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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花夕争[出书版] 作者:彻夜流香

    人了,你昨天还没来看我,我就想你了。”

    楚因眼帘微微一重,淡淡地道:“闲?我倒觉得你应该很忙才对,难道你不是来救子卿出去才进的宫吗?”

    原宛如吓了一跳,一脸尴尬地道:“皇上,您这是开得什么玩笑话,子卿现在都嫁给你做妃子了,我把他救哪里去,谁还会要他?再说了,他现在家没了,武功也没有了,长得又漂亮,出去了还不叫人吃了……”

    楚因冷哼了一声,道:“你心里清楚就好,原夕争除非死,否则不可能离开皇宫。不,你给朕听着,他就算死,也出不得宫。”

    原宛如赔笑道:“知道,知道,反正子卿要给人吃掉,还不如便宜了姐夫呢。”

    楚因没好气地道:“什么叫便宜了你姐夫,真没规矩。”

    原宛如眉目含情,挠着楚因的掌心道:“因为我姐夫是我见过的能排第二位最漂亮的男人。”

    楚因被她挑得情动,搀起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骂道:“什么第二个最漂亮男人,难不成你还见过第一个不成。”

    “有啊……子卿哥哥啊,姐夫你敢说,你有他漂亮么?”

    楚因轻叹了一口气,玩笑道:“看来倘若不是那个真的原夕争死了,朕只怕是排不上号了。”

    原宛如坐在楚因的大腿上,笑道:“那倒不是,他们瞧着一模一样,但偏偏又完全不一样。”

    楚因微微含笑道:“是么……我看你们小的时候,都挺喜欢那位原夕争表哥吧!”

    原宛如玩着楚因的领子,哧鼻道::“要说喜欢吗,当然是喜欢的,可是我们只能跟纳兰玩,子卿哥哥可轮不到我们陪着玩。子卿哥哥哪怕是无意当中跟我们多说两句话,楚瑜都要恨不得要呕上一升的血,闹得人人皆知。”

    “哦……”楚因笑道:“就你能吃亏,朕不信。”

    “本姑娘……本皇妃当然是不会吃亏啦,可是子卿哥哥心里就只有楚瑜,他说不跟我们玩就不跟我们玩,没得商量,你别看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性子可不太一样。”

    “怎么说?”楚因似乎颇感兴趣。

    “子卿是外柔内刚,看着随和,其实性子很倔,做事情有板有眼,纳兰则是外刚内柔,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最是和善,人也洒脱,好说话多了。”

    楚因似乎若有所思,然后微微笑道:“你只怕也挺想去见子卿的吧,何必遮遮掩掩,去吧,替朕好好规劝你这个哥哥,告诉他,只要他肯随着朕,以朕跟他的情分,朕绝不会待薄他。”

    原宛如笑道:“包在我的身上。”

    两人正说笑着,小太监又面有难色地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原宛如吓得从楚因的腿上连忙跳了起来,道:“我可不想见她,一见到她,准没好事。”说着她也不管楚因同不同意就钻到了楚因的桌子底下。楚因一低头,见原宛如竖起一根手指遮着自己的嘴,哪里像个皇妃,倒像是还在家里捉迷藏的小女孩,楚因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由她去。

    曾楚瑜缓缓地走了进来,万福行礼,道了一声皇上。

    楚因温和地道:“什么事情要赶到偏殿来?”

    曾楚瑜低头细语道:“皇上进了宫,难免就去了某个妃子的宫殿,臣妾倘若去唤,不免会引起其他妹妹们的心中不快。”

    楚因微微一笑,道:“你是皇后,六宫之主,六宫之内自然是你说了算,又何必要去这些闲言碎语?”

    曾楚瑜依然柔声道:“楚瑜记下了。”

    “说吧,你来找朕何事?”

    “楚瑜听说……惠贵妃来找过皇上了?”

    楚因扫了一眼桌底下,点点头,道:“不错。”

    “她可是要去见子卿?”

