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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花夕争[出书版] 作者:彻夜流香

    如此大案。”

    原夕争慢慢沉静了下来,道:“衙差,人非我所杀,请带我堂上伸冤。”

    “好,你,你不要勤。”衙差嘴里喝道,心里对这个杀人狂还是有几分忌惮,他掏出手链,脚链将原夕争铐上,然后才放心地道:“给我搜,把他的凶器给搜出来。”

    隔了一会儿,一个衙差捧着一柄软剑,道:“吴头,凶器找到了!”

    原夕争见了那柄剑也不禁面色一变,不由自主地一摸腰间,发现里面暗藏的那柄剑果然不见了。吴头也看见了原夕争的神色,冷笑了一声,道:“凶器也找着了,你这丧心病狂的东西还说你冤 枉?!”

    原夕争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蔡姬呢?”

    吴头本来就是y姬的忠实仰慕者,时不时地要过来蹭一蹭,蔡姬也总是笑意吟吟地将他迎进来,陪上两杯,让他摸两把才温情款款地将他送走。没想到他今天照例路过雅居,却百般敲不开门,扒着门缝一看,见院子里倒着一具尸首,满地是血,他吓了一大跳,连忙将街上的衙差都招来踢门而入,却见到如此惨况。

    他刚才匆匆到二楼一看,却见一个女子倒毙在一间厢房内,她倒是浑身干净,只是下身赤裸,像是被人侵犯过后再活活勒死,以至于整张脸部都扭曲,眼睛圆睁,如同鬼魅,除了身上那件翠绿的衣衫,哪里还看得出来是过去那个媚眼如丝的佾佳人。她的手僵直着朝前,仿佛还要将手伸给吴头让他摸两把。只把吴头吓得连滚带爬下了楼,原夕争开口问蔡姬的时候,他还都惊魂未定。

    原夕争一提,吴头心里便气,上前狠狠踢了一脚原夕争,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居然将蔡姬先奸后杀!”

    原夕争整个人都呆住了,任凭吴头拳打脚踢。

    吴头打够了,才拖着原夕争押上他往大理寺而去,原夕争是有功名之人,若不定罪,也不好刑求。

    大理寺卿左央名自然也是认得原夕争的,若单论原夕争的外表跟平素的言谈举止,左央名自然也不太相信原夕争能将一个刚名震天下的舞娘蔡姬先奸后杀,还丧心病狂把满屋子的仆人丫头都杀光。但他坐这个位置太久了,知道这世上没什么事不可能,他需要理清到底是谁要原夕争死,然后再考虑到底是公义还是卖个人情给这个人。

    “原夕争,你先回答,你怎么会出现在命案现场?”

    原夕争跟傻了一样,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呆呆地站在那里,左央名又再重复了一遍,原夕争好像还是没有听到,左央名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原夕争仍然没有听到。左央名不由拉下了脸,他一拍惊堂木,道:“原夕争,你好大的胆子,本官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案于你,你居然敢不答。”

    原夕争此时方才抬起头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左央名,看得左央名一阵不安,只听他慢慢地道:“因为子卿只是奉命去那里请舞娘蔡姬献舞,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将此人告诉左大人!”

    左央名有一点被原夕争那种不紧不慢的态度激怒了,但是原夕争那奉命二字很好地约束了他的脾气。

    他忍着气道:“原夕争,你从实招来,到底是何人让你去见蔡姬的?!”

    原夕争微微低了一下头,然后抬头,镇定地道:“瑞安公主。”

    左央名听了又惊又怒,大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污公主清名!”

    原夕争那么一大早出现在蔡姬那里,说是奉命于瑞安,不是等于说他昨天晚上是与瑞安在一起,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他左央名听去了,便是脖子上架了一把无形的刀刃,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为皇家清誉掉脑袋。

    原夕争低头,撩起袍子,跪在地上,伏身道:“还请左大人去公主那里取证,以便还子卿清白。”

    左央名指着下面的原夕争,连声道:“你,你……”

    正在录笔的师爷也不禁停了笔,他看了一眼左央名,轻咳了一声,左央名领会到了师爷的意思,拂袖道:“将贡生原夕争收监,等候审理!”

