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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君宦情 作者:孤重染
丹青没有胃口的放下了筷子,还是等龙琼锦来了再用膳好了。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琼锦眯着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罗景祥,过了半晌,才笑道:“罗爱卿请起。”
“谢皇上。”
看着下面恭敬的低着头的罗景祥,龙琼锦问道:“罗爱卿,在回京之前,朕同丹青一起去了趟碧镇,这事儿你可知晓?”
“回皇上,臣知道此事。”
“巧的很,朕和丹青在碧镇,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罗府的人,仗着权势,便想霸占丹青的饭馆,朕虽然将此事交给了苏城的知府去办,只是回了京城,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妥,这罗府之人,自然是要交给罗府去办,罗爱卿,你觉得朕说的可对?”
罗景祥心下一紧,慌忙跪倒在地:“臣有罪,臣到苏城,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龙琼锦板着脸看了跪在下面的罗景祥一会儿,忽的笑出了声:“罗爱卿,你这么做什么,快快请起。”
罗景祥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站了起来:“谢皇上。”
“朕知道罗爱卿一定不会纵容这等刁民的。”龙琼锦又道,“朕希望能够早日得到罗爱卿的好消息。”
“皇上您请放心,臣一定不会姑息此人,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龙琼锦点点头,“对了,你有一个儿子,名字叫做罗子浩是吧?”
“回皇上,正是犬子。”
然后龙琼锦笑得异常开心:“罗爱卿要去苏城外任,想来必会思念妻儿,朕便替罗爱卿做一回主,罗爱卿去苏城任职,直接将妻儿带去吧,省得分离使爱卿不能为朕尽心尽力的去做事。”
罗景祥低垂的嘴角僵了僵,最后道:“臣,领旨。”
处理好了罗景祥的事情,龙琼锦迫不及待的赶去了丹青处。
“怎么没有用膳?是不是不合胃口?”龙琼锦一进门,便看到丹青正倚在椅背上发呆,而面前的膳食未动分毫,没有不禁皱了起来,“我再叫他们重做一份。”
“不用不用。”丹青忙开口道,抿了抿唇又道,“只是你不跟我在一起吃,总觉得空荡荡的,琪儿又去了文阁,左右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我便想着等等你好了。”
龙琼锦忽略了“琪儿又去了文阁”这句话,重点听到了“你不跟我在一起吃,总觉得空荡荡的。”这句话,顿时是心花怒放,眉开眼笑:“那感情好。”又摸了摸桌上的东西,“已经有些凉了,还是先热热的好。”
随即挥了挥手,便有宫娥上前端下了桌上的膳食拿去热。
“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吃便是了。”
龙琼锦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那不成,吃凉的东西对胃不好,还是吃热的好。”
丹青这么一听,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我叫人将柳沁园都收拾出来好不好?怎么说那里也是我们的定情之地,等有空了我们就去那里坐坐。”龙琼锦道,“琪儿现在也在文阁武院上学,偶尔你无聊了去看琪儿,累了便去柳沁园歇息,你觉得怎么样?”
丹青点点头:“也好,说实在的,我还是满喜欢柳沁园的。”丹青面带怀念,似乎是在想念之前的日子,龙琼锦忙打断了丹青的思绪,他可不想让丹青想起之前的往事。
“琪儿最近在文阁武院还习惯吗?”
“应该挺好的吧。”丹青想了想答道,“我听琪儿跟我说过,不过我觉得,琪儿似乎不太喜欢浩浩。”丹青的眉头皱了起来,“真搞不懂那丫头,浩浩那样的不喜欢,却偏偏喜欢长得虎背熊腰的。”
看着丹青脸上面带困扰,龙琼锦却明白琪儿的心思,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浩浩那小子自己也不喜欢!看来在这一点上,自己和琪儿还是站在一个战线上的。
chapter 99
用过了早膳,龙琼锦依旧去处理国事,丹青本想去文阁瞧琪儿,却被龙琼锦硬拉着呆在了书房。
处理国事的龙琼锦显得心不在焉,丹青在一旁半躺着看书倒是认真的紧,过了好一会儿,龙琼锦依旧如此,早就发现龙琼锦坐立不安的丹青干脆放下了书,坐直了身子:“你是不是有事儿跟我说?”
龙琼锦尴尬的笑了笑,迟疑道:“是有一件事来着。”
“什么事?”
“那个,大皇子和二皇子今年已经有十二岁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让他们也上早朝,在侧旁听。”
丹青侧了侧头,“恩”了一声:“还有吗?”
龙琼锦摇摇头。
丹青有些啼笑皆非:“这事儿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吧,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啊。”
龙琼锦用手掩嘴轻咳了两声,低声道:“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嘛。”
“多想?”丹青疑惑道,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大皇子?”丹青这才想起来,大皇子是荣敬皇后的孩子。
“不单单是大皇子。”龙琼锦干脆招了,“二皇子是褚紫珠的儿子,当初褚紫珠还利用了你。”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丹青挑眉,“虽然我不喜欢荣敬皇后,但是她生的孩子我倒是没有太大的喜爱或是厌恶,至于二皇子……二皇子和玄贵妃的关系不好也不是秘密,我在凝玄阁就知道的。”
“那我就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上早朝了?”龙琼锦试探的问道。
丹青点点头,看看龙琼锦:“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跟我说?”
“恩,那个,我想弄个宫宴,就让那六个皇子和两个皇女来,你看成不?”
“这种事情也不用问我吧。”丹青瞥了龙琼锦一眼,“那都是你儿子女儿,聚聚也是正常,问我做什么?”
“你瞧瞧,我不就是怕你不高兴么。”龙琼锦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起身坐到了丹青的身边,“你也别多想,当初琪儿挑选伴读的事情弄得挺大,宫中的文阁武院重新用了,但是皇子皇女依旧在外上学,我想着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万一琪儿成为目标就不好了。”
丹青沉吟了片刻:“我没不高兴,你说的挺对,那就弄吧。”
“那好,到时候你也得出席。”
“我出席做什么?”丹青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当然要出席。”龙琼锦扳过丹青的肩膀,让丹青面对着自己,“他们是我的儿女,而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难道不应该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吗?”
见丹青要反驳,龙琼锦马上又道:“你不愿意做我的皇后,我同意了,而现在我只是想要把你的存在告诉我身边的人,难道这个你都不同意吗?”
丹青沉默了片刻,最后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龙琼锦脸上是明显放松了的表情,声音愉悦:“那就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丹青看着马上跑出去的龙琼锦,不由得好笑的摇了摇头,等到龙琼锦回来,丹青道:“玄坤,你还记得毕越吗?”
