以让枯损经脉重获生机。”

    “你要是真想救他最好别试。”左清晏出声阻止,“一粒枯青丹下肚他立刻回爆体身亡,灵脉都没打通就服药,这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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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告别

    七十?告别

    研究所的地上部分的大门缓缓开启,久违的阳光落入每个人的眼睛,刺眼的,却也是令人眷恋不舍的。

    外面的丧尸听到了声音,拖着沉重缓慢的步子向他们靠拢,地上还有死去的雇佣兵的尸体,他们还来不及变异就已经被啃食干净了,残缺不全的尸体甚至没法从地上站起来。

    “走,快!”苏玲率先举枪射击,带着剩余的二十来人往前冲,屠非一剑在手锐不可当,包围过来的丧尸群生生被他破开了一条生路。

    二十几人一边射击一边突围,一个营地武装人员背着林闵往外冲,林闵的意识还算清醒,两把飞刀在念动力的操控下将追来的丧尸一刀断头。

    屠非打开铁门,对后面的几人说:“快!”

    围墙外的丧尸也开始围拢,屠非不得不先退开,将围拢过来的丧尸一一清剿。

    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雾中一辆轿车从研究所驶了出来,左清晏站在车顶上,学着当年在雪山营地时见到连寒的样子,可惜他不会火系异能,没法用爆炸轰开前方的丧尸群。

    “左清晏,收收你的藤蔓,都遮住挡风玻璃了!”开车的容子桀忍无可忍地吼道。

    左清晏哦了一声,手上的藤蔓像是有意识一般飞缩了回来,转而向四面八方飞散开去,绿色的藤蔓像是绿网一般铺撒开来,将靠拢的丧尸抽开,纠缠在一起的大网犹如捕鱼一般将网中的丧尸带翻在地,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不快走?”左清晏对愣愣地看着汽车驶远的队伍说道。

    苏玲带着人冲出了丧尸包围圈,被藤蔓网压在地面上的丧尸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左清晏又丢了个冰冻藤蔓,冰霜寒气将整个地面铺上了一层霜雪,被冻住的丧尸明显迟缓了很多,有不少呆呆地扑在地上,身上罩着藤蔓网和冰冻藤蔓,眼睁睁地看着食物们跑远了。

    容子桀停车又带上了林闵,这才继续往救援队停车的谷地驶去。

    “你还好吧?”仙鹤也上了车,坐在林闵身边不安地问道。

    林闵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勉强点点头,嘴唇的颜色已经明显灰败了。他闭着眼睛,似乎有点畏惧窗外的阳光,努力往照不到光线的方向靠了靠。

    祝鹤鸣心里着急,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做,他精通炼丹,却救不了一个普通人,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痛苦不已,他曾经为之自豪的为之骄傲的东西在这一刻被现实残酷否定了,他救不了他。

    车门忽然打开了,左清晏倒挂着从车顶上翻进了副驾座,容子桀头也没抬地说:“把门关上。”

    “哦。”左清晏也有些累了,灵力耗尽的感觉可说不上好。

    车子很快开到了之前大家停车的地方,仙鹤扶着林闵下了车,等待苏玲他们赶到这里集合。林闵靠在仙鹤的身上,虽然他人并不重,但是压在仙鹤的肩膀上却显得格外沉重。屠非扛起林闵将他靠在一棵大树下,林闵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了声谢,勉强睁开了眼睛。

    雾气还是那么重,阳光虽然明亮,却因为大雾而显得有些迷离,林闵看见左清晏坐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似乎在做什么,麻木的伤口没有了知觉,可是此刻却有一丝清凉的灵气从伤口处渗入,让他涣散的意识稍稍清明了一些。

    “你的技能栏里果然有解毒术。”林闵细细的声音响起。

    左清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如果真是中毒了我保准可以救你,但是被丧尸咬伤了我也无能为力。”

    “也对,不然你这个牧师太逆天了,系统会和谐你的。”

    左清晏无助地看着仙鹤,希望他能翻译一下林闵的话,仙鹤抿着嘴不说话,脸色比林闵的还难看。

    “你……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吗?”仙鹤蹲在他勉强小声问道。

    林闵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容:“正常的?什么算正常的呢?为了活着可以不顾一切背叛自己的同类?还是为了利益可以随意牺牲无关紧要的人?我觉得你傻,可是这样挺好的,至少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担心。”

