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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花夕争[出书版] 作者:彻夜流香

    婿,连拜秘书省校书郎……”

    圣旨念到这里楚因与原夕争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直到使臣再三恭贺道:“真是贺喜梁王,贺喜原公子了。”两人还似乎全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他连说了三遍,当事的二个人还愣愣地跪在那里,使臣脸露尴尬之色,倒是东方景渊连忙过来搀扶楚因,笑道:“今日是原公子的生辰,王爷与原公子都多喝了几杯。”

    使臣连声道不妨不妨,楚因经东方景渊这么一搀,整个便清醒了过来,连忙笑道:“真是有劳许大人千里迢迢过来颁旨。”

    这位使臣正是当年被原夕争羞得大病一场的当朝御史大夫许林,他掂须哈哈大笑道:“这道旨意自然是老夫来送最为合适。当年老夫说公主的心上人便是原家子卿,子卿不承认,害得老夫差点没脸见人。如今送这道旨过来,一是给梁王与原公子贺喜,二是一洗老夫的冤枉啊!”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转脸对面色有一点发白的原夕争笑道:“驸马都尉,以后同朝为官还请驸马多多照应了。”

    楚因似乎也是喜形于色,连声道:“许大人来来,我们先喝两杯喜酒。”

    “不醉无归。”许林笑道。

    “不醉无归。”楚因与许林携手走入宴席。

    “王爷,我有些醉意,便先回了。”原夕争手持圣旨道。

    楚因温和地道:“正是,你也快是新郎官了,回去好好休息准备去吧。”

    原夕争微微吟首,跨出大厅高高的台阶,站在雄伟巍峨的楚王宫门前,脚下的荆州城一览无遗,只见城内四处都在散发烟火。灿烂的烟花火点亮了整个星空,原夕争没来由得心中轻轻一动。

    绿竹迎面而来,见原夕争手持圣旨神情恍惚地站于楚王宫门前,道:“小少爷,怎么了,你手握着什么。”

    “圣旨。”原夕争轻轻地道。

    “圣旨?什么圣旨啊?”

    原夕争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册封我驸马都尉的圣旨。”

    “驸马都尉是什么官啊?”绿竹略略茫然了一下,突然神情大惊道:“驸马?”

    原夕争点头,绿竹双腿一软,原夕争一把扶住了她,半拖着绿竹下了台阶。

    “这可怎么办啊?”绿竹带着哭腔道。

    “瑞安是知道真相的,我想她这么做大约也是想帮我。”

    “可是……这、这怎么收场啊。”

    原夕争轻轻吐了一口气,微笑道:“瑞安是谁啊,等以后风平浪静了,她大可以跟人说玩腻了我,同我和离再另找一个合适的。”

    绿竹哭笑不得,道:“这也行啊。”

    “对瑞安来说,没什么不行。”原夕争略略有一些无奈地道:“总比现在……不行也行了。”

    楚因这一个月来总是奇怪的眼神,暧昧的举止,大约都可以结束了。

    不仅仅是为楚因对自己的倚重,不仅仅为这近二年来二人生死与共的相伴,不为那些日夜筹画同仇敌忾的相知,也许仅仅只为了这满目疮痍的故土……原夕争不愿,也不想与楚因成为敌人。原夕争看了一眼荆州,楚因会是一个很好的疗伤帝王吧。

    这个时候城中的烟火更盛了,即便从这里看过去,也能看到整个荆州城的夜空都被璀璨的烟火给笼罩了。原夕争猛然想起了李缵的笑语:“你的生辰,我送你一城的烟花可好?”

    原夕争将圣旨塞入绿竹的怀中,然后飞奔过楚王宫前的曲桥,远远地看去,只觉得是一道轻影从湖面上一掠而过。原夕争很快就找到了一放烟火处,只见几个小孩子正在兴致勃勃地放烟火。

    “谁让你们放得烟火?”原夕争捉住了一个小孩子问。

    “一个大哥哥让我们放的,他说要放给他心上人过生辰。”那小男孩显然是个小头目,仰头挺胸,说话透着一股老气。

    原夕争顿了顿,又问:“那他人呢?”

