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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

    将军[N/P] 作者:上声

    的命令,召集一众元老开会。

    也有人不信。

    直到房间里传来帮主的声音:“去。”

    众元老来了。徐子赤才满身是血的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墨绿扳指,说是旧帮主方才突然暴毙,已传位给他。

    众人自是惊诧不已,进屋细看,方发现那旧帮主衣帽周全,表情却格外狰狞,浑身上下足足一百多道伤口,竟是活活放血而死。

    自然有元老不服他。

    徐子赤当即一刀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众元老此时,才知他们早已成了瓮中之鳖。

    反一个,杀一个。

    最后,整个帮里的元老生生少了一大半。血流得地板乌黑一片,那一把杀人的凛凛白大刀都已卷了边。后来,那屋子敞开,放了一个多月,血腥味都久久不散。

    原来的马帮自然是元气大伤。

    可徐子赤的狠辣与手段也让他坐稳了这个马帮帮主之位。之后,在短短四年里,他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做成了北方一带最大的货运行。

    其手腕及心性至今为人称道。

    徐子墨如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那个命运多舛,狠辣果决,生杀予夺的徐子赤,是那个骄傲任性,会在生病时站在他床头,可怜巴巴说:“二哥,我冷。”的少年吗?

    他……心疼。

    那日徐子赤在饮下毒药时说过,他早就疯了,在他喜欢上自己时就疯了。这六年,自己是支撑他在外面流浪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当日尚不觉得。

    今日再细细咀嚼这句话,只觉得满嘴苦涩,心疼得一瞬间几乎落泪。

    唯一……

    这个词太重太痛太尖锐……

    他宁愿用他的所有,换这个少年干净的骄矜与任性。

    徐子赤向来说到做到。

    他说过不会让徐子墨找到他。以后半年,徐子墨便苦苦寻了多少层关系,托了多少人,费了多少气力,也得不到徐子赤的只言片语。

    他渐渐也心灰了。

    找依旧是找,只是再不报希望了。不期待,便不会失望。

    他依旧闲时便往徐子白处去。

    徐子白依旧淡淡的。

    他的眼睛因蛊毒压制得好,已经渐渐能看见光,辨得明颜色了。那一双朦胧的红泪眼,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光彩,熠熠光华闪烁。

    徐子墨只是松了口气。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他如以往般照顾徐子白。

    只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每次再碰见徐子白,他总会想到徐子赤那日的话。他不敢看徐子白的眼睛。他在害怕,害怕从那一双眼里,倒映出什么东西,让他害怕又不敢接近的东西。

    好消息接二连三。

    顾圣手寄来书信,言他翻遍古籍,寻到了暂时压制蛊毒之法。只需徐子墨的心头血为引,配上一众药材,熬制后与徐子白喝下,便能压制蛊毒一年。

    此法可二不可三。

    三年后,必须找到解蛊之法。

    但于现在总是一件好事。

    徐子墨在回信上,亦曾问过徐子白中的毒,曾经说过的解药是否有了头绪。他记得,上一封信中,顾圣手提及此毒他已有了头绪的。

    信寄出后便了无回音。

    徐子墨十分忧心。

    倒是徐子白看得十分淡然:“师父采药需到许多人迹罕至之处,一向行踪不定。寻常一年半载联系不上都是正常的。这解药也只有个信罢了,真正能成,说不定我早已成了一钵黄土了。”

    徐子墨没有力气反驳他:“别这样说。”

    徐子白。

    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哪怕用尽任何办法,他也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徐子白一言不发。

    这些时日里,只要说起这件事,两人总是相对无言。

    徐子白依旧待徐子墨十分冷淡,除必要的话,可一整天不同徐子墨说一个字。好好的亲兄弟,相处起来竟比陌生人更冷淡几分。连每七天必要的那事,徐子白都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只除了那天。

    那约莫是三个月后的一天,两人正在小院里一口青砖大井旁,白梅树下的青石台上晾晒药材。徐子白忽然头也不抬地问道:“徐子赤走了?”

    徐子墨握着一把陈皮,兀得一愣。

    他也不知该问徐子白怎么会知道他和徐子赤一处,还是该问徐子白怎么知道徐子赤已经走了。话转了半晌,他还是点头:“嗯。走了。”

    徐子白一言不发,转身回屋。

    陈皮被他捏得一塌糊涂,显然是不能要了。他苦笑,重新拿了一把陈皮,再次小心在大石台上摊平晾晒起来。许久,手却总是端不稳篾片簸箕,抖若筛糠。

    他的心不静了。

    他只沉默地将簸箕放在石台上,人也半坐在石台边的粗木小几上,抬头望着顶上的白梅树。

    细小如指甲盖的苍叶已将落尽,嶙峋枝条上冒出几个土色小包。过不多久,这上面将会挨挨挤挤开满了四五朵白梅花,风一吹,淡灰的花影便会印在纸糊的窗户上,热热闹闹的。

    已经是秋日了。

    待徐子白回来,抱着他方才放下的篾片簸箕,继续晾晒起来,他才问:“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徐子白垂着头,低声道:“我见过徐子赤的脉,那是肾精亏损,加上忧思过度,精力过耗。当日,在他屋里,我只闻到了你的气息。”

    徐子墨沉默。

    原来是这样。

    他明白了。

    他也轻轻笑了笑:“对,他走了三个月了。”