    “别说了……”祝鹤鸣艰难地说。

    “为什么不说呢?人能天真一时不难,可是难的是能天真一辈子。那样的人真幸福啊。”林闵半睁着眼睛看着祝鹤鸣,呼吸急促而微弱,“主角总是有对他忠心耿耿的同伴,可是npc却总是一个人――勇者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等着,等了很久很久,就为了让勇者们经历一些事情,渐渐成长起来,等勇者离开的时候他们的故事就结束了,没人关心他们以后是什么样子,是依旧在那里等下一个勇者,继续他们平静的生活或是默默死掉了,没人关心这些。”

    “我关心的!”仙鹤突然叫出了声,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林闵怔了怔。有太多话想说,可是憋在喉咙里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嗯,我知道。”林闵的声音很轻,却轻而易举地止住了仙鹤的哭泣,“这样已经很好了,我比那些行尸走肉活得自主,比绝大部分人活得久,也比绝大部分人享受过了更好的待遇,现在要死掉了,这是迟早的事情,你活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要死着回去。有句话很好: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我只是比你早收到了回程票而已。唯一的遗憾大概是……我也没想到,原来我不是主角,我只是个npc。”

    仙鹤拼命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他的喉咙里,哽得他眼泪一直往外掉,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了,该和我说友好地再见了。”林闵对祝鹤鸣说,神情从容,像是早已洞悉自己的命运,并且欣然接受。

    祝鹤鸣摇头,执拗地摇着头。

    林闵抬起脸对屠非微微点了点头,屠非皱眉,伸手捂住了祝鹤鸣的眼睛。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左清晏问他。

    “帮我把游戏都通关吧。”林闵低声说道,嘴角带着一抹恋恋不舍的微笑。

    林闵手上的飞刀飘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嗖地一声刺穿了他的额头,飞刀猛地一搅动,彻底摧毁了大脑,变异终止了,生命也终止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玲他们也赶到了这里。仙鹤扒开屠非的手,怔怔地看着林闵的尸体。他闭着眼睛靠坐在树下,神情安详得就好像是等待自己既定的命运。

    回程的路上祝鹤鸣一言不发,手上握着林闵塞给他的psp,psp的背面有点粗糙,翻过去一看,上面刻了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曲别针划上去的刻痕:everythg will be okthe end if it is not ok, then it is not the end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和他都是这么相信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everythg will be okthe end if it is not ok, then it is not the end

    这真是一句很好很励志的话。

    ――――

    冰见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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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闲话

    七十一?闲话

    救援行动结束已经有半个月了,回到营地之后苏玲就冲着詹锐直挺挺跪下了,带出去三百多人,回来的却只有不到二十人。在研究所外准备随时接应的雇佣兵团灭,中途分开去找出路和雇佣兵接应的一组全灭,苏玲亲领的异能组折损了一大半,刘成刚、林闵、陆英等全部折在了那里。

    虽然最后拿到了资料,但是这个损失还是远远超过了当时他们做过的最坏的打算。

    詹锐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也心疼这样的损失,现在的人是死一个少一个,这样的代价委实太沉重了些。最后苏玲被免职,但是依旧留在异能组,这件事上说到底是决策谋划不利,苏玲虽然有错,却不是大头。

    几天后苏玲找到了容子桀他们住的地方,给祝鹤鸣送了点东西回来,仙鹤不明所以地打开箱子一看,零零碎碎的游戏机和充电器,连更早的gba和游戏卡都有,还有一些零碎的游戏棋子,乱七八糟地装在一起。

    “都是林闵的东西,小闵他也没什么太要好的朋友,这些东西只怕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都给你吧。”苏玲将箱子塞进祝鹤鸣的怀里。

    祝鹤鸣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自己保重,别辜负了小闵的心意。”

    “嗯。”

    苏玲勉强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看正在客厅和左清晏下棋的容子桀,摇摇头离开了。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没有路灯没有光源,连月亮都被遮蔽在厚厚的云层里,苏玲的背影很快融入了黑暗中,再也不见踪影。