    楚因犹豫了一下,道:“你们本是同族,让她去见见也无不可。”

    曾楚瑜连忙道:“皇上,万万不可。子卿……曾有意于惠贵妃,他的心才稍定,你此刻让他们见面,我只怕又多生枝节……”她低头道:“臣妾本来不打算告知圣上,只是臣妾担心惠贵妃进宫只怕别有目的……若想让子卿永远留在宫中,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要让他接触到任何人,尤其是惠贵妃。”

    楚因还未有回答,原宛如突然从桌子下面冲了出来,指着曾楚瑜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毒妇,你把子卿哥哥害得还不够惨,你还要让皇上禁锢他。”

    曾楚瑜突然见原宛如冲了出来已经是愣住了,谁曾想到她还劈里啪啦一顿乱骂,不停地骂自己毒妇,恶毒的女人,心里气急,冲着宛如甩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记耳光又凶又狠,打得原宛如一蹦三丈高,一把抓住了曾楚瑜梳得繁复高雅的头发,将曾楚瑜拖到了地上,一边骂道:“你说得对,你没我长得漂亮,也不比我有本事,我就是比你讨人喜欢,你小的时候嫉妒嫉妒也就罢了,可是你现在居然还想害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恶毒女人,从小到大都那么讨人厌!”

    曾楚瑜要论心计自然不会逊于原宛如,可是要论这骂功跟打架的功夫却是拍马都追不上从小就跟着原走南闯北的原宛如。楚因在一边目瞪口呆,他素来讲究的是一种不温不火,决胜千里,哪里用得上当面撕破脸皮,见过的也只有原夕争动手,那当真是如行云流水,动作潇洒且优美。楚因万万不曾想过自己的偏殿里会上演一场如同泼妇打架一般的场面,而且是由自己的皇后与贵妃亲自扮演。曾楚瑜被原宛如压着打,气得眼泪直流,好不容易挣脱了原宛如的手,喊了一声:“皇上!”

    楚因才算是清醒了过来,他一拍桌子喝道:“都给朕住手。”

    原宛如才恨恨地松开了曾楚瑜,恶狠狠地道:“便宜你了。”

    楚因手指着原宛如,气得连话都说不周全了,道:“你,你,以为当真不会杀你?!”

    原宛如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外走去,楚因一愣,喝道:“回来,哪里去?”

    原宛如昂着头道:“刚才皇上说让我去看一下子卿哥哥,现在说要杀我,皇命不敢违,我去瞧一下子卿哥哥再回来受死。”

    楚因不禁一滞,又见原宛如额头上的帽子被拉掉了,露出额头上一道疤痕。她当年虽然活下来,但额头上却是多了一道伤口,那道伤口瑞安跟原宛如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医治,虽然淡了不少,没有了最初那么狰狞,但依然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疤痕,因此原宛如总喜欢戴帽子跟护额。

    楚因见到了那道疤,心气不由一松,再见到原宛如虽然梗着脖子,但脸上却挂着泪珠,不由无力地挥手,道:“你给朕滚。”

    原宛如脖子梗得直直登登跑远了,曾楚瑜抽泣着道:“皇上,这原宛如倘若不惩治……”

    楚因见曾楚瑜披头散发,哪里有平时柔美端庄的样子,本来心里就烦,怒道:“你也给朕滚。”

    曾楚瑜大吃了一惊,楚因对自己素来温和客气,从未有如此不假辞色,心中既慌且气,抚着脸跑了出去。

    原宛如一出了偏殿,便把脸上的泪水一擦,接过宫女们给自己递上的新帽子,气派地上了自己的乘驾咐咐道:“去永宁宫。”

    她这么一下令,一群人便浩浩荡荡朝着永宁宫而去。她还未近到永宁宫,就发现这永宁宫戒备森严,远远地便看到一队侍卫在巡逻,看似是漫不经心般的路过,但原宛如知道这些侍卫其实只巡视永宁宫的四周。等她下了乘架更发现永宁宫中许多太监都像是身手颇为利落,看似都是身怀武艺。

    惠贵妃的人马一接近,立刻便有侍卫将她们拦了下来,为难地道:“惠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有令,宫中所有人没有中宫的手令,谁也不能进永宁宫。”

    原宛如微笑道:“这永宁宫如此多的人把守,知道的晓得里头是一位贵妃娘娘的住处,不知道的还当这里是座牢房。”

    侍卫队长的脸色也颇为尴尬,只道:“永宁宫一直如此,请惠贵妃娘娘见谅,这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原宛如一声冷笑,道:“原来你心里还有皇上,我还当这宫里头只有皇后娘娘呢。”

    侍卫队长连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有就好!”原宛如喝道:“皇上令本宫来看原贵妃娘娘,你是不是要让皇上去问皇后要一张手令啊?!”

