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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新大陆血族断代史 作者:唇亡齿寒

    速地接在了专列末尾。当专列的汽笛再次拉响时,林肯一家所在的私人车厢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什么人!”

    所有的保镖同时拔出手枪,对准车厢门。林肯的夫人玛丽尖叫一声,转过身捂住脸。她的大儿子罗伯特勇敢地把两个小弟抱在怀里,试图保护他们。

    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金发碧眼,手持一根金属细拐杖,另一人黑发黑眸,比他的同伴高大些,肤色苍白,有如鬼魅。

    两个人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放下枪,先生们。”亚伯拉罕?林肯温和地开口,“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

    保镖犹豫地垂下枪口,但仍不敢收枪入套。两个黑衣人从车厢那一头走来,金发的那人不时用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面,保镖这才意识到他是个盲人。

    亚伯拉罕?林肯起身,走向盲眼男子。

    “欢迎,卡尔。”

    男子露出微笑,与总统先生拥抱,亲密地拍着彼此的肩膀。接着,林肯与黑发男子热切地握了握手,后者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然后,林肯转向他的妻子:“玛丽,你带着孩子去后面的车厢休息一会儿,好吗?”他又转向保镖,对他们点点头。一名保镖挽住玛丽?林肯的手:“夫人,请和我们来吧。”总统夫人向丈夫投去哀伤的眼神,她呼喊三个儿子的名字,带着三个男孩离开这节车厢,在保镖的陪护下去了餐车。车厢里空了下来,除了总统和两名不请自来的客人之外,就只剩下一名保镖――一名“私家侦探”。

    “请坐,我的朋友。”林肯示意两位客人落座,“我很高兴你们能来。”

    金发的盲眼青年说:“我当然会来了,亚伯,你的旅途充满危机。”他看不见的眼睛眨了眨,“这里还有一位朋友,我是否有幸能知道你的名字。”

    一直保持沉默的私家侦探开口道:“爱伦?平克顿2。”

    “久仰大名。世人皆知您是位杰出的私家侦探,但是在地下世界里,您作为吸血鬼猎人的名声可是远比侦探要大啊。”

    听到这种恭维,平克顿谦逊地笑笑:“我对‘黑刃小组’也是早有耳闻,没想到那位声名显赫、冷酷无情的执法人‘乌鸦’竟然是这样一位青年才俊。有两位先生在,我就放心多了。”

    “我们作为守望者的代表前来。平克顿先生,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保护亚伯拉罕?林肯。”

    平克顿说:“自从选举结果揭晓,总统先生就源源不断地收到死亡恐吓信。我相信其中一些并非嘴上说说,而是会付诸行动。”

    “信上画着匕首和绞刑架。”林肯苦笑道。

    卡尔文?布莱克问:“您已经知道南方六个州宣布成立联盟国的事了?”

    林肯颔首:“他们推选杰斐逊?戴维斯为总统。唉,老布坎南3放任他们,最终让国家一分为二。”

    “等您顺利的入主白宫,恐怕会有更多州投入联盟国的怀抱。”

    “我希望能和平地化解这次危机。”林肯说,“通过谈判或者该死的其他什么方式。我不想看到战争爆发,那会……”他顿了顿,望向窗外,“会有成千上万的死伤。”

    “恐怕事情并不总是会尽如人意地发展。”卡尔文阴郁地说,“守望者业已分裂,支持奴隶制的血族脱离了组织,如今守望者中血族的数量只有先前的一半。他们在策划战争,亚伯。你要和平,他们却梦想着用战争建立自己的奴隶制天堂,用鲜血和战火装点他们的新国度。”

    “他们还打算刺杀。”平克顿接着卡尔文后面说,“专列计划经过至少十个大城市,到时候会有数不清的人涌进火车站,总统先生会作即兴演讲。他还要会见当地的政要什么的。天知道他们会选择什么时候攻击。我曾建议亚伯拉罕秘密前往华盛顿,不要声张,不要叫任何人知道,但他认为那是懦夫所为。我觉得这是我做过的最糟的噩梦。”

    “那是传统,爱伦。”林肯说,“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违背传统。假如我真的不声不响地来到华盛顿,可正遂了那些人的心意。他们巴不得把我丑化成一个懦夫。”

    卡尔文握住林肯的手。“你不是懦夫,你也不会死。我们不会教他们得逞的。”

    “绝不。”吸血鬼拉米那说。这是他上了火车后,面对林肯总统所说的第一句话。

    平克顿好奇地问:“你是吸血鬼?你在火车上要怎么进食?”

