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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换体寻爱 作者:曲偕

    好,被司马抢白了一句,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讷讷道:“说、说得也是。”说完便对着徐清一抱拳,纵身跃了出去。

    恰在这时,赵承光一鞭子打在鬼面人的面具上,顿时便将他脸上的面具掀了下来,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来,方脸,高颧骨,面白无须,一对水泡眼,双颊和嘴唇都耷拉下来,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因被两兄弟连连围攻,脸上惊慌之色毕现。

    老大啧啧道:“萧不逸就这副怂样?”

    老二讥讽道:“名不副实。”

    “果然是个冒牌货。”

    徐清见那人面具被除下,露出本来面目,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转念又一想到,自己与那人相交多年,清楚他的脾气与心思,可临到头来,自己却反而不信任他,和其他人一样怀疑他和双修门勾结在一起……越想便越觉得惭愧,之后又有一抹哀愁浮上他的心头,却是在想如今那人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吗?

    司马斜眼看见徐清靠在树干上,又是一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模样,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闷气,道:“他又来了。”

    那假扮萧不逸的双修门人明显武功不济,在赵家两兄弟的围攻下,连连败退,而另外几个双修门的杂兵也被赵承英收拾得差不多,不多时,场地已清,只剩下了这个中年男人。

    赵家老二一鞭挥出,喊了声:“着!”果然立刻就缠住了那人的小腿,顿时将他掀翻在地,那人刚要跃起,一柄明晃晃的钢刀便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中年人惊慌失措,顾不得利器架在脖子上,倒头便拜,口中直喊:“大侠饶命!”

    老大粗声笑道:“萧不逸在给咱们磕头呢!”他当然也清楚这个武功平平没有骨气的货色自然不是江湖中传闻的武功高超,冷血无情的萧大魔头,不过是借题发挥,拿萧不逸的名字取乐而已。

    老二讥笑道:“好一个脓包。”

    逼问之下,才知晓这个中年人确实姓萧,可他不叫萧不逸,而是叫萧剑人。“小贱人?”老大啐道,“你爹妈跟你多大仇,取这样的名字?”

    老二接口道:“也许是隔壁老王的种呢?”

    他兄弟二人在这边一唱一和,嘲讽那中年男子。“大侠请饶命!”而那萧剑人好似怕极了,扬起双手不断朝两人跪拜,一双眯起的水泡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在他扬手的那一瞬间,突然从他宽大的衣袖里“嗖嗖”两声射出两支袖箭来,直朝前面两兄弟刺去。

    赵家兄弟面上一紧,千钧一发之刻,各自翻身躲过,身体还未站定,耳边又传来“嗖嗖”数声,却是数十枚暗器紧跟其后,连番射来。片刻之后只听“啊”的一声闷叫,却是站在最后头的赵承英忽地身体一晃,栽倒在了地上。原来是他躲闪之时,不小心被其中一枚暗器打中了左边的胳膊。

    只见他坐倒在地上,面色顿时发青,额头上更是直冒冷汗,赵老二知道不对劲,急忙撕开他伤口处的衣服,将嵌进肉里的暗器拔`出`来,只见他伤口处肿胀发紫,流出来的血竟也变得乌黑。再借着火光看暗器的一端也是幽黑碧绿,显然是淬了毒。

    赵承光脸色大变,大声喊道:“大哥,暗器上有毒!”

    先前老大、老二只顾着躲避暗器,让那萧剑人从地上跃起,如一尾泥鳅似的逃窜而去,老大正要去追,听到老二喊得这一嗓子,脚下一个踉跄,他稳住身形,破口大骂道:“这个狗杂种,我要把他扒皮抽筋!”

    “蹭蹭蹭”数声过后,人已消失在了林子深处,是追萧剑人找解药去了。

    “三弟,你感觉如何?”老二一面询问赵承英的伤势,一面点了他伤口周围的穴道,免得毒性扩散,一面划破他伤口,将周围的毒血挤出,可饶是如此,赵承英很快就嘴唇发青,说不出话来,只微微睁着眼睛,瘫倒在他二哥身上。

    司马见赵家两兄弟去围攻双修门的人,他却不想去掺合一脚,故而刚才用言语逼走赵承英,之后拉着徐清就要离开。可徐清见到赵承英中了毒,生命垂危,他却不能见死不救,略一思忖,便想走到他们两兄弟面前去救人。可惜他身上无力,不能行走,只得出声对身边的司马道:“司马,你扶我到那边去。”