    “你骗人吧,你真没学过五子棋?”左清晏的脸上已经被画上了n只小乌龟,各个圆头圆脑,配上他这张富有欺骗性的脸显得格外搞笑。

    “这很难吗?一学就会。”容子桀顶着左脸颊上的一只大乌龟无辜地反问道。

    “再来再来!我就不信总是我输。”左清晏挽起袖子挑出自己的棋子重新开局,容子桀支着下巴笑了笑,懒洋洋地收了自己的棋子继续陪着下棋。

    祝鹤鸣抱着沉沉的大箱子关上了门,回头的时候正看到屠非在窗边看着他。

    仙鹤挤出一个笑容问道:“要不要玩玩看?”

    “……”

    满箱子的游戏卡和游戏机,祝鹤鸣又找了一只半新的psp出来给屠非,自己则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林闵送他的那个。

    打开游戏机的时候祝鹤鸣忽然想到,林闵曾经说过,他的愿望是通关所有游戏。

    可是看着屏幕上永远无法通关的牧场物语,祝鹤鸣忽然觉得他是被林闵摆了一道。

    这明明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啊……

    “然后呢?”屠非打开了游戏,茫然地看着主菜单问道。

    仙鹤吸了吸鼻子,重振精神:“我先教你玩最简单的吧,超级玛丽!”

    在人类世界混迹过的祝鹤鸣当然玩过游戏,他每天除了和城管作斗争东躲西藏卖假药――他当然不承认,但是没有得到认证的古怪药物自然被认定为假药――回到家就是抱着游戏机和电脑,上上网打打游戏,小日子可逍遥了。

    “死了。”屠非淡定地看着屏幕说。

    “这都几次了,你也太笨了。”仙鹤凑过去瞅了瞅屠非手上的游戏机没好气地数落他,难得在某些方面有了数落屠非的机会,他可是一点都没错过。

    屠非面无表情地看着跳跃失误跌下坑底的主角,命又少了一条。

    仙鹤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被屠非用冷冰冰的眼神一扫,又立刻老实了。

    “你还没和我解释那把宝剑是怎么回事。”在欣喜的状态中乐了半个月的屠非终于想起自己失而复得的宝剑的事情了,放下psp严肃地问道。

    仙鹤咧到一半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了。

    “我说了你就信?”仙鹤怯怯地问道。

    “我斟酌着听。”

    “那个剑……是我捡来的。”祝鹤鸣正色道,可一见着屠非那张死人脸,他又忙不迭地补上,“真是捡来的!”

    “嗯。这个我信,我也是捡来的。”

    仙鹤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那天我在采药,见到一只大妖怪冲出树林直奔我面前,我吓得魂都飞了,结果它就这么死掉了,身上插着一把神兵……我就,我就一时贪心给黑下了。”

    当时仙鹤满脑子都是:难道我是幸运玩家?刚出新手村就遇到重伤的boss获得神兵?!原来我的隐藏幸运值这么高!太给力了!

    但是事实证明,为他人作嫁衣裳才是真正符合他人生的写照。

    ――别以为打到神兵就是主角了,真正的主角是会把神兵爆回去的!

    屠非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下面呢?”

    “下面……我我我,我给那把宝剑弄了个剑鞘,挺好看的吧,花了我不少丹药托石老匠打造的呢,全都是用合金的,还弄了很好看的花纹,我觉得这样才配得上宝剑……”

    仙鹤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似乎连剑带鞘一起被屠非收回去了?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下面呢?”

    “……没,没有下面了……”仙鹤战战兢兢地说,“后来我在妖精集市摆摊,你出现了,抢走了我的丹药还强迫我给你当苦力,还不还钱,然后遇到了容子桀和左清晏……”

    人不能犯晕,一犯晕就说错话,一说错话……

    “抢走?苦力?不还钱?”屠非逐个重复着仙鹤嘴里吐出来的令人心惊肉跳的词。

    仙鹤慢慢往大门挪腾,嘴里叽叽咕咕着“大侠饶命”之类的词,最后一跃而起往客厅逃窜。

    “救命啊救命啊!土匪要杀人泄愤啦!”

    左清晏抬头扫了他一眼:“屠兄,发生何事?”

