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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 作者:躺下爷压

    祁穆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那本课本,等明天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积极出主意的各位深藏不漏同学~ps问题已经解决_

    请继续心无旁骛地看文,看得开心,看得欢乐~

    33

    33、死室(上)

    “本月以来,陆续发生年轻女性失踪的案件,立案侦查的累计超过四起,受害人皆为少女,年龄13至18岁不等。这些少女失踪都已超过36小时,目前生死不明,家人十分担心,请各位市民积极提供线索,协助警方展开调查”

    “少女失踪?”祁穆站起来,一边帮金毛扣好链子,“听起来很像猥亵狂干的事。”

    戚卜阳问他:“你要出去吗?”

    “对,去遛狗。”金毛伸出舌头舔了舔祁穆的手指,嘴里的口水流了他一手,祁穆面不改色地用湿淋淋的手去摸金毛的背毛,把它的口水全都蹭上去,然后转头问戚卜阳:“你去不去?”

    “去!我从来没有溜过狗!”戚卜阳期待地站起来。

    祁穆忍不住泼他的冷水,“等你溜过一次,就知道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好玩。”

    戚卜阳认真地教训他:“人总要经过尝试,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消极!”

    ””

    于是戚卜阳跃跃欲试地跟着祁穆和封百岁出门了。

    封百岁飘在祁穆身边,问他:“这小鬼到底什么时候走?”

    “那你要问他。”

    “他在家里白吃白住,你也不赶?”

    祁穆摊手,“等我的钱只够一个人吃的时候就会赶了。”

    封百岁不吭声了。

    祁穆笑笑,拍了他一下,“别那么小气,他好歹也是客人,还帮过我们。”

    封百岁因为那句“客人”,心情莫名的多云转晴,但是看着一脸无辜的戚卜阳,还是觉得不爽。

    祁穆带着戚卜阳去和吊死鬼打招呼,后者看见他,惊讶道:“这不是那天的小天师吗?”

    “是啊。”祁穆点头。

    戚卜阳皱眉看着吊死鬼,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嘛瞪人?”祁穆问他。

    “不是”

    祁穆笑了,对吊死鬼说:“上次他爷爷要收你,他想跟你道歉,”

    “不必介意。”吊死鬼温和地点点头,转向祁穆,“这孩子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祁穆摆摆手,“年轻人,总有几天叛逆期的。”

    吊死鬼笑着飘上树梢。

    回去的时候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迎面走来,低着头,怀里抱着一包东西。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戚卜阳,男人一个踉跄,手中的袋子落地,几个红通通的苹果滚了出来。

    “啊,对不起。”戚卜阳连忙蹲下去帮他捡苹果,男人仿佛受到了惊吓,手忙脚乱地接过。

    等所有苹果都捡回去,他就匆匆忙忙跑走了。整个过程中一直死死地埋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戚卜阳看着男人的背影,默默地呆立了一会儿。

    “怎么了?”祁穆问。

    “他身上有鬼气。”

    “可能是这几天家里死了人,很正常。”

    戚卜阳还是皱着眉,有点不放心,“他家里的鬼会不会害他?”

    “我怎么知道。”祁穆回头看了看,“你要跟上去?”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祁穆拍拍他的肩,道:“有些人是习惯性的不高兴。”

    “还有这种人?”戚卜阳很怀疑。

    “当然有。”祁穆悠闲地拉着金毛继续往回走。

    戚卜阳追问道:“你遇到过吗?”

    “遇过遇过。”他顺口说。

    “在哪里?”

    “哪里都有。”

    “是谁?”

    “”

    最后祁穆烦不胜烦,把封百岁拖过来往戚卜阳面前一放,“这个就是。”

    戚卜阳看了一眼,“他不是不高兴,他是没有表情。”

    “有的有的。”祁穆敷衍地说:“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那他岂不是一直不高兴?”

    “所以就说有这种人啊。”

    戚卜阳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有!”

    封百岁:“”

    祁穆在学校待了一天,快要放学的时候,感觉今天似乎少了点东西。

    是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终于发觉原来是平时经常盯着自己看的那个视线不见了。

    回头看看斜后方的座位,是空的。文沁兰今天没有来吗?

    想着她可能是请假了,祁穆也没有在意。

    但是第二天再去学校,一进教室就发现气氛不对。

    男生都扎堆在女生身边,好像是在献殷勤,还有人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啦!我会保护你们的!”

