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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进化 作者:纳兰十七

    《一夜进化》 作者:纳兰十七

    一场车祸,引发了一次基因突变。

    从此,这倒霉催的孩子眼里的世界开始大变样――

    跳高皇帝是个bird an,游泳冠军长着鱼尾,笨拙的胖子其实是伪装的美少年!!!

    坑爹啊!他老爸不能认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是优秀物种――

    于是这个所谓的优秀人种世界其实根本就是虚拟的吧!果然是这样没错吧!

    一夜进化,历史遗留问题有待解决。

    内容标签:生子 幻想空间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风 ┃ 配角:秦素,凌江城,顾子庄等等 ┃ 其它:进化,第二次低调地挑战生子=v=

    1、车祸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早上起床我老娘才要我出门小心不要被车撞,这女人靠在门上指着我的脑门,满口你印堂发黑劫数将至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但事实证明,年纪大的女人说出的话你深信不疑是不行的,全盘否定也是不行的。本来我违反了十几年交通规则都没事,结果今天过马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我老娘那十三点兮兮的脸,脚下这么一停,然后就这么在有生以来第一次遵守交通规则的情况下被车撞了。

    不过还好命大,不然这文的主角就得换人了。

    肇事司机酒后驾车,撞得我左腿骨折兼脑震荡,躺在地上只觉得满眼都是星星。群众们围着我指指点点,还好几个良心未泯的打了120叫救护车,不然我真的是不死于失血过多也得气死。更戏剧性的是,在被救护人员抬上车时,我老娘刚好从家里开车出门,见有人出车祸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下车围观。一见躺担架上的居然是她儿子我的时候,这女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给了我一个语重心长的凝视,抹着根本不存在的鳄鱼泪幽幽地来了一句:“儿子你看,叫你小心你又不听,这下被撞了吧?疼么?”

    ……我滚你大爷的!你以为这是谁害的?

    进手术室的时候她被医生批准围观,不时在旁摇头叹息地刺激我。幸亏麻醉药跟镇静剂起效及时,我才熄灭了弑母的念头,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睡下去就是大半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红霞漫天,满目炊烟。怀着劫后余生的心情欣赏了会儿,准备夸奖一下我老娘的办事效率,给我找了这么一视野开阔的好地儿,没想到一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男人――

    他穿着阿曼尼休闲西服,交叉着两条长腿坐在扶手椅上,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文件,修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跟我有七分相像的俊脸上带着杀伐决断的果敢。除了眼角多出的那几条不认真看就根本发现不了的鱼尾纹,他跟七年前相比没有丝毫改变,依然是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没错,这是我老子。

    我躺在床上睁圆了眼睛盯着他看,极度怀疑是不是撞到脑子以后产生了幻觉。

    我是个私生子,我老娘跟我老子虽然生了我,却没有嫁给他。这非常奇怪,他们之间不像是没有感情,家世也相当,再来连儿子都有了,结果这么多年都一直耗着没在一起。想来想去也没别的原因,所以问题应该出在我身上。

    我从小就跟我老娘住在一起,偶尔会被她送去跟我老子住两天。不过这种生活到十一岁的时候就结束了,在出车祸之前,我已经有很多年没见着我这个叱咤风云的老子。于是我真的感到很奇怪,怎么隔着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自己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当然,作为一个即使扔在人堆里也扎眼无比的钻石王老五,他长得一点都不含糊,就是喜欢成天板着张脸,浪费好相貌。

    他若有所感地抬眼,见我大睁着眼睛看他,于是搁下手里的文件。他倾身把我从床上扶起来,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起身倒了杯水来喂我。作为一名伤员,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等滋润完干得发紧的喉咙才开口调侃:“哟,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看不惯我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瞥了一眼我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脑袋跟左脚,坐回椅子上在文件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么说的意思是要我等到自己儿子举行葬礼的时候才出来家属答礼吗?”

    ……真狠。

    我嘴角抽搐地捂住胸口,觉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种事也不是那么靠谱。他的目光跟了过来,见我皱着眉,于是面色一沉:“怎么了,胸口疼?”