“毕越?”龙琼锦皱着眉想了想,“你是说当初在安澜园跟在你身边的小太监吗?”
丹青点点头:“琪儿身边虽然有很多人伺候着,我总归是不放心,总想着安排个熟悉的人跟在琪儿身边,许安现在跟在我身边,想来想去也就毕越最合适了。”
“毕越现在还在司银监,你走之后他的职位我一直都没有动。这事儿你吩咐许安去做就好了。”龙琼锦直视着丹青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在这宫中,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你把皇宫烧了,我也会为你建一处你满意的皇宫。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需要跟我请示。”
丹青歪着头看了看龙琼锦,突然说道:“承乾殿里是不是有一间密室?我想进去看看。”
龙琼锦一僵,随即笑道:“你去那里看什么。”
“怎么,不行吗?”
“……不,不是。”龙琼锦看着丹青认真的眼,最后挫败道,“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能生气。”
丹青颔首。
龙琼锦牵着丹青的手走到了寝殿内,龙琼锦走到床后动作了几下,就看到床后的墙壁向两侧打开,一个黑漆漆的门出现在丹青的眼前。
丹青刚要进去,却被龙琼锦拉住了:“等等,先放一下空气吧,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进来过了。”
丹青看了龙琼锦一眼,没说话。过了半晌,丹青说道:“这下子可以了吧?”
龙琼锦点点头,率先进到了里面。龙琼锦不知道在墙壁上做了什么手脚,便看到墙壁四周亮起了光。
经过一段长廊,两人才走到了一道石门前。龙琼锦回头看了丹青一眼,才按动机关打开了门。
丹青往开了的门里望去,先是一片柔和的光射入了丹青的眼睛,再往前走几步,推开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龙琼锦,丹青四周环顾,发现整个密室的墙壁上,都挂着一幅幅梅画宸的画像,没两幅画像之间则镶嵌着一颗夜明珠。
丹青一幅幅的看过去,即使之前知道梅画宸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也看过放在凤仪殿里的那幅画像,可是如今看到满满一个密室的画像,还是颇为震撼。
“丹青,我们出去吧。”龙琼锦拉住丹青的手,“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重要的事儿没有吩咐,要上去马上处理一下。”
丹青眯着眼抬头看眼前的这幅画,画中的梅画宸站在一棵梅树旁,手握梅枝,轻嗅梅香。
“她确实……”丹青斟酌着用词,“看起来很有才气,我想,也很自傲吧。”
丹青也没要等龙琼锦的回答,又问道:“这画上的诗是她自己题上去的吗?”
“是。”
丹青轻笑一声,将那画上的诗念出了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梅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梅花依旧笑冬风。”
念完了,丹青不由得嗤笑一声:“还不错,知道将春风改成冬风,还算有些脑子。”
“什么?”
“没。”丹青敷衍的回了一句,“我们出去吧。”
在丹青身后的龙琼锦松了口气,拉着丹青的手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放心,丹青,我明天、不,今天就让人把这些画像都搬出去,对了,还有凤仪殿里的那幅我也会让人摘下来,同这些画像一起放去内务府的仓库。你,不会生气吧。”
“搬当然是要搬出去,而我当然也不会生气。”丹青应道,“其实,也不过如此。”
龙琼锦疑惑的回头看了丹青一眼,只是丹青丝毫没有为龙琼锦解释的意图,唯恐丹青在心里起什么疙瘩的龙琼锦也不敢问,生怕惹怒了丹青。
“还有。”丹青顿了顿,“你自己把画像搬出来,不准让人帮你。”
“啊?”龙琼锦诧异加茫然的回头,看到丹青散发着冰寒之气的眼神,又乖乖地回过了身,“哦。”
于是一整天,龙琼锦忙着将密室里的画像搬出来,丹青就坐在密室门的对面一直看着,并且这一天晚上,龙琼锦也没有上得了床,一大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就去上早朝了――什么?你问为什么没有上得了床?拜托,当天的国事当然要处理完了才成,处理不完那就熬夜吧!
龙琼锦昨日已经派人通知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上朝听政,因此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大皇子和二皇子就出现在了朝堂上。两人身为皇子,自然是站在最前方。大皇子站在了文官一侧,二皇子则站在了武官一侧。
龙琼锦趁着下面的官员给自己行礼的时候偷偷的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就看到了丹青‘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目光,哈欠马上收了回去:“平身。”
“谢皇上。”
龙琼锦同下面的人说什么丹青一点也不感兴趣,便无聊的发起呆来,眼神无意识的往下一瞥,却被吓了一跳。
丹青发现二皇子正在盯着自己。丹青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话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见过自己来着,当初自己还收过大皇子的贿赂呢。
想到这里,丹青偷偷的想借前面魏富的身影遮挡自己的身形,可惜今天的魏富没有跟丹青心有灵犀,一会儿下去取个奏折,一会儿不知道凑过去跟龙琼锦说什么,害得丹青动来动去的根本就是弄巧成拙。这不,刚刚还没注意到丹青的大皇子,现在是注意到了,并且还面露疑惑的看着丹青,似乎在回想什么。
丹青最后不动了,好吧,破罐子就破摔吧,丹青认了。左右等到宫宴的时候跟大皇子二皇子,不是,是跟所有的皇子皇女都会见面,也不差这一两日的了。
二皇子一直不留痕迹的盯着丹青,并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正是这样,让丹青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二皇子的心里在算计着什么,要知道当初还在五皇子身边伺候的时候,丹青就觉得这个二皇子实在是有点……深不可测来着。
至于大皇子,刚刚退朝扫到二皇子,突然就想起自己看父皇身边那个眼熟的太监是谁了,不就是三四年前跟在五皇子龙唯初身边的那个太监,叫,叫什么丹青的那个嘛。大皇子摸了摸下巴,当初他被调走的时候自己还发了通脾气呢,能不发脾气么,刚刚收买了叫丹青的太监还没发挥作用呢,转瞬间就被调走了,是个人都得生气。不过刚刚三四年的光景,这太监能爬到现在的位置,还真是不简单啊。
chapter 100
“走吧,时候也差不多了。”龙琼锦对一旁正在逗康康的丹青说道。
丹青亲了亲康康的额头,一旁的许安将康康带了下去。丹青回头问龙琼锦:“琪儿去了吗?”