    侍卫队长立即跪下道:“小人不知娘娘是奉旨而来,请娘娘恕罪。”

    原宛如冷淡地道:“好,那你给本宫在这里跪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起来,你就跪在这里好好想一想,这宫里头到底谁说了算!”

    惠贵妃还未抵达永宁宫便收拾了一个侍卫队长,自然后面的人早就得了眼色,原宛如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了永宁宫里。

    “禀惠贵妃娘娘,我们娘娘身体不适,这会儿还在歇息。”吴公公一路赔笑道。

    原宛如温和地道:“我也过来看看,不打搅她。”说着她手一挥,后面的宫女便端上了一个盘子,原宛如笑着从盘子拿过一只沉甸甸的锦袋,笑道:“这都是一些碎银子,你平时伺候原贵妃娘娘辛苦了,拿去吧,本宫赏你的。”

    吴公公一瞧这沉甸甸的锦袋心想道里头至少也有三四十两银子,不由喜出望外,在永宁宫虽然好,可是就是油水几乎没有。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又算不上是不喜欢原贵妃,衣食上倒不短什么,可是唯独从来没有赏赐过金银珠宝,甚至连原贵妃的例钱也取消了。吴公公甚至可以肯定,这原贵妃恐怕比自己还要穷上几分,哪里能指望从她身上弄点赏钱。原宛如一出手便是三十四两银子的打赏,已经算是吴公公一笔大大的意外之财了。

    得了钱的吴公公自然是更加殷勤,原宛如由他陪同着一直走到了内宫里。永宁宫内宫里的纱帐很多,层层相迭,为这偌大的殿阁平添了几分缥缈之气。宫殿里燃着袅袅的沉香,令人闻之昏昏欲睡,原宛如皱了皱眉头。

    她走到原夕争身边的时候,才发现沉睡着的原夕争似乎在做恶梦,整个人不停地挣扎着,但不管怎么挣扎,都似乎不能从恶梦中醒来。几个宫女煽动着木桶里的冰块,令得宫内的温度比之外面要低了好许,而在床前伺候的宫女则是面无表情地站立于一边,唯独原夕争身上的薄被因为挣扎滑落一边的时候,她们才上前重新将被子拉好。她们就这样无声地看着床上的人在梦魇里痛苦地挣扎,无法逃脱。

    “这是怎么回事?!”原宛如颤声道。

    吴公公低垂着头道:“这是弯阳大人送过来的香,娘娘睡得少,说是能让娘娘多睡一会儿。”

    原宛如喝道:“给本宫端出去,把这该死的香给本宫端出去。”

    吴公公稍作犹豫,原宛如已经走上了前一脚将香炉踢翻了,吓得吴公公连忙喊着宫女将香炉抬出去。

    原宛如吩咐她们取来一点冰水,然后用白色的汗巾擦拭着原夕争额头上的汗珠,道:“醒来,子卿,醒来。”

    原夕争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眸子看起来空洞,无神,哪里还像是那个总是神采飞扬,傲气凌云的原夕争。原宛如一把抱住了原夕争,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了起来,仿佛将她们年少的无忧岁月,那些错以为不会消失的快乐,那些总以为不会变的故人,所有的过往都哭尽了。

    第四十章

    原夕争眼里逐渐有了光亮,像是此刻方才清醒一般,举起手将原宛如脸上的泪珠漫慢擦去,沙哑地道:“宛如,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陷进来?”