    祁穆一头雾水,去问方纪:“怎么回事?”

    方纪把他拉到座位上,神秘兮兮地说:“文沁兰你应该熟吧?上次还跟我们一起去过鬼屋,人家跟我说话都经常提到你”

    “算是吧。”祁穆打断他的八卦,“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天文沁兰不是没有来嘛,晚自习的时候老师查人数,才知道她没来,也没有请假,所以打电话去问家长,又说她一天都没有回家,还以为是在学校里。老师还有文沁兰家里的人出去找了大半夜都没找着,结果就是她失踪了。”

    “失踪?”

    方纪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就是少女失踪的那个。”

    祁穆想起之前的报道,于是点点头。

    “我们都在猜她可能是卷进那个案件里去了!你说失踪还能有什么结果?要不是被卖掉,要不就是被杀。”

    祁穆皱眉,“她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谁知道呀!现在的心理变态到处都是。”说着话,方纪看了看周围的人,“班上的女生怕得要死,我得赶紧去安慰她们,这种时候最管用了!”

    走出一步又假模假样地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你平时都不怎么和女生说话。”

    “不用了。”祁穆面不改色地说:“我对女生没兴趣。”

    “”

    上课的时候,老师也草草地说了一下这件事,并且提醒大家多注意安全,女生在外面最好结伴同行。

    下课以后,所有人又围在一起在热切地讨论这件事,教室里吵吵嚷嚷的。

    祁穆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那些人,他们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担忧和恐惧,有的则是极力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从人群中,他能够嗅到一丝隐隐的兴奋情绪。

    回到家,祁穆说起文沁兰失踪,戚卜阳想起在鬼屋和她的一面之缘,也为她担心,就问祁穆:“报警了吗?”

    “应该报了吧。”

    “我们要不要帮忙找找?”

    对于他热心过剩的提议,祁穆只是说:“别急,交给警察就好了。我们只是普通人,什么也不能做。”

    晚上封百岁陪着祁穆在床上看书,忽然就说:“明天开始我跟你去学校。”

    “为什么?”

    “防止失踪。”

    祁穆放下手里的书,提醒他道:“失踪的都是少女。”

    “难说,如果他们突然对少男感兴趣,第一个就拿你开刀呢?”

    “不至于吧无论是观赏性还是实用性,少女和少男都有很大的差别。”

    封百岁斜睨着他,冷冷地问:“你还想被实用?”

    “”祁穆脑子里此时正逵猩竦夭宀プ攀分不和谐的想象画面,他头皮一阵发麻,发誓真的不是有心要想,只是大脑不受控制。

    于是第二天封百岁就真的和祁穆一起去学校,文沁兰还没有找到,班上笼罩着少见的压抑气氛,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

    祁穆小声问封百岁:“你说他们是真的在担心文沁兰吗?”

    “或许吧。”封百岁冷眼看着那些人,“担心自己的可能比较多。”

    “也有一些觉得有趣的。”

    祁穆埋下头,不再理会身边的吵闹。

    回家以后,戚卜阳又问了一次:“那个女生找到了吗?”

    “没有。”

    他还想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看到屏幕上闪动的“文沁兰”三个字时,祁穆愣住了。

    鬼屋那一次他们交换过手机号码,但是文沁兰为什么在失踪几天之后,打电话给自己?

    祁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铃声还在响着,他按下通话键,“喂?”

    电话那边响起杂音,就像打电话的人没有把手机拿好一样,过了半天,文沁兰才开始说话:“祁穆祁穆我不想死救救我”

    听到这些,祁穆心中一凛,把手机又贴紧了一些,希望能够听清楚一点,但是文沁兰哭着说话,声音模糊不清。

    封百岁和戚卜阳都看着他,他干脆就打开扬声器,文沁兰带着哭腔的求救声传了出来。

    “你在哪里?旁边还有人吗?”

    “都是死人都是死人”她哭得说话都一抽一抽的,像是喘不过气一样,“他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还能活多久?我不想死啊救我”

    祁穆沉下声音尽量安抚她,“别怕,告诉我,你在哪里?”

    “南窑我只知道这里是南窑”

    南窑!顺着龙湖出城的方向。

    “你不要挂电话,就这么开着!”

    着急地说完话,祁穆打开门,迟疑一下又转回来拿上防身的甩刀,戚卜阳已经当先冲了出去。

    拦了一辆出租车,祁穆对司机说:“去南窑,麻烦快一点!”