“已经让人去武院叫了,琪儿会直接被人带到御花园的。”龙琼锦帮丹青整理了一下领角,“今天天气还好,不会太热,也没有风,不过在外面呆太久也不好,我们去坐一会儿就好,最重要的还是让他们兄弟自己联络感情。”
自己联络感情?丹青心中不禁觉得好笑,真不知道是龙琼锦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的。
丹青和龙琼锦一同坐在龙辇上去了御花园。到了御花园的时候,众位皇子皇女已经都到了。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一个皇子皇女都低头给龙琼锦行礼,唯独被安排在距离龙椅最近的何琪,看到丹青来了,便起身冲到了丹青的怀中:“爹爹!”
丹青有点尴尬,明日里琪儿在私下里不给龙琼锦请安没多大的关系,可是在现在这个场合,琪儿这可是明目张胆的驳了龙琼锦的面子。
没想到龙琼锦却没有那么在意,只是冲着何琪威胁似的咳了两声,何琪便乖乖地叫了声“父皇”。
低着头的皇子皇女不禁更加诧异了,那女娃究竟是谁?刚刚那女娃被人领来时,还坐在最靠近龙椅的位置,他们就已经很惊讶了,都在纷纷猜测那女娃的来历,但是没想到等到父皇来了,那女娃不给父皇行礼父皇竟然一点也不计较,而且,那女娃口中的爹爹又是谁?
不过这些人中,大公主却是知道那女娃是谁的。大公主龙琴比何琪大一岁,对于这个曾经跟自己一同住过公主殿的二公主龙琪,虽然不熟却还是有印象的。只是大公主也很惊愕,这龙琪当初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
龙琼锦牵着丹青的手走到龙椅前,示意丹青和自己一起坐,丹青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败在了龙琼锦坚定的目光中,何琪则被毕越领着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都不必如此多礼。”
“谢父皇。”
各位皇子皇女起了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接着便是抬头向龙琼锦看去,看清之后,每个人都震惊了,不单单是这些皇子皇女,还有那些跟在各位皇子皇女身边的宫娥太监,一个个也都吃惊不已。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坐在龙琼锦身边的丹青有些坐立不安,手却被龙琼锦抓住了,握得很紧,丹青看了龙琼锦一眼,很奇怪的是,丹青忽然不紧张了。
龙琼锦并没有对丹青和何琪的身份做任何的介绍,对于龙琼锦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们知道丹青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足够了。
而出乎丹青意料的是,龙琼锦不说,下面的人也没有人问,似乎丹青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也可以说是视而不见的。
在这些皇子皇女中,丹青要说熟悉的亲切的,自然要属五皇子了。因此在坐下后不久,丹青的视线就集中到了五皇子的身上。
唔,三年不见,五皇子长高了很正常,不过奇怪的是五皇子一直低着头,丹青也不清五皇子的样子和表情,看了几次都这样,丹青便也不再看了,只是想了想,又附在龙琼锦耳边说了些什么,龙琼锦先是皱了皱眉,在丹青掐了一下龙琼锦的大腿后,龙琼锦无奈的点了点头。
五皇子当然得低下头了,他如果不低下头,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本应该是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喜极而泣的事情,但是却突然以这种身份出现,五皇子的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五皇子已经八岁了,在皇宫的这种环境中,早熟是必然的,他已经懂得了很多,比如丹青突然出现在父皇的身边代表着什么,比如丹青和父皇一同坐在龙椅上意味着什么。
所以说,其实还是自己没有能力吧,低着头的五皇子看着自己的掌心,因为不够强大,所以喜欢的东西都不能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不能将那东西永远的属于自己。这个教训五皇子三年前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是满腔的愤恨和渴望强大起来的坚定,然而如今在见到丹青之后,却变成了满满的疲惫和无能为力。
毕竟还是孩子,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即使再早熟,即使再想要变得强大,也会感到疲惫和委屈,想要倾诉和发泄,想要一个怀抱来安慰自己。
二皇子的表现与五皇子则完全不同。前几日在朝堂上看到父皇身边站着的丹青,如果说那个时候感慨的是丹青这个人不简单,只是三年就到了如今的地步,现在看到父皇身边的丹青,二皇子就只剩下满满的惊愕了。
从一开始见到五弟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叫丹青的人,再看到凝玄阁和母妃对丹青的态度时,二皇子就知道这个叫做丹青的人对母妃是有大用的。即使跟母妃的关系不好,但是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妃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这点二皇子是知道的,他只是不知道母妃这次又想做什么而已。之后丹青被调走,母妃被贬,再之后父皇性情大变,丹青也再没出现过,丹青的事儿在二皇子的脑中就被淡淡遗忘了。直到再在朝堂上看到丹青的时候,二皇子以为自己看透了母妃的意图,却在今天知道,自己想的是错的,而母妃的意图不管是什么,想来都失败了。
能够让父皇放心的将一半龙椅分给另一个人坐,能够让父皇掏心掏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母妃的人?
或许,二皇子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当年承乾殿中留宿的小太监,当年册立的青君,当年青君被追封为玄坤男后,当年父皇的性情大变,或许都跟这个叫做丹青的人有关吧?
二皇子微微低头,眼睑低垂,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
大皇子则是目瞪口呆加震惊了。他是知道父皇对自己生母的感情的,多年来也仗着父皇对生母的感情一直有恃无恐,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取代自己生母的地位,甚至是跟父皇坐同一把龙椅!大皇子感受到了一直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如果自己的父皇已经忘了自己的生母,那自己在这场皇位之争中,获胜的几率无疑下降了好几倍!