    原宛如收住眼泪,低头笑道:“哪里有什么陷进来,绿竹到了我那里两个月,你还未有消息,我就知道你多半又上了那个恶毒女人的当,所以就进来凑凑热闹。我跟你不同,嫁个皇帝也没什么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多大的权力,与其把自个的小命放在很多人手里拽着,不如拽着很多人的小命!”她说着将原夕争扶了起来,用很低的声音道:“东方庄主说你已经有了脱身的计划,不如我来帮你吧。”

    原夕争抬头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原宛如,不禁叹了口气。

    原贵妃自从见了惠贵妃一面之后,便一日正常过一日,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很快宫中的人便得到了信号,知道这惠贵妃算是跟原贵妃结盟了,她们两个对皇后一个,也算是势均力敌。

    隔了几日,从不吭声的原贵妃突然大发脾气,一口气撵走了永宁宫中十数个太监宫女,下手的都是其他宫里,尤其是皇后安插的人。于是皇宫中的人再也不敢小瞧这位原贵妃,花样跟小动作也收敛了。而皇上对原贵妃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但是来得就寝的次数却比后宫中嫔妃加起来都要多。皇宫里一时之间三足鼎立,倒也太平了一段时候。

    弯阳照例每天早上来问原贵妃的平安脉,等她踏进了宫殿,才发现原夕争盘膝坐在窗子下下棋。原夕争穿了一身白袍,头发很简单的挽了一个髻,斜斜的插了一根木簪子,因此那头长长的乌发便随意地飘拂着,散落在一尘不染的白袍上,别有一种韵味。

    弯阳的脚步顿了一顿,她见惯了原夕争昏睡的模样,倒是有点不太习惯原夕争突然变回老样子,她行了一礼道:“娘娘,小臣是来请平安脉的。”

    原夕争细长的手指捏着一颗黑色的棋子,道:“弯阳,有的时候你有一点让我不太明白。你恨我入骨,却又对我的身体尽心尽力,为什么这么矛盾?”

    弯阳冷冷地道:“皇上的旨意,弯阳岂敢违抗?”

    原夕争落了一子,轻笑道:“弯阳,原来你的恨是可以随着权力而转移的呀。”

    弯阳一滞,道:“容臣给娘娘请脉。”

    原夕争将棋子轻轻丢入棋蒌,淡淡地道:“好啊。”

    弯阳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好,才上前给原夕争搭脉问诊。

    原夕争悠悠地道:“说起来,昨天我睡得有点不好,心跳得也颇为厉害,只怕你请出来的脉不会太平滑。”

    弯阳道:“若是娘娘需要,小臣会再给娘娘送点安神香过来,娘娘的心宽一些,自然也就睡得香了。”

    原夕争微笑道:“自然要的,不过……弯阳,你会因为我的痛苦而心宽一些,晚上睡得香么?”

    弯阳的手忍不住一滑,她匆匆收回手地道:“娘娘无大碍,小臣先告退了。”

    原夕争淡漠地道:“不送。”

    弯阳心神不宁地回了大内所处的殿阁,取了安神香,亲自给永宁宫送去。原夕争所用的药物均是由弯阳一手操办的,她知道这里面出不得半点差池。她甚至隐约的觉得,楚因用她来医治原夕争,有可能就是因为她与原夕争有过深仇,正因为如此,她比别人更害怕原夕争会出什么差池,也会更加小心。

    弯阳送完了香,一刻也不多待,便离了永宁宫,可是不多一会儿,就听着后面有人追上了自己。一个小宫女边跑边气喘地道:“大人,我们家娘娘有事请你前去。”

    弯阳愣了愣,只得随着小丫环回了永宁宫,见原夕争半依在床上,见她来了便挥了挥手令眼前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下。

    “不知娘娘叫我前来,有什么事情。”

    原夕争微微一笑,道:“我刚才跟你说了我昨晚睡得不太好,所以我今天早上便点了你送来的香,虽然闻着有一点困意,但不知道为何我只要一点你的香,便心跳得厉害,恶梦做个不停。刚才便想要问大人此事,但大人来了……我竟忘了。”

    弯阳才猛然发觉偏殿里确实燃着自己配置的安神香,可她再仔细一闻,脸色不由变了,这种香气里混杂了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奇特香味。这种香倘若御医倒也不容易知晓,但对于一个行走江湖的大夫弯阳来说却是呼之欲出。