    话一出口,便觉得恍然。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原来他也能用这样若无其事的语气把这三个字讲出来。原来他是敢当着人承认他和徐子赤的事的……

    大抵是习惯了吧。习惯了失去,就不会觉得难过了。心空了太久,慢慢地,也就忘记了那里曾经住过一个人。

    徐子白不做声。

    徐子白依旧拣着药材,只是心烦意乱的,弄坏了好些,最后一把把药材扔在地上,赌气回屋了。

    徐子墨把剩下的药材整理好,沉默着。

    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不去想。不去想徐子白为什么会生气,不去想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去想他为什么会那样在意……

    不去想,就可以当不知道。

    他终究也只是个懦夫。

    徐子白的蛊毒彻底压制住了。

    徐子墨放了心。

    剩下的,以顾圣手的医术,三年之后定然会另有办法的。

    他没什么牵挂了。

    锻身的药材已经全部熬制好了。这两天就要去了。锻身的风险极大,据那秘法上所记,古往今来想用这办法逆天改命者不计其数,最后成功者不过十人。

    其中一人还留下了终身残疾。

    明天就要去了。

    他将药材收拾好,望了望东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他想去敲敲门,和徐子白说:“让他好好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可临到了,他又摇了摇头。

    就这么走了,才是最好的。

    他转身走了。

    不用连累任何人。

    锻身极苦,须得用锻身之人先废掉全身经脉,而后在浑身经脉尽断,几近半死之时,进入那浴桶中,接受刮髓。将骨髓中的污垢杂质刮出,足足需要三天,才能换第二桶药。

    第二桶药后,又是三天苦熬,方换第三桶药。

    足足九天后,第一步方算完。

    这期间,锻身之人不休不眠,每日只饮一碗药吊命。

    第二部 在于恢复,在第一步后,片刻不能停留,立即让他在药桶中泡上一个月,每日只用参片吊命,生肌复肉,重塑经脉。

    活得过来,就能成功。

    活不过来,就前功尽弃,一命呜呼。

    徐子墨苦熬了九天。

    全身经脉尽断当然是痛的,徐子墨不愿如野兽般嘶吼,便咬牙忍着。久久之后,牙根都被咬出了血。

    最难熬的其实不是痛,而是如何保证在痛苦之中不晕过去。

    听说前朝有一种极为残忍的刑罚,叫做凌迟,要用三千六百刀,一刀一刀把人身上的肉生生割下来。还要保证人在最后一刀之前不死,生生地忍着这三千六百次痛处,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那时,求死反而是一种幸福。

    有时候,他痛到恍惚了,会想,凌迟的痛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痛到最后,他感觉像是一把巨大的斧头在一斧一斧地将他的经脉剁得细碎,鲜红的,荼蘼的。

    剁完了,也不歇,继续在骨头里拿木匠的转子日夜不停地转,转头滋滋滋滋地响个不停,钻出无数雪白的骨头碎屑,在空中如一场细雨在飘。

    徐子墨痛到不知日月。

    被叫醒时,他努力睁大了眼,看见了胡老三。

    这个胡老三,居然在哭?

    哈。

    他以后一定要笑他。这个胡老三可是拍着胸脯,说过俺是从来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真汉子。

    他一笑。

    这家伙居然哭得更凶了,涕泪俱下,可真丑。

    徐子墨被他拉起来,平放在床上,喂了一片参片。苦涩的味道让徐子墨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望了望四周。这是从……他想起来了,这是在锻身,他刚刚熬过了第一关……

    这屋里不止胡老三……还有好多人……都是他的手下

    一个个都在哭。

    有什么好哭的。

    他想扯开个笑,却没有力气。他闭上了眼睛,轻轻说着:“不……要让四少爷知道。”

    “嗯。”

    听到了胡老三的承诺,他才扯出个笑:“把我扶到药桶里。”马上要进第二关,泡在浴桶里才是,否则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不行。”

    “元帅,你扛不住的。”

    “元帅,算了。咱们算了吧。别弄什么锻身了。咱们这样不上战场挺好的。真的……”

    “元帅,您的身体已经这样了,您受不了的……”

    徐子墨艰难地摇头:“扶我进去。”

    “元帅!”

    “第一关,您的命都是捡回来的,不能再冒险了……”

    “元帅,您不能再冒险了!”

    有许多人在劝他,纷纷杂杂的声音,听起来像误入蜂巢,无数只大黄蜂在嗡嗡嗡地叫。他的脑仁一阵阵发痛。

    “扶我进去……”他说。

    “不……”

    “不行!元帅,这是我第一次抗命……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我做不到。”

    “元帅,您受不了的。”

    “锻身太难了,元帅,咱们放弃吧。”

    “扶……我……”他艰难地道,“进去。”

    终于。

    有人动了,搀扶着他。

    他感觉他又浸在另一个桶里。浓郁的中药味冲得他鼻子一阵清爽了。很快,他就感觉不到药味了。烫、冷、痛、麻,痒几种感觉交替着,日夜不断。

    只有在每日有人掰开他的嘴,给他换参片时,他才意识到,哦,又熬过了一天。

    一天又一天。

    他以前从未知道,痛苦也是能够习惯的一种感觉。

    在换了第十片参片后,他几乎感觉不到全身的痛苦了。如同到了一个玄妙的境地,他脱离了肉身。仿佛马上就要升到一个极乐的世界里。

    飘着飘着,越飘越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得到周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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