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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一夜进化 作者:纳兰十七

    又是随便找了一间教室推门进去。这一次上的是解剖课,一个清俊的男子穿着白袍站在解剖台后,纤细的指间夹着三把锋利的手术刀。

    好吧,这个课程很有特色,专门解剖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部位。我低头研究卡尼尔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一张初级学员课程安排表,发现除了基础文化课以外,每周还有四节体育课,这运动量大的。课表上面可供选择的课程真是多到难以想象,品种繁多,琳琅满目,除了必修的大陆史、亚特兰蒂斯语跟水晶运用教习课,剩下的都任由学生选择。我一下午被带着串了好几个班,还进了那个十六面体状的黑色体育馆,在里头玩了一把射击,又去模拟空间里跟人对打,搞得满身大汗。

    哈,这生活丰富度高得,完全就是我向往的校园生活。当手足酸软地登上卡尼尔的飞行器时,我整个人都圆满了,把那些恼人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你看,男人就是要尽情挥洒热血和汗水,这才是青春呐。

    飞行器照着原路返回,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高大的建筑变成了广阔的平原,再过渡到狭长的山谷,最后停在了撒满落日余晖的山崖前。我刚刚出的汗差不多都干了,但还是不怎么舒坦,迫切地想要冲回去洗个澡。卡尼尔直接提着我从飞行器里出来,通过那扇被他砸烂的窗户飞进大厅里,把空了的食盒甩给我,在太阳穴的高度挥了挥并在一起的中指和食指,说道:“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我拎着盒子站在原地,看他往回走了几步,唰地一下张开翅膀从残破的落地窗里冲了出去,再次环顾狼藉一片的大厅,觉得有点言语不能。一整天过去,管家还是没把残破的大厅收拾好,玻璃渣跟碎布片铺得满地都是,惨不忍睹。我说,这些人把别人的房子搞成这样,难道都不会愧疚的吗?好吧,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飞行器左右盘旋一阵,底部喷出一股气流,冲上已经遍布霞光的天空,迅速消失在视野中。我叹了一口气捏起一撮有点纠结的头发,感到浑身粘腻,果断决定去洗澡。

    走到楼梯边的时候遇见管家夜,一抬头就被他睁开的眼睛给吓了一跳。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紧抿的嘴唇有些发白,衬衫上还有血迹。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对我拎着外套领口大敞的形象进行说教,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我在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

    这人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要搁平时那个黑化状态,他早开口喷毒液了,或者干脆把我弹出去,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问我晚餐想吃什么。不过我不会自己找抽,便开口道:“啊,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发觉他的目光停留在我濡湿的发梢上,于是清了清嗓子,“不过,我想先去洗个澡。”

    他眯了眯眼睛:“洗澡?”

    我抑制住想后退的冲动,干笑一声,问道:“有什么不方便吗?”

    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忽地睁开,淡然点头道:“行,那就先洗完澡再用餐吧。”

    我被他诡异的态度弄得一惊一乍,本来还想问他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到底没敢。

    回房拿了衣服,把毛巾往脖子一搭,推门往外走。二楼的东侧有个超豪华的浴室,浴池有我以前的房间那么大,四根巨大的石柱撑着圆弧状的天花板,每天不同的时刻都有不同的光从上头洒下。前两天我浴室里的水龙头坏了,一直没修好,所以这两天我都是在东侧的浴室洗澡,一边享受温泉,一边喝点东西什么的。

    “真是美好啊,人生――”

    一边感慨一边推开了面前的红木门,浴室里水雾缭绕,看那四根石柱都是影影绰绰。我把换洗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一边解扣子一边往浴池走。四个纯金的水龙头在不停地往外喷水,我甩开堆在脚边的裤子,一个猛扎钻进冒着热气的水里。半分钟后又从水底浮上来,摸了一把脸,甩甩头发,往池壁上一靠,心满意足地吹了一声口哨:“啊,运动之后再一个人过来泡澡什么的,真是――”