三皇子和四皇子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就一直在观察着大皇子,丹青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是不知道,也知道大皇子现在担心的是什么。三皇子和四皇子对视一眼,双方心里都有了计较。
要说在这场宫宴中最平静和无所谓的,当属六皇子和三公主了。三公主是因为年幼,尚不能太懂得丹青意味着什么。六皇子则是因为不争,因此在一开始的错愕之后,六皇子一直都很逍遥自在的品酒吃菜,这份悠闲不由得也吸引了丹青的注意力。
在充满尔虞我诈的皇位之争中,六皇子这样不争不抢并且不畏不惧的人物,自然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当今六皇子年纪尚小。丹青隐约记得,这六皇子是当年后宫璐昭仪的儿子。丹青跟璐昭仪没有丝毫的交集,不过想来能养出六皇子这样性子的女子,想必也是不同寻常的。
六皇子注意到了丹青的目光,微一挑眉,斟满了杯中酒,冲着丹青扬了扬,丹青一怔,接着也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酒,冲六皇子扬了扬,两人一同饮尽了杯中之酒。
不巧的是,这一幕被时刻都在关注着丹青的龙琼锦发现了,龙琼锦的脸黑了。龙琼锦就不懂了,为什么总会有人要分散丹青的注意力,丹青的目光只需要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可以了。龙琼锦猛地拉着丹青站起了身:“各位皇儿自便,朕就先退下了。”
说罢,便拉着丹青离了席,琪儿自然也跟在丹青和龙琼锦身后离开了这里。
许安则走到了五皇子身边,低声对着五皇子说了什么,五皇子沉默半晌之后,挥退了身后带来的太监宫娥,随选离开了。
六皇子对自家父皇的行为不由得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像个小大人似的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喝下了杯中的酒。
站在六皇子身后的小太监不由得上前劝道:“六皇子,杯中之物不可贪多,您年纪尚小,今日已经喝得够多了。”
六皇子眉头一扬,喝道:“你退下。”
等六皇子再次转过头来,席上的人已经都离开了。六皇子不由得嗤笑一声:“看来啊,我的这帮哥哥们,可真是忙得紧呢。”言罢,一杯又尽。
大皇子一路皱着眉头回到了府邸,脸色难看的紧,身后的人大气也不敢喘,等到了内屋,身后的人退下了,却有一个老嬷嬷留了下来。
这老嬷嬷不是别人,正是将荣敬皇后梅画宸一手带大的奶娘,荣敬皇后生前,一直是跟在梅画宸身边的,梅画宸死之后,这老嬷嬷便跟了大皇子。因着这层关系,大皇子平日里对着老嬷嬷也是恭敬的紧,今日的宫宴,这老嬷嬷也随着大皇子去了。
“大皇子,老奴有事要说。”
大皇子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嬷嬷,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今天本宫累了。”
老嬷嬷一笑:“老奴知道大皇子担心什么,不就是今天坐在皇上身边那人的事儿?”
大皇子疑惑的皱起了眉,抬头直视着老嬷嬷。
“那人啊,跟大皇子您的生母荣敬皇后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不是知道荣敬皇后早已仙逝,老奴还以为是荣敬皇后女扮男装出现在老奴面前了呢。”
大皇子先是一愣,接着眉目间的烦躁一扫而光,仰天大笑起来。
chapter 101
丹青和龙琼锦还有何琪到了承乾殿的书房,丹青交代何琪要乖乖地呆在书房,刚要出去,就被龙琼锦叫住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丹青一愣,然后笑了:“你跟我去做什么?我是去见五皇子,又不是去龙潭虎穴,难不成你还担心五皇子对我不利?”
龙琼锦还想说什么,却被丹青眼中淡淡的警告拦住了:“好吧,你去就是了,五皇子就在偏殿。”
丹青点点头,径直去了承乾殿的偏殿。
丹青推门而入,便看到五皇子端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丹青抿嘴笑道:“五皇子,当初我走的时候,你还对我恋恋不舍呢,怎么才过了三年,见到我就跟从未见过我似的?”
五皇子放在两侧的双手颤动了几下,最后缓缓地握成了拳,牙齿咬住了下嘴唇。
丹青也不恼五皇子并未理自己,快走几步蹲在五皇子的面前,从下面抬头看五皇子:“五皇子,不想跟我说话吗?”
五皇子的头一偏,摆明了不想理丹青。
丹青笑道:“五皇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耍小孩子脾气。”
丹青这句话可是点了马蜂窝,五皇子离开炸毛了,喊道:“才不是!本宫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话不假,自从那年五皇子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变强,整个人就真的变了不少。不论是文治武功,还是待人接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甚至在短短的几年光景里,成长到连大皇子都不得不忌惮的地步,在整个京城中,五皇子年纪虽小却果敢自持这类的话也不是秘密。
然而不管五皇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在丹青的眼中,五皇子依旧是当初围在自己脚下的五皇子,一如当初的模样,永远都是小孩子。
听到五皇子这么一说,丹青又笑开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通常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的孩子都还是孩子心性呢。”
“那也用不着你管!你走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不用你管!”――这孩子连“本宫”都忘说了。
看着五皇子有些泛红的眼眶,丹青心疼了。不管怎么说,五皇子都是自己刚刚来到这里接触到的第一个孩子,在丹青的心中,不管是后来的何琪还是浩浩,都比不过五皇子在自己内心中特殊的地位,此刻见到这样的五皇子,丹青自然是心疼的,也对五皇子更加的内疚。
“五皇子,之前是我的疏忽,不过我跟你保证,之后只要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到我。”丹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抱住了五皇子,亲吻着五皇子头顶的发旋,“我保证。”
五皇子在丹青的怀中沉默了好久,之后说道:“那你能不能跟我回去?跟我去我的府中,我会待你好的。”
丹青一愣,继而苦笑:“这个不能,不过只要你来承乾殿,你便可以见到我,我也会在这里等五皇子的呢。”
“……说到底你还是不能跟我回去,你还是不属于我的对不对?”五皇子控诉道,只是语气中已经没有了这几年里强装的冷硬,而是再一次充满了年幼时的撒娇和小孩子特有的不讲理。
丹青想了想,放开五皇子,将五皇子安置在椅子上,再次蹲下了身子:“五皇子,等到有一天,你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你希望跟他一辈子在一起,一刻也不离开。即使你们之间有过再大的误会,再大的欺骗,你们到头来还是会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吗?”
五皇子歪着头想了想:“我懂,我对你就是这种感情,所以我们会在一起的对不对?这样的话,你更应该跟我回去才对。”
丹青笑着摇了摇头:“不,不是。五皇子,我说的是爱情,就像我跟你父皇,你总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不是我。我是想说,我跟你父皇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所以我没有办法跟你回去。可是这不代表我们之间就是分离,只要你想见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宫来找我。你我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孩子对于父亲的依赖,你懂吗?”
“你是说,我把你当做了我的父亲?”五皇子瞪大了眼睛,“可是我的父亲是父皇啊。”
“可是是我给予了你父亲的宠爱不是吗?陪你一起睡觉,给你讲故事,你可以对着我撒娇而我会一直的纵容你,难道这不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吗?你父皇没有带给你这些,我却给了你,所以你对我的感情更像是对待父亲的感情,你明白吗?”――听起来更像是母亲的感觉。
五皇子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不确定的说:“应该是,明白了吧。”
丹青又是一笑,和蔼的说道:“现在想不明白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
五皇子点点头,问道:“那我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你?只要我想见你就可以来找你?”