    左央名退了堂,便径直去了书房,师爷很快便进来了,他将房门悄悄掩上,道:“大人!”

    左央名道:“这原夕争把瑞安牵了进来,这可如何是好?”

    师爷道:“大人,你觉得杀蔡姬的会是哪些人?”

    左央名冷笑了―声,道:“敢在都城里明目张胆杀人,杀的还是天子跟前的红舞女,此人必定来历不凡。”

    师爷道:“那瑞安又是何人?”

    左央名一愣,道:“她是皇上最长的女儿,也是最受宠的女儿,是当朝的大公主。”

    师爷淡淡地道:“那大人觉得得罪哪一个好?”

    左央名苦笑了一下,道:“我一个大理寺卿能得罪哪―个,自然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这不就结了……”师爷摊了一下双手,既然一个也得罪不起,不如将交上去,让他们互相博弈,我们只需顺水推舟就好。“

    左央名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他清了清嗓子,道:“师爷,给我写一张拜贴,我要去渝宛拜见瑞安公主。”

    自古只有皇子成年才会开牙建府,但是到了本朝却出了个例外,那就是瑞安公主也出了宫建了自己的府邸。说起瑞安,可以说是传奇与丑闻并重,传奇是她从小最受昌帝宠爱,自小便一副不男不女的打扮跟在昌帝的周围。有一年,北齐派来的刺客在狩猎场上刺杀昌帝,是瑞安一人一剑护送昌帝安全撤出猎园。

    当时昌帝抱着满身是血的瑞安,泪流满面地道:“谁说女儿不如男,我的安儿便是―个顶天立地的奇女子。”

    因为这个,瑞安便显得与其他的公主颇为不同,她早早地出宫自己开牙建府,还听说面首三千,喜欢蓄养美男,而且说一不二,她说不嫁李缵便不嫁,昌帝也只能无奈作罢。

    这么一位特立独行的公主。左央名对跟她打交道也是颇为忐忑,哪知瑞安听说来意,居然毫不为难他,说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但她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在监狱里单独见原夕争一面。

    哪有证人还未有证词便要见犯人―面的,那不是成心串供么,但是左央名既然不打算做一位耿直的大理寺卿,也只能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瑞安穿了一件紧身的袍子跟着左央名去了,她的袍子似男装又不似男装,紧身简单的衣着,贴着曼妙的曲线将高耸的胸脯衬托得更加显眼,说不上来这身紧身的袍子是让她更加英气,还是更加妩媚,反正左央名一见便面红耳赤。瑞安鄙夷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也不去理会他,大踏步地走进了监狱。

    左央名不单单将原夕争关在一间单人监舍里,还很贴心地将整个一室监舍都清空,这样瑞安无论与原夕争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知道,包括他自己。

    瑞安一进监狱便见到了双腿蜷缩在榻上,正在发呆的原夕争,她的手一扬,便将门推开了,门撞在木柱上,很响的一记哐当才让原夕争惊醒过来。

    原夕争看了瑞安―眼,低声道:“瑞安,是我连累死了她。”

    瑞安只嘴角微扬,似乎没什么心情陪着原夕争后悔,只是笑道:“原夕争,原来你也会有求我的一天。”

    原夕争抬起头,看到瑞安带着讽刺的微笑,低了一下头,道:“公主,我是冤枉的,蔡姬真的不是我杀的。”

    瑞安修长乌黑的眉毛微微一扬,道:“那便如何?”