    话都还没说完,平静的水面就有了动静。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浴池的最中央,有什么正从底下浮起来。水面开始波动,紧接着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有人破水而出。他站在浴池中央是一座高台,波荡的水只及到腰间,水雾缭绕中,不断有水珠顺着他紧致起伏充满张力的腰背流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回水里。他光裸着上身站在水中央,低垂着眼,修长的手臂向上抬起,将滴水的黑发悉数刷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半仰着脸,漆黑如墨的眼自半阖的眼帘后扫向这里,气势全开,把僵直的我牢牢钉在池壁上。

    他放下手臂,在水中转身,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空气中弥漫的全是让人头晕目眩的奇异香气,高阶种族的威压正毫不掩饰地朝外释放,刚刚进来的时候全被阻隔水下,我一点都没有察觉,现在面对着他却觉得手足发软,心跳急促,满眼晃的都是水光。

    ――为、为什么我老师会出现在这里啊啊啊!!!

    心里正哀嚎着,腰上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迅速地拖向他。数米的间隔瞬间消失,我保持朝后仰着的状态,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找回一点清醒,结果腰间的力量毫无征兆地消散,我差点没一头栽进水里。修敏捷地伸手揽住我,把我带向他,离得近了,那种蛊惑的香气就越发清晰,让所有知觉都变得模糊不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趴在他的胸口,耳边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们的身高差了大半个头,这个姿势,我头顶刚好碰到他的下巴。

    啊,真是完美的契合度。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贴得这么紧的时候我突然就意识到我们都在洗澡。

    ――于是谁他妈洗澡会穿着衣服啊啊啊!

    大惊之下,僵硬地抬眼,对着他幽深的眼挤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说道:“谢谢……”刚刚垂眼往下扫的时候,好像看到他还有穿裤子――泪,于是光溜溜的只有我一个吗?真的是这样吗?

    修没有移开手臂,不断有水滑落的脸上有着复杂难明的神情。通过紧贴的身体,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似乎比周围的水温还要高上几度。我又迷瞪了一下,朝他身前靠过去,很快又在他的心跳声里清醒过来,再次嘴角抽搐着退开,脸上开始发烫,“那个,对不起……”

    怎么办,好想死啊啊――

    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透着不易察觉的焦躁:“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宓煤薏坏米甑剿里去:“我浴室的水龙头坏了,管家没告诉我你在这里洗澡……”

    闻言他的眸光又幽暗了几分,说话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他没告诉你?”

    我脑子越来越晕,鼻端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眼前开始出现五彩斑斓的光之幻境。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咬住舌尖,勉强保持清醒:“老师,我想先出去――”

    “你不该进来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英俊的脸却无比清晰,连一颗水珠在上面滑过的痕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颗水珠落在我脸上,在其他感觉都变得迟钝,触感却变得无比灵敏的情况下激得我直皱眉,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大脑混沌一片,下意识地伸手去抹掉他睫毛上即将坠落的另一颗水珠,结果伸到一半就被他捉住。那颗水珠在他长而卷的睫毛上摇了摇,掉下来,滴在我脸颊上,让我抖了一下。他放开我的手,用指尖轻触我的脸,看我又抖了一下,别开脸去,最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某种抗争。

    “你不该进来的。”他慢慢地靠近,在我耳边重复这几个字,“你还太小,可是……”

    依稀听到他叫了我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有轻盈得像蝶翼的亲吻落在额头,接着又取代了手指,落在脸上。从脸颊蔓延的唇边的亲吻,到了唇上就失去了温存,变得激烈起来。舌头激烈地交缠,舌叶摩擦得发疼,他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固定住我的后脑勺彻底地掠夺我的呼吸……

    32、超短

    “唔……等――等。”