    司马看看前面那两兄弟,又看看徐清,瞧出他想干什么,冷冷回道:“你不要多管闲事。”

    赵老二救弟心切,将他俩的谈话听出了些什么,视线在他俩面上逡巡一遍,脸上露出些尴尬笑容,有些艰难地对着徐清抱拳道:“少侠,如有办法,烦请救救我三弟,赵某自当感恩图报。”他这一番请求说得也甚至艰难,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先前他与他大哥还在奚落这两人,而现在为了救自己弟弟,他却不得不拉下脸来对着他们求告。

    徐清看着他说道:“我有办法,可惜我走不了路,你过来扶我吧。”

    司马见赵承光抓着徐清就要走,脸色一沉,刚要伸手阻止,可那手只抬了一抬,复又收了回去,随后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将脸转了过去。

    徐清问赵老二可有匕首一类的刀具,赵承光连忙点头,忙不迭从衣袖里掏出一柄短剑,徐清伸手接过,捋起左手的衣袖,露出苍白细瘦的手臂,只见手腕处还缠着绷带。他对赵老二道:“把他嘴巴撬开。”

    赵承光先前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以为他或许是个大夫,略通医术,现在见他将剑刃对着自己的手臂,好像要划开,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只因挂心自家弟弟的伤情,皱眉问道:“少侠,究竟要怎么救我弟弟?”

    徐清道:“你不要多想,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他本来年纪就比赵承光要大,此时对着他也不习惯向小辈一样尊敬说话,二来他救人心切,但却不能将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因此语气不由强硬起来。

    然而这话却听得赵承光眉头大皱,心里腾起一点火气,什么时候,有小辈敢这样跟他说话,可他也清楚,如今是他三弟命要紧,不是跟对方置气的时候,因此只能闷闷地哼上一声,道了声好。

    徐清握住短剑,往自己胳膊上划开一道较深的口子,把伤口凑到赵承英的嘴边,忍着疼痛,挤压着伤口,将涌出来的血灌进他嘴里,那涌出来的温热鲜血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流进了对方的嘴中。

    赵承光见到这古怪的治伤方式,心里十分奇怪,他嘴巴动了动,想问些什么,可一想到徐清先前说话时的强硬态度,却不想再去自讨没趣,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徐清这也是头一次主动放血救人,跟司马吸血压制毒素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不清楚赵承英中了什么毒,该灌他多少血才够用,只好忍着疼痛,不断挤压着伤口,迫使鲜血流出。

    司马虽然之前因为看到徐清多管闲事而心生不悦,可随后他又转回了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那三个人,当他看到徐清的脸越来越苍白的时候,他挑了挑眉,身体动了动,突然纵身而起,顷刻之间便已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徐清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当天然呆的好奇宝宝遇上傲娇的冷血杀手……徐叔,只能怪你过分美丽!

    ☆、第二十六章:春夜静思

    只见他突然一把抓在徐清的肩膀上,将他拽了起来,一面冷声道:“够了,走吧。”随即不等他反应过来,扣住他的腰,再次纵身而起。

    赵承光因为挂心弟弟的伤势,大意之下,没有察觉到司马的到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司马已经带着徐清离去,他“哎”了一声,重重跺了跺脚,只能悻悻地目送着两条人影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明亮的火光将两条人影投射在昏暗的地上,徐清半阖着眼睛蜷缩着身体靠在一棵树上,他左手的袖管上血迹斑斑。一旁,司马将拾来的枯树枝放进火堆里,他的目光虽然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可眼睛的余光总不时地朝树边坐着的人身上瞟去。

    他将柴火全部添进火堆之后,拍了拍手站起身,从马背上放着的包袱里取出干净的绷带和一瓶伤药来,缓缓走到了那垂着头好似正在发呆的人面前。等他高大的身影将那抹清瘦的身形完全笼罩在了阴影之中,徐清复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与站在他跟前的司马四目相对,彼此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说话的意图。

    司马蹲下`身,神色淡漠地对着徐清说道:“把手给我。”

    徐清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将受伤的左手伸了过去,司马捉住他的胳膊,慢慢将他沾着血迹的衣袖卷起来。可惜时间一长,血液凝固起来,使得布料与伤口都粘连在了一起,他只得费点工夫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重新撕扯开来。徐清因为疼痛,身体颤动了几下,发出一记闷闷的哼声。

    司马斜眼看向他,继而冷冷道:“自讨苦吃。”

    饶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徐清虽然脾气温和,可他好心救人,却反而被别人冷嘲热讽,换成谁也会生气,因此嘴上不由反驳他道:“人命关天,岂能见死不救?”