    “西域曼陀罗!”弯阳脱口而出。

    原夕争拍了拍手,笑道:“果然不愧是女神医。”原夕争笑着指了指面前檀木盒子道:“这是你送来的安神香对么?”她说着,细长的手指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盒安神香。弯阳的安神香都是一些粉末,放于特制的香炉中由着下面的无烟银霜碳慢慢烘烤,这样既持久,又不令吸香之人觉得口舌焦躁。原夕争握着的手挪到了盒子上,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粉末洒入了盒中。

    弯阳整个人僵直在那里,她当然知道原夕争洒入的必定就是西域曼陀罗的毒粉,这是原夕争当着自己的面栽赃嫁祸。

    原夕争淡淡地道:“这宫里的香是燃了许久的,弯阳大人来了这么久也未有发现它的异常,还巴巴地又给永宁宫送了一盒,我就算跟别人说你弯阳对我无歹心,别人也不会信你,对么?”

    弯阳咬牙道:“你刚才分明是故意扰乱我的心神,让我没有察觉安神香有异常。可是你不要忘了,皇上对你知之甚深,未必会相信你说的话。”

    原夕争轻笑了一声,道:“你说得很对,楚因确实不会相信我,可也不会相信你。但是我不需他的信任,需要他信任的人――是你。”

    弯阳额头上不禁泌出了冷汗,她仔细想想便知道原夕争预谋对她下手不是一天二天,她的身体用了安神香之后一直都不太好,偏偏惠贵妃大闹永宁宫,踢翻了香炉,原夕争的身体才逐渐的好起来,要是说这香里有问题,只怕楚因未必会不信。

    “你到底想怎样?”

    原夕争细长的手指放在檀香木上,道:“我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弯阳当然知道原夕争想让她办什么事,十之八九与逃跑有关,然而她也知道任何人沾上这件事情,都会惹来楚因的杀心,她几乎脱口道:“不行!”

    “想好了。”原夕争拂了一下身上的香屑,道:“想好了,要不要跟我做这笔交易。弯阳,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你,我还有其他的法子,我不介意用这么一个小方法来让你弯阳永无翻身之日。”

    弯阳踌躇再三,道:“我不可能助你逃跑,你也跑不出去。”

    原夕争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道:“你弄错了,我没说要逃跑,我跑哪里去?”

    弯阳下意识松了口气,语气立即缓和地道:“不知娘娘想让小臣做什么?”原夕争微微一笑,道:“不晓得皇后跟你的情谊有多深?”

    弯阳跨进了大成偏殿门槛的时候,见楚因神情放松地在翻着折子,看见弯阳进来,他便微笑道:“原贵妃身体可适合得胎了?”

    弯阳行了一礼,道:“原贵妃娘娘的身体比过去好多了,看上去也有精神多了。”

    楚因眼里露出了喜色,道:“那么……那个西番大夫,有多少成把握?”弯阳低下了头,隔了一会儿才勉强地道:“若是能再假以时日调养一段日子,或者会更有把握。”

    楚因顿了一顿,微笑道:“弯阳……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原贵妃交给你来医治??”

    弯阳一愣,顿了顿,道:“这是皇上对小臣的信任。”

    楚因道:“说得好,我知道你跟原贵妃有一些过节,但是我相信你的本领,更相信你对朕的忠诚。”他的目光落在了弯阳的身上,即使是低着头,也不禁觉得他的目光锐利地像一根针。

    弯阳刚想吐出口的话语不自然地一转,道:“皇上,小臣有一件要事禀告!”

    “说!”

    弯阳小心地拿出了一块手帕,然后将它摊到桌面上。

    楚因皱眉道:“这是?”

    “臣今天给原贵妃娘娘把脉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臣给娘娘配置的安神香里让人动了手脚。”

    楚因神色一变,弯阳接着道:“这安神香里多了一种西域的曼陀罗。”

    “曼陀罗?”

    “曼陀罗是西域的一种奇花,能令人眼前产生幻象。”

    楚因皱眉,道:“那若是将此花搀入你的香中那又便如何?”