    哎?我连忙把手挪开,表示自己好得很:“没有的事,又没伤着肋骨什么的,倒是脑袋跟脖子疼得很――”

    他起身坐到我床上来,再自然不过的把我揽过去按摩我那僵硬的脖子跟肩膀,低沉道:“你都躺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怎么会不疼。”

    我耸耸鼻子,闻到他身上清爽的男士香水,混沌的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居然睡了这么久?难怪一醒来全身都僵了。

    被自己的老子这么抱在怀里还真是少有的体验,感觉新奇,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忽略了自己的年纪,跟只小狗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这里摸摸那里嗅嗅,最后被他伸手按住,“动来动去做什么,脖子不疼了?”

    废话,当然疼!

    我捉住他的手,摆回脖子上,示意他继续按。

    把下巴搁他肩膀上,小声嘀咕:“我这不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你抱怀里么,当然要把小时候没做过的事全都做一遍。上小学的时候写作文不是写老爸就是写老妈,我同桌那个小胖子写他老子抱着他坐公交车那可是写得无比详细,无比感人。当时我一想,你这身份陪我坐公交车是不可能的了,可抱抱我总还行吧?结果――得,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停了两秒钟才又动了起来:“所以这是在抱怨我这个做父亲的太不称职?”

    我扒着他宽阔的背,想着三头身的自己趴在上面嘻嘻笑的模样,心里有点惆怅:“没有,抱怨有毛用――”再往他怀里蹭了蹭,甚感与其浪费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不如在长成虎背熊腰的大老爷们儿之前赶紧在自家老子怀里撒娇撒个够。

    他给我按摩完脖子,没有立刻离开,就这么抱着我,低沉道:“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这次来之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带你们回去,小风,你愿意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吗?”

    我趴在他肩膀上无语了一下。这算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他怀里退出来,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老爸,是不是医生跟你说了我有可能会终生残废?”

    他嘴角一抽,尔后镇定道:“你想多了,儿子。”

    好吧,那就当我想多了――

    可是爸爸,你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主意要把抛弃多年的恋人和孩子都接回身边呢?正常人都会好奇你的思考回路到底是怎么样的吧!是这样没错吧!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目光明显地寥落起来,声音也低沉了几分:“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原谅爸爸。”

    ……喂喂,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种话好不好?不要擅自决定别人的思考回路!

    烦躁得想抓头,结果一伸手就碰到一脑袋绷带,于是脑门上垂下三条黑线。他还在寥落地注视着我,一脸“其实爸爸是有苦衷”的表情,看得我很想吼他一句:“你有苦衷就说出来啊,不说我怎么猜得到?!”

    咳,不光是想,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表达的内容也从“爸爸有苦衷”变成了“爸爸不能说”。我摇摇欲坠地扶着他的肩膀,几乎因为受创过重就这么一口血喷在他脸上。怎么办,这让我怎么跟他沟通?于是真的只能靠脑电波交流吗?

    我只好放弃,“老爸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就不勉强了――”紧接着振奋起来,“话说搬过去以后你香水我能用吗?我挺喜欢这种香调。”

    听了这话,他的嘴角百年难得一见地弯了弯,伸出手来想摸我脑袋。只是看到我那满脑袋触目惊心的纱布,他的手就在中途顿了顿,改为捏上我的脸,皱眉道:“你妈真该把你养胖些,这尖下巴硌人得很。”

    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这话还是留着讲给我妈听吧,你们打算怎么样?”

    这话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原本晴朗的脸色顿时晴转多云:“她暂时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会再劝劝她。”

    ……好吧,总觉得老爸你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2、养伤

    别看我老娘跟我一样成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时间倒退二十年那完全就是一个女性版的我,但她比我有魄力得多,说一就是一,绝不改口。感慨完我老子那可以预见的多舛追妻之旅,瞥到他无比阴沉的脸,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那个问题:“你们没有在一起,其实是因为我吧?”

    他默然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动,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不过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我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追问道:“为什么是因为我?我有什么不好,会让你在我一出生的时候就想抛弃我?”

    他迎着我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爸爸从没想过要抛弃你。”在他眼里沉淀着深沉的情感,不似作假,“爸爸一直在看着你,只是你不知道。”

    我摸了摸鼻子:“好吧,即使你说的是假话我也感到很高兴。”

    然而他原本温情的目光却在下一刻变得寒光四溢,低沉道:“所以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去跟人飙车,我就打断你的腿。”

    喂喂,我可还没完全原谅你啊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臭老爸!