    他这一路行来,跟司马说话不多,一则是因为对方打伤了颜俊,致使他下落不明,又处于私欲将自己绑在他身边,他自身能力不足,不能跟他算这笔账,可也决计不会对他有好感;再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司马的行`事作风不是他所欣赏的,两人的眼光看法也皆不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讲了。

    司马听了徐清的反驳,冷冷一笑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徐清明白他这是在讥讽自己软弱无能,心里虽然生气,可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这不免就勾起了他这一路以来所经历的伤心事,因此眼神暗了暗,垂下头去,也就不去跟对方争辩了。

    司马看到自己的这一句话让对方的眼神暗了下来,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沮丧之色,看得他心里竟也闷闷不乐起来。之后他也不再说话,只埋头给他伤口处上药包扎。完事之后,将毯子照旧扔给他,随即一人走到了火堆另一边,和衣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突然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他并没有睡着,还保持着十分的警醒。然而在这片静谧的林子里,传入他耳朵中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草木被拂动的“沙沙”声,火堆的“哔剥”声,而那人轻微的呼吸声也淹没在了这些声响之中,使他敏锐的耳朵难以抓`住。

    他小心翼翼地将视线移到躺在树边的那条身影上,只见他拥着毯子,像是怕冷那样将身子缩在一起。暗淡的火光在他脸上摇摆不定,让他清秀的面孔笼罩在一片光与影交织的图案中,显出一种不同于白日时的奇异的朦胧美`感。看得司马的心头微微一颤。

    他站了起来,火光下,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沙沙沙”鞋底摩擦青草的声音,宛如风拂过树叶发出的轻柔细响,这声音惊不醒任何人。等他的双脚来到那条熟睡的人影面前,将那晃动着的火光全部遮挡住了,他脚边的人依旧没有像之前那样睁开眼睛看向他。

    司马知道他睡得很熟,因为白天一路的奔波,又因为晚上发生的插曲。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张苍白消瘦的脸上,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脸上依旧没什么神情变化。他继而弯下腰,避开对方的伤口,轻手轻脚地将他打抱起来,来到火堆旁边。

    他将那个人轻轻放倒下来,让他的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将毯子盖在他身上。连司马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做这一切,他只是看到他蜷缩的身影,心头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然后就神使鬼差地做出了这远远出乎他自己意料的举动。

    就好像,在突然之间,他的目光就不知不觉地跟随起那条清瘦的身影来,他究竟有什么魔力,会让他一时头昏脑热地做出这种怪异举动?他质问自己,随后又将视线紧紧锁在那张沉睡的脸上,似乎在质问对方。

    他抓`住徐清的手,他的手冷冰冰地,好像没有一丝温度,与他温热的手掌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抓着那只手,这一刻,从他心底竟生出一种不愿放手的任性想法。在这悄无人声的旷野中,在这清冷寂静的天地间,他或许可以任性一会儿,放纵一会儿,让黑夜来掩盖住他内心如潮水般涌动的奇异念头和举止。

    在跳动的火光之中,对方的面孔白`皙而细腻,宛如女子一般,就连下巴处也没有多余的胡渣,只在上嘴唇上有些细小的绒毛,好像十五六岁正在发育的少年一般,司马不知道他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的什么原因造成的。

    与他消瘦的身躯截然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却乌黑茂密,长长地垂散在腰间,这一路上,司马不给他打理,他又因为手腕受伤没法打理,只能任由它们垂散下来,暂时做个披发狂人。

    司马的手指在青丝间滑过,柔顺的发丝带给他一种异样的触感。他掬起其中一缕头发,轻嗅着从发丝间传出的淡淡药香,不由地闭上双眼,舒展眉头,似乎陶醉其中。

    他似是被那幽幽的药香所蛊惑心境,低下头来,想要去追寻徐清身上那股药香传出的源头,一只手抚上那熟睡之人的面颊,他那长有茧子显得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那细腻的肌肤。他低下头,鼻尖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对方一侧的面颊,渐渐地滑到他雪白修长的脖子上,埋首其中,汲取着那不知从发丝间,皮肤上还是身体里散发而出的幽幽药香。

    他看见他在睡梦中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他像是着了魔般伸出手指想要替他抚平上面的褶皱,他看见他嘴角微微向上抿起,好似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看见他嘴唇动了动,“萧……”从他嘴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呓语。