    原夕争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跪下伏地,道:“子卿求公主就我一命。”

    瑞安低头看了一下原夕争乌黑的头发,用脚尖抬起原夕争下巴,看着那张脸,道:“你真够聪明的,在大理寺这种地方,是最好的杀人地方,在这里你被杀了,还无处申冤去。你如果今天不是把我牵进来,我想你都未必能过今晚。”

    原夕争知道瑞安的性子最是骄傲,自己当初拒绝了她,如今不让她折腾够了,她是不会罢休的。虽然原夕争心里早作准备,但是对这位匪夷所思的公主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还是心有余悸,可是原夕争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他不能是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人。

    瑞安与原夕争双目对视,淡淡地道:“原夕争,倘若本公主按你的说法是整晚跟你在一起的,那本公主还有何清誉可言?”

    清誉,原夕争差不多要苦笑了,心想你哪里稀罕过那种东西,若是当初有一点点稀罕,就不会用那些叫男人都难以开口描绘的纠缠手段了。

    “公主对子卿的大恩大德,子卿绝计不会忘。”

    瑞安那双凤眼微微一弯,像是充满了讥笑,道:“我的大恩大德,莫非要留到来生再报么?”

    原夕争道:“只要等子卿得以将蔡姬的冤情大白于天下,愿意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瑞安收了脚尖,笑得如同银铃一般,笑够了,她凑近了原夕争,语气含蓄地道:“我正要你效犬马之劳呢。”

    原夕争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一下子脸一直红到脖子,心里暗叹这哪里是一位公主,简直就是一头色狼。

    瑞安笑着一字字地道:“原夕争,你听着,你我是不救的……我只救自己的夫君。”

    原夕争一咬牙,苦笑道:“公主,,子卿就跟你坦白地说了吧……公主……其实……我不能人道很久了。”原夕争把这话说出口,已经是被逼无奈,哪知道瑞安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眼光从上到下。

    原夕争心里再三念“克制”,若非只有瑞安能救自己,原夕争是打死了都不愿与瑞安碰面的,这辈子叫原夕争怕过的人不出三个,瑞安绝对是其中之一。

    “我无所谓……”瑞安笑道,原夕争略微有一点急了,瑞安始终纠缠于这一点上叫原夕争有一点束手无策,瑞安笑道:“只要你以后对绿帽没那么敏感就好。”

    原夕争开口还要再说,瑞安的目光已经冷下来了,她道:“原夕争,我这辈子只对你这么一个男人耐心好过,但也仅止于此,你要么去跟我父皇提亲,要么就在这里等死,二选其一,我不会给你第三条路走!”

    她说着便朝着舍外走去,原夕争见她越走越远,脚步毫不迟疑,终于开口道:“慢着!”

    瑞安的嘴角微弯,露出了笑意,她转过身,看见原夕争脸色苍白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慢慢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瑞安先是微笑地看着,渐渐脸色变了,然后越变越差,最后几乎是震惊地看着原夕争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丢在地上,然后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是……”瑞安吃吃地道,她倒退了几步,几乎有一点站不稳。

    原夕争已经慢慢将衣服穿好,道:“公主,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一个天人之姿,皇家之秀,性情也与子卿相投,子卿却始终说不能娶你。”

    瑞安的眼里几乎要喷出怒火,她咬碎了嘴里的银牙,道:“原夕争,你是刻意来羞侮于我的吗?”

    原夕争脸露痛苦之色地道:“身有固疾,原是与生俱来,非子卿所愿,如果我伤害了公主,我不是故意的。”'

    瑞安背靠着栏杆,突然拔脚快步离开了监狱,原夕争见她快步离去,两眼黯然,却再也没有叫住她。左央名见瑞安几乎两眼发红地走出监狱,连忙道:“公主,您,您看这笔录……”

    瑞安看着大牢外面的四不像神兽,很久不吭声,隔了半天才冷冷地道:“今天我没心情,不做笔录了,你先将原夕争关着,如果我发现他少了一根头发,你左央名……的脑袋也就不牢靠了。”

    左央名吓了一跳,还没说声告罪,瑞安已经拂袖而去了。

    而此刻荣王府中也是争论不休,陈昂文捏着小胡须闭目而思,道:“你们太急了,太急了,这件事情大有文章。”

    楚彼淙宦面不以为然,却不便当面驳诉陈昂文,倒是楚c弯了一下腰,道:“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操之过急了一点。”

    楚钡溃骸巴醯懿挥米栽穑你做得已经很好,若非你亲自前去,那群蠢货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原夕争的隔壁情然无声地杀人。”

    楚c还未开口,陈昂文已经一掌拍在桌面上,道:“难道你没有想过,这本身就是一个大破绽吗?”