    容子桀回头见屠非一手拎着仙鹤的后领,一手握着天藐剑,立刻笑了出来:“大概是想宰了家禽炖肉吃。”

    “好啊好啊,赶紧的,这个时间正好吃宵夜。”左清晏立刻附议。

    “左清晏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仙鹤张牙舞爪地胡抓乱挠,被屠非拎着回房了。

    “唔,做鬼了也是你怕我吧,就你那道行,做鬼也是被人欺啊,还是早点攒好嫁妆找个可靠的人嫁了吧……咦,为什么是嫁呢?”左清晏故作无辜地看着天花板呓语道。

    “你又输了。”容子桀啪嗒落下一子,四连子了,这局又是完胜。

    左清晏麻木地看着棋盘,别过脸叹了口气:“画吧,只要你还找得到地方。”

    大大小小的乌龟图案已经爬满了左清晏的脸,容子桀想要下笔也找不到地方了。正好瞅见阿呆趴在桌子上在那里摇晃着藤蔓“跳舞”,容子桀觉得宠代主过也不错,遂抓起阿呆在它鲜嫩的花瓣上作画,阿呆尖叫了起来,挤压空气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尖锐无比,左清晏心疼了,抱过阿呆不让容子桀欺负。

    “你画手上吧。”左清晏伸出完好的手掌摊在容子桀面前。

    “记下,下次画上。香t第”容子桀看了看他满脸的乌龟,还是忍下了。

    “容容你真是温柔体贴,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以后坚决不会和你玩五子棋,咱们来玩围棋吧。”左清晏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地说。

    “……”

    阿呆在左清晏怀里扭了扭,刚刚才被伤害过的花瓣可怜兮兮地挂在花苞上,被藤蔓包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ps:

    和友人闲话,他看完这章后说:传说只要拿一盆墨(记得,是盆)然后在盆里憋气5秒钟……就不怕任何人在你脸上画乌龟……真的。

    我脑内瞬间浮现出一个黑脸小人,挥舞着雪白的四肢跳草裙舞,脸上的墨汁滴滴答答往下掉,一边欢快得瑟:“你画啊,你画啊,你画哪儿啊?”,hhp死掉了。

    pps:总有一天仙鹤会知道,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确实形象……=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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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再次出行

    七十二?再次出行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西南高原的公路曲折复杂,遇上危险的路段简直是九曲十八弯,开车的容子桀心情一直就没好过。

    “我们为什么非要放弃好好的营地生活跑来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容子桀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车上的三人。

    本来他们在白云营地一切顺利,容子桀已经取得了全额免税的特殊待遇――用他们从研究所带出来的资料换来的,詹锐恰好对容子桀来历不明的货源很有兴趣,两人互相摸底摸来摸去,结果还真摸出了感情,现在关系还真不错。

    目前白云营地准备研发货运飞艇,氦气制造在现在的条件下无法实现,只能用安全性更差但是制造简单的氢气代替,但是一旦白云营地有了飞艇,那么和各个人类聚居地的贸易就不再受到地域和丧尸包围的限制――他们可以和大漠聚居地兑换石油,和东北营地交换粮食和物资,和东海基地换取武器和信息……

    这种互通有无的贸易能够极大地带动人类积极性,也使得各个营地之间的联系成为可能。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却被三个蹭吃蹭喝的家伙裹挟着出了营地,现在还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赶路。

    “理由有很多,你要听冠冕堂皇的还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左清晏靠在副驾座上懒洋洋地反问道。

    见容子桀不答腔,左清晏自顾自说了下去:“冠冕堂皇的嘛,那就是咱们不能好逸恶劳太久,每天蹲在白云营地实在是浪费生命浪费时间,也浪费咱们的能力嘛。既然有这个能力,出去闯荡闯荡,兼济天下不也很妙?”