    在接吻的间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上这时终于聚积起了一点力气,抵着他的胸膛想把人给推开。修微微皱着眉,睫毛轻颤,掀开眼帘在极近的距离注视我的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对视的一瞬间,身体深处好像有什么轰地一下燃烧起来,炙热的火焰迅速席卷了全身,难以言喻的焦灼感让我下意识就停止了推拒。他半阖着眼,换了一个角度继续跟我唇舌纠缠,身上释放出的香气萦绕在我的鼻端,丝丝缕缕地钻进骨髓里。再没有任何余裕可以思考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心头的震惊渐渐被不知名的渴望所取代。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渴望什么,只想要跟他贴近一些,再贴近一些。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汗从鬓角流下来,顺着脸侧滑下去,落进水里。手臂攀上他的肩膀,身体无意识地在他身上磨蹭,池水在变得极度敏感的皮肤上滑动,都变成了折磨。他圈在我腰上的手臂渐渐收紧,从两人胶着的唇间发出一声低吟,引爆了盘踞在我胸口的一团火。空气变得炙热无比,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心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在水下托高我的身体,顺着脖子一路吻下来。我发出难耐的低吟,抱住他的头,半睁着眼睛看他。他的黑发有几缕散落在额头上,眼睛漆黑如墨地同我对望,几秒钟的静默,像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纯金雕作的水龙头里不断地冒出热水,浴池里水雾缭绕,有霞光从天花板上倾洒而下,将修的脸映成美丽的颜色。我的腿盘在他的腰侧,被他用炙热的手心贴住,肌肤相贴,让所有反应都变得无所遁形。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眉眼分外俊美,平日的疏离冷漠完全褪去,从眉梢到眼角都透着蛊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将颤抖的嘴唇贴上去。理智,顾虑,迷惑,震惊,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充斥在身体里的只有本能。

    潜藏在灵魂深处的野兽,叫嚣着要冲破束缚的锁链,破体而出。

    他的眸色变得更加深沉,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回应我的亲吻,踏着足下无形的力量所凝聚出的通途,破开水面,托着我走向池边。

    池壁冰冷,身体却火热,一靠上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他压在池壁上,像要确认什么一般描摹着面部线条,尔后眼底的柔和渐渐褪去,整个人强势地覆上来,开始了狂野得让人窒息的侵袭。身体被大力地抚弄,颤栗的快感中夹杂着些微痛楚,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身上,暧昧的吻痕四处蔓延。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心脏剧烈跳动着像随时要炸开,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他的唇从颈侧一直来到胸前,轻咬我胸口右边一点时,手也跟着来到了下方。我低喘一声,睁开眼伸手去按他的手背:“不要――”

    他捉住我的手腕,放在唇边轻吻,眼神是平时不见的狂野。然后松开我的手腕,右手再次下行,我从他的眼中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去拨开他,结果两只手都被捉住按在身后。他的气息来到了耳后,情`色地含住我的耳垂,不时去舔吻敏感的耳后肌肤。那个“不”字被他的举动梗在喉咙里,我拒绝不了这个人,完全不能。他耐心而细致地在水下挑逗着我,逼得我眼睛发红扭动不休才开始动作,迅速把我逼上极限,然后爆发。

    身上的热度还没有消下去,沉浸在让人颤抖的余韵里喘息,连他的手指侵袭到身后都没有发现。他再次凑上来跟我绵长地接吻,手指借着水的润`滑顺利探入我的身体里,一根,两根,慢慢增加。感到身后的异样,我半睁开眼睛,抗拒道:“拿出去……”

    他在我唇边低低地诱哄:“乖,忍一忍。”

    说话间又探入了一根手指。身体被撑开的饱胀感十分不舒服,我皱着眉头,因为他落在胸口的亲吻抖了抖,感觉他修长的手指在后方的动作,几乎想要哭出来。刚刚发泄过一次,理智恢复了些,带着点哭腔说道:“不要了,拿出去。”

    他一口咬在我的颈侧,撤离了手指,将我翻过去,抵在池壁上。我松了一口气,在那股始终没有散去的香气中昏沉地睁着眼,感觉到身后池水波动,然后有比手指大了不知多少的炙热顶了上来,撑开刚刚被扩张的地方,坚定地推入。

    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痛――”

    身体被压制,挣扎不得,只能急促地喘息着接受他的进入。深入的过程有一世纪那么漫长,全根没入的时候整个人好像被从内部劈开,痛得直冒冷汗。他的呼吸凌乱了几分,没有立刻动作,开始亲吻我的耳侧,手指也开始在我身上点火。火焰重新被点燃,我呼吸急促地趴在浴池边上,被撑开的地方仍然是疼痛,身体深处却泛出一种空虚感。修开始缓慢地动作,小幅度地抽出,再进入,带着魔性的指尖绕到我身前,温柔地抚慰因疼痛而萎靡的前端。