    “你们想一想,不提我们打交道以来,原夕争的表现一贯机警,耳聪目明,单论他若是当晚杀了天望,还能那么一觉睡到大天亮么?”陈昂文连连跺脚,道:“我不知道是谁原夕争的命,但你们却硬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不但白白送了一个天望,还要去做人家的刀斧手。”

    楚庇氤c一愣,楚c啊呀了一声,道:“会不会是因为那晚我用了天府的断筋消魂香,原夕争是无力阻止隔壁杀人。”

    陈昂文劈头就是一句,道:“你用价值千金的香去栽赃原夕争,不如当时就要了原夕争的命呢!”

    楚奔楚c被陈昂文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只好出口回护道:“舅舅,六弟也是为了帮我。”

    陈昂文也觉得自己有一点过分,缓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原夕争是万万不能让他活着了。但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人要他死,我们可以乘机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原夕争到底是招惹了何方的神圣?”

    曾经盛名远播的原家子卿奸杀名动京城的舞娘蔡姬一案自然是瞒不住的,一时之间传得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很快就从原氏的商院传到了原氐亩朵里,把原鼐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原爻了剂似刻,道:“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不能让原夕争的母亲知道,去把原缘给我叫来。”

    第十四章

    不过片刻,原缘已经面色苍白地来了,他思虑再三,终于还是道:“大哥,我看子卿是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原靥酒道:“我如何不知道,子卿虽心高气傲,但其实心底柔软,岂会为一个舞娘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

    原缘道:“我今天就带钱去都城打点。”

    原厥忠谎铮道:“不可,这个人能用这种方法将子卿送入大牢,必定另有所图。你想想,子卿两手空空,他有什么可图的?”

    原缘双眉一动,道:“莫非是……想要挟我们原家?”

    “我怕就怕这点啊。”原爻ここ隽艘豢谄,道:“我们本来是好好地经营盐业,但朝里无端端地冒出来一个盐使的位置,让十几位皇子的头都抢破了。”

    原缘道:“那族长可想好支持某个皇子了没有?”

    “论实力自然是荣王。”

    原缘跺着脚,道:“大哥,荣王实力再强,可他也没能爬到太子的位置上去,你又何必急着表态!”

    原靥酒道:“以荣王的个性,真是由不得你有半点退避啊,我其实并末将话说实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原缘坐立不安地道,“陷害子卿只怕是第一步啊?”

    原氐溃骸罢庋吧。你跑一趟梁王府,我去―趟荣王府。”

    原缘立即起身,道:“我这就去梁王那里!他毕竟与我原家有联姻,子卿对梁王妃一向不薄,这件事情我想他们是会帮忙的。”

    原丶他要走,突然又叫住了他,道:“倘使梁王提起盐使这个位置……你就跟他说,我会再考虑的。”

    原缘听了,满面羞惭,道:“大哥,都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庶子叫你为难了。”

    “子卿是我们原家的子弟,我这个当族长保护他也是份所应当,你去吧!”原鼗恿嘶邮帧

    原刈约涸蚴亲急噶思阜执罄瘢正准备上车,原宛如冲了上来,道:“爹……”

    她还未说话,原鼐椭迕嫉溃骸拔抑道你想说什么,你没看我在干什么吗?倘若你想帮忙,就闭紧嘴巴,别给你爹惹祸。”

    原宛如立马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冲着她爹用手狠狠指了指自己抿得死死的嘴巴。

    原孛缓闷地摇了摇头,跳上马车,直奔荣王府而去。

    原宛如直到自己父亲的马车完全没了影子,才往村里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一人一把拽住。

    只见原母被绿竹挽着,满面苍白地问她,道:“子卿出事了,这是真的吗?”

