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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情[出书版] 作者:禅狐

    为天上忽然布满乌云有关,刚醒来时还阳光普照没什么云朵,但现在天上一片灰,由晴转阴。

    何平坐在原本位置,朱莉娜变得寡言,也不主动闹他了,只和程程从头到尾紧牵着手,看来她们很不安。或许朱莉娜跟他一样有不舒服的预感也不一定。

    忍不住又乱想一堆,可是何平连回头看一眼木屋都没有,反而瞄了眼古月参,那男人靠窗在手心把玩着一块玉,玉肉白脂色,外层有锈红如血的玉皮,因为隔得远而看不清那玉是否被雕琢成什么样子。

    何平还有点困,默默在车上睡了回笼觉。其实前一晚他睡得很好,可是依稀作了一个怪梦,梦里他收了一个礼物,然后吻了那人一下。虽然是自己主动去吻的,心里却十分欢喜,还答应那个人要放烟火。

    果然梦都无逻辑可言,何平暗自干笑,心想:『放烟火庆祝吗?有啥好庆祝的?笨蛋呐。』

    小巴猛然煞车,司机蔡大哥谯出脏话把车上睡着的人都吓醒。何平睁开眼,先是看到程巧璇哑然望着车外的表情,然后跟着往外看,他也傻了。车子驶回木屋区,而且还是停车的地方,他低头看表,车子驶了两个小时,但他们并没离开过。

    蔡大哥想办法用手机或对讲机联络,可是完全联络不到其他两车,试了三、四分钟,他们已经感到度秒如年,出现的言论不外乎连串质问。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不会只有我们这车挡墙吧……」

    「呸呸,雅姿你别乱讲。」

    「认清现实吧。没有人会挑这时候乱讲。」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干嘛这种口气回我话。」

    女孩们吓得有些不计形象,吴铭发挥他的专长安抚她们,程巧璇则拚命往朱莉娜怀里靠。

    「大家冷静下来。」古月参终于出声,不愧是受欢迎的人物,讲话特别有分量,尤其是rabow她们一下子就静下来。

    蔡大哥勉强联络上其中一车的通讯,急忙问:「你们在哪里?」

    『高速公路上啊。你们是不是走错路啊?刚才有一车调错导航,一直避高速公路,后来修正就遇上了。』

    「我这车导航很正常。」蔡大哥说话的声音很低平,些微颤抖,不安被哽在咽喉。

    『……另……车说……』杂音越来越明显。『他们说没看到你们。怎──回事?』

    「我们还在原地走不掉!」蔡大哥放声吼话,杂音膨胀到车内其他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蔡大哥乏力坐在驾驶座上,连谯脏话的力气都没有,因为他发现油箱见底。

    仿佛全是谁谋算好的,无形的推手迷惑他们将小巴行驶到无油状态,并且困在木屋区。天空越来越暗,乌云还在加厚,云间穿过几道雷光闪电,远远的,雷声在天边回荡。

    「没办法再开了。」蔡大哥用很低沉的声音表示。

    吴铭像是受不了这么沉闷的气氛,率先推开车门走下来,故作无事的甩了甩手做伸展,说:「车上还有烤具跟一些没吃完的东西,干脆再填一下肚子慢慢想办法。」

    「小吴,你也太乐观了吧。」

    雅姿瞪了他一眼,米琳叹了口气也下车附和吴铭:「乐观也不错啦。我帮你。」

    古月参神色从容下来帮忙,他一下车rabow自然不会窝在车上,连蔡大哥也下车,剩下何平跟朱莉娜、程巧璇。

    「我们在车上等消息。」朱莉娜抱着程巧璇说完,用命令般的目光看向何平,讲:「烤好食物记得拿过来。」

    何平撇撇嘴。「知道啦。」不跟她计较,女孩子就是要宠,宠坏就当是还冤亲债,唉。

    吴铭升好火看到何平慢腾腾走来,问:「那两位美女咧?」

    「她们在车上说要等消息。」

    「你竟然丢下女人在车子里?」

    「我是被赶下来的。」何平苦笑,小声嘀咕:「而且对我来说真正算得上女人的也只有一位。」

    吴铭挥掌巴过去,被何平飞快闪掉,后者笑说:「嘿嘿,我现在清醒,你揍不到。」

    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的蔡大哥给了一记「年轻人什么都不怕,真是好。」的眼神,何平忽然敛起脸色,那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吓到吴铭,吴铭停下追打,问:「干嘛?」