    司机先生回过头来:“南窑哪里呀?”

    “先到那边再说!”

    也许是他们的表情太严肃,司机没有再问,一脚油门踩下去,就飞快地开起来。

    开了一会儿,司机先生觉得寂寞了,开始八卦:“你们是不是要去追回分手的小女朋友啊?”

    不等人回答,他自己又说:“不对不对,两个人的话,应该是情敌吧?”

    “不是。”祁穆现在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心情。

    “啊!那就是要去寻仇?叔叔告诉你们哪,年轻人冲动不懂事,以后会后悔的。”

    戚卜阳急了,竖起眉毛道:“别说了!专心开你的车!”

    司机先生被吓了一跳,不满地抱怨道:“跟你们说着道理,不要不当一回事,听叔叔一句劝,没有错的”

    “”

    他一路絮絮叨叨开到南窑,祁穆利落地开门下车,摸了摸口袋,只翻出一张五十元,直接从窗口塞进去,丢下一句:“不用找了!”

    司机先生痛心疾首地说:“这些年轻人,都不听人劝,以后要吃大亏!”一边美滋滋地把那张绿油油的主席同志塞进钱匣里。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几位同学的提议,我决定给阳阳找个华丽丽滴小攻~

    可选择的种类好多呀,人、鬼、妖什么的,你们觉得配哪一种比较好捏?

    还有,这里给大家提前报个备,以防之后被pia~

    由于这段时间太平静了,很多同学已经被温馨的假象迷惑了双眼,开始麻痹大意

    以为世界就是这么和谐的,那你就错鸟~~~

    马上就会有一点点跌宕的剧情出现,请大家务必提高警惕,不要说躺爷搞突然袭击,吓你们一大跳,偶是有打过招呼滴~~~~o(n_n)o

    34

    34、死室(下)

    南窑是由很多条错综复杂的巷弄组成的地方,站在这些巷子前,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不熟的人进去绝对会迷路。

    祁穆只好问文沁兰,但是她除了一个“南窑”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知道像魔咒一样重复着求救的话。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戚卜阳等不及了,直说干脆一处一处找过来,封百岁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还没有找到一半,那个女人就死了。”

    他只好作罢。

    祁穆忽然想到在鬼屋里,戚卜阳找到他的那个方法,便问说还可不可行。

    “刚才怎么没想到!”戚卜阳一下子看到了希望,拿出符纸说:“可以试试看。”

    祁穆对着手机呼唤文沁兰:“还通着吗?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传来虚弱的声音,“你说什么”

    “叫我的名字,快,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

    “别问了,快叫!”

    “祁穆”

    她的话音一落,戚卜阳手上的符纸立刻燃起火苗,拉出一条火线,朝着前方迅速延伸。

    “跟上!”戚卜阳带头向前走。

    拐了四五个弯以后,火线变得越来越细,火苗渐渐弱了下去,最后一次,等祁穆他们跑过去,火线已经消失了。

    “是灵力不够吗?”

    戚卜阳摇摇头,“只有一种可能――要找的人生命气息过于微弱,所以连接不上。”

    看来文沁兰是受伤了,祁穆越想越着急。

    “不用找了。”封百岁忽然说:“你看那边。”他指向不远处的一间屋子。

    祁穆一看过去,就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那间不起眼的屋子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死亡气息。

    戚卜阳皱起眉,“那里鬼气实在太重了,几乎感觉不到生人。”

    “一定就在里面了!”

    听了祁穆的话,戚卜阳就要冲过去,被他拦住了。

    “你有手机吧?先报警!”

    这时一直被祁穆攥在手里的电话传出文沁兰的激动的哭声:“他快要回来了他快要回来了我不要死!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我!”说到后面,她的话已经抖得不成声,透着说不出的绝望。

    祁穆想了想,对戚卜阳说:“你赶快报警!我和他先进去!”

    戚卜阳抗议道:“我也去!”