    原宛如大惊,道:“谁告诉你的?”她一说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原母整个人瘫了下来,原宛如与绿竹连忙一人一边将她挽扶进屋,给她灌了两杯茶下去,原母才仿佛回过神来,她一把拽住原宛如道:“子卿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他从小老实本份。”

    “我当然相信子卿哥哥,我爹也相信,他已经去京城打点了,相信予卿哥哥很快就会洗清冤屈出狱的。”原宛如用手搭在原母的肩头安慰道。

    原母感激涕零,她手足无措,突然给原宛如跪下,道:“老妇替子卿谢过族长大恩了。”

    原宛如吓得也只好跪下,与原母面对面,道:“您这不是折我的福吗?”

    原母放声大哭,原宛如将她搂在怀里,瘪了瘪小嘴,心想今年的事真是特别多,从哪里开始的呢,似乎是……从那两个人来原村之后,清静的原村就再也没有清静过。

    原缘是足足候了两个多时辰,才算见到了让青湘挽扶而出的曾楚瑜。

    “草民原缘叩见王妃娘娘。”原缘说着趴下给曾楚瑜叩了个头。

    虽然隔了年之后,便是日日春暖,但是曾楚瑜依然是狐裘加身,仿佛弱不胜寒,她柔和地道:“原叔叔是自家人,不用行此大礼,青湘,给原叔叔看座。”

    青湘利落地拿来了―张椅子,曾楚瑜又淡淡地道:“我想跟原叔叔单独聊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青湘应了一声,便退去了。

    原缘坐了一下来,才叹息了一声道:“楚瑜,你可知道子卿遭冤狱了么?”

    曾楚瑜一脸震惊,道:“叔叔,子卿哥哥怎么了?”

    原缘见曾楚瑜两眼圆睁,便叹道:“唉,你看我,你是深处内室的娘娘,如何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他比手画脚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叹道:“这该死的小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何人,别人要用这种手段来诬陷于他。楚瑜,你是最了解子卿的人,你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件事的对不对?”

    “自然,子卿哥哥是如仙鹤一般的人物,随性却高洁。”曾楚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会对王爷说的,但是你也知道王爷最近不顺,在父皇哪里也说不上话,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子卿哥哥。”

    原缘听了一阵羞惭,楚因让他们考虑支持他的时候,他们也曾想过楚瑜的处境,但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嫁出去的原氏小姐,就将原氏百人的前程都搭上。现在曾楚瑜缓缓道出楚因处境艰难,更让他羞愧,只是他觉得曾楚瑜毕竟是原氏女儿,这一点永远不能抹杀,于是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都是家里人,也就不绕着圈子说话了,族长说了,倘若梁王肯伸手救子卿一把,关于盐使的位置我们原氏支持谁,会慎重考虑的。”

    曾楚瑜微微一笑,道:“族长从来不考虑我这个庶出的女儿,但是一碰到原子卿,就立即改变了主意,莫非在他心里,原子卿已经成了他自家的人?”

    原缘一愣,曾楚瑜已经柔和地一笑,道:“袁叔叔,我小小的抱怨一下,你别在意。”

    原缘叹了一口气,道:“楚瑜,原家也有难处的,你从小便聪明善解人意,应该知道这一点。”

    曾楚瑜伸出了手,道:‘我知道,叔叔你安心地去吧,我这就去找王爷求情去。“

    “好,我就不打扰楚瑜你了。”原缘大喜道。

    曾楚瑜看着原缘的背影消失,才幽幽地道:“您还打算在暗处听多久呢?”