    为免吓到别人,何平把音量压低,悄声说:「这种地方最好不要喧哗,会吵醒很多『人』的……你也不希望针对我们而不爽的对象增加吧。」不仅增加,甚至升级都有可能。

    两个年轻人忽然收敛言行回来将食物加热,喝着不冰的麦茶尽量放空,因为不放空就会意识到眼下处境有多糟糕。

    古月参已将食物逐盘分配并递给大家,米琳低头呜咽,rabow靠过去拍她肩安慰道:「别怕,大家都在这里。那两车的人发现我们不见一定会请人回来救援的。」

    「可是我们要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多久啊……会不会有熊还是什么跑出来?」

    何平这才猛然惊觉这件事,就算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光是来只熊都够可怕了!

    「我们九人还打不赢一只熊吗?你以为在演什么美国片?」吴铭弯起一手表示:「我一拳就揍飞敢乱伤人的熊!」

    何平暗叹:『熊才是无辜的吧。』

    「反正情况再糟糕,起码现在还没死人啊,哈哈。]

    rabow干笑着想安慰米琳,接腔的却是蔡大哥一句让人呼吸停滞的疑问:「雅姿人呢?她不是也下车了?」

    他们停下进餐跟聊天的动作开始找人,车上两人没看到雅姿,继续留守在车内等待讯息恢复,车外六人回木屋找人同样毫无线索,雅姿仿佛消失了。

    和雅姿吵架过的米琳自责不已,认为雅姿是因为她而气得落单行动,但是他们无法贸然闯进树林深处涉险,最后只能返回原地。rabow安慰不了米琳,由吴铭接手,吴铭拿出车上钓竿带她到溪边钓鱼转移注意力。

    蔡大哥则是回车上和朱莉娜她们一起等,古月参和何平收拾东西,坐在木屋前的空地看吴铭他们钓鱼。

    古月参用那双戴隐形眼镜的蓝眸睇向何平,问:「你好冷静。」

    「你也是。」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怕得要命。」

    何平转头看他,如获共鸣般苦笑道:「我也是。不过,我怕的是另一种感觉。其实早上搭车前我就觉得有点古怪。」

    「古怪?」

    「很难讲。就是潜意识好像认为非得发生什么事才对,如果不如预感一样反而会更疑神疑鬼,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好烦。」何平烦躁的抓乱头发,最后又重束了一次半头,低头苦笑。

    何平盯着脚下影子几秒,忽然撇下一句话:「我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

    「不必,很近。」何平加快速度跑开,进了最近的厕所开始用冥想术召唤刑玖夜。搞了半天不见鬼影,厕所外传来脚步声。

    「何平,你在里面?」是古月参。

    「啊、我在大便,很臭、臭到爆炸。你在外面不要进来哦!」

    「我过去门口等你,你一个人危险。」

    「不危险啦!」何平焦急的跺右脚低喊:「刑玖夜,快出来啊,快点出来,不然我……」

    何平在厕所里看到影子在墙上用手指写了三个字,立刻静了下来,那三字肯定是刑玖夜留的讯息。那三个黑字慢慢被影子吸收回去,何平脑子迅速的运转起来。

    『有内鬼。』

    他自己一定不可能是内鬼,吴铭也不可能,朱莉娜更不是,程巧璇……应该也不是,谁是内鬼?司机吗?唉,反射性就先从男性怀疑起了。

    「何平?你还好吗?」古月参的声音明显气虚:「何、何平,鬼!有鬼!」

    何平立刻打开厕所门护到古月参面前,反身一转面向屋内,比出之前他所学的初步驱邪起手式,手拈剑指、挺出胸口八卦护气,脚步朝生门一踏。「鬼咧?」

    厕所门边的古月参惨白着脸指何平,何平歪头,这家伙不是在自己身后,啥时跑到面前啦?纳闷之际颈肩透出一股阴森凉气,像昆虫的脚擦过皮肤那样有些刺麻痒痒的挠过,何平余光看到绿褐色的东西伸到颊边,是一只布有尸斑、皮包骨的手。