    “笑什么?”司马心里想着。

    夜阑人静,黑暗的林子里只余一点火光映着周围的景物明暗不定,夜风呼啸之声犹还响在耳旁,一阵紧似一阵,清冷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两个融成一团的黑影。

    流水潺`潺的溪边,有一人一马,马在饮水,人在洗漱,另有一人站在树边,举目远眺,似在欣赏这林子清晨的风景。徐清心里在琢磨一件事,他昨天晚上分明是睡在树边上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缩成一团躺在了司马的怀里,他清楚自己是没有梦游的毛病的,看来应该是他在自己睡着之后把自己带过去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来想去,大概也只能解释为或许是他昨晚上睡着了,身体发冷,说梦话惊醒了司马,他出于好心便把自己带到了火堆边,让自己挨在他身边睡觉。徐清这一大早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窝在司马的怀里,心里别提有多尴尬,可若真是对方出于好心的举动,他心里的这些尴尬也就消了几分。

    司马此刻正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拿着匕`首,照着水面,低头刮自己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渣,他感觉到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这一抬头,不免就与站在树边的徐清对了个正着,他眼珠子动了动,神色依旧淡漠,之后却也不急着将视线收回。

    按他的个性,自然是不会跟徐清解释他为什么一大早醒来会躺在他的怀里,可看着徐清脸上的神色相当正常,没有丝毫尴尬和躲闪自己的迹象,他在微微松了一口气之余,心里却又生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与失落感。可他即使知道自己不对劲,却反常地不想去深究。

    他的视线之后又落在了徐清的下巴上,只见上面十分光洁,即使隔了一夜,也不像他那样生出胡渣子来。其实徐清这一路上都是如此模样,只是先前司马不屑也懒得去关注他,故而没有察觉到。

    可现在一旦注意到这个人,他只觉得他浑身上下似乎都是谜团:他从哪里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张夫仁的居所,他这副病弱的模样是天生的吗,徐清是他的本名吗?

    徐清见到司马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不知道他究竟是盯着自己,还是在发呆,他伸手摸了摸下巴,忽地脸上露出一丝恍然,浮现出一抹尴尬,之后嘴角又现出一丝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看就是张夫仁那丫给老徐雌性激素喂多了。面瘫痴`汉属性爆发。

    ☆、第二十七章:穷途末路

    司马注意到的这个问题,他也早就察觉到了,不要说不长胡子了,就连他身上的多余体`毛也都没了,这一切可都要拜张夫仁所赐。他想到司马盯着自己下巴的奇怪举动,思忖道,他这样看着自己,不会以为自己是个……

    一想到这方面,他脸上尴尬之色更浓,幸好他是个上了岁数的人,经历过一些风浪,沉得住气,还不致于被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怪异状况给打击到。

    他早年修炼的那门武功本来就需要清心寡欲,耐得住寂寞,方能成大器;再者,他这些年来,因为心中记挂着一个人,便把其他男男女`女都看淡了,自然也不会执着于欲`望的宣泄;而且他体内还被张夫仁种了蛊虫,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取出来,现在前途未卜,也就不会去考虑以后的事情。倒还不必去烦恼假如这具身体被张夫仁弄得不能人道,该如何重振男性雄风之类的问题。

    可徐清不知道,司马是不会往他是太监这方面想的,因为先前他在红梁镇的客栈当中替他擦洗身体,看到过那`话`儿,自然清楚他不是太监。他先前替昏迷不醒的徐清擦洗身体时只觉得十分麻烦,不过草草了事,可也看见了他全身皮肤雪白,光洁柔`滑,没有多余的体`毛,当时心中还十分鄙夷,心里想道,跟个女人似得。

    可如今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头突然有了对方的影子,便越想去关注他,了解他,再度回想起那天夜里之事,想起他那雪白的胴`体,修长的四肢,细腻的肌肤,以及散发出来的幽香,不由地胸口为之一窒,心里染上了一抹旖旎,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微微出神之间,刮胡子的动作忽地一顿,一丝疼痛便从他下巴处传来,原来是不小心割开了一个口子。

    他看着指尖上的一点血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眼蓦地沉了下来,眼中`出现一抹似怒非怒的神色,过了片刻,他掬起一泓溪水泼在自己脸上,等水珠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已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等他们回到原先露宿的地方,徐清总感觉司马比先前阴冷了一点,但是看他神色还是如往常一样冷淡,似乎没什么不妥,便道是自己多心了。他们两个用毕各自的早饭,司马收拾好包袱,用着依旧淡漠的口气对徐清说道:“先走一会儿,等走不动了就上马。”

    徐清没有异`议,他正想走动走动,舒展一下筋骨,便跟在司马身边,两人一马迎着朝`阳踏步而去。

    幽静的密林里响起纷繁杂乱的脚步声,不速之客的到来,“扑棱棱”惊起飞鸟无数。寂静的林子里,那仓皇逃命之人的喘息声显得尤为粗重,他跌跌撞撞,踉跄欲倒,胸襟上有一片显眼的血迹,好似受了不轻的伤。

    而不远处,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伴随着人的呼喝声:“他中了毒,跑不远,快追!”