    他又冒出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以前你喜欢怎么样爸爸都不会管你,可现在不一样。”

    “……好吧,于是我真的会残废吗?”

    他忍不住揉起了眉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嘿,不好意思,我是真不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爸爸?!

    虽然他到最后也没把话说清楚,但接下来这两天,他就像是打定主意要弥补这七年来亏欠我的父爱一样,每天定时定点来医院报到,给我削苹果喂饭什么的,绝不假手于人。其间我老娘只在他离开的间隙里出现了一次,送过来几套换洗的衣物,在我床边坐了会儿。

    她在我开口说话前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惆怅道:“儿子,你瘦了好多,看你爸把你照顾成什么样了。怎么样,还是跟着妈妈比较幸福吧?”

    ……听说出车祸那天早上我还跟你住在一个屋里,六点多爬起来给你做早餐来着。

    我抓住她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老妈,我问你个问题,当初你跟我爸为什么没有结婚?”

    她把手抽回去,漫不经心地道:“这个嘛,因为我突然发现这个人很无聊,不想跟他过一辈子。”

    我撑着床垫坐起来,看她顺手往我背后塞了个枕头,于是撇了撇嘴:“少来,你要真这么想的话当时怎么会把我生下来?”

    她打了个呵欠,用指甲上描着华丽牡丹图的新葱白指托住下巴,慵懒地斜倚在椅背上:“因为我想起来要后悔的时候你已经五个多月大了,打不掉,我就只好等多三个月把你生下来,不然你以为。”

    ……真毒。

    我捂着两天内二度受创的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两人要是生在乱世,那绝对是史上最有名的暴君跟残后,什么秦始皇吕雉的根本没得比。

    她握住我的肩膀,有些紧张:“胸口疼?”

    我:“……”

    你看,连反应都是一模一样,没错了。

    我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真是奇怪了,我被车撞的时候又不见她紧张,现在才知道要后怕吗?

    她坐回去,懒懒地靠在扶手上,又是一派放松的姿态:“这两天你爸有什么异常吗?”

    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有。”

    她来了兴致,直起身来期待地问道:“什么?”

    我老实回答道:“对我特别好。”

    她顿时没有了兴致,慵懒地拨弄一下耳后的碎发:“这是应该的,别说你是他儿子,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以你现在的情况……”后面声音就渐渐地小下去,我只看到她红唇微动,却什么也没听见。

    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个都是深谙吊人胃口之道的人,一个语焉不详,另一个就话说一半留一半――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了他们这种人,才会变得这么不美好啊啊啊!老妈你把话说清楚怎么样?不带你这么玩我的啊啊啊!

    她完全无视了我的怨念,侧脸看了看墙上的钟,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起身:“啊拉,不知不觉就待到这么晚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

    我侧过脸去目测一下太阳高度角,又默默地转回来,对她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表示极度不齿。但我老娘轻松地iss掉我所有的眼神攻击,倾身过来在我缠着绷带的脑门上亲了一下,“乖,妈妈过两天再来看你喔。”

    喂喂,我受伤的心不是你一个吻就可以治愈的,快告诉我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我终于懂得为什么好奇可以杀死猫。

    饱受着好奇心的煎熬,我在医院里待足了一个星期,每天修身养性,除了上网看漫画以外别的什么也没干。我仍然在为自己的大佬生涯跟我老子谈判,虽然我是个小混混,但绝对是个有担当的小混混。学校里的那群小弟还偷偷联系过我,向我传达所有人对大哥的问候,可见我这个老大做得有多称职,说是众望所归都不过分。

    但我老子提出的条件让我很崩溃,什么不准抽烟不许打架不能飙车不给喝酒――我当时就一拍桌子:“你要这样那我这个老大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d中一霸,手下管着几百号人,连教务处主任都要敬我三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多没面子?”

    他听完我发火以后轻飘飘地扔过来一句:“那就干脆不要当了。”

    我:“……”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我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把老爸还给我?为什么!