“当然了,我答应过你的啊。”丹青摸摸五皇子的头,补充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于是五皇子满意了,或许就像是丹青所说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对于丹青的感情就是对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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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没有胃口的放下了筷子,还是等龙琼锦来了再用膳好了。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琼锦眯着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罗景祥,过了半晌,才笑道:“罗爱卿请起。”
“谢皇上。”
看着下面恭敬的低着头的罗景祥,龙琼锦问道:“罗爱卿,在回京之前,朕同丹青一起去了趟碧镇,这事儿你可知晓?”
“回皇上,臣知道此事。”
“巧的很,朕和丹青在碧镇,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罗府的人,仗着权势,便想霸占丹青的饭馆,朕虽然将此事交给了苏城的知府去办,只是回了京城,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妥,这罗府之人,自然是要交给罗府去办,罗爱卿,你觉得朕说的可对?”
罗景祥心下一紧,慌忙跪倒在地:“臣有罪,臣到苏城,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龙琼锦板着脸看了跪在下面的罗景祥一会儿,忽的笑出了声:“罗爱卿,你这么做什么,快快请起。”
罗景祥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站了起来:“谢皇上。”
“朕知道罗爱卿一定不会纵容这等刁民的。”龙琼锦又道,“朕希望能够早日得到罗爱卿的好消息。”
“皇上您请放心,臣一定不会姑息此人,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龙琼锦点点头,“对了,你有一个儿子,名字叫做罗子浩是吧?”
“回皇上,正是犬子。”
然后龙琼锦笑得异常开心:“罗爱卿要去苏城外任,想来必会思念妻儿,朕便替罗爱卿做一回主,罗爱卿去苏城任职,直接将妻儿带去吧,省得分离使爱卿不能为朕尽心尽力的去做事。”
罗景祥低垂的嘴角僵了僵,最后道:“臣,领旨。”
处理好了罗景祥的事情,龙琼锦迫不及待的赶去了丹青处。
“怎么没有用膳?是不是不合胃口?”龙琼锦一进门,便看到丹青正倚在椅背上发呆,而面前的膳食未动分毫,没有不禁皱了起来,“我再叫他们重做一份。”
“不用不用。”丹青忙开口道,抿了抿唇又道,“只是你不跟我在一起吃,总觉得空荡荡的,琪儿又去了文阁,左右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我便想着等等你好了。”
龙琼锦忽略了“琪儿又去了文阁”这句话,重点听到了“你不跟我在一起吃,总觉得空荡荡的。”这句话,顿时是心花怒放,眉开眼笑:“那感情好。”又摸了摸桌上的东西,“已经有些凉了,还是先热热的好。”
随即挥了挥手,便有宫娥上前端下了桌上的膳食拿去热。
“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吃便是了。”
龙琼锦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那不成,吃凉的东西对胃不好,还是吃热的好。”
丹青这么一听,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我叫人将柳沁园都收拾出来好不好?怎么说那里也是我们的定情之地,等有空了我们就去那里坐坐。”龙琼锦道,“琪儿现在也在文阁武院上学,偶尔你无聊了去看琪儿,累了便去柳沁园歇息,你觉得怎么样?”
丹青点点头:“也好,说实在的,我还是满喜欢柳沁园的。”丹青面带怀念,似乎是在想念之前的日子,龙琼锦忙打断了丹青的思绪,他可不想让丹青想起之前的往事。
“琪儿最近在文阁武院还习惯吗?”
“应该挺好的吧。”丹青想了想答道,“我听琪儿跟我说过,不过我觉得,琪儿似乎不太喜欢浩浩。”丹青的眉头皱了起来,“真搞不懂那丫头,浩浩那样的不喜欢,却偏偏喜欢长得虎背熊腰的。”
看着丹青脸上面带困扰,龙琼锦却明白琪儿的心思,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浩浩那小子自己也不喜欢!看来在这一点上,自己和琪儿还是站在一个战线上的。
chapter 99
用过了早膳,龙琼锦依旧去处理国事,丹青本想去文阁瞧琪儿,却被龙琼锦硬拉着呆在了书房。
处理国事的龙琼锦显得心不在焉,丹青在一旁半躺着看书倒是认真的紧,过了好一会儿,龙琼锦依旧如此,早就发现龙琼锦坐立不安的丹青干脆放下了书,坐直了身子:“你是不是有事儿跟我说?”
龙琼锦尴尬的笑了笑,迟疑道:“是有一件事来着。”
“什么事?”
“那个,大皇子和二皇子今年已经有十二岁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让他们也上早朝,在侧旁听。”
丹青侧了侧头,“恩”了一声:“还有吗?”
龙琼锦摇摇头。
丹青有些啼笑皆非:“这事儿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吧,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啊。”
龙琼锦用手掩嘴轻咳了两声,低声道:“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嘛。”
“多想?”丹青疑惑道,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大皇子?”丹青这才想起来,大皇子是荣敬皇后的孩子。
“不单单是大皇子。”龙琼锦干脆招了,“二皇子是褚紫珠的儿子,当初褚紫珠还利用了你。”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丹青挑眉,“虽然我不喜欢荣敬皇后,但是她生的孩子我倒是没有太大的喜爱或是厌恶,至于二皇子……二皇子和玄贵妃的关系不好也不是秘密,我在凝玄阁就知道的。”
“那我就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上早朝了?”龙琼锦试探的问道。
丹青点点头,看看龙琼锦:“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跟我说?”
“恩,那个,我想弄个宫宴,就让那六个皇子和两个皇女来,你看成不?”
“这种事情也不用问我吧。”丹青瞥了龙琼锦一眼,“那都是你儿子女儿,聚聚也是正常,问我做什么?”
“你瞧瞧,我不就是怕你不高兴么。”龙琼锦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起身坐到了丹青的身边,“你也别多想,当初琪儿挑选伴读的事情弄得挺大,宫中的文阁武院重新用了,但是皇子皇女依旧在外上学,我想着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万一琪儿成为目标就不好了。”
丹青沉吟了片刻:“我没不高兴,你说的挺对,那就弄吧。”
“那好,到时候你也得出席。”
“我出席做什么?”丹青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当然要出席。”龙琼锦扳过丹青的肩膀,让丹青面对着自己,“他们是我的儿女,而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难道不应该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吗?”
见丹青要反驳,龙琼锦马上又道:“你不愿意做我的皇后,我同意了,而现在我只是想要把你的存在告诉我身边的人,难道这个你都不同意吗?”
丹青沉默了片刻,最后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龙琼锦脸上是明显放松了的表情,声音愉悦:“那就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丹青看着马上跑出去的龙琼锦,不由得好笑的摇了摇头,等到龙琼锦回来,丹青道:“玄坤,你还记得毕越吗?”
