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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还阳[玄幻] 作者:空篌

    简直就像是快想捂热都没机会捂的石头,这对于夏征这种性格的人来说,着实有些不太好受。

    “还是慢慢来吧。”夏征叹了口气,不再考虑此事。

    时寅三人很快跟着夏征来到沈清汜床边,听完沈清汜的话,都不由地皱眉。杜宇明首先开口:“这么说来,我们定是有一方中招?”

    时寅道:“我们这边四人一直共同行动,中招却无人察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确实如此。”一向不怎么开口的余望舒此时也点了点头,“但若是如沈公子所说,幻境出现与九天相关,那么以九天之力,使我们双方都中招的可能性也未必没有。”

    “涉及九天,这就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事情了。”夏征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只是送葬人而已,阳脉九天,绝不是他们可以触碰的领域。

    半晌之后,杜宇明提议:“这样吧,我与望舒去临近的其他聚集地,联系首阳宫派人前来相助。”

    时寅反对道:“眼下情况未明,何需如此大动干戈?”

    杜宇明反驳:“这是以防万一。”

    在时寅再次开口之前,夏征打断了他的话:“就算幻境之事与九天无关,但将九天污浊之事通知首阳宫,倒也并无不妥,便依杜兄说的办吧。”

    见他们站在同一战线,时寅也只得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办法。

    行程既已定下,杜宇明和余望舒这便准备动身,时寅算是主人家,当即提出送他们一程。

    沈清汜本也没什么大碍,待他们三人离开之后,这便起身下床,准备出去走走。算来他前后已经见过两次幻象,夏征绝不可能放任他继续单独行动,连忙跟了上去。

    不料刚到门口,沈清汜的脚步就是一停,走在他后面的夏征险些跟他撞上:“怎么了?”

    只见沈清汜抬手指了指前方,夏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墙边生着一株植物,此时恰逢花期,白色的花朵正开得灿烂。不待夏征发问,沈清汜已经走上前去,在花旁蹲下,夏征对于花卉并无研究,一时有些看不明白沈清汜究竟在观察什么。

    “夏征,我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沈清汜问道。

    “什么时候?”夏征愣了一愣,他们在望镇不过住了一夜而已,这难道还用问吗?

    可是看沈清汜的神情,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起身走回夏征身边,道:“那是芍药。”

    “嗯?”夏征偏了偏头,等他的下文。

    “我们离开毓秀村的时候,袁家门前的梨花才刚开不久。”沈清汜说道,“这两种花的花期前后算来,怎么也该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夏征闻言不由地皱了皱眉,毓秀村与望镇相隔不远,温度气候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半个月的时间差,这可不是一句“花期提前”就能解释的问题。

    如果他们当真只在望镇待了一天,那么剩下这半个多月的时间,究竟去了哪里?

    “……”夏征越过沈清汜身边,先一步走出他们所在的院落:“走,我们出去看看。”

    ☆、死镇

    重新走入人群,幻觉没有再次出现。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谨慎一些为上,夏征和沈清汜都默认了共同行动。

    两人走了没多久,只听沈清汜突然轻轻“咦”了一声,夏征闻声回头,问道:“发现什么了?”

    “这里看起来有些熟悉。”沈清汜道。

    夏征看了看周围,发现他们已经来到街市:“先前我们就曾来过这里,看这一带觉得眼熟也很正常。”

    “不对,我指的不是这地方,”沈清汜摇了摇头,“是这里的人……他们做的事,这种场景,看起来很熟悉。”

    “嗯?”夏征若有所感,凝神向周围看去,这里他不久前也才来过,这么仔细一看,倒也真看出了一些不对――就在刚才,与他擦肩而过的几个镇民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眼熟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观察一阵后,沈清汜说道:“这里的人与我上次来时看到的,似乎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夏征看向忙碌的人群,建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房屋街道或许可以保留千百年不变,但要人永远呆在原地只做一件事,这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可眼下,偏偏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有了沈清汜的提醒,夏征这次回忆的方向就更确切了些,他虽不能够将事事记得清楚,但印象中出现过的几个人,夏征果然在记忆中的地方再次看到了他们,而这些人所做的事情,似乎也和之前并无不同。

    “……”不待夏征开口,只听前面一阵骚动。

    “出血了!快来人,他出了好多血!”一个女声喊道。

    “这是……”夏征和沈清汜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的神色,夏征当机立断,直接向那边走了过去,沈清汜皱着眉看了看周围无动于衷的人群,也迈步跟上。

    待来到进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呆住了――出事的地方停了一辆马车,一个男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在他身旁掉落了几个木箱,其中之一已经被摔得裂开,掀起的木片正深深埋在那个男人的腿上。

    此情此景,已经不是一句“眼熟”就能概括的了,更可怕的是,这个伤者,与先前受伤的那个,是同一人。

    “这怎么可能?!”夏征有些糊涂了,就在不久前,他才亲眼看着这个还阳者在杜宇明手下化为飞灰!