    何平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呼吸了,他惊吓过度,暴怒扯住那只手将「鬼」狠狠过肩摔,再踩过「鬼」的背脊冲到古月参面前扯着人往屋外冲。

    同一时刻,米琳看到水里一抹怪影浮动,吴铭也发现了,伸长脖子打量,那影子随钓线拉扯而摆动,似乎勾着什么。

    扯着扯着,那根钓线溜上一抹毫无温度的光芒,从石头跟溪水阴影间勾出一具浮尸,穿着雅姿的衣服,绑着和雅姿同一款的发型跟发饰。

    背对天空的浮尸由于钓线的勾扯,仿佛还在游泳似的摆动手脚,轻轻的扭动肢体。

    第十章 雨中木屋

    意识到浮尸就是雅姿,米琳瞳孔放大,害怕、愧疚、惊吓等情绪绞得她情绪崩溃,自她喉咙深处发出哀鸣:「不要、不是我害的,我不要、啊啊啊!」米琳抓着自己头发尖叫。

    吴铭连忙拉住她的手制止道:「琳,你冷静点。」

    「吴铭那边好像怪怪的。」rabow在车上发现异状,和蔡大哥一起下车。

    程巧璇很在意,拉拉朱莉娜的手问:「娜,我们要不要下车?或许有地方帮得上忙。」

    朱莉娜脸色不太好看,绷着脸迟迟没有应声。

    「娜,你不舒服吗?」

    「还好。大概是晕车。」其实她并没晕车,只是今天睡醒后时不时会突来一阵晕眩。称不上是难受,对她而言,那种晕眩甚至是舒服得飘飘然,但她明白这不对劲,身体里有某种渴望解放的感觉,好像自己另一个意识在骚动。

    「下车吧。」朱莉娜刚讲完,何平就在她面前摔倒,抱头滚了一圈。

    由于何平狼狈的样子太具喜感,程巧璇错愕了半秒忍不住抿嘴勾起嘴角。朱莉娜拍拍手说着风凉话:「何先生,好个柔软的筋骨。」

    古月参扶起何平告诉她们:「刚才在木屋撞鬼了。」

    「司机大哥他们在喊我们过去。」程巧璇注意到溪畔气氛不太妙,朱莉娜站到她面前对何平说:「喂,你照顾程程,我去看看。」

    何平立刻跳起来挡下她,反驳:「你也是女孩子,你跟程程留下。我过去。参月,你也留下吧。不、不要再接近木屋。」

    「好的。」

    何平转身走向溪畔,看到雅姿浮尸的何平傻掉了。

    蔡大哥跟吴铭想办法将雅姿的尸体捞上岸,rabow一脸失神在后方树荫下抱着失声哭泣的米琳。

    何平严肃的走近尸体,由于尸体还很新鲜并没有什么味道,只是肉体泡水后该有的样子都慢慢出现,吴铭皱紧眉头凑到何平身边低语:「你看她的手。」

    蔡大哥听到也过去瞄了下,一个大男人当下也不停摇头讲不出半句话。

    「通常溺水死的人,手都是这样……」何平像是在说悄悄话,压低声音解释:「因为溺水的时候分不出上下左右,所以手边一旦抓到河床或硬物就会以为能攀着表面爬到岸上。但实际上,只是在水底不停挖掘,那时脑缺氧加上极度恐惧,已经丧失判断能力,所以就算手指受伤了也不会停止……」

    雅姿的双手呈现扒抓的手势,而且指尖的皮肉已经全绽裂外翻,甚至能隐约的见到指尖白骨的部分。

    吴铭跟蔡大哥对望一眼,他们心中联想到同一件事,这才想通李英贵之前的反应,李英贵说他以为自己溺水,所以才会在树林间疯狂的扒抓地面,两手受伤还不知道停止。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到底是谁提议来这种鬼地方,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要离开,我要离开!」米琳气恼抱怨,她用力摇着rabow的肩质问:「你为什么要挑这个地点?你不是说这是经营山屋的先生特别规划的溪谷区,还说他的山屋跟木屋询问度很高,品质没问题?那现在是怎么回事,rabow你说呀,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