    小男孩道:“大哥哥说,如果有一个很漂亮的男人来问,就让我跟你说,他给你他想要的,也给你你想要的。”

    原夕争微微一愣,立即想起了那一幕。

    “你的生辰,我送你一城的烟花可好?”

    “我只想要你别再来纠缠我!”

    他想要送原夕争一城的烟花,可是原夕争想要的是他永远别再来纠缠。

    原夕争转身向另一处烟花处跑去,还是孩子,还是那么几句。

    满城的烟火起,而后烟花落,不过徒增了夜色微凉。

    原夕争冲着湖面喊:“李缵,李缵,你给我出来!”

    李缵这一次却没有笑语盈盈地出现在原夕争的面前,大言不惭地道:“我便知道你想我。”

    李缵微笑起来嘴角边会自然显出两道月牙,离得很近地看,会发现原来李缵的睫毛很长,配上他那种懒洋洋地微笑令人心跳难已。狂妄的李缵,傲气的李缵,好胜的李缵……顽皮的李缵,无论原夕争怎么抵制,他们都日渐变得如此清晰。

    原夕争无力背靠着堤柳,阖上眼帘,风中似乎还能送来李缵的气息,只是那个人真的走远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疲惫跟倦意整个就爬满了心头。

    曾楚瑜早就得了前厅仆佣们送来的原夕争被封驸马都尉的消息。那个总是远远站于人眼帘深处的俊秀少年被封了驸马,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八卦。曾楚瑜就算不留心,自然有人会传,更何况曾楚瑜是这么留心前厅的事情。

    不过叫曾楚瑜意外的是,楚因回来的时候倒是很冷静,他虽然喝得有点脚步不稳,但却看不出来生气又或者气愤的神情。楚因斜靠在床上,曾楚瑜给他端了一杯醒酒茶,见他的神情懒洋洋地,眼帘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脸微微一红。

    “你知道你的子卿哥哥便要做驸马了么?”

    曾楚瑜柔声道:“这些奴仆们整晚嚼个不停,楚瑜又岂能不知。”

    楚因仍然是微笑的样子,淡淡地道:“哥哥不是姐姐,你是失望多一点,还是高兴多一点?”

    曾楚瑜一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王爷,我从来没瞒过你,我过去是喜欢过子卿,可那不过是小孩子懵懂的心思。我一直到……见着了王爷,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男欢女爱,从此心里便再也没有别人。”

    楚因轻笑了一声,道:“男欢女爱么?”他手一拉,将曾楚瑜拉跌入他的身上,曾楚瑜慌乱下茶碗都掉在了地上。

    “别去管它。”楚因冷冷地制止了曾楚瑜起身的动作,他身体一翻将曾楚瑜压到了下面,由上而下地看着她。

    曾楚瑜看着楚因陌生的眼神,嘴唇微颤许久,才挤出一句:“王爷,我不是原夕争。”

    楚因看着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们两个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说着俯下身,吻住了曾楚瑜的唇,曾楚瑜只觉得整个人都似乎燃烧了起来,又像是飘在了云端,她抬手紧紧勾住这个男人的脖子,似乎希望这个吻永远不要停。

    但楚因最终还是与她分开了,微笑道:“在你的心里,我重要,还是子卿重要一些。”

    曾楚瑜抚摸着眼前俊俏的眉眼,颤声道:“王爷,你怎么会问这种话,你在楚瑜的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跟你比。因为你是我的夫,也是我的天。”

    “说得好,我是你的夫,也是你的天。”楚因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滑过曾楚瑜光洁的脸,道:“只要我这片天还在你的头顶上,你的世界就不会塌。”

    曾楚瑜点头,热烈地回望着俯视着她的丈夫。

    第二天清晨,东方景渊就急匆匆地朝着楚因的书房走去。

    原夕争当了驸马都尉,这等于梁王府与大公主瑞安两大势力相联合,楚因的势力如虎添翼,看来一切的步伐都要加快才是。

    他深庆幸自己因祸得福,想到以后大好的前程,不由神清气爽,刚走过琵琶湖,便见楚因手持一枝冬梅依在桥上看湖。

    “王爷,赏湖么,您好雅兴啊。”东方景渊快步上前。

    “嗯,赏湖。”楚因微微笑,却没有转眸看他。

    东方景渊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一袭青衫的原夕争正穿过曲桥而来。

    风吹梅香,水照花影,都难抵这一袭的青衣。

    楚因微微一笑,对东方景渊笑道:“如此少年,也难怪瑞安会为他不顾世俗,神魂颠倒,是吧?”