    沈清汜对此只是沉默,他可以感受到,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依旧没有半分死气。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时寅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夏征和沈清汜都是一惊,连忙回头,这才想起这个市集是在去镇外的必经之路上。

    时寅应该是刚送了杜宇明夫妇回来,正巧与他们在这里遇上,只见他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笑着跟他们招呼:“你们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呢?”

    夏征没有回答,侧身让开一个位置,此时人群已经开始散去,处理好伤口的男人也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时寅走上前,看到这人也是一愣,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哦……大意了……”

    “什么……”

    时寅还没说话,沈清汜却在人群之外,看到路旁的一位老人,颤巍巍地端着碗,将手里的勺子递向虚空:“来……张嘴吃饭……”然后,她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像在她对面,真有那么一个人吃下了这口饭一样。

    “怎么,之前没见过她?”时寅回头,看着沈清汜笑道,“也是,前几天她还没在这儿呢。”

    沈清汜看着他不说话,夏征却抓住了时寅这句话中的一点,问道:“难道其他人一直在不成?”

    时寅侧头看向来往的行人,语气中带着一种欣慰:“对,他们一直在这里,哪也不去。”

    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奇怪,隐隐地透着一股子阴森,时寅却像是没看到夏征和沈清汜越来越严肃的神色一样,笑着将他们引到老人面前:“好了,都傻站着做什么?容我介绍一下――这位郑大娘,也是望镇的老住民了,两个月前,她和她的小孙子在兽潮中失踪,之后我没能找到她,但找到了她那小孙子的尸体,只可惜已经被撕得不见人形了。”

    话的内容虽然残忍,但却也让夏征不由地松了口气:“她……郑大娘这是受了刺激才……?”

    “刺激?”时寅笑着摇头,“那倒也不是。”

    沈清汜此时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里,只听他问道:“你是刚找到她?”

    “嗯?不错,昨天我才终于在镇外一个小山洞里找到她,老人家已经饿得瘦骨嶙峋,好在……保存完整。”

    “保存……完整?”夏征重复了一句,这个用词,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形容一个人。

    时寅含笑点头:“时隔两个月,能找到这样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么说来她是……?!”

    “还阳者?你想这么说是吧?”时寅笑容依旧,他看着郑大娘,缓声说道,“还不还阳也无所谓了,只要这个人还在就好。只可惜,郑大娘能找回的魂魄似乎有所残缺,让她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多,我能慢慢去想办法。”

    说到这里,时寅将目光转向了其他镇民:“像他们,比起郑大娘就好了不少,虽说总是日复一日地重复做一件事,总归还是有个常人的样子。”

    时寅一边说着,一边沿着街道往前走,夏征和沈清汜迟疑了片刻,决定跟上去。只见他走过一个个镇民身边,自顾自地向夏征二人介绍着:“比如这位赵伯,是兽潮之后第一个活过来的人,大概当时他的魂魄离体不久,消耗也少,或许还保留了些许神智,只是近日来,显得愈发迟钝了。”

    “嗯……这位,名字我不太记得了,以前是个混账,做事还总不经过脑子,好在现在他做事再也用不上脑子了,看起来倒是顺眼不少。”

    “这位,还有他身边的那位姑娘,他们两个我是一起找到的。从前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打娘胎里定下的娃娃亲。死在一处,现在生在一处,倒也算是凑了个圆满。”

    “再旁边这位……在兽潮之中,脑袋被咬去了一半,我本不想算上他,但他这样子,总比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好看些,于是,我便也将他带了回来,稍作修补之后,也勉强能看。”

    “至于先前你们看见的那个,他是自己跑回来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望镇之人,我又怎么能坐视他被送葬人杀死?于是,我就施了个小小幻术,那夜的行动,只不过是送你们的一场幻境罢了。”

    夏征此时已经震惊得无法开口,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都已经是……死人?”

    “你看,夏征,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时寅叹了口气,笑道,“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可曾看出他们不是活人?这个镇子在兽潮来临时就已经死了,是我,让它重新活过来。”

    夏征:“……恕我不能苟同。”

    “我做什么,本也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时寅冷笑一声,“一个连自己深陷幻境一个月都无法察觉之人,又有什么权力表达立场?”

    “一个月?!”夏征猛地看向沈清汜,看见的却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时寅,”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清汜突然开口,“整个镇子都死了,你自己还活着吗?”

    时寅闻言,看着他笑笑:“你说呢?”

    沈清汜也笑了笑:“他们都死了,你?没道理活着。”

    “呵,或许吧,”时寅说道,“如今的望镇里,生死又有什么紧要?只要我还能守在这里,能说话,能行动,就足够了。”

    “你疯了。”夏征说道。

    “疯?在送葬人眼里,还阳者有哪个不疯?”时寅摇了摇头,“夏征,你不曾死过,又怎么可能理解。”

    “我需要理解吗?”夏征说着,拔剑出鞘。

    不料时寅却是不动,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夏征警惕的模样,而后笑道:“送葬人就是这样,你和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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