“毕越?”龙琼锦皱着眉想了想,“你是说当初在安澜园跟在你身边的小太监吗?”
丹青点点头:“琪儿身边虽然有很多人伺候着,我总归是不放心,总想着安排个熟悉的人跟在琪儿身边,许安现在跟在我身边,想来想去也就毕越最合适了。”
“毕越现在还在司银监,你走之后他的职位我一直都没有动。这事儿你吩咐许安去做就好了。”龙琼锦直视着丹青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在这宫中,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你把皇宫烧了,我也会为你建一处你满意的皇宫。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需要跟我请示。”
丹青歪着头看了看龙琼锦,突然说道:“承乾殿里是不是有一间密室?我想进去看看。”
龙琼锦一僵,随即笑道:“你去那里看什么。”
“怎么,不行吗?”
“……不,不是。”龙琼锦看着丹青认真的眼,最后挫败道,“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能生气。”
丹青颔首。
龙琼锦牵着丹青的手走到了寝殿内,龙琼锦走到床后动作了几下,就看到床后的墙壁向两侧打开,一个黑漆漆的门出现在丹青的眼前。
丹青刚要进去,却被龙琼锦拉住了:“等等,先放一下空气吧,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进来过了。”
丹青看了龙琼锦一眼,没说话。过了半晌,丹青说道:“这下子可以了吧?”
龙琼锦点点头,率先进到了里面。龙琼锦不知道在墙壁上做了什么手脚,便看到墙壁四周亮起了光。
经过一段长廊,两人才走到了一道石门前。龙琼锦回头看了丹青一眼,才按动机关打开了门。
丹青往开了的门里望去,先是一片柔和的光射入了丹青的眼睛,再往前走几步,推开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龙琼锦,丹青四周环顾,发现整个密室的墙壁上,都挂着一幅幅梅画宸的画像,没两幅画像之间则镶嵌着一颗夜明珠。
丹青一幅幅的看过去,即使之前知道梅画宸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也看过放在凤仪殿里的那幅画像,可是如今看到满满一个密室的画像,还是颇为震撼。
“丹青,我们出去吧。”龙琼锦拉住丹青的手,“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重要的事儿没有吩咐,要上去马上处理一下。”
丹青眯着眼抬头看眼前的这幅画,画中的梅画宸站在一棵梅树旁,手握梅枝,轻嗅梅香。
“她确实……”丹青斟酌着用词,“看起来很有才气,我想,也很自傲吧。”
丹青也没要等龙琼锦的回答,又问道:“这画上的诗是她自己题上去的吗?”
“是。”
丹青轻笑一声,将那画上的诗念出了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梅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梅花依旧笑冬风。”
念完了,丹青不由得嗤笑一声:“还不错,知道将春风改成冬风,还算有些脑子。”
“什么?”
“没。”丹青敷衍的回了一句,“我们出去吧。”
在丹青身后的龙琼锦松了口气,拉着丹青的手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放心,丹青,我明天、不,今天就让人把这些画像都搬出去,对了,还有凤仪殿里的那幅我也会让人摘下来,同这些画像一起放去内务府的仓库。你,不会生气吧。”
“搬当然是要搬出去,而我当然也不会生气。”丹青应道,“其实,也不过如此。”
龙琼锦疑惑的回头看了丹青一眼,只是丹青丝毫没有为龙琼锦解释的意图,唯恐丹青在心里起什么疙瘩的龙琼锦也不敢问,生怕惹怒了丹青。
“还有。”丹青顿了顿,“你自己把画像搬出来,不准让人帮你。”
“啊?”龙琼锦诧异加茫然的回头,看到丹青散发着冰寒之气的眼神,又乖乖地回过了身,“哦。”
于是一整天,龙琼锦忙着将密室里的画像搬出来,丹青就坐在密室门的对面一直看着,并且这一天晚上,龙琼锦也没有上得了床,一大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就去上早朝了――什么?你问为什么没有上得了床?拜托,当天的国事当然要处理完了才成,处理不完那就熬夜吧!
龙琼锦昨日已经派人通知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上朝听政,因此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大皇子和二皇子就出现在了朝堂上。两人身为皇子,自然是站在最前方。大皇子站在了文官一侧,二皇子则站在了武官一侧。
龙琼锦趁着下面的官员给自己行礼的时候偷偷的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就看到了丹青‘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目光,哈欠马上收了回去:“平身。”
“谢皇上。”
龙琼锦同下面的人说什么丹青一点也不感兴趣,便无聊的发起呆来,眼神无意识的往下一瞥,却被吓了一跳。
丹青发现二皇子正在盯着自己。丹青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话说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见过自己来着,当初自己还收过大皇子的贿赂呢。
想到这里,丹青偷偷的想借前面魏富的身影遮挡自己的身形,可惜今天的魏富没有跟丹青心有灵犀,一会儿下去取个奏折,一会儿不知道凑过去跟龙琼锦说什么,害得丹青动来动去的根本就是弄巧成拙。这不,刚刚还没注意到丹青的大皇子,现在是注意到了,并且还面露疑惑的看着丹青,似乎在回想什么。
丹青最后不动了,好吧,破罐子就破摔吧,丹青认了。左右等到宫宴的时候跟大皇子二皇子,不是,是跟所有的皇子皇女都会见面,也不差这一两日的了。
二皇子一直不留痕迹的盯着丹青,并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正是这样,让丹青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二皇子的心里在算计着什么,要知道当初还在五皇子身边伺候的时候,丹青就觉得这个二皇子实在是有点……深不可测来着。
至于大皇子,刚刚退朝扫到二皇子,突然就想起自己看父皇身边那个眼熟的太监是谁了,不就是三四年前跟在五皇子龙唯初身边的那个太监,叫,叫什么丹青的那个嘛。大皇子摸了摸下巴,当初他被调走的时候自己还发了通脾气呢,能不发脾气么,刚刚收买了叫丹青的太监还没发挥作用呢,转瞬间就被调走了,是个人都得生气。不过刚刚三四年的光景,这太监能爬到现在的位置,还真是不简单啊。
chapter 100
“走吧,时候也差不多了。”龙琼锦对一旁正在逗康康的丹青说道。
丹青亲了亲康康的额头,一旁的许安将康康带了下去。丹青回头问龙琼锦:“琪儿去了吗?”