    东方景渊连忙应是。

    “东方先生,王爷。”原夕争走进前来冲他们行了一礼。

    楚因笑道:“驸马,你这么客气,让我跟景渊会不自在呢。”

    原夕争略略尴尬了一下,道:“王爷……”

    “好了,驸马脸皮薄,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楚因率先朝着宫殿走去。

    楚因吩咐外面的守卫不得令任何人靠近,三人才进门,东方景渊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才将门关上。

    三人在蒲团上坐好,楚因笑道:“本王刚得了一些好茶,大家先品茶。”

    他显然早就打定主意要泡茶给原夕争他们二人喝,所以一切用具已经准备妥当。楚因气定神闲烫杯,洗茶,然后才将泡好的清茶分递给原夕争与东方景渊。

    东方景渊先是细观了一下手中这碗茶,见里面均是一些紫色的叶片,低头品了一口茶,立时赞道:“好茶,入口清香,酸而不涩。”

    楚因微笑道:“陆羽说最好的茶叶需当茶枝恰恰长至四五寸的时候采下,且要候着晴天,雨天采不得,才能采到这笋尖似极品茶。(注21)我命人照做,不想果然不凡,看来这采摘确实是一件很讲时辰的事,你说对不对,子卿。”

    原夕争微笑点头,楚因这一年里不但势力越来越雄厚,整个人也似脱胎换骨,渐露王者霸气。他知道若依帝王心经自然是绝好的一件事情,可是若论私交,自己便要小心应对了。

    东方景渊将茶杯放下,道:“王爷说得极是,时候不到,采摘了不但不能得偿所愿,反而会尽丧天机,采摘若是迟了,却是天机已失,时不再来。”

    楚因微微笑道:“那景渊说这个时候算不算得是一个好时候呢?”

    “自然。”东方景渊肯定地道:“梁王府如今座下有五千死士,五位大将,实力已经是诸位皇子当中屈指可数。再加上原公子若是与瑞安大公主联姻,由她从内相助,我们可算天时地利人和。”

    楚因转头问原夕争,道:“那么,子卿看呢?”

    原夕争微微沉吟,然后道:“子卿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楚庇氤c彼此虽然狠斗了整一年,可是毕竟时日过短,还不至于彼此伤筋动骨,但王爷如果把实力暴露得太厉害,很容易引起这二位同仇敌忾。”

    东方景渊一笑,道:“原公子的稳妥东方是深有体会的,但是皇朝的权力更迭有的时候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把握便可以翻天覆地。”

    楚因颇为感兴趣地道:“不知道景渊的这个契机是什么呢?”

    东方景渊慎重地道:“王爷,微臣跟你说过:借刀逼宫,兄终弟及。”

    楚因的眼眸跳了一下,道:“这岂非要置父皇于险境?”

    东方景渊刚想开口,原夕争突然拦住道:“王爷,这点你放心,东方先生已经跟子卿有过商量,到时子卿会一力承担圣上的安危,绝不致令圣上受半点损伤。”

    东方景渊微微一愣,原夕争之前一直显得对他敬而远之,两人照面的机会都不多,更何况详谈过如此机密的事情,再者他的借刀逼宫原本便是让楚鄙绷死匣噬希楚因再揭竿而起,出师有名置他于死地。只这么一转念间,原夕争的淡定很好地让他收了口。

    楚因松了口气,微笑道:“如果个中子卿能调停,本王便放心多了,绝计不能令父皇有半点损伤。”

    原夕争微微点头。

    三人又议了一些闲事,出得大殿,东方景渊随着子卿走出一段距离,终于忍不住并肩小声道:“原公子,东方有一事想要请教。”