    容子桀顿时浑身一阵发冷,连带着在后座上和屠非联机打游戏的仙鹤都被寒到了,直呼受不了。

    “又死了。”屠非看着psp上gan over的字样,毫无压力地说。

    仙鹤无奈地瞪着他:“你在剑术上的天分能均一半给游戏就好了。”

    左清晏没搭理后面的两人,继续对容子桀说:“真实的想法自然是因为灵石。我们现在手头上的灵石远远不足以开启传送阵,而且几个公共传送阵更是不知道下落,阿鸣说太沧丘陵这一带有妖精集市,所以我们来打探一下消息。顺利的话下一步就是去昆仑找灵华门,阿鸣曾经在那里待过,多少熟悉地形。”

    “又要找修真遗迹?”容子桀的神情有些凝重。彤沉派的寻宝经历给他留下的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路途艰险不说,还不小心放出了一个魔修,而找到的灵石却只有那么一百多块,入不敷出啊。

    “这是我们主要的任务啊,没办法,现在修真界已经离开地球了,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当然要想办法一起走。散修谷整个都搬迁了,我师父也不在这里,我留在这里难道还要和丧尸联络感情吗?”左清晏也有些无奈,谁知道一出关就遇上这样的事情,当年他就不该乱吃东西导致误食眠果。

    马路上游荡着几只丧尸,听到汽车的声音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容子桀连刹车都不踩就这么撞了过去,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丧尸就这么被撞飞了出去横尸路边。

    感觉到动静的仙鹤抬头说道:“这么横冲直撞的,要是搁在一年前保准被交警罚到死,除非你爸是xx。”

    话音刚落,又一只丧尸被碾在了车轮下。

    “马路杀手啊。”仙鹤再次感慨道。

    “又死了……”屠非直直瞪着游戏屏幕毫无愧怍之意地说道。

    “游戏杀手。”左清晏回头评价道。

    仙鹤见不得左清晏嘲笑屠非,反唇相讥道:“食物杀手。”

    左清晏立刻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大叔杀手。”

    仙鹤的脸一下子绿了,左清晏的话无疑再度刺痛了他松脆的玻璃心,离开白云营地的前一天,仙鹤自己一个人上街去买点出行需要的东西,结果……又被人调戏了,白云营地警卫队队长罗玉寻刚好带人巡逻路过,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得祝鹤鸣脸红脖子粗,也难怪,被同一个人撞到两次这样的情形也真是难得。不过罗玉寻这次没关他,也没要赎金,直接就把肇事的几个“流氓”给拖走了,仙鹤愤愤不平地回家诉说这一天的不幸遭遇,被几个无良同伴幸灾乐祸地嘲笑了一番,气得祝鹤鸣甩手停炊了,几人这才好说歹说把仙鹤给哄去做饭。

    见仙鹤阴沉着脸,为了今天的晚饭着想,左清晏立刻堆上了谄媚的笑容:“阿鸣,我们晚上吃什么?”

    “树皮草根!”仙鹤放狠话了。

    左清晏立刻摆出委屈的嘴脸:“那玩意儿不好吃。”

    “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仙鹤立马反驳。

    “我吃过的。”左清晏正色道,“不过年代久远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不是什么好味道。”

    仙鹤呆了,傻乎乎地看着他。

    “你馋得连树皮草根都不放过?”容子桀一边开车一边疑惑地问道。

    “没办法,饿啊,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想吃,你没见过快饿死的人,浑身一点肉都没了,露出细得吓人的胳膊和腿,上面只有青筋突起,肚子上的肋骨只用看就能数出来,他们看见活人的时候眼睛都是绿的。”

    “那不是丧尸吗?”容子桀嘀咕道。

    “差不多吧,只不过丧尸是在没意识的时候咬活人,快饿死的人却是清醒的,但为了活命去杀人取肉。”左清晏看着窗外低声道。

    “怎么可能?”容子桀下意识地不相信。在他的观念里吃同类这种事情是绝对难以想象的,虽然见过某些星球上的原始文明有这种陋习,但是在他的认识里这个和母星相似的文明应该已经脱离了那种阶段,虽然目前的危机使得这个文明倒退了,但是来到地球这么久他并没有见过这种赤|裸裸的蚕食同类的行径――丧尸除外。

    左清晏偏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说:“当你饿得想要剁掉自己的手臂生啃的时候,你就不在乎嘴里能咽下去的东西是不是同类了。那种饥饿到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缩在一起,所有的内脏都被挤压的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的怨念很强大,昨晚被这张画虐到了qaq

    觉得心脏强健的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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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饥饿的回忆

    七十三?饥饿的回忆

    左清晏难得深沉的口气让车上的三人都惊了惊,仙鹤咽了咽唾沫问道:“你早就辟谷了吧,怎么会饿?”