    我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困惑于身体里越来越清晰的焦灼感,直到他顶到某个位置,整个人大大地颤抖了一下。他停下动作,静止片刻,忽然整个撤离。我几乎抓狂,红着脸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被他转过去迅速地分开了腿,用力顶入,被固定了腰大幅度地进出。痛楚夹杂着巨大的快感,让人疯狂。我揽住他颈项,艰难地出声:“哈……啊……慢一点。”

    水声潺潺,天花板上倾泻而下的光线渐渐转暗。

    “嗯……啊……”

    沉重而持续的撞击一直在进行,水花激荡,身体变得越来越热,前方即使不用触碰也硬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被他伸手一碰就爆发在水中。

    “不行了,我……啊……”

    他一直没有释放,从最初到现在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我刚刚出来了第三次,全身都是软的,然而被他一撞又立起来,毫无节操可言。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脑子空白一片,被没有尽头的快感逼到快要发狂。他揽紧我的腰,呼吸渐重,目光却是清明的,带着一点狂热跟不知名的情绪。再次逼出我的声音后,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在几次深而重的撞击之后释放在我的身体里。

    我阖上眼睛疲惫地喘气,感觉整个人都像死过一次一样。他拂开我汗湿的刘海,用唇在我颈后摩擦,片刻之后,停留在我身体里的部分再次苏醒。我徒劳地睁大了眼睛,完全无力抗拒他的入侵,再次被卷入情`潮当中。

    “唔――”

    强力的撼动,摇晃的视野,火热的喘息――这就是我失去意识前全部的记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睁开眼睛以后,想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似乎过了很久,意识才完全回到身体里,拿脸在枕头上磨蹭两下,那些零碎的片段在脑子里复苏。火热的喘息,纠缠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呻吟,以及最后的爆发……全是些不该想起来的东西,还是继续睡吧。

    ――去死吧混蛋!这种时候谁会有睡意啊!

    我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身后的某处,总觉得他还留在里面没出来。在浴池里两次,床上一次,不但被弄到晕过去,还丢脸地哭出来。擦,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爱情了。

    33、鸵鸟

    躺在挂着深色帷幕的床上,睁着眼睛瞪向窗外繁星点点的天空,终究没敢有动作。身后的人呼吸平稳,依然在酣睡之中,修长的手臂圈在我腰上,光裸的胸膛贴着我的背脊,热度透过衬衫布料源源不断地传来。像这样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在颈后的一小块皮肤上,有点痒,不过我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挠,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纷乱的念头。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混蛋!突然就从伪bl高h乱伦np向的清水系进化成货真价实情`色系,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于是翻页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啊啊!王八蛋作者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想到最后整个人都快要炸了,饥饿感也跟着来凑热闹。管家夜那个阴险小人肯定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在下面等着,因为正躺在我身后的人回来了――混蛋啊,真想冲下去揪着他的衣领逼问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糟糕的东西,为什么不提醒我东侧的浴室里有人,就这么看着我冲进去,被、被――算了!

    郁闷地揉了一把脸,小心翼翼地把搭在腰间的手臂挪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只是简单的俩动作,全身骨头就不堪负荷地发出悲鸣,跟被打散了重新组装过似的,连手指都在发颤。身上就穿着一件宽大的真丝衬衫,敞开的领口掩不住胸前的暧昧痕迹,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瞬间,情动的喘息再次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快感的余韵像海浪一样冲刷过依旧敏感的神经末梢,我鬼使神差地低头扫了一眼还有点打颤的大腿,结果被点缀在上面的几点已经变得青紫的吻`痕给哽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被他压倒在床上,俯身在腿侧吮吻的画面再度浮上来,让我的脸轰地一下着了火。

    捂脸,已经完全不知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世界――啊啊!让我死吧!

    甩了甩混乱的脑袋,彻底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第一反应就是起身逃跑,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下楼吃饭。不过像现在这样肯定没法下去,还得回去换件衣服。拢了拢大敞的领口,把过长的袖子卷了两卷,正想着千万不要在门外撞到讨厌的人,就感觉腰上一紧,紧接着天旋地转,视野里的落地窗被一张放大的俊颜取代。

    被压回被子里,对上他深邃的眼时,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滞了,之前各种纠缠的画面在脑海深处不断地冒出来,带着惊人的热度向我袭来。修看了我很久,忽然伸手拨开我的刘海,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性感的暗哑:“去哪里?”