    原夕争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言,略略吟首,轻声道:“东方先生请随我来。”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才进了一清静的庭院,一绿衫的少女见原夕争进来,但笑吟吟地道:“小少爷,你回来了。”

    原夕争摆摆手,示意她噤声,然后转头道:“东方先生请。”

    东方景渊随着原夕争进了屋子,四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只见屋子极其素净,不过是一桌一椅。那桌子是九尺长的特制沉香木黑漆雕花书案,案上依次摆着羊脂玉镇纸、檀香古董笔筒、香研宝墨、青磁花觚,每一样莫不都是价值千金之物,即使东方景渊是一贯爱享受的豪绅,也不禁对这些奢侈之物随意摆放有一点愕然。

    “东方先生,你可知你刚才九死一生。”原夕争转身,面对着东方景渊道。

    东方景渊略略醒过神来,却不禁又对原夕争的话微微一愣,道:“原公子何出如此惊悚之言?”

    “借刀逼宫,兄终弟及,东方先生是想要让王爷借刀杀人,然后再除去后患,是这个意思么?”

    东方景渊淡淡地道:“这确实是东方的本意,我知原公子新任驸马,但是帝王之家,父子无情,兄弟之义都不过是妇人之仁,对于帝王大业有损无益。”

    原夕争微微一抬头,道:“那先生可知帝王何人?”

    “自然是君临天下,坐拥江山之人。”

    原夕争微微一笑,道:“帝王还是孤,是寡人,他站在千山万物之巅,世人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脚底下的一缕尘土。东方先生的一石二鸟之计成就了梁王,可曾想过如何善后?他是帝王,帝王如何能背负弑父篡位之名,又如何能放过你这个对此出谋划策之人?”

    东方景渊大惊,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才被书案阻住了去势。他完全被即将到来的权贵迷住了双眼,做事务必求尽,生怕少立了寸许功劳,却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种下了弥天大祸。

    东方景渊大汗淋漓,良久方才深深作了揖,道:“东方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原夕争却一把托住了东方景渊的肘,道:“东方先生不用客气,子卿救你,实是因子卿有亦是相求。”

    “公子请讲,东方能力所及,必当在所不辞。”东方景渊连忙道。

    原夕争沉吟良久,突然一掀下摆,双膝跪在东方景渊的面前,道:“子卿相求东方先生,来日子卿有需求的时候,请东方先生能救子卿一次。”

    东方景渊大惊,连忙弯腰搀扶原夕争,道:“公子你何出此言?”

    原夕争没有应手而起,相反是伏下身给对方景渊叩了一个头,道:“他日子卿有难之时,必定是与梁王相峙之日,到时还请东方先生能给子卿开一条生路。”

    “公子你多虑了,王爷信任公子远非东方这类可以相提并论。”

    原夕争微微叹息了一声,道:“我与东方先生不同,我无心于朝政,卷入帝王之争,不过是为了报家族之仇。它朝一日,若大仇得报,子卿必定会归隐于林,再不想卷入厮杀权谋之中。只是我观梁王已经是龙行虎步,渐露枭雄本色,未必能容子卿从容归去。”

    东方景渊由上而下看了一眼原夕争,虽然只是半面剪影,但足可看出眼前之人容颜俊秀之极,不禁叹息了一声,道:“若真有此日,东方也只好竭尽所能,以偿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

    原夕争再次深深地伏地,道:“子卿就先行叩谢东方先生了。”

    东方景渊这一次没有去扶原夕争,而是看着这个伏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注21:出自陆羽的茶经,原文为: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焉。茶之芽者,发于丛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颖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

    第二十三章

    瑞安公主居然能说服昌帝将她许配给身无所长之物的一个小子,这一点连原夕争都不免有一点佩服她的本事。原夕争虽然领了旨意,但大公主嫁人岂能等同于普通人家的千金,纳菜、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些繁文缛节自然是一概都不能少。