    “娘娘的耳朵真好。”有人笑着,从树后走了出来。

    曾楚瑜看着那三十多岁一脸病容的英俊男人,隔了一会才轻启薄唇微微笑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汪涵大人,似我这等百无一用的人,倘若不耳聪目明一点,很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汪涵叹了一口气,一揖到底,道:“汪涵口不择言,对娘娘多有不敬,其实早就想要……”

    曾楚瑜已经伸出手制止了他的道歉,汪涵看着曾楚瑜的手纤薄无比,淡淡青色的脉络将那只手更加衬得似同白玉,竟然有一种不该有的暖玉生烟的温润感,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动。

    “大人,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王爷得您的帮助很多,王爷现在人单势薄,您还肯留在这里尽心尽力,是楚瑜承了你的情,楚瑜应该为那天对您的不敬道歉才是。”

    她说着站了起来,万福了一下,汪涵连忙伸手一扶,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软,还是触手的狐裘夹袄丝滑如锦,竟然没有扶住。

    “汪涵大人不必客气,我曾楚瑜说过夫妻一体,这不是妄言,我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从我踏入王府的门,心中除了王爷,已经没有其他的人。”

    汪涵看着曾楚瑜―脸温柔的样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只道:“娘娘对王爷如此深情,王爷必然心有感应。”

    曾楚瑜微微一笑,道:“其实汪涵大人您应该知道楚瑜真实的出身吧。”

    “娘娘的意思是?”汪涵不解。

    “原夭2皇俏业那咨父亲,我的亲生父亲其实是原氏一个远亲,死了很多年了。我与母亲在原村一直是仰人鼻息活着,因此我在他们的心中是毫无分量的,自然……他们在楚瑜的心中,也是不值几钱。”

    汪涵颇为尴尬,道:“娘娘无需自薄……”

    曾楚瑜轻抚了一下园里才开的花苞,道:“因此原缘说的会重新考虑支持,那也不过是―句敷衍之辞,汪涵大人千万不要当真,否则这话就该让原厍鬃岳此怠!彼低头很温柔地将垂下的花苞扶直,接着道:“不过,汪涵大人您不妨把这句话传出去,以楚闭饷匆桓龆嘁梢着的人必定会先乱一下阵脚,至少子卿要在狱中吃不少苦头。”

    汪涵看着她的侧影,一时之间找不到其它的话要说,曾楚瑜依然用温和的语调说:“子卿的脾气,我很清楚。他决定了一件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王爷就算这一次出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救出……他也是不会为王爷效力的。”

    汪涵皱了皱眉头,道:“莫非……娘娘你有更好的办法。”

    曾楚瑜用手轻摆弄着花苞,久久不语,然后开口道:“子卿的师父曾经有八个字的考语给他……”

    汪涵见她又不说了,只好急道:“娘娘,请您接着往下说。”

    曾楚瑜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道“成也才华,败也才华。他因为才华,这一生当中无往而不利,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心生仰慕,不由自主地对他巴结。因此他看似随和,但却心高气傲,对诡计阴谋不屑一顾,血气方刚,所以事事都喜欢恩、怨,分,明。”

    她低头又看了一下花苞,道:“只是一个蔡姬还不足以让原夕争抛下原氏上百口人,跟楚背伤赖小…”她手一伸,白玉的手指将那根花苞摘了下来,轻闻了一下,转过头来笑道:“除非你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子卿误以为楚鄙绷嗽村满门。”

    曾楚瑜原本属于长相甜美的女子,但她刚才拈花转头一笑,在汪涵的眼里却是充满了妖气,仿佛艳到极致便近妖,令人震撼到窒息。

    汪涵呆呆地看着曾楚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青湘过来,递给了曾楚瑜一个暖炉,道:“娘娘,怎么跟原缘谈完了你也不叫我,回屋去吧,再吹风,你今晚又要咳不停了。”

    曾楚瑜被青湘搀着路过汪涵,微微低了一下头,道:“有劳汪大人了。”

    汪涵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兀自难以说话,他隔了良久才转头,道:“王……王爷……”

    楚因从树后脸色苍白地走出来,汪涵开口道:“王爷,您看……”

    楚因的手一伸,道:“万万使不得。”

    汪涵见他情绪激动,反而平静了下来,道:“王爷其实娘娘这条计策虽然狠毒,但却是一石二鸟的妙计,既绝了原夕争的后路,也绝了楚钡暮舐贰3蔽笠晕能靠着盐使这个位置锁定胜局,我们便让他死在这个位置上。”