    “……我饿了。”这是实话啊啊!高强度体力劳动之后又是高强度体力劳动,从中午之后就完全没有摄入任何养分,现在又昏睡了大半天,现在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啊啊!

    修垂眼去看手腕上悬挂的水晶,睫毛在眼下拖出一小方阴影,我往被子里缩去,试图离他远一些。他皱了皱眉,撑着床垫坐起身,原本盖到胸口的被子一路滑下去,露出完美的腰背曲线。

    那些漂亮的肌肉摸起来是怎么样的触感,我一清二楚,上面清晰的红色抓痕就是情动的时候自己留下的杰作――好了,给老子打住,别再想下去了啊啊!我可一点也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忽略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情事,在这里的日子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过的。

    咳,你们可以把这种态度叫作入乡随俗什么的,爱怎么想怎么想。

    大陆上的开放程度不是其他地方的古董大陆能比得上,像我老子跟我老娘那样生了孩子也不在一起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因为所有人都在追求更适合的伴侣,想要获得更优秀的后代。概括性地说一句,就是发生关系在这里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的事情,太纠结没意思。而且同性之间也不容易孕育后代,没理由做过一次――好吧,事实上不止一次。换个说法,如果这么容易中招的话,上次见到的那一对怨偶也不至于厮杀得那么惨烈。

    等级越高的物种,就越不容易孕育后代,人工操控的合成也越容易失败。你看,幼年体都是很宝贵的生物啊,啧。假以时日,当了六个孩子的父亲的我,肯定会被羡慕的目光射杀到死吧。

    好吧,把话题转回来,当时也隐隐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所以我毫不怀疑这事发生的意外程度,真的。趁着他没注意这边,我慢慢地放松下来,动了动身体,试图从床的另一边下去:“那什么,我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他闻言眸光深邃地看向我,一句话将我定在原处:“不用,夜会把晚餐送过来。”

    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把我整个人弄得都有点结巴:“可、可是我们这个样子――”

    被人看见绝对会产生奇怪的联想吧?是这样没错吧!

    他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快得像是我的错觉,随后露出了慵懒的姿态,将修长的手指插`进了难得凌乱的发中,轻描淡写打消了我所有的侥幸心理:“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他知道得很清楚。”

    我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一点心思都被这样毫不留情地戳破。但还是没忍住,决定要垂死挣扎一番:“我现在就回房间,既然他进来看不到我,大家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靠,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老子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啊啊!居然被逼到这么唯心的说法都拿出来了,真是――情何以堪!

    他的手肘撑着床垫,身体后仰,下颌跟颈项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我默默地闭上嘴,看他半阖着眼睛,指尖仍然停留在发间,漆黑的眼从睫毛后静静地看我:“你身上都是我的气味,站在十米远的地方都能闻到,现在说这种话有意义吗?”我僵直了背脊看他,为那个从他唇边向着四周扩散的笑容而颤栗,然后被他倾身上前握住了后颈,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何况把你送到我面前的人,就是他。”

    “管家先生只是忘了提醒我。”犹自嘴硬地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整个人在他的掌心里微微发颤。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虽然已经收敛,但还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周围,让我毫无抵抗就陷入了他眼底的光芒里。

    他慢慢靠近,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际,低沉道:“之前在外面处理事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今天会回到亚特兰蒂斯,因为中途出了点意外,所以力量有些暴走。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只能靠我一个人来抑制――夜身上的血迹你没有看到吗?那是之前他推门进来看我的时候,被我控制不住的力量震飞,内脏受伤吐出的血。”

    我往旁边瑟缩了一下,听他继续低沉地道,“要解决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力量暴走的话,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雄性的破坏欲跟情`欲总是连在一起,他十分清楚,我相信你也懂。”

    他退开一些,气势仍然压迫得我无法控制急促的呼吸,嘴唇也颤抖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高阶的威压,仍然残留着暴虐的气息,却暧昧地挑逗着人的感官极限。狂暴的力量不能彻底释放出来,就只能隐忍,我渐渐明白当时那句“你不该进来”是什么意思。当时修在试图控制自己濒临失控的力量,我却被管家夜放了进去。

    果然听见他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任何动静都是致命的刺激,何况来的还是你。”

    这时,我想起了洁丝说过的话,于是声音发颤地问道:“是因为把手链给了我的缘故吗?才会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力量,是不是这样?“

    他看着我,沉默片刻之后略一点头。

    我露出一个有点扭曲的笑脸,在他的气势下尽量保持镇定,轻声道:“所以老师,那句话没有错,果然是要还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让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吧!