    等到请期完毕,核定了大喜之日竟然是过了来年的立夏,已至近秋时分了。

    这半年以来,楚因近一步吸纳了游离在汉水以北的势力,由于控制着边市,财源充足,在朝庭当中也很是收买了一批堪为他用的官员,实力壮大进一步得到了稳固。

    东方景渊基本已经取代了原夕争,成了楚因的第一谋士,除非一些重大的决策,楚因也用不着在过多的繁扰原夕争。而原夕争本人光烦于娶一个公主就显得疲惫不堪。

    绿竹问原夕争娶一个公主是何种感受,原夕争长叹一口气,道:“怨不得人说天底下有两样事情做不得,一是当皇室亲信,二是当公主的驸马,偏生我两样都做了。”

    月余,秋阳高照,一径红色的宫墙,层层朱门,飞梁画檐,袅袅丝竹之声正顺着九曲的回廊悠游而来,此时宴席正好,酒兴也刚浓。

    这一天,南朝瑞安大公主嫁了布衣贡生原夕争为妻。

    深宫内,重帘叠幔,层层鲸纱,宛若仙境。

    瑞安躺在大红的龙凤锦被上,头上的凤冠未除,涂着豆蔻的玉手托着腮悠悠地道:“原夕争,倘若你当真是原家子卿,娶了公主为妻,封了驸马都尉,再当一个四库的校书郎,那也不知道是你的福气,还是我瑞安的福气。”

    原夕争无奈地道:“是你非要把事情搞成这样,现在又来怨我。”

    瑞安噗嗤一笑,道:“我就是觉得这样也好,既解了你的围,又解了我的围,否则我再不嫁,父皇母后的头发都要全急白了。”

    原夕争微微叹息了一声,瑞安笑道:“怎么,你现在又后悔了?”

    她这么一说,几乎不由自主想起了李缵。自从原夕争的婚讯传出,李缵便再也没有了讯息,原夕争也不念及他,可此刻那人的影子却又浮现在了脑海,任凭原夕争如何用力,他就是不走。

    “你果然喜欢上了谁。”

    原夕争突然听人一说,再发现瑞安的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吓了一跳。瑞安却突然一把将他拉到了床上,原夕争更是吓得眼睛都瞪圆了,吃吃地道:“你,你,你别开这种玩笑。”

    瑞安竖起了手指,轻声道:“有人。”

    原夕争一收神便立即听到了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刚才自己心猿意马,有人接近都没察觉。

    “还不装装样子,想什么呢?”瑞安低声道。

    “那该怎么办?”

    瑞安凤眼一弯,笑得有一点贼,道:“自然是夫妻欢好,难不成洞房花烛夜只玩举案齐眉不成。”

    原夕争舔了一下唇,看着床上的瑞安,手脚都有一点没处放。

    瑞安见原夕争慌慌张张,不耐烦一脚将坐在旁边的原夕争勾倒,自己翻身坐到了上面。

    “夫君,都说买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可是修来一千年的情份呢。”瑞安甜滋滋地道。

    原夕争从未见过干脆俐落的瑞安有过女儿之态,她这一软语,原夕争躺在床上硬是哆嗦了一下,“你哪抄来的,你抄也该抄一段像公主念的吧?”

    “奇怪,公主进了洞房不说情话,难道还该押韵做赋么?”瑞安见原夕争想起来,便一掌又将原夕争拍回床上。

    “我该在上面吧?”原夕争小声道。

    瑞安低头看着原夕争的眼睛,不怀好意地问:“谁教你的?”

    原夕争的脸腾一下子涨红了,眼前尽是李缵按着自己亲吻的画面,抬眼见瑞安依然满眼好奇,只好结巴道:“你,你到底是不是想被人识穿啊?”

    瑞安将自己身上的凤袍一扔,挑眉道:“我瑞安无论嫁谁,他都在下面。”

    原夕争无力地啊了一声,瑞安将红纱帐挑下,笑道:“你还不起来干活。”

    “干什么?”

    “摇床啊。”

    “为什么要摇床?”

    瑞安凑近了原夕争,含笑道:“原来那人只教了你一半啊?”