    这天躺在床上跟小弟通电话,听他在那头唠叨个没完,又是老大不在功课难做,又是s中的家伙天天来捣乱什么的。我受不了地吼了他一句:“够了,人家真打上门来的时候再告诉我,挂了!”

    真的不是我说,d中跟s中不和已久,个中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建校的时候。我如今躺在医院里,d中群龙无首,他们会趁火打劫也不奇怪。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的是我老子跟我老娘这几天来的奇怪表现,前天他们刚好在病房外遇上,两个人干脆地大吵一架。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就只听到“儿子”“保护”这两个词,于是剧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npc都不给提示,这游戏让人怎么玩下去啊喂……

    正琢磨着仅有的一点线索,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还是那货,于是耐着性子接起来:“又有什么事?”

    小弟在那头哭鼻子:“老大你快回来,打起来了――啊!”

    我:“……”

    不要告诉我之前他都是在谈判的地方跟我家长里短的唠叨个没完啊喂!

    立刻掀被子下床,抓了件外套身上。一看钟,现在才三点多,我老子一般五点出现,两个钟头时间足够我把那群孙子收拾一圈再赶回来装好小孩。脑袋上的纱布虽然碍眼,但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拖着还打着石膏的左脚坐上轮椅,马不停蹄就冲出了房门。

    vip病房区的人不多,在其中出入简直有若无人之境。

    搭电梯的时候护士忙着照顾一个哎呦哎呦叫个不停的色老头,没功夫看我按了几层。我在旁边看得清楚得很,那老家伙其实什么病也没有,一双贼眼拼命朝人家小护士的胸口扫。

    他们去二楼,我按的是一楼,于是电梯门一开小护士就推着那老头出去,我就在电梯里诅咒那个老混蛋扑街。下一秒,原本走得顺畅的轮椅被突然从旁边伸出来的拖把绊住,小护士跟清洁工眼睁睁地看着那老头向前扑去,他原本装出来的痛呼瞬间高了八度,变得货真价实。

    呃,于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

    3、偷溜

    下午三点零五分,我成功从医院里溜出来,在门口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大叔蓄了两撇小胡子,一路上跟我聊得欢实,最后还讲到了他在s中读书的宝贝儿子。要不是实在没心情侃的话,估计他们家祖宗八辈的底都要被我套出来。

    车子行进了大概有二十几分种,眼看d中那金碧辉煌的校门遥遥地出现在视野里,与s中古色古香的木质大门成分庭抗礼之势,我连忙道:“大叔,待会儿你就在这里等我,我按钟付你钱。”

    大叔爽快地答应:“行,我就在这外面等着。”

    他把车停在校门口,我掏出一百块钱递过去。大叔笑了笑,把钱推回来,“没事,等送你回去以后再给。”

    我耸耸肩,把钱放回唯一的口袋里,问特地下车来给我开门的大叔:“大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胡子很帅?”

    他摆好轮椅,把我扶上去:“嘿,我们家那小子小时候经常这么说。”

    啧,看来他们父子的感情真是好。

    听到巷子里隐隐传来呼喝声,我不动声色地调转轮椅朝着那边过去。大叔从后面一把拉住我,警告道:“那边不安全,小伙子你别往那里走。”

    唉,看来这两间学校的长巷之争已经成了全市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只好撒了个谎,指着那边道:“可是我刚刚好像听到我朋友的声音,我怕――”

    果然正义感十足的大叔一改刚才的紧张,沉着道:“这样啊,那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好吧,于是父亲们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被蜘蛛侠跟高达什么的附身吗?

    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只好临时改变了原本打算孤身深入的计划,由正义的s中学生家长陪同来到争斗现场。当然,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刚一接近巷口,一个黑影就朝着我重伤未愈的腿上扑来。大叔敏捷地拉着我往后一退,躲开了那个被人踢出来的人型武器,一看校服颜色,s中的。看样子果然是谈判崩裂,双方在巷子中部混战成一团。

    我坐在轮椅上默默地骂了一句,我擦。

    走得近了,越发感受到风暴中心战况激烈,不时有人被扔出外围。在一连见到几个s中的渣以后,终于等到了一个d中的。在他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再次冲过去的时候,我一把揪住他:“等等。”

    仔细地打量他挂彩的娃娃脸,发现根本不认识。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倒是把我给认出来了。站在原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不耐烦道:“你怎么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这种语气,我跟你很熟吗?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怎么,不认得我了?”想要伸手敲我脑袋,“怎么出个车祸也学棒子国男主角闹失忆――”

    大叔从后边伸手过来,坚定地挡住他:“别碰他。”

    他站在原地默了会儿,小声嘀咕:“什么时候出门都要带保镖了……”

    我脸上一热,总算想起这个耳熟的声音是谁的,可是――

    “坑爹啊顾小城!你这个面目可憎的死胖子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有点婴儿肥的可爱美少年?”