    “不行!”祁穆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严厉得不容人置疑,“现在那个女生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尽快把她带出来。你报完警最好就在这里等着,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如果一定要进去,也等报完警再去。”

    戚卜阳呆住,以往祁穆和他说话总是带着笑意,感觉对什么都不太在意,但是现在他的眼神却异常认真,被这样的气势慑住,戚卜阳下意识地点了头。

    目送祁穆和封百岁向那间房子赶去,他拿出手机,拨了“110”。

    祁穆他们到了屋子的围墙下,门锁着,只能翻墙。见周围没有什么人,封百岁直接抱着他飞起来,轻轻松松越过墙头。

    里面是个不大的院子,堆满了废弃老锈的水管和铁制工具,屋子前有一道铁门,门上挂着一个大锁。

    他们落下来,封百岁扯了扯锁头,估量着能不能把它扯坏,祁穆四处看看,找到一卷生锈的铁丝,抽出铁丝头,摆手叫封百岁让开。他把铁丝头插进锁芯,鼓捣了一会儿,咔哒一声,锁头应声打开。

    “你还会这个?”封百岁问。

    “以前我爸教我的,只有老式锁才起作用。”祁穆丢了铁丝,拍拍手,“据说我妈当年就是开锁能手,一般的手铐,摘一个发卡就能搞定。”

    “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祁穆说着,推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的表情僵在脸上,睁大眼睛,伸手捂住了口鼻。

    屋子里的景象如此骇人,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异想世界般的荒诞带来十足的震撼。

    一台老式电视机,两张掉皮的长沙发,沙发上并排坐着四个女孩,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交错的伤口,那些伤口很深,翻起的皮肉就像豁开的狰狞的嘴,很多都溃烂了,散发出一阵阵腐败的味道。

    她们已经死了,却被摆成端庄的姿势,规规矩矩坐着,最诡异的是,这些女孩的眼皮都被粘住了,眼睛无神地圆睁着,直勾勾看向前方。

    他们对视一眼,封百岁用眼神询问,还要进去吗?

    祁穆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抬脚踏了进去。

    里面的臭味更加难闻,他努力压制住胃里不断翻腾的感觉,落脚一片湿黏,地板上布满了斑驳的黑斑,应该是凝固了的血液,还有些新鲜的血迹,流了一地,是艳丽的红色。

    腐臭中又有浓重的血腥味,祁穆终于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下,眼圈一红,几乎要飙出眼泪,封百岁紧皱着眉扶住他。

    祁穆缓过神来,想起了他们来这里目的。

    “文沁兰?你在哪?如果还能说话,就回答我一声文沁兰?”

    “呜呜呜呜”房屋深处传来微弱的啜泣声,祁穆循着声音过去,绕过一个大大的斗柜,就见文沁兰缩在角落里,手脚都被绑着,手被绑在胸前,还捧着手机。

    同样在那个角落的还有四名少女,她们挤在一起,身体重叠着身体,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沙发上坐的那四个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祁穆没有时间去管那几个鬼,文沁兰的身上同样布满了数不清的伤痕,血染红了衣服,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掐断通话,蹲下去小心地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看到祁穆,文沁兰立刻瞪大了双眼,脸蛋上全是脏兮兮的泪痕,手腕上的绳子一解开,她就崩溃地扑进祁穆怀里放声大哭,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祁穆叹着气安慰她:“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文沁兰哭了一会儿就昏了过去,祁穆转过去,招呼封百岁:“把她放上来。”

    封百岁说:“我背。”

    “不行。”祁穆摇摇头,“如果警察来了,看见她浮在空中怎么办?”

    由于地上有血,祁穆背着文沁兰,走出一步就险些滑倒。

    封百岁态度生硬地扶住他,俯下身托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放开。

    “这样就行了,快点,把她放上来。”封百岁催促道。

    祁穆有点愣,帮他背好文沁兰,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封百岁没好气地道:“你再说一次,我就把这个女人丢下去。”

    “”

    祁穆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在旁边帮忙托住文沁兰,防止她滑下去。

    转出来一看,戚卜阳定定地站在沙发前面和那几个死人对视,听见响动抬头时,脸色苍白得吓人。

    “叫你不要进来,你偏要进,吓到了吧?”祁穆没有停步,边走边说:“快出去,警察来了没有?”

    戚卜阳很快回过神,报告说:“已经在外面了,期间疑似凶手的人回来,在门口被抓了。”顿了顿,他又说:“是我们见过的人。”

    “谁?”

    不用戚卜阳回答,祁穆已经看见院子里被押解的犯人,是几天前在龙湖边撞到的那个男人,此时正惊恐地抱头蹲着瑟瑟发抖,完全没办法把他跟屋里残忍血腥的景象联系在一起。

    他们背着文沁兰走出去,外面的人立刻围上前来,带队的警察祁穆认识,是祁妈妈以前的同事。透过人群的缝隙,祁穆看见蹲在那里的男人小心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下,又惊惶地缩回去。

    这个人,说是凶手,倒更像一个受害者。

    文沁兰被送去医院,祁妈妈的同事对他们很照顾,做完了笔录又关怀一番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戚卜阳一直闷闷的,甚至没有注意到封百岁能被人看见的这个情况,直到祁穆问起,他才说:“为什么那个人会做出这么凶恶的事?”