    古月参赶过来拉开她们,米琳已经稍微恢复理智,自动退到另一块石头上坐,rabow委屈靠在他怀里哭。」

    程巧璇远远观望,一脸沮丧的说:「我好像帮不上忙,就算过去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朱莉娜揉揉她的头一语不发。

    「娜,你身体好多了吗?」

    「好多了。」

    「我相信我们会没事。只要别再落单。」

    「希望是这样。程程,你真乐观。」

    程巧璇苦笑:「唯一专长嘛。哈哈。」她拉着朱莉娜走去古月参那边的树下,虽然无法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不过站在一起至少有伴。

    何平跑回车上找东西盖住尸体,这时忽然下起大雨,所有人抱头躲往中央那栋老旧木屋,溪谷间的暴雨说来就来,他们站在窗口望着外面,担心溪水涨起来会不会再把雅姿冲走。

    外面景象一下子变得模糊,室内则安静得诡异。这种地方气温原本就比都市还凉爽,可是会不会凉得过头了?

    吴铭像是想到什么,转头往里面走了几步,说:「有件事我想讲。」

    「有什么就说吧。」蔡大哥样子很累,疲于反应任何事情。

    「我想大便。」

    何平觉得这家伙真烦,随口骂他:「你真是屎精。快去啦,厕所不就在那边的门进去,干嘛连拉屎都报告,有病!」

    没有人笑得出来,吴铭耸耸肩走到里面上厕所,这时何平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对其他人说:「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古月参忽然站起来和何平互视,何平尴尬点头,说:「我刚才就是在那间厕所撞鬼的。」

    「噫──」不知道谁倒抽了口气,不分男女立刻背对背挤在一起,每个人两只眼睛拚命往四周扫视,尽管是白昼,但屋里非常晦暗,何平硬着头皮走到门边打开所有灯光。

    日光灯两端发出青白色光晕,然后颇不情愿的闪了两下,何平忍着叹气说:「我去里面把吴铭叫出来。」

    「不要啦……」米琳带哭腔,她实在不想再看到有人出事。

    「别担心,我、我连鬼都嫌弃,他们懒得鸟我。」

    「自己小心点。」蔡大哥不想跟年轻人争,必要的时候年轻人跑得比较快嘛。

    何平边走进厕所边放声喊:「喂,拉大便的,你还没拉完喔?拉完快出来。」

    吴铭没有回应,外面的雨声太大,仅能听见奇怪的咚、咚……咚……咚咚声,好像谁在敲隔板的声音。

    「你拉好没有?」何平豁出去,深呼吸后踢开第一间的门,空的,「喂喂。」他继续开门,第二间也没有,这里一共有四间厕所,一个扫除用具间,他连开四间厕所竟然都是空无一人,这下就剩用具那间。

    那个咚、咚咚的声音听不出是哪里传来的,该不会……

    「哈!想吓我,没那么容──」何平打开扫具间,笑脸僵了,一样是空的,吴铭人咧?」

    不会是像漫画还是小说那样,在他踏进厕所的瞬间其实进入另一个空间这么老梗吧。何平在厕所里转来转去就是没看到吴铭,最后脚被拐到摔在磁砖地上,这才惊见洗手台有一大片深色正在蠕动的东西,定睛瞧才看出那下面是被许多只手紧抓不放的吴铭。

    吴铭的口鼻被那些深色半烂的手拉扯或塞住,眼睛被蒙住,熊一样壮的他也只能奋力挣扎。何平即时回神冲上前扳开他脸上的手,吴铭被扼得喘不过气,整张脸由胀红到有些发白,眼睛慢慢往上吊。

    「我来救你,撑着点!不准晕,清醒!」何平先狠狠甩了吴铭两巴掌,掴开他脸上的手。那些手实在太蛮缠,何平逼自己冷静下来,直觉往背心口袋摸出一张青符,疾喝口诀点住吴铭头顶。

    青符冒出奇怪的黑色火焰,何平觉得指尖沉重,将之由上往下一画,烧开那些想勒死吴铭的肢体,它们怪叫声逃逸留下烧焦味。

    吴铭趴在地上猛吸空气,何平凑近他面前,听到他艰涩的从齿关挤出一个再清楚不过的字眼──

    「干……」

    听见这么无力的粗话,何平忽然想笑,只是想起刚才那张青符,他下意识看向自己影子,纳闷青符从何而来,还有刚才他为什么可以完成一连串的驱邪动作?