    这是要让d中那群以美貌自矜的少年们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坐在轮椅上再度仔细打量他,感慨美少年果然具有生理优势,即使被人揍成熊猫眼也依然无比动人。扫兴的是有几个外围的s中学生一看这边有便宜可捡,立刻嗷嗷叫着扑过来,顾小城只来得及呸了一声就卷起袖子迎上其中的两个。

    剩下两个估计是把我给认出来了,掰着指关节笑得那叫一个yd:“哟,这不是风哥么?怎么不在医院里乖乖躺着,上这儿来讨打啊。”

    他们阴险地笑着,一左一右地攻过来。我坐在轮椅上,眼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拳头就要砸下来,斜后方忽然伸出两只大手,迅捷无比地在空气中跟他们来了个毫无技巧的碰撞。这两人顿时闷哼一声,捂着拳头倒飞出去。

    我默默地转头,正好看到大叔一脸无害地收回两只手掌,对我笑了笑:“年轻的时候在少林寺待过,学了点皮毛功夫。”

    中华武术博大精神当然可以理解,我只是想问刚刚大叔你手上一闪而过的青色鳞片是什么东西啊喂!但大叔摆出一脸“我什么也没干”的憨厚相,我也不好追问,只好转头去看顾小城。他跟那两人缠斗在一起,拳脚狠戾生风,一改往日的笨拙。

    我这才发现他打架真是阴狠得要死,专门往人家最痛又最不明显的部位招呼,估计靠这招省下过不少医药费。然而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两个跟他打的人。看得出来身手也不错,可不知为什么他们打出的每一拳都止步在顾小城身前五公分的地方,一寸也不能往前,像被堵无形的墙给挡了。特清楚地听到大叔在后头“咦”了一声,细得像游丝一样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我耳朵里:“好精准的控制力。”

    ……总觉得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两件我不知道但其他人都知道的事。

    顾小城很快把人给打趴下,甩着手走回来:“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反驳道:“你还不是照样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变漂亮了。”看着昔日小胖一下子变成了高挑清瘦的美少年,我这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大。我勒个去,你们谁见过养水里的蒜头突然变成亭亭玉立的水仙?正常人都没这想法吧!

    他莫名其妙地摸自己的脸:“我哪有变漂亮,这不跟以前――”

    话说到一半他眼神就变了,伸手抓住我的衣襟,凑上来闻我的脖子,“怎么回事,你的味道好像变了。”

    我一把推开他,受不了地整理衣服:“擦,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照你这么说,那老子以前是苹果味还是香蕉味的?

    顾小城深沉地瞧了我很久,眼中交织着豁然和困惑:“你――”

    我没给他太多时间扮深沉,劈头问道:“说说,这是怎么打起来的?”

    他顿时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标致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尽管在他用来阐述当时情况的十句话里就夹带了六句粗口,我还是搞明白了两方人马打起来的原因。很简单,还是天朝的人口数量问题,谈判的空间太小,参与人数又太多,人挤人一不小心就把一瘦弱孩子给挤趴下了,那胆小怕事的一声惨叫就点燃了导火线,战争一触即发。

    听听这都叫什么事儿,传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才怪。

    我瞧着远处战况激烈,只恨没赶上自己手脚健全的时候,拖着个石膏脚,出风头的机会都给了别人。s中的新任龙头是真能打,一对我手下仨还能腾出手来教训几个想浑水摸鱼的家伙。嗯,不过那双不时冒出来的青色爪子是什么?