    楚因沉默了许久,猛然抬头,满面惊慌地道:“太残忍了,绝对不行,绝对不行。”他说着仿佛不要再听汪涵说一个字的劝解,匆匆地便走了。

    汪涵见楚因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离开,不由轻蔑地笑了笑,心道一将成名万骨枯,更何况是一个帝王的崛起。楚因这种妇人之仁叫他有一点瞧不太起,倒是曾楚瑜刚才那抹狠毒的艳丽令他有一点心旷神怡。他原本以为楚北囟u换岱殴在背地里支持蔡姬的原夕争,但却没想到暴躁狠毒的楚本尤换岫栽夕争迟迟没有动手。

    “这是一个千载难峰的机会啊……”汪涵看着天边的归雁长叹道,既然他替楚因做过无数次主,那再做一次又有何妨呢。

    牢头小声关照汪涵,道:“汪大人,您可千万快进快出,这要让大公主知道我们放您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摘了小的们的脑袋。”

    汪涵笑笑,道:“梁王会承下各位的情的。”

    牢头眉开眼笑,道:“不敢,不敢。”

    汪涵踏进了监舍,身后的牢门被重新锁上了,牢房里很黑,花了一些功夫才能适应。汪涵慢慢踏着地上的污泥向最里面原夕争监舍走去,原夕争被关在这间牢房里唯一有窗户的临舍里。汪涵透过栅栏,可以看到原夕争依然是一身白袍,盘膝坐在窗下的枯草堆之上。如果汪涵不是知道原夕争身陷囹圄,周遭是臭水污泥,蟑螂老鼠爬行,他真的会误以为原夕争是很平静地坐在青山绿水之间。

    汪涵知道自己是不喜欢原夕争的,因为楚因唯二次反驳他的建议恰恰都发生在这个少年的身上。然而他现在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在嫉妒原夕争,从见到这人的第一眼开始。他一直认为这是因为原夕争让他有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可到眼前这一刻他才明白,他真不喜欢原夕争的原因……当他立于阴暗之中,而原夕争却坐在阳光里。

    而就在刚才汪涵还对原夕争充满了优越感,因为他知道即便以后两人同事于楚因,能成为楚因真正心腹的人只有自己。原夕争……楚因将一生对他充满了防范,他甚至想到了楚因一但登基原夕争有可能的下场,想到那一点,他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可是他当看见原夕争的时候,那种优越感便不自然地淡了。

    他一踏进牢门,原夕争便知道有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突然起了一种寒意。

    原夕争慢慢睁开眼,满面病容的汪涵便站在了他的眼前,原夕争道:“梁王府的汪涵大人么?”

    汪涵露出了一口白牙,笑道:“难怪王爷一直夸原公子聪明慧质,你我从未见过面,原公子也能一眼便将我认出来。”

    原夕争微笑道:“不敢,但是我知道粱王府有一位智谋过人的幕僚,盛名远扬,我即便没有见过真人,但也听人形容过。”

    汪涵朝左踱了几岁,道:“那原公子可知道我为何而来?”

    原夕争将自己的前襟铺好,淡淡地道:“汪大人只怕是私自来会子卿吧。”

    “何以见得?”汪涵丝毫不惊慌,兀自气定神闲地问道。

    原夕争微微一笑,道:“汪大人进来的时候先是仔细打量子卿,然后又与子卿闲聊,接着让子卿猜谜,倘若是身负梁王的任务而来,不是对王爷太不敬了么?”

    汪涵凝神听完,呵呵一笑道:“不错,汪某确实是私下来见公子。梁王已经去宫里为您向昌帝请冤去了……”

    原夕争微微一震,汪涵悠悠地道:“梁王不来看你,一是因为他不用问你,也深信你的为人,二是他不愿叫你认为他是挟恩图报……我很想看看,能让梁王如此倾心的人到底是谁?”

    原夕争许久不说话,然后才道:“汪大人,倘若我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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