    时间稍微往前推三分钟,木屋一楼大厅的人将背紧紧相依,精神极度紧绷,想起雅姿的死,他们根本没人敢松懈,因为随时有可能落得同样下场。这已经远比抓交替还恶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伤害他们。

    程巧璇手心全是汗,朱莉娜将她握得更紧。rabow瞄了眼身边的米琳,哽咽到:「琳,对不起。」

    米琳觉得刚才自己太过分,不该迁怒到她身上,摇头说:「我才该道歉。根本不是你的错,我却向你发泄。」

    「希望吴铭他快回来。」古月参不高不低的讲着,又说:「我觉得屋里越来越冷了。」

    「冷是冷,可是带来的毯子都在车上。」蔡大哥补充。

    「不可能耗到晚上吧。」米琳有气无力的讲,然后叹了口气。

    「到晚上不好吗?」

    「这里挺不错,风水也好啊。」

    「冷的话,大家就一起取暖嘛。」

    「是啊。」

    所有人绷紧神经,狐疑是谁在说话,而且不光是一个人,那些对话声在他们察觉有异的同时瞬间安静下来。

    「不要慌。」朱莉娜脑袋晕眩得不轻,但她强行振作。「千万不能慌,不然会被他们有机可乘。」

    「可是……」rabow她们见识过何平让李英贵等人安静下来的本事,迟疑说:「我们干脆一起去厕所,去何先生那里。」

    「也好。」米琳才刚想走动,就发现自己的脚好像陷进一团烟白色的雾里,然后听见一声闷叫,「为什么要踢我!」那声音愤怒叫着。

    下一秒,雅姿浮肿发白的容颜就紧凑在米琳眼前,她用极低沉的声音怒吼:「为什么把我扔在外面?」

    他们所围起来的空隙中央突然暴出一股风劲把他们往外推,所有人当下被推散开来,朱莉娜还是紧紧握住程巧璇的手,米琳已经吓晕过去,而蔡大哥则发狂般将古月参压制在桌面,双手死掐他脖子不放。

    「司机大哥!」

    「蔡大哥!」

    朱莉娜和程巧璇跑上前想拉开蔡大哥,结果程巧璇被他手一挥,往后撞到木柱晕了过去。

    「程程!」

    朱莉娜顾不得她,因为古月参快被掐死了,她直接朝蔡大哥脸颊挥拳,蔡大哥双眼发红不为所动,她又连续挥了几拳,蔡大哥发狠的神情判若两人,用不像是这世间的低沉声音说:「你也抢气泉?该杀。」

    蔡大哥转而追朱莉娜跑,在厅里横冲直撞,最后干脆拿出楼梯角落的斧头乱劈。她担心波及无辜直往厕所冲,看到何平正要拉吴铭起身,而他们旁边那面砖墙的沟缝正渗出锈红的液体,忍不住飙了句脏话:「shit!」

    何平回头一看,连忙拉着吴铭往厕所出口退,朱莉娜却要躲中邪的蔡大哥而往厕所里挤。

    「你干嘛一直不出去啦!」

    「蔡大哥中邪了。」

    朱莉娜口吻很镇定,不过何平发现她浏海都汗湿了。稍微挪个角度看就能发现蔡大哥高举斧头往厕所里劈的预备动作,何平再度倒抽口气:「快闪!」

    何平推着吴铭跟朱莉娜往一旁退,蔡大哥的斧头劈裂了墙,裂痕流出汩汩浓浓的红水,疑似是血,而且状态有的还半结块。

    三个人怪叫逃出厕所,墙缝里跑出一个全身腥红的高大怪人跟蔡大哥pk,他们一跑出来,蔡大哥跟着被甩飞出厕所,整个人「磅」地撞上总开关的金属盖晕厥。红色的人行动缓慢,力气却异常的大,可是一离开厕所,它就化回一滩红水。