    顾小城倚在我轮椅上,对我掩饰得不怎么好的嫉妒恨发表意见:“我劝你还是别过去,就算你现在四肢健全也不见得打得过人家。”

    ……总觉得现在的人都特喜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当然,就我现在这情况,别说是人群里那个人形兵器一样的小子,就是脸上挂彩的顾小城跟我打,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情况太不妙,我真想要问这小子是不是掉山崖底下去过,然后好运气地遇上了世外高人,又或者吃了什么能平添一甲子功力的奇珍异果――啊,还顺带整了脸。

    4、怪物

    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阻止这场混战,我只好回头对大叔说:“大叔,等他们消停了咱再走怎么样,我还想看看我朋友在不在里头。”

    大叔摸了摸胡子,点头道:“成。”

    末了又指指一旁的顾小城,“怎么这个不是你要找的?”

    好吧,我能说什么,说这填满了大半个巷子的横尸都是我罩的?别逗了,我还真丢不起这人,于是只好继续撒谎:“我要找的那朋友貌似还在里头蹦q。”

    大叔点了点头,顾小城低垂着脑袋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拿让人看不懂的目光注视我。阳光通过高墙顶端的缝隙洒下来,融融地照在脸上,我打了个哈欠,几乎想歪倒睡上一觉。止痛药好是好,就是吃了会让人不分场合地打瞌睡。

    自出车祸以来,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脑子有迟钝化的迹象,三番两次产生幻觉。再这样下去,也许我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退化成猪的人类――

    顾小城在旁低喝一声:“小心!”

    他揉身而起,截住那个朝我扑来的黑影,瞬间跟那人缠斗在一起。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原本应该待在风暴中心的家伙。他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包围圈之外,一副想要擒贼先擒王……呸,谁是贼!

    即使是脱胎换骨之后的顾小城,对上了他也显得吃力。刚刚将那两人的拳劲阻挡在几公分之外的空气墙好像消失了,对方拳拳打在他身上。我皱着眉头捕捉他们的动作,穿着绣有s中标志白衬衫的高大少年突然回头,眼底掠过一丝锋芒,接着一怔:“爸……”

    他忽然停下动作,任一直被他压着打的顾小城一拳轰在他右脸上――那动静大的,连我这个围观者看了都觉得牙疼。顾小城一拳击中目标以后觉得有点不对劲,一看对手居然弃自己不顾,直勾勾地望着这边。他于是甩甩发红的手,给了我一个火大的眼神:“搞什么啊?”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知道这种事情,顾小胖?

    s少年抿紧薄薄的唇,一脸平静地走到我面前,望着我身后的司机大叔,问道:“老爸,你怎么来了?”

    大叔的声音就比平时低沉许多,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我今天要是不来的话,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儿子原来这么有出息,居然公然翘课出来跟隔壁学校的同学打架!”他从我身后绕出来,一字一句地道,“叶琛,你翅膀硬了是吧,我花钱供你读书供出的就是这么一小流氓――你自己说,你对不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妈。”

    叶琛俊美的脸青白一片,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父子俩就像两块礁石一样沉默地对峙,承受着众人目光的洗刷。顾小城有些脱力地靠在墙上,小声嘀咕道:“我靠,好好的热血少年漫居然穿成了家庭伦理剧……”

    我承认这句话里飘荡出来的喜感多少熄灭了我的怒火orz。

    只是比起在这里坐着看他们玩瞪眼,我更关心自己能不能赶在我老子之前回到病床上啊。

    ――所以来自s中的少年,从今天之后你会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很大。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正要开口打破这难堪的沉默,狭长的巷子里却突然狂风大作,阴寒的气息在空气中渐渐渗透。墙角的青苔上迅速地覆盖了一层白霜,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墙上凝聚,而后冻结。明明是和煦的春日,阳光却像被冻结了一样,连带着头顶的一线蓝天也变成了惨淡的灰色。

    巷子里的学生们大多因为这股突然出现的寒意里抖了抖,却像没有发现周围的异状一样,脸上全是茫然。寒气透过皮肤渗入四肢百骸,我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转过头去看顾小城,发现他死死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巷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再看叶家父子,叶琛跟顾小城一样紧抿着苍白的唇,握紧的拳在不易察觉地颤抖。只有大叔镇定地站在原地,面对巷口,整个人就像山一样沉稳。

    墙上的冰霜越结越厚,覆盖了整片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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