    “只需掺杂一点,便可令原贵妃心绪不宁,常闻了会心悸多梦,精神恍惚……”弯阳轻轻抬头,见楚因看着那堆粉末若有所思,然后才道:“也就是这香不会致人性命?”

    “这种香对别人来说一时半会儿只能令人精气神稍差,但若原贵妃本已带了化蝶的毒在身……”

    “那便如何?”楚因冷冷地问道。

    “容易产生癔症。”

    弯阳等着楚因的暴怒,但是楚因却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声音,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你认为这会是谁弄出来的。”

    弯阳低头道:“小臣……不知。”

    楚因用很平淡的话语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皇后?”

    弯阳弯了一下腰,没有吭声。

    楚因隔了半晌才道:“这下毒的人多半想让朕觉得是皇后,这让朕越发不相信皇后会害原贵妃。但朕奇怪这个下毒的人怎么这么有把握你会把香送来给朕,而不是给皇后……”

    弯阳陡然间觉得遍体生寒,急忙道:“皇上,兹事体大,臣不敢瞒着皇上。”

    楚因微微一笑,道:“你做得很多,朕不会怪你,还会大大的加奖你。你给朕听好了,只要你能让原夕争……真的能成为朕的妃子,朕就封你为南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候爷。”

    弯阳脚一软倒在楚因的脚下,楚因又淡淡地道:“若是能诞下一男半女,你便是当朝第一女王爷。”

    弯阳只觉得耳朵边轰轰声作响,她的耳边悠悠传来楚因的话语,道:“弯阳,还有一句话,你也记清楚了,不要随便让人收买,因为这世上能给你更多的只有朕!”

    弯阳嘴里充满了苦涩却有口难言,她此时才明白原夕争真正用意,原夕争想陷害的人不是别人,更加不是皇上,而是她弯阳。

    楚因和颜悦色地道:“起来吧!”楚因的手指掂着香,悠悠地道:“这西域的香来得不容易,有这个能力的宫里只有二个人。一是皇后……另一个便是惠贵妃。”

    “皇上你觉得这人是惠贵妃。”

    楚因深吸了一口气,道:“以惠贵妃的能力,她的确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弯阳明知答案,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皇上的话,道:“这惠贵妃不是跟原夕争很好吗?”

    楚因的目光投到了殿外,冷冷地道:“她跟皇后,对原夕争的感情是全然不同的。惠贵妃跟原夕争关系再好,她未必不会害她,但皇后跟原夕争关系再恶,她却绝对……不会伤原夕争的性命。”

    弯阳颇有一些难以理解地看了一眼皇上,但她知道这个问题她不能再往下问了。

    她出了御书房,走进了内院,里面一个金发碧眼的西番人上前来笑道:“弯阳大人,这个贵国皇上怎么说?”

    弯阳看着他半天才道:“有没有可能……让他变成一个女子,生儿育女?”

    西番人大吃了一惊道:“可他实是男子啊……又怎么能变成女子,生儿育女……”

    弯阳闭了一下眼睛,长叹了一声。

    楚因下了朝慢慢地朝着惠贵妃的寝宫朝阳殿走去,朝阳殿依山傍水,是整个皇宫中庭园最别致的园阁。太监们见了楚因过来刚想禀报,却被楚因制止。他一走进朝阳殿,便发现宫女太监们都被撵在外面,不由地脸有一些阴沉,他缓缓推开寝殿的门,看见原宛如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原宛如弄得很专心,偶尔头一抬乍然看到楚因就在眼前,吓得第一个动作是拿起垫子盖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什么?”楚因平淡地问道。

    原宛如颇有一些慌张地用手盖着垫子道:“没,没什么。”

    “掀开!”