    “我也不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真的啊,那时候我也很小,家乡三年遭灾早就没了米粮,只记得那时候能吃上一碗数得出米粒的稀粥都难。”左清晏回忆着年幼时的生活缓缓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年吧,那时候我只有这么高,饿得全身都是骨头。那时候邻家有个小妹,比我小两个月,整天追着我叫哥哥。有天我们家突然吃上了一顿肉粥,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真是好吃得连舌头都想嚼碎了吞下去,那天起我就没见过家里最小的弟弟,也再没见过那个邻家妹妹。”

    说到这里左清晏沉默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那时候我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半夜的时候我又饿了,心想今晚有肉粥,或许还会有剩下,就去厨房找点东西吃,那天晚上月亮很亮,我在灶头边找到一根系头发的红绳,我认得那个是邻家的小妹扎头发的绳子……我莫名地觉得一阵恶心,在枯了水的井边吐了很久,可惜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肚子的酸水,吐得我两眼昏花,连步子都迈不动。”

    “后来村子里来了个行医的大夫,途径这里很快便要离开。我娘求着那个大夫带上了我给他做药童,她也知道我留在那里是活不下去的,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养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孩子只是添张吃饭的嘴,总有一天会不是饿死就是被吃了。我就这么离开了村子,后来依稀听闻那里发了水灾,大灾之后疫病横生,死的死散的散,也就这么荒了。再后来我跟着大夫行医采药,某次在山上遇见了藤妖,险些被夺舍,魂体受损,差点成了痴儿,却也因祸得福遇上了我师父,师父带我作别了老大夫,从此走上了上求天道的路子。等我修仙小有所已是百年之后,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大夫已经作古,家乡那里早就没人记得百年前的事了,水灾也好,饥荒也罢,后来人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谁也不认识我了,那时我才依稀明白什么叫‘天道无甲子’,四百年了吧,和我同个年代的人早就作古了,而我却还活着,甚至还能活得更久……”

    左清晏幽幽叹了口气:“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为也。”

    仙鹤手上拿着游戏机眼睛却直直盯着左清晏看,半晌才乖巧地轻声说道:“左大哥,晚上我给你炖肉汤喝。”

    左清晏轻轻摇了摇头:“其实都一样,我感觉不到饥饱,也自然不会觉得饿,只是肚子里没东西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难受,其实也只是一点错觉罢了。”

    仙鹤猛摇头:“不不不,咱们不缺粮,我要给你管饭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容子桀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用后视镜窥视着左清晏的脸色,这厮已经收了一脸怀念的茫然神情,那眼角眉梢里藏不住的喜色。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在雪山营地的时候这家伙挖空心思机关算尽向他骗粮的种种劣迹,顿时满心的同情都给打了个折扣。

    这家伙在“吃”这一项上发挥出来的急智远远超过了一般人。

    天黑了,夜行山路多有不便,加上今晚是满月,为了提防像是狼人一般在满月会格外兴奋的丧尸们,他们还是老老实实找个背风的山脚停车休息。

    仙鹤满心热乎地要给左清晏管饭,拉着屠非去找柴火,顺便搜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活物可以来顿新鲜的。自从出了西南高原他们一路往东南走,太沧丘陵在西南高原和山川盆地的东南方,气候也湿暖些,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季了,但是一路过来几人却没什么感觉,一方面是皮糙肉厚不怕冷,另一方面也是气候偏暖的关系。

    容子桀坐在驾驶座上用肉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知怎么的心情格外阴翳。左清晏倚着车门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阿呆,刚开始阿呆还满心欢喜地扑咬他的手指,在它意识到自己或许是被耍了之后就开始装死,反正就是趴在左清晏的膝盖上一动不动,任凭左清晏用手指在它面前晃来晃去,牙都懒得露。

    “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容子桀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十有八九是这家伙新想出来的骗粮战术,尤其是此刻他懒散又漫不经心的神情,完全不像是有什么童年阴影,可是从直觉上来说,他觉得那不是一个编出来的故事。

    “什么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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