    「外面怎么了?」吴铭对外面景象傻眼,没一个人是站着的,全都晕了。才问完就看到蔡大哥身上蒸出一团黑气直扑而来,朱莉娜跑到他面前挡,结果眼白一翻,整张脸瞬间死白,嘴唇却呈紫黑色。

    吴铭抓稳她的肩摇晃,慌乱的问:「你、你没事吧?」

    「喂,你最好离她远点!」何平凭直觉感到危险便扯开他们,朱莉娜仰着头发出尖锐的笑声:「呵呵呵,这下真热闹,气泉原来是跟着鼎炉在跑呀。」

    吴铭状况外问:「何平,她也那个哦?」

    「嗯,被附身。」

    朱莉娜脸色陡变,满脸胀红而狰狞,吼他们:「躲远!你们躲、呃……呃嗯……」她径自扭动身躯,一下子踹桌椅,一下子又猛殴自己腹部,呕出了酸水。原来朱莉娜意志过人,在跟不明入侵者对抗。

    「莉娜,你可以赢他的!」何平在旁边加油打气,吴铭傻傻跟着摇旗呐喊。

    朱莉娜两手像在抓什么东西一样挥动,她结实的手臂都浮出筋。

    「呀啊啊啊啊──」她一声长啸宛如带动外面风雨,引来一道紫色闪电劈了进来,何平跟吴铭反射性吓得抱头避开。

    灰尘散去后朱莉娜英气凛凛的站挺,她侧首瞪视他们,额间多了一枚绛色额钿,并伸手指向他们身后,目光锐利的厉声道:「好个狐妖,那些妖魔抢地盘也就罢了,竟还放水里的魔来侵占吾身。」

    何平回头发现古月参噙笑站在门口,那是近似陈初的斯文笑容,不过古月参的气质更阴险狡猾。何平想起影子里的讯息,原来古月参是内鬼!

    古月参抬手打晕吴铭,无视何平防备的敌意重新介绍:「我不针对你们任何人,只是想找气泉而已。何平,容我再次自我介绍,我姓古,叫月参,祖上曾和狐仙有过宿世姻缘,我是家族里难得有狐灵苏醒的后代,平常身分还是凡人。」

    「你对吴铭做什么!」

    「他没事,我知道你很珍惜朋友,所以我才让他晕过去。不然知道我身分的家伙,我可不会留活口。」

    「废话少说。你这妖孽,今日我收了你!」朱莉娜动作跟言语都像个古人,她一个箭步冲上前要揪古月参领子,古月参两手轻松拨开挡下,朱莉娜原来刚烈十足的拳脚也依对手而转变。

    两人你来我往出掌对拳,就像水中游动拍尾的鱼类速度越来越快,忽地双方手脚打结缠死,僵持不下互相较劲。

    「沙──」朱莉娜嘴一咧出声示威,眼睛呈宝蓝色,全身隐约流动着深蓝的气。

    古月参同样咧嘴露出尖牙,全身发出红光,仿佛回呛:「你有我也有。」

    何平看他们势力相当,自己无法介入,便开始将失去意识的人慢慢搬到后面楼梯口。才刚把程巧璇抱着放下,何平就被古月参从后方揪住领子提起来,朱莉娜出手抓空,在碰到程巧璇之前打住,回头再打。

    何平两手摆动慌道:「喂喂、你冷静点!有话好说,有话、咦啊啊──」

    朱莉娜似乎不是原本的她,说话都带着像是远雷鸣响的声势,吼道:「无话可说!」

    古月参快速将何平抛到身后,边开玩笑讲:「我怎么舍得让希罕的修行宝贝受伤呢。」

    何平看到古月参朝自己眨单眼笑,浑身恶寒,刚才那啥鬼,一个大男人耍什么俏皮,干。噢、对,听说他是狐狸精……还有那句修行的宝贝是在指他吗?恶。

    虽然朱莉娜看起来很强,一开始占上风,可是她脚步慢慢不稳,脸色有些怪,何平越看越担心,思量要是她忽然倒下来要冲上去狗熊救美。对,他自认狗熊,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颇可悲。