    听到追兵的迫近,那道踉跄前行的身影摇晃得更加厉害,喘息声也更加急促,他加紧步伐,夺路狂奔,想要极力甩脱后面的追兵。出了树林,没有树荫的遮蔽,豁然开朗的前方,“哗哗”,湍急的水流声不绝于耳,原来林子的尽头竟然是一处巨大的瀑布,如一匹宽大的白练悬挂在峭壁之上,飞流直下,冲刷着两边的岩石,深不见底。

    天要亡他!那人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回转过身,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使人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这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岁出头,身形颀长,腰间别着一只笛子,面庞俊朗,眉宇之间犹还带着丝稚气,此时因为受伤,两道浓眉紧紧拧在一起。双颊泛白,紧`咬着双`唇。

    他身体微微伛偻,一手执剑,一手紧按着胸口,胸前衣襟上一片殷`红,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看起来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而他在这瀑布前微微一驻足,那后头的追兵转瞬即至,前后共有三`条人影,宛如飞鸟一般从林中纵掠而出,分别在那年轻人面前站定。

    这三人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一个也不过二十有五,方脸,瘦高个,面色阴沉;站在最前头的那一个,二十有三,面容清俊,此时正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那受伤的年轻人;他后面紧挨着的那一个,是这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至多不过十六岁,圆脸,身形矮瘦,神色胆怯,手中握着的剑还未出鞘,左手另外还拿着一支剑鞘,只是不知道那鞘中之剑去了哪里?

    有趣的是,尽管这三人明显是在追击前面的那一个人,可他们都穿着同一色的服装,像是同一个门派里出来的。

    那清俊男子脸上得意之色更浓,显然是看见前面的受伤之人被瀑布所阻,无处可逃,犹如网中鱼,瓮中鳖,杀之易如反掌。真是老天助他杀人灭口,他哈哈笑了两声,随即道:“崔师兄,你还要逃到哪里去?”

    受伤的男子厉声骂道:“沈、沈唯心,你这个卑鄙小人,下毒害我!”因为体内之毒发作,他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有些吃力。

    沈唯心眯眼讥笑道:“你死了,可就没人知道是我们下毒害你,又谈何卑鄙?”

    受伤男子怒道:“我死了,你们能回师门交代?”

    沈唯心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崔一凡,你不会真得把自己当凌青派的掌门了吧,可惜,老天也不向着你,你还没坐上这掌门的位置,徐师伯就死了,你少了这个靠山,根本不算个什么东西,我们自有说辞回师门向众师叔伯交代。”

    旁边那瘦高个突然出声道:“沈师弟,不要跟他废话了,一剑杀了,我们好继续赶路。”

    崔一凡知道这三人是非杀自己不可,他也不再出声,攥紧手中长剑,雪白霜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即便真得要死,他也要拉上这三人来垫背。

    沈唯心听了,笑道:“好,就听张师兄的。崔一凡,乖乖受死吧!”他话音落下,两道人影同时挽了个剑花,分头击向崔一凡。站在他们后头的少年神色犹豫不定,看看沈张二人,又瞧瞧对面的崔一凡,踟蹰了一会儿,只抓紧了手中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崔一凡本不会如此狼狈,他天资高,悟性强,又得他徐师叔的细心教导,论武功,是凌青派年轻弟子当中的佼佼者,可惜这回中了毒,发作之时,双拳难敌四手,处境堪忧。这毒无色无味,掺在他每日的饮食之中,经过数日的积累,一旦发作,足可致命。

    而沈唯心与张静林两人互相配合,对着崔一凡就是一阵猛攻,招招直取他要害,三人斗了不下六十余招,崔一凡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在打斗之中更是断断续续吐了好几次血,只觉视野之中景物重重叠叠,越来越模糊,他数次摇晃脑袋,将下嘴唇咬得几近出`血,竭力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殊不知沈唯心与张静林心中也是与他一样焦急不安,他们没想到即使这人中了毒,呕血不止,却仍旧还能与他们两人拆上六十余招。虽然崔一凡身上受了多处剑伤,但他们两个身上也同样挂了彩。想到自己技不如人,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拿他不下,沈唯心暗暗恼火,两人因此出手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来越紧。