    原夕争连忙伸手搭在床栏上,闭眼专心摇床,决定今晚无论瑞安再开什么话题,自己也是绝对不能再搭腔的。

    原夕争摇着床,瑞安从被窝里摸出了酒壶酒杯,还有银盘,里面居然是一只烤得恰到好处的鸡,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我从早上到刚才,不停地叩恩,叩完了父皇,叩母后,皇太后,皇贵妃,再接受别人的谢礼,嫔仪的,美人的,再与你行礼,我这一天都没能好好吃上什么东西。”

    原夕争听她抱怨,不由苦笑,她公主大人还有宫女不时递一个小糕点什么的,自己才真是叫什么也没吃,倒是灌了满肚子的酒,现在烧得五脏六腑哪都不舒服。

    瑞安撕了一条鸡腿,细致地啃着,原夕争不得不说从这里看出她还是有点像公主的,尽管思想粗俗,但是举止还是有一种斯文的。

    “嫁人太累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嫁第二次。”瑞安嘟哝道。

    原夕争大惊,道:“难道你过两年不是要跟我和离的吗?”

    瑞安连忙道:“别停啊,你想让外面的人听出有假?”

    原夕争只好边摇边苦笑道:“公主,你不会想跟我过一辈子吧?”

    瑞安舔了舔油汪汪的嘴唇,道:“这样不挺好,难不成你还想娶别人?”

    原夕争苦涩地道:“我哪里能娶别人?!”

    瑞安端起酒杯,笑得春光灿烂道:“你瞧这样我们不是挺相配的,你不能再娶,我不要有人来做我的天!”

    原夕争深吸了一口气,瑞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眉飞色舞地道:“所以,你要是有了心上人,到时可不要忘了来求我哦!”

    原夕争脱力地低头,手摇着床,无奈地道:“到底要摇多久啊?”

    瑞安托着腮,斜躺在锦被上,微笑道:“一整晚吧。”

    原夕争这一次真的被彻底击败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清晨,原夕争瘫倒在被子上,累得连眼都睁不开,瑞安笑嘻嘻地勾起原夕争的下巴道:“发如青丝,眉如远山,真是叫人羡煞的美男子。”

    原夕争啊了一声,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道:“求你了,别再玩了,瑞安。”

    瑞安悠悠地道:“今天我们夫妇可要一起接受皇子公主们的道贺哦,你要是不起,那我就一个人去了,随便跟梁王他们说……你太累了,实在起不来。”

    原夕争猛地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瑞安却翻身起床,神采烁烁地道:“郎君要是好了,我就唤人伺候洗漱了?”

    原夕争与公主会客,自然不能再是白衣青衫,而是随着公主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锦袍,外面罩了一件狐裘夹袄。瑞安公主一转头,上下打量,满意地道:“若单论这相貌,子卿当属驸马中首屈一指了。”

    原夕争一弯腰,作了一揖道:“多谢公主夫人夸奖。”

    瑞安一笑,两人并肩来到前厅,只见几位皇子公主已经坐在一起饮茶,见二位出来均起身笑道:“你们二位主人也忒怠慢了吧。”

    瑞安不语,只是含笑看着原夕争道:“瑞安是早就起来了。”

    她的话音一落,原夕争分明看到这些人的眼神均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由尴尬。好在皇子公主都属端正之人,瑞安到底是异类,她的这句话便像石落沉湖一般,只招来几抹难以解释的眼神。

    “瑞安去跟公主们说话,驸马就交给我们了。”荣王楚毙Φ馈

    楚因也微微一笑,道:“我们都准备了一些贺礼给驸马,昨天太乱,这会儿刚好拿来给驸马。”

    瑞安哼了一声,道:“可别给什么不好的东西,带坏了本宫的驸马。”

    她一说,众人都笑了,道:“瑞安都带不坏驸马,咱们哪里来这个本事?”