    古月参见她慢慢虚弱才张牙舞爪起来,一阵香气喷发,耳朵尾巴全冒出来,指甲也变得尖长,而朱莉娜则孤注一掷,掌心相对在胸前凝聚一道水珠并念念有词。

    在何平看来就是一只狐妖暴气,一个女魔头发飙,非常卡通化,但再怎么没真实感,这就是正发生在眼前的事,他颊边流了滴冷汗喃喃自语:「看这样子,她不会是想连木屋都轰掉吧。」

    朱莉娜作势出击,何平心想自己没办法同时救所有人出木屋,赶忙上前制止:「你给我等一下!」谁知道脚踩到湿地一滑,整个人朝战场飞扑过去,两手抓在朱莉娜胸前,朱莉娜那一击当下要直接朝何平脸上砸,却倏地乏力晕厥。

    何平还没能反应过来,任由朱莉娜摔到地上,耳边听见古月参幸灾乐祸的笑声,调侃道:「没想到连龙女也罩着你呀,何平。」

    何平憋了一肚子气吼他:「你想怎样?」

    「我说啦。我在找气泉。」古月参拿出一块古玉,就是何平先前瞄到的那块玉。「我要让它吸收气泉的力量慢慢修炼。不过我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宝,用你来吸收的话,我随时都能取用。怎样?要不要跟我共修啊?」

    「休想。」何平望了眼因疼痛而皱眉昏睡的朱莉娜,心里充满愧疚,抬头瞪向古月参表明:「我们这些人都对气泉没兴趣,你爱怎么找就怎么找,为什么把平凡人也扯进来?」

    古月参无辜的眨眼,耸肩说:「不是我害的。一些人是接近气泉移动的路径或它遗下的余气才产生错觉,雅姿是被溪水里的魔杀害掉,还有那些鬼是这山谷里混合无数老鬼的精,其实你还该谢我吓退他们,要不然全都得死呢。」

    何平火大的拉高嗓音:「谢你?」这只狐狸有病,太荒唐了!

    「是该谢我,要不是有我这等妖魔坐镇,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夜叉、山魅、魈魃全都会跑来分杯羹。」

    「这、这座海岛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古月参没料到何平竟是这种反应,也呆了下。

    「真的有?」

    「满山遍野的你没看到,哼」

    何平深呼吸,心想:『哇,意外的取材之旅。不对,前提是要活下来。』他握拳呛声:「我不是好欺负的,就算你没恶意加害,但你也说如果没你的话会有更多妖魔,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你放进来的吧。我、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们!」

    古月参慢慢踱近他,用一种极为性感的语调劝诱:「别紧张,要是你尝过跟我共修的滋味保证你会喜欢,何平,我们不是敌人,其实可以很要好的呀。」

    「不不、不要啦,你干嘛!」古月参笑容暧昧,何平是个卒仔,一时狠不下心反击,只能被节节逼退。再这样下去他贞操不保,而且对象是畜牲,所以他闭眼硬着头皮挥出一拳。

    反正他是逊咖,使出吃奶的力也不见得能伤人。古月参同样这么认为,因此无防备用俊脸接了何平的拳头,但他没料到何平貌似手软脚软很好摆弄,这拳居然准确打在鼻梁上,下一秒液体从鼻腔流出来。

    俊脸中央挂了一条红彩,何平尴尬笑说:「嘿嘿。谁叫你一直逼我。」

    古月参脸沉了下来,迅雷不及掩耳的扯住何平衣领把人抛空往桌上拽,何平痛得整张脸皱在一起哀不出声。

    「违逆我只有这种下场,给你脸你还不要!」古月参将何平两手扯脱臼,当下痛得何平眼泪直掉。「哼,谁叫气泉受你牵引,再过一刻就是气泉交会后苏醒的时机,你给我看着。」

    何平痛到很火大,手不能用还有脚,但古月参闪得快,将他两脚岔开,然后优雅伸手抚摸他的胸口,长指轻弹就让何平发出惨叫,那种无法言喻的剧痛应该是肋骨断了。

    剧痛令何平眼前发黑,仿佛自己是躺在实验台上濒死的鱼。以前他上过类似实验课,实验中要先将鱼弄晕方便之后程序。老师叫他们敲鱼的头,但任何生物都有求生意志,他记得手里按着的鱼怎样也不肯晕,老师就站在他旁边盯着,他只好按着鱼身再敲、再敲……再敲,鱼头都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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