    恰在这时,崔一凡突然痛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而挥出的长剑也随之一滞,剑上力道顿卸,与沈唯心的长剑相击,手中剑轻而易举地就被对方的剑刃压了下去,沈唯心灌注在剑上的内力更是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险些震脱手。

    而左手边,张静林看准时机,一剑刺向他的脖子,剑尖即将点到他脖子时又改刺为扫,眼看下一息那剑刃就会在他脖子上划开一条红线,割破喉管,血流满地,崔一凡急忙身体后倾,那剑尖紧贴着他的皮肤堪堪擦过,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印痕。

    然而就在崔一凡闪避张静林那一剑的时候,沈唯心掌心运力,死死压住崔一凡的长剑,锋利剑刃贴着他的长剑,直扫而去,眼看下一息就会切到崔一凡握剑的手掌。恰在这时,崔一凡心口升起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顿时一片模糊,身体这微微一滞待,他手上便传来一阵剧痛,手指已下意识地松开了剑柄。

    那剑顿时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啪”的一声,而此时,崔一凡脚下一踉跄,身体便已伴随着“哗哗”水声,跌了下去,转眼间便被飞速坠落的乳白色瀑布所吞噬,消失无踪。

    沈唯心与张静林两人站在瀑布之上,看着崔一凡的身影被瀑布吞噬,两人抬头对视一眼,沈唯心笑了笑,掩住了眼底一丝的紧张,随即从地上捡起崔一凡掉落的佩剑,将这一柄雪白霜刃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叹道:“赤霄。”他随即将剑扔给自始至终都在旁边观战的圆脸少年道:“宇直,把剑收好。”

    梁宇直接了长剑,默默不语,他抿了抿嘴,脸上显出一丝忧虑惧怕之色,将这柄剑收进了左手心握着的那支剑鞘里。

    沈唯心随即说道:“我们走。”三人整衣敛容,继而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沈唯心,你在外面这么牛你爹妈知道吗?

    下一章某人正式出场,拭目以待吧!

    ☆、第二十八章:桃花源地

    溪水边躺着一个人,浑身湿透,衣衫破烂,背上、肩头横着好几道伤口,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从他身上渗出的鲜血慢慢晕开在溪水中。

    此人右手虎口被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肉模糊,左手心则抓着一只陈旧的笛子,笛子一端隐约刻着两个字,只是被水迹所掩,看不真切。

    眺望而去,这原来是个山谷,地势平坦开阔,气候温暖宜人,两边崖壁极为陡峭,宛如刀削斧劈一般,峭壁上长满了矮小的灌木、杂草。一条小溪蜿蜒在山谷底部,自东向西缓缓流去,两边灌木丛生,青翠葱茏,好一处世外桃源!

    轻`盈的脚步踏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宛如风拂过草木时的“沙沙”声,从远处缓缓踱步而来的是一个高大而削瘦的身影,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袍,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他没有像常人一样束发戴冠,头发随意地散在背后,仅用一根布条缚紧,及腰的长发里掺杂了许多银丝,显得黯淡无光,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可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从衣领里露出的脖子,从袖口里露出的双手也白`皙光洁,有如青年一般。

    他行走的速度不紧不慢,即使已经看见了那个趴在溪水边的身影,仍没有使他的脚步加快一点,终于他在那落水之人的面前站定,微微低头,目光似乎落在了那人身上。他弯下腰,伸出那只属于年轻人的手,在下落的那一瞬间,可以看见那只手的手腕间横着一道陈旧而狰狞的伤痕。

    他的手并没有落到那人身上,而是落到了那人手里握着的笛子上,他抽`出那只湿漉漉的笛子,用衣袖将笛身上的水迹揩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整个笛身摩挲了一遍,指尖最后停留在上头所刻的那两个字上。

    那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念叨什么,但到最后,深藏在他心底的那两个字仍没有从他嘴里念出。

    崔一凡醒来的时候,犹还混沌疼痛的脑袋里传入一阵飘渺的笛声,那曲调,他十分耳熟,不正是他徐师叔经常吹奏的那支曲子吗?笛声轻柔,可听在他耳朵里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与思念。崔一凡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徐师叔正在外面抚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还置身在凌青派后山的幽心小筑里。

    可等他完全睁开眼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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