    祁穆听出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事只有鬼才做得出来?”

    戚卜阳想要辩解,又觉得自己潜意识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那个人虐杀少女,你觉得天理难容,如果换做是鬼,就认为理所当然,为什么换了一个形态,作恶就成了可接受的?你不觉得这种逻辑很矛盾吗?”

    戚卜阳抿住嘴唇,眉头皱得很深。

    祁穆慢慢地道:“我一直觉得,人们习惯把过错推给其他东西,而不是自己来承担,哪怕用来承担的那些东西是虚无缥缈的。不过这也是另一种坚强的方式,毕竟可以保持希望,也没什么不好的。”

    停了一下,他又说:“但是不能因为推脱了就当做没有发生,只要想做,人可以做出任何可怕的事,鬼也一样,没有哪边好一点哪边坏一点的区别。不过我猜,能做出那些事的人,他们应该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多可怕。”

    戚卜阳不敢置信地瞪起眼睛,“怎么可能!明明是同类,却下了这么残忍的毒手,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是坏事!”

    祁穆不理会他的激动,淡淡地问:“你觉得那个懦弱的凶手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不像”戚卜阳承认。

    “就是因为太懦弱,他的事业可能不怎么顺利,说不定家庭关系也不好,这样的人,最渴望的就是成就感。他要的成就感,必须是从同类中间得到的,不同于平时的轻视和不屑,而是希望他们用畏惧或者崇拜的目光看着他。所以他把那些女孩的眼皮粘起来,让她们能够一直看着他,从她们的绝望和恐惧中,得到这种感觉。至少我的想法是这样,你觉得呢?”

    戚卜阳想了一会儿,认真地点头。他觉得那个人的想法扭曲了,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人会耽溺于幻想,享受那种虚假的快感。

    祁穆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自顾自地说:“所以在所有人眼中的坏事,对他来说,可不是坏事,而是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式。”

    他清澈的黑瞳里映出点点璀璨的灯光,灯火组成的长龙一路向前延伸,明亮而且辉煌。

    祁穆想起那间充斥着血污和死尸的屋子,令人不适的腐臭味似乎还残留在鼻间,死去的少女僵直的眼珠和周围鲜活的路人,仿佛不是处在同一个世界。

    封百岁转头,看见他脸上那种淡淡的表情,于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没有说话。手心里的触感微凉,他不禁又握紧了一点。

    第二天,封百岁还是陪着祁穆去学校,一进教室,班上的同学就开始热烈鼓掌。

    祁穆莫名其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方纪冲过来一巴掌拍上他的背。

    他忽然有一种被整的感觉,“你们这是搞什么?”

    “兄弟,悄悄跑去英雄救美竟然不告诉我们!”方纪挤挤眼睛,“公安局的表扬信都送到学校了,真有你的!”

    “”祁穆暗叫不好,八成是妈妈那个同事弄的,昨天就应该提醒他一下。

    但是已经太迟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祁穆都在方纪抱怨他不讲义气,以及其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指指点点中度过。

    祁穆不堪其扰,以昨天劳累过度的理由向班主任请假,总算逃了出来。

    那之后,新闻报道了这条消息,证实那个男人就是凶手,他是一个普通的水管工,由于生活受挫产生了报复心理,所以对没多少反抗能力的少女下手。那几个女孩死前都受过残忍的虐待,逃过一劫的只有文沁兰。

    还好电视上没有公布祁穆的真实姓名,只说有一名勇敢的同学挺身相救。

    这是祁穆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35

    35、雨天(上)

    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祁穆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灰蒙蒙的一片。

    “那么快又到雨季了”嘴里嘟哝着,他又滑下去,缩在沙发里。

    沙发边上飘着一只忧郁的大叔鬼。

    “哎,你说,下着雨俺闺女怎么还不回来啊?”大叔鬼问祁穆。

    “她最近不是谈恋爱了吗?当然没有时间回来。”

    大叔鬼十分委屈,抱怨道:“自从闺女谈起恋爱,就不肯跟俺一块出去了”

    祁穆想了想,“不如你也去谈一个?”