“已经让人去武院叫了,琪儿会直接被人带到御花园的。”龙琼锦帮丹青整理了一下领角,“今天天气还好,不会太热,也没有风,不过在外面呆太久也不好,我们去坐一会儿就好,最重要的还是让他们兄弟自己联络感情。”
自己联络感情?丹青心中不禁觉得好笑,真不知道是龙琼锦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的。
丹青和龙琼锦一同坐在龙辇上去了御花园。到了御花园的时候,众位皇子皇女已经都到了。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每一个皇子皇女都低头给龙琼锦行礼,唯独被安排在距离龙椅最近的何琪,看到丹青来了,便起身冲到了丹青的怀中:“爹爹!”
丹青有点尴尬,明日里琪儿在私下里不给龙琼锦请安没多大的关系,可是在现在这个场合,琪儿这可是明目张胆的驳了龙琼锦的面子。
没想到龙琼锦却没有那么在意,只是冲着何琪威胁似的咳了两声,何琪便乖乖地叫了声“父皇”。
低着头的皇子皇女不禁更加诧异了,那女娃究竟是谁?刚刚那女娃被人领来时,还坐在最靠近龙椅的位置,他们就已经很惊讶了,都在纷纷猜测那女娃的来历,但是没想到等到父皇来了,那女娃不给父皇行礼父皇竟然一点也不计较,而且,那女娃口中的爹爹又是谁?
不过这些人中,大公主却是知道那女娃是谁的。大公主龙琴比何琪大一岁,对于这个曾经跟自己一同住过公主殿的二公主龙琪,虽然不熟却还是有印象的。只是大公主也很惊愕,这龙琪当初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
龙琼锦牵着丹青的手走到龙椅前,示意丹青和自己一起坐,丹青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败在了龙琼锦坚定的目光中,何琪则被毕越领着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都不必如此多礼。”
“谢父皇。”
各位皇子皇女起了身,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接着便是抬头向龙琼锦看去,看清之后,每个人都震惊了,不单单是这些皇子皇女,还有那些跟在各位皇子皇女身边的宫娥太监,一个个也都吃惊不已。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坐在龙琼锦身边的丹青有些坐立不安,手却被龙琼锦抓住了,握得很紧,丹青看了龙琼锦一眼,很奇怪的是,丹青忽然不紧张了。
龙琼锦并没有对丹青和何琪的身份做任何的介绍,对于龙琼锦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们知道丹青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足够了。
而出乎丹青意料的是,龙琼锦不说,下面的人也没有人问,似乎丹青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也可以说是视而不见的。
在这些皇子皇女中,丹青要说熟悉的亲切的,自然要属五皇子了。因此在坐下后不久,丹青的视线就集中到了五皇子的身上。
唔,三年不见,五皇子长高了很正常,不过奇怪的是五皇子一直低着头,丹青也不清五皇子的样子和表情,看了几次都这样,丹青便也不再看了,只是想了想,又附在龙琼锦耳边说了些什么,龙琼锦先是皱了皱眉,在丹青掐了一下龙琼锦的大腿后,龙琼锦无奈的点了点头。
五皇子当然得低下头了,他如果不低下头,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本应该是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喜极而泣的事情,但是却突然以这种身份出现,五皇子的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五皇子已经八岁了,在皇宫的这种环境中,早熟是必然的,他已经懂得了很多,比如丹青突然出现在父皇的身边代表着什么,比如丹青和父皇一同坐在龙椅上意味着什么。
所以说,其实还是自己没有能力吧,低着头的五皇子看着自己的掌心,因为不够强大,所以喜欢的东西都不能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不能将那东西永远的属于自己。这个教训五皇子三年前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是满腔的愤恨和渴望强大起来的坚定,然而如今在见到丹青之后,却变成了满满的疲惫和无能为力。
毕竟还是孩子,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即使再早熟,即使再想要变得强大,也会感到疲惫和委屈,想要倾诉和发泄,想要一个怀抱来安慰自己。
二皇子的表现与五皇子则完全不同。前几日在朝堂上看到父皇身边站着的丹青,如果说那个时候感慨的是丹青这个人不简单,只是三年就到了如今的地步,现在看到父皇身边的丹青,二皇子就只剩下满满的惊愕了。
从一开始见到五弟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叫丹青的人,再看到凝玄阁和母妃对丹青的态度时,二皇子就知道这个叫做丹青的人对母妃是有大用的。即使跟母妃的关系不好,但是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妃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这点二皇子是知道的,他只是不知道母妃这次又想做什么而已。之后丹青被调走,母妃被贬,再之后父皇性情大变,丹青也再没出现过,丹青的事儿在二皇子的脑中就被淡淡遗忘了。直到再在朝堂上看到丹青的时候,二皇子以为自己看透了母妃的意图,却在今天知道,自己想的是错的,而母妃的意图不管是什么,想来都失败了。
能够让父皇放心的将一半龙椅分给另一个人坐,能够让父皇掏心掏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母妃的人?
或许,二皇子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当年承乾殿中留宿的小太监,当年册立的青君,当年青君被追封为玄坤男后,当年父皇的性情大变,或许都跟这个叫做丹青的人有关吧?
二皇子微微低头,眼睑低垂,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绪。
大皇子则是目瞪口呆加震惊了。他是知道父皇对自己生母的感情的,多年来也仗着父皇对生母的感情一直有恃无恐,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取代自己生母的地位,甚至是跟父皇坐同一把龙椅!大皇子感受到了一直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如果自己的父皇已经忘了自己的生母,那自己在这场皇位之争中,获胜的几率无疑下降了好几倍!