    “我们自带了血液储备,几头小牛,装在车厢里。”卡尔文笑了笑,“车厢就加挂在专列后面,你们不介意吧?”

    ※

    注释:

    1引自《林肯传》,戴尔?卡耐基,译林出版社。

    2爱伦?平克顿:美国传奇侦探,1850年在芝加哥创立了美国历史上第一家私人侦探社。平克顿护送林肯前往白宫就职亦为真实历史。

    3詹姆斯?布坎南:美国第15任总统,林肯的前任。

    作者有话要说:

    42

    42、黑色利刃11

    接下来的十天,总统专列平安无事地经过了印第安纳州、俄亥俄州、纽约州、新泽西州,进入宾夕法尼亚州。在火车上的时间里,亚伯拉罕?林肯除去陪伴家人之外,就是同卡尔文?布莱克下棋。卡尔文虽然目不能视,但记忆力超群,棋艺精湛,饶是总统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睛,也总是被他杀得片甲不留,最后不得不举手投降。

    有一天,当亚伯拉罕?林肯被将军之后,他苦笑着收起棋盘,问道:“卡尔,我一直很想知道,在竞选的时候,你和你的守望者暗中出了多少力?”

    卡尔文歪着头想了想:“清除了几个小小的阻碍。没有多少,亚伯。你看,从南方的九个州,你没有收到一张选票,但是你一样赢得了大选。你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和魅力赢得选举的,堂堂正正,没有任何不光彩的地方。”

    2月22日,列车到达哈里斯堡。依照原定计划,总统将在哈里斯堡发表演讲,并住宿一晚,第二天乘火车前往巴尔的摩和华盛顿。林肯演讲时,卡尔文和拉米那自然也在台下的听众当中。爱伦?平克顿和他的侦探们则散步在会场的各个地方,监控听众的一举一动,防止有人袭击总统。

    演讲接近尾声时,会场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卡尔文也跟着鼓掌。这时他感觉到有人与他擦肩而过,同时把一个东西塞进了他的口袋。他佯装不知,继续热烈地鼓掌,过了几分钟,才把那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悄悄递给身边的拉米那。

    “一张字条。”拉米那接过那东西说。

    “写了什么?”

    拉米那展开字条,快速读了一遍,然后把它重新叠起来,塞进马甲的口袋里,凑到卡尔文耳畔说:“守望者收到密报,当总统经过巴尔的摩时会遭到暗杀。”

    “情报可信吗?”

    “宁可信其有。”

    演讲结束后,拉米那和卡尔文来到总统下榻的酒店,告诉林肯和夫人有关密报的事。

    “我也收到了同样的情报。”一直陪伴在总统身边的平克顿说,“是从我们巴尔的摩的同行那儿传来的。看来此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计划必须改变。”卡尔文说,“原本乘车去巴尔的摩和华盛顿的计划肯定行不通。以我之见,总统先生最好秘密启程,今夜就走,不要叫任何人知道。”

    “什么!”亚伯拉罕?林肯惊道,“偷偷摸摸潜入华盛顿,成何体统?那是懦夫所为!民众知道后一定会嘲笑我的胆怯。我之前就拒绝爱伦关于秘密出行的提议,今天也是一样!”

    “亚伯拉罕!现在可不是讲什么勇气的时候!的的确确有人在威胁你的生命!”

    “我不信卑劣的刺杀能改变正义的进程!”