    后半句被我吞了回去,因为他的手指从我颈后滑下,顺着脊椎一直往下,停留在我还隐隐作痛的后方,听不出喜怒地问了一句:“就是说如果我的欲`望还没有完全解决的话,现在也可以继续做?”

    “绝对不行!”我嘴角抽搐地在被子里躲避他的手指。――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死的,绝对会死!

    他干脆捏住我的下巴,望进我的眼睛里:“所以即使是这样跟男人上了床,也没有关系?”

    我仍然在躲避他的手,窘迫道:“当然有关系,可是那时候没办法啊!”

    如果把手链脱给他,我的气息就会毫无阻挡地释放出来,到时候就算手链能压抑住他一部分力量也没有用,说不定我还要死得更惨。如果没有把手链脱给他,又没有从浴池里离开,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被弄到半死不活,还不能吃饭。

    “而且等价交换这种事情很正常吧,你给我提供庇护,相应地,我必须用什么来偿还。只是这一次来得有点突然,咳,但是有什么办法啊啊!”我一通乱吼把自己搞得面红耳赤,但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而且我一靠近你就会变得莫名其妙,明明别人都不会,所以要选择的话,根本已经本能上就选择了是你吧?再说亚特兰蒂斯风气那么开放,做完之后也没什么损失吧,为什么要纠结?”

    说到最后已经气势颇足地开始回瞪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来揽上他的脖子,强撑着把话说出口,“顺从本能没有什么不对吧,老师――”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找死,但看他的表情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只有深沉的颜色在眼底渐渐沉淀下来。将我压向他,被我咬破的唇缓缓地凑上来,轻声道:“的确,顺从本能没有什么不对,也不可耻。”

    这是一个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吻,我的心因此跳得更加剧烈。只是唇瓣的触碰,触感却在脑海里无限放大,让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地颤栗。只要身体相互吸引,就没有问题什么的,果然是十分正确的一句话。他的手掌覆上我的后颈,略略用力地揉压,眼睛里始终闪着深沉的光芒。

    我实在不愿意去想太多,本能的反应,大概就是最没有负担的解释。

    34、学习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一面期待着什么改变,一面又希望维持原状。就像第一次打败一直欺负自己的家伙时一样,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庆幸于母亲没有过问的同时,心里又失落到不行。

    但当下的状况正是我所能想象到最好的结果,什么也没改变,这很好。

    尽管在看到那人没什么变化的姿态和举止时会莫名其妙地感到郁闷,也还是觉得这样很好。

    四月份开始的入学报到将持续三天,这就意味着我还可以有两天的时间过最后的悠闲生活,不必每天早起跳上飞行器掠过平原进入城市圈,经过湖面之后最终再抵达学园区域。

    生活仍然在平静地继续。

    管家夜始终毫无愧疚感地闭着眼睛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这我能理解,他效忠的对象又不是我,只要他的主人没事,就算是要自己去献身我估计他也会甘之如饴。后来再一想,就觉得这不无可能,谁知道在之前发生类似的情况的时候,他到底是怎么做的。

    ……算了,这跟我没关系,搞得好像很在意似的。

    反正第二天一大早我强撑着从床上爬下来,强打精神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修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像之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喝着咖啡,阅读一份管家仔细地熨烫过的报纸。察觉到我的视线,只是微微颔首就把目光调转回纸页上,连“早上好”这样没建树的招呼都省略了。我生气?不,我不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啊啊!

    即使对着卖相颇好的粥品也没有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拿勺子戳了几下,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倒是一直偷眼观察对面坐着的人。又是沉稳内敛的贵族相,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去的头发,没有表情的脸,还有水晶扣在整洁的袖口上氤氲着温润的光泽。落地窗在他身后洒落一地阳光,衬得举手投足间飘荡出的气质越发尊贵,越发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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