    他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一张老脸黑里透红,“一把年纪了,谈什么呀。”

    “现在不是很流行黄昏恋么。”

    “哎哟,哪个瞧得上俺呀!你别开玩笑!”他吓得连连摆手,摸出媳妇留下的那支口红,飘到角落睹物思人去了。

    祁穆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看着看着,身子渐渐歪向旁边,靠在了看电视的封百岁身上。后者转台的动作立刻顿住,转过眼珠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若无其事地维持之前的状态。

    五分钟后,祁穆抬起头看着他,“我不会嫌弃你的。”

    “什么意思?”

    “你看这个已经很久了”他指着电视屏幕,里面正热火朝天地轮番播放某丰胸产品的广告。

    “”封百岁黑了脸,把遥控器换到另一只手里,转了台,顺便解释道:“我在等后面的电视剧。”

    “不用介意,其实我不喜欢大胸。”祁穆拍拍他,脸上憋着笑。

    这时戚卜阳从客房里走出来,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看见角落里的大叔鬼,就问:“他,还有那个掉头的女鬼,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祁穆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

    “那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缘分吧你就当是借住的朋友。”

    戚卜阳看他和封百岁靠在一起,又顺口问道:“那你们也是朋友吗?”

    祁穆放下书,看向他,“很奇怪吗?”

    “以前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朋友最近又觉得好像和朋友有点不太一样”

    祁穆看向封百岁,眼神里像是在问,说还是不说?

    封百岁挑起眉,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吧”祁穆告诉戚卜阳,“其实我们是同居人。”

    “啊,怪不得你们睡在一起。”戚卜阳点点头,又问:“不过鬼还能睡觉吗?”

    “怎么不能,不过就是躺着,闭上眼睛而已。”

    “”封百岁伸手过来揽住祁穆,对戚卜阳道:“如果我说是恋人,你信不信?”

    戚卜阳张大了嘴,愣了好一会儿才指着祁穆道:“他说我就信。”

    祁穆看着他,很自然地点点头。

    戚卜阳的下巴半天没有合上去,“难道你们是”他本来想说同性恋,又觉得比同性恋更严重的问题是人鬼恋,支吾很久说出来的却是:“你们是逗我玩吗?”

    祁穆笑起来,只是说:“你猜。”然后像没什么事一样接着看他的书,封百岁也不再有其他表示。

    戚卜阳一个人在震惊和该不该相信的悬崖边独自纠结。

    快到中午的时候,断头女鬼回来了,幸福地抛着手中的头。

    “约会去了?”祁穆问。

    “是呀。”女鬼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你们两个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容易吓到人。”他指指戚卜阳。

    女鬼飘过来,把头提到戚卜阳面前打量,“这孩子看着挺面熟的。”

    “是那个小天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天师?天师怎么跟你在一块儿?”她也不怕,凑近了问戚卜阳:“你弃暗投明啦?”

    戚卜阳有些不适应地皱起眉头,向后退了一步。

    女鬼还锲而不舍地跟上去,“一个天师看到这房子里这么多鬼不会觉得奇怪吗?还是你也看上我们家这个了?”

    “别、别瞎说!”戚卜阳脸一红,生气地呵斥她,讲出来的话磕磕巴巴。

    “他脸皮薄,别逗他了。”祁穆在旁边帮着戚卜阳说话。

    女鬼转身对祁穆道:“你就是因为总这样,才会被些奇奇怪怪的人看上,怎么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呢?”

    “你怎么知道没有女孩喜欢我。”

    “谁呀?”

    祁穆想了想,没底气地说:“只是年纪比较小。”

    “你干脆说小孩子不就行了。”女鬼没好气地道:“我就奇怪了,怎么只见你把男的往家里带呢?”

    那边封百岁忽然换了一个频道,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女鬼问:“你什么意思呀?”

    他答:“对你的话表示赞同。”

    祁穆:“如果我把女孩子带回家,不太好吧?”

    “你带女孩我就吓死她,这个房子里有我一个女的就够了。”女鬼嚣张地晃了晃手里的头。

    “”祁穆觉得不能继续在这上面纠缠,于是转移话题:“你总说谈恋爱,什么时候也让我们见见你的男朋友?”

    “行啊,我早就想让他来拜见我爸了!”说到男朋友,女鬼又变得一脸甜蜜。

    “你骗人~~~”他爸在旁边委屈地插嘴。

    “谁骗人了!”女鬼转身就飘了出去,“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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