    原宛如摇了摇头,楚因突然暴喝道:“给朕掀开!”他说着一把拉开原宛如,折开垫子,见里面是一幅漂亮的七彩琉璃拼图,看图案竟像是老太君得仙桃。

    楚因不由愣住了,道:“你搞这些,又何必藏起来。”

    原宛如眼里含着泪,恨恨地将楚因的手甩掉,道:“太后娘娘下个月生辰,我不想让人知道我送什么寿礼,免得让小人学了去。”

    楚因微微歉意,搂着她道:“好了,好了,是朕的不是。”

    原宛如稍微被哄了两笑,便破涕为笑了,拿着这幅图笑道:“你觉得我这琉璃图会不会把皇后的礼物给盖下去。”

    楚因微微一笑,道:“这一片琉璃已经价值十数金了,你倒好都拿来当拼图了,这么一幅画还不价值万金,有谁能与你的礼物相提并论。”

    原宛如心满意足,描着图得意地道:“岂止万金,这么些琉璃我是花了大价钱差人到西域弄回来的,还特地聘请了当地的工匠给我雕琢。我这个丑媳妇,可是花足了心思去拍婆婆的马屁。”

    楚因的瞳孔猛然一收缩,抚着原宛如的头发道:“辛苦你了。”

    隔了不过一天,原夕争站在廊下淡淡地看着永宁宫的侍卫们被替换,甚至于宫里那些擅长武艺的太监都被替了个干净,他才慢慢转身继续拈子下棋。楚因是多疑的,他从来不会相信最直接的理由,原夕争明白要让他相信曾楚瑜会陷害自己是困难的,但是要让他相信曾楚瑜会借着他来陷害原宛如却是易如反掌。

    这些仓促被调来的侍卫没有经过皇后循循诱导,也不太明白这么一位清雅的妃子为什么需要重兵把守,有很多艰难的事情,最后被攻克都是开始于一个很小的原因。

    太后的寿辰自然是马虎不得,一来,这是太后离宫半年之后首次回宫,二来,这也是平贵妃做了太后以后首次开办的寿席。各个皇亲贵族都卯足了劲来筹备贺礼,不能求新奇,让太后眼前一亮,就务必求贵求重。

    这里头倒是皇后的贺礼最实在,请来一班昆戏的班子玉堂春,听说刚来建业便红透了半边天,戏班里的小生花旦样貌绝佳,武生动作也花样繁多,因此一来建业便被大小贵族们争着邀到门上去。

    没听过这戏班的,也都听说过它的名字,一入座便都纷纷窃窃私语不知道上演什么曲目。可是等皇太后都入座了一会儿,也不见戏开始,不由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哪家的班子,真不懂规矩。”

    “不知道戏怎么样?果真如传说当中这么好。”

    他们议着,只听一个公鸭嗓子悠悠地道:“若依老顾来看,这玉堂春不是建业第一的班子。”

    众人回头一瞧,见文武百搭顾崇恩悠哉地坐于旁边,便笑道:“原来老顾还认得看中比皇后看中的更好的班子。”

    顾崇恩连忙起身,道:“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说玉堂春不是建业第一,而是全国第一的班子,无人能比。”

    众人听了一阵哗然,心中虽然不服,但也不能公开说皇后请来的班子不是天下第一。

    但也有人说道:“老顾这吃货的品位我倒也相信的,要不然这建业没有百套班子走动,也有数十套,怎么就见得这一套红透半边天,把最近三个月建业贵族里头大小的宴席都包了?可见确实有真功夫!”

    这人一说,众人不禁连声称是,唯有顾崇恩拈他的山羊须不答。

    只在这时候紫微湖里突然亮起了灯光,众人纷纷转头、才发现湖当中竟然不知何时搭起了一个露天的台子,船面上悠悠传歌声,只见一叶小舟载着一个艳丽的花旦悠游而来。

    不论这唱功如何,单论这别出心裁的亮相就博得了贵族们一阵好评。花旦登台唱得是《长生殿》,名字取得挺恰如其分,但其实内容说的是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那花旦的体态颇为丰盈,顾盼之间媚态模生,倒很有杨贵妃的神韵。贵族们纷纷叫好,太后却是越看脸色越黑。这杨贵妃祸国殃民,身为儿媳却勾引自己的公公,最后白绫绞死,太后越瞧越是认为曾楚瑜是故意的,以至于连手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恰好此时,宴席开始,流水一般的菜肴开始由宫女端上来。太后的宴席自然都全是素宴,这些皇亲国戚们吃着,心里觉得还不如这丰盈的花旦唱得让人解怀。此时,有一位长发白衣的女子带着两个宫女入席,也不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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