三皇子和四皇子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就一直在观察着大皇子,丹青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是不知道,也知道大皇子现在担心的是什么。三皇子和四皇子对视一眼,双方心里都有了计较。
要说在这场宫宴中最平静和无所谓的,当属六皇子和三公主了。三公主是因为年幼,尚不能太懂得丹青意味着什么。六皇子则是因为不争,因此在一开始的错愕之后,六皇子一直都很逍遥自在的品酒吃菜,这份悠闲不由得也吸引了丹青的注意力。
在充满尔虞我诈的皇位之争中,六皇子这样不争不抢并且不畏不惧的人物,自然会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当今六皇子年纪尚小。丹青隐约记得,这六皇子是当年后宫璐昭仪的儿子。丹青跟璐昭仪没有丝毫的交集,不过想来能养出六皇子这样性子的女子,想必也是不同寻常的。
六皇子注意到了丹青的目光,微一挑眉,斟满了杯中酒,冲着丹青扬了扬,丹青一怔,接着也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酒,冲六皇子扬了扬,两人一同饮尽了杯中之酒。
不巧的是,这一幕被时刻都在关注着丹青的龙琼锦发现了,龙琼锦的脸黑了。龙琼锦就不懂了,为什么总会有人要分散丹青的注意力,丹青的目光只需要集中在自己身上就可以了。龙琼锦猛地拉着丹青站起了身:“各位皇儿自便,朕就先退下了。”
说罢,便拉着丹青离了席,琪儿自然也跟在丹青和龙琼锦身后离开了这里。
许安则走到了五皇子身边,低声对着五皇子说了什么,五皇子沉默半晌之后,挥退了身后带来的太监宫娥,随选离开了。
六皇子对自家父皇的行为不由得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像个小大人似的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喝下了杯中的酒。
站在六皇子身后的小太监不由得上前劝道:“六皇子,杯中之物不可贪多,您年纪尚小,今日已经喝得够多了。”
六皇子眉头一扬,喝道:“你退下。”
等六皇子再次转过头来,席上的人已经都离开了。六皇子不由得嗤笑一声:“看来啊,我的这帮哥哥们,可真是忙得紧呢。”言罢,一杯又尽。
大皇子一路皱着眉头回到了府邸,脸色难看的紧,身后的人大气也不敢喘,等到了内屋,身后的人退下了,却有一个老嬷嬷留了下来。
这老嬷嬷不是别人,正是将荣敬皇后梅画宸一手带大的奶娘,荣敬皇后生前,一直是跟在梅画宸身边的,梅画宸死之后,这老嬷嬷便跟了大皇子。因着这层关系,大皇子平日里对着老嬷嬷也是恭敬的紧,今日的宫宴,这老嬷嬷也随着大皇子去了。
“大皇子,老奴有事要说。”
大皇子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嬷嬷,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今天本宫累了。”
老嬷嬷一笑:“老奴知道大皇子担心什么,不就是今天坐在皇上身边那人的事儿?”
大皇子疑惑的皱起了眉,抬头直视着老嬷嬷。
“那人啊,跟大皇子您的生母荣敬皇后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不是知道荣敬皇后早已仙逝,老奴还以为是荣敬皇后女扮男装出现在老奴面前了呢。”
大皇子先是一愣,接着眉目间的烦躁一扫而光,仰天大笑起来。
chapter 101
丹青和龙琼锦还有何琪到了承乾殿的书房,丹青交代何琪要乖乖地呆在书房,刚要出去,就被龙琼锦叫住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丹青一愣,然后笑了:“你跟我去做什么?我是去见五皇子,又不是去龙潭虎穴,难不成你还担心五皇子对我不利?”
龙琼锦还想说什么,却被丹青眼中淡淡的警告拦住了:“好吧,你去就是了,五皇子就在偏殿。”
丹青点点头,径直去了承乾殿的偏殿。
丹青推门而入,便看到五皇子端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丹青抿嘴笑道:“五皇子,当初我走的时候,你还对我恋恋不舍呢,怎么才过了三年,见到我就跟从未见过我似的?”
五皇子放在两侧的双手颤动了几下,最后缓缓地握成了拳,牙齿咬住了下嘴唇。
丹青也不恼五皇子并未理自己,快走几步蹲在五皇子的面前,从下面抬头看五皇子:“五皇子,不想跟我说话吗?”
五皇子的头一偏,摆明了不想理丹青。
丹青笑道:“五皇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耍小孩子脾气。”
丹青这句话可是点了马蜂窝,五皇子离开炸毛了,喊道:“才不是!本宫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话不假,自从那年五皇子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变强,整个人就真的变了不少。不论是文治武功,还是待人接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甚至在短短的几年光景里,成长到连大皇子都不得不忌惮的地步,在整个京城中,五皇子年纪虽小却果敢自持这类的话也不是秘密。
然而不管五皇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在丹青的眼中,五皇子依旧是当初围在自己脚下的五皇子,一如当初的模样,永远都是小孩子。
听到五皇子这么一说,丹青又笑开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通常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的孩子都还是孩子心性呢。”
“那也用不着你管!你走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不用你管!”――这孩子连“本宫”都忘说了。
看着五皇子有些泛红的眼眶,丹青心疼了。不管怎么说,五皇子都是自己刚刚来到这里接触到的第一个孩子,在丹青的心中,不管是后来的何琪还是浩浩,都比不过五皇子在自己内心中特殊的地位,此刻见到这样的五皇子,丹青自然是心疼的,也对五皇子更加的内疚。
“五皇子,之前是我的疏忽,不过我跟你保证,之后只要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到我。”丹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抱住了五皇子,亲吻着五皇子头顶的发旋,“我保证。”
五皇子在丹青的怀中沉默了好久,之后说道:“那你能不能跟我回去?跟我去我的府中,我会待你好的。”
丹青一愣,继而苦笑:“这个不能,不过只要你来承乾殿,你便可以见到我,我也会在这里等五皇子的呢。”
“……说到底你还是不能跟我回去,你还是不属于我的对不对?”五皇子控诉道,只是语气中已经没有了这几年里强装的冷硬,而是再一次充满了年幼时的撒娇和小孩子特有的不讲理。
丹青想了想,放开五皇子,将五皇子安置在椅子上,再次蹲下了身子:“五皇子,等到有一天,你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你希望跟他一辈子在一起,一刻也不离开。即使你们之间有过再大的误会,再大的欺骗,你们到头来还是会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吗?”
五皇子歪着头想了想:“我懂,我对你就是这种感情,所以我们会在一起的对不对?这样的话,你更应该跟我回去才对。”
丹青笑着摇了摇头:“不,不是。五皇子,我说的是爱情,就像我跟你父皇,你总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不是我。我是想说,我跟你父皇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所以我没有办法跟你回去。可是这不代表我们之间就是分离,只要你想见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宫来找我。你我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孩子对于父亲的依赖,你懂吗?”
“你是说,我把你当做了我的父亲?”五皇子瞪大了眼睛,“可是我的父亲是父皇啊。”
“可是是我给予了你父亲的宠爱不是吗?陪你一起睡觉,给你讲故事,你可以对着我撒娇而我会一直的纵容你,难道这不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吗?你父皇没有带给你这些,我却给了你,所以你对我的感情更像是对待父亲的感情,你明白吗?”――听起来更像是母亲的感觉。
五皇子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不确定的说:“应该是,明白了吧。”
丹青又是一笑,和蔼的说道:“现在想不明白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
五皇子点点头,问道:“那我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你?只要我想见你就可以来找你?”
“当然了,我答应过你的啊。”丹青摸摸五皇子的头,补充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于是五皇子满意了,或许就像是丹青所说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对于丹青的感情就是对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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