    “可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光明正大!”

    “那我的妻子和孩子们要怎么办呢!”林肯说,“难道要我为了自己的安全,把他们落在身后?”

    总统夫人挽住丈夫的手,焦虑而急切地说:“是啊,我们一家不能分开!上帝啊,亚伯,有人想要你的命!我怎么能离开你!”

    “夫人!现在可不是讲究什么夫妻之情家庭之爱的时候!有人要暗杀你的丈夫,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那并非戏言!”

    “我的决意不会改变。”总统道,“我不能做历史上第一个偷偷摸摸潜进华盛顿的总统。”

    “那你就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还未踏入白宫就先举行葬礼总统了!”

    卡尔文和平克顿轮番劝说,亚伯拉罕?林肯却坚决不从。眼看就要到晚上,一直冷眼旁观的拉米那推开劝得口干舌燥却毫无收效的两人,来到总统面前。他伸出苍白的双手,一只手按住总统的肩膀,一只手按住夫人的肩膀,像是一位久别的热情友人,要把这对夫妇搂进怀中。

    “总统先生,夫人,”他用血族特有的、低沉沙哑、富有磁性、让人分不清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还是直接在耳膜上响起的声音说,“睁开眼睛,看清形势吧!连一个盲人都能看明白的事,你们却不明白吗?林肯先生,你的生命关乎国家的未来,还有千万人等待你的拯救,假如你丢了性命,谁来拯救他们?至于怎么进入华盛顿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就不必在意了!”

    卡尔文不安地动了动。他感觉到,在他身边,平克顿的手搭上了腰间的左轮手枪。亚伯拉罕?林肯浑身僵硬,但好歹还能维持仪态,夫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牙齿打战。他们有理由害怕。正如鹿害怕狼群,羚羊害怕狮子那样,这是一种人类的本能,源于猎物对猎食者的惧怕。当血族决定用自身与生俱来的强势去恐吓一个人类的时候,精神再强韧的人也会发自内心地怖惧。

    林肯后退一步,抱住妻子的肩膀,像是要躲开拉米那的手。

    “我知道了。”他用强自压抑的声音说,“我听你们的安排。”

    拉米那从容地退开,回到属于他的角落,把舞台还给卡尔文和平克顿。

    平克顿清了清嗓子,“咳,那么,原本在哈里斯堡过夜,明日清晨再上路的计划便作废,请总统先生今晚乘车去费城,然后转车,直接穿过巴尔的摩,抵达华盛顿特区。夫人和三位公子乘下一班车前往。我跟着总统先生,布莱克和拉米那陪伴夫人,这样可以吧?”

    “不。”卡尔文说,“我和拉米那也跟着总统。对手是冲着亚伯去的,不知道会出动多少人手,你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留下你的部下,平克顿先生,我通知费城的守望者,让他们在那儿接应夫人和三位公子,然后一路护送他们去华盛顿。切断电报线,不要让消息传出去。”

    “那就这么办。”

    定下计划后,卡尔文和拉米那先行一步。卡尔文去电报站给费城的同僚发消息,消息一发出,拉米那就立刻切断了哈里斯堡的电报线。然后两人先去车站,在候车大厅等待。

    当晚六点,亚伯拉罕?林肯乔装打扮,与爱伦?平克顿一起从后门溜出酒店。林肯身材高大,在人群中时不得不弓着身子,以隐藏自己。两拨人前后上了火车。等火车到达费城,守望者的同僚已经在站台上等候。为防止有人盯梢,平克顿带着林肯乘马车在费城的大街小巷乱转,然后才来到火车站。他们登上预定列车最后一节卧铺车厢。卡尔文和拉米那早已上车,不过他们买了其他车厢的票,等上了车才临时补票,到卧铺车厢与林肯汇合。幸好此时并非什么忙碌的时节,卧铺车厢几乎没有人,四人又选了最靠后的铺位,所以并未被平民们发现。

    火车拉响汽笛,在夜色中隆