    瑞安也不以为意,只回头对几位公主道:“我园里有株绿萼梅开了,几位妹妹便随瑞安赏花去吧,留他们几个男人说说闲话。”

    原夕争过去皇子的一桌落座,见桌上不但有楚保更有一贯沉默的楚c,原村满天的大火便似乎又在眼前烧起来。原夕争强自忍下心头的杀意,微笑着吟首算是与众位皇子见过礼。

    几位皇子的目光落在原夕争的身上,那目光都是善恶不分,也不知道他们各自是什么心思。公主们则掩唇而笑,她们均是未嫁云英,虽是公主但到底是小女儿心态,大多是初次见到原夕争,如今见原夕争温良俊秀,便想到不知道自己将来的驸马又是何许人也,均是瞥了几眼原夕争脸红而去。

    楚奔她们走远了方才淡淡地道:“驸马如此俊秀,也难怪女人们见了心喜……”他说着悠悠地瞥了一眼楚因,含笑道:“只怕是有些男人见了也会情不自禁。”

    楚因心头大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原夕争脸露不悦之色,道:“从来只知荣王见多识广,却不知道原来荣王还如此博爱。”

    楚毙Φ溃骸安┌之人可不是本王,我说的是北齐李缵,他昨晚令人快马加鞭送了您的贺礼到南朝,但是又提出了二个新的和战条件。”

    原夕争吃了一惊,半年多都未曾有过一丝讯息的李缵突然出现令得他不禁有一点手足无措。

    楚钡南嗝财涫灯奈英俊,但因多忌暴躁,眉心之中有一个很深的川字纹路,这令得他在不苟言笑的时候会自然地流露出一种狰狞跟杀气,令人望而生畏。但是他此刻却在微笑,可原夕争却发现原来楚毙ζ鹄匆彩侨绱苏狞,只听他微笑道:“其中之一,李缵要求将瑞安公主的驸马送去北齐当人质。”

    他此话一出,在座所有的皇子均都大吃了一惊,原夕争本人更是呆愣在那里。李缵新的和谈条件这等绝密之事别人不知道,大司马陈昂文自然是知道的,他知道便等同于楚敝道。

    他在原夕争新婚第二天抛出便是要看楚因与原夕争的笑话。

    楚痹谛闹幸a赖匦南耄耗忝亲砸晕与瑞安联姻,外有荆州的实力,内有瑞安在皇上面前不时的小动作,便自以为可以在我楚泵媲胺身,痴人说梦,我要令你楚因生断一臂,我要让你原夕争知道不跟我楚保你的下场便是生不如死。

    楚因也是初闻此事,他惊慌之下下意识地去看原夕争,却见原夕争低头发愣,但却不见任何一丝惊慌,只是眉宇之间略略有尴尬罢了。

    楚因心中腾地升起了一股怒火,却只淡淡地道:“这也太奇怪了吧,古来当人质的历来只有太子皇子,还从未听说过叫驸马当人质的。”

    “我也心生困惑,但是李缵在的时候,人人都说他对驸马兴趣之深恐怕远胜过对南朝的公主。”楚庇朴频氐馈

    他的话音一落,便听人冷笑道:“我与三哥虽不是同母所生,怎么三哥就对我瑞安如此恨之入骨,恨不得瑞安下地狱,守活寡呢?”

    楚弊眼见瑞安站在厅角,不由略有一些尴尬,心中暗责不该得意忘形,竟然没有注意到瑞安去而复返,他叹息了一声,道:“瑞安,此乃国之大事,皇兄也不想的。”

    瑞安挑眉道:“原夕争是我的夫君,本宫说不准,便没有人可以令他当人质!”

    楚币恍Γ道:“这你可就要拜托你的六皇兄帮忙了,要知道如今他管着南朝最精锐的兵马,这往后南北开战,这就要问问你六皇兄愿不愿意为瑞安皇妹你身先士卒了!”

    楚c皱眉未答,楚因却道:“他不去,我去!”

    他一开口众人均愣住了,楚崩湫σ簧道:“莫非十皇弟守荆州守出感情来了……还是你跟瑞安一样,实在舍不得原夕争,竟然说出这种螳臂当车的笑话。”

    楚因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茶壶杯子皆倒,他怒目道:“三皇兄或者看不起我等没有显赫外室的皇子,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羞侮于沛离。但是大丈夫有所容,有所不容,原夕争这件事我必定寸步不让。”

    “王爷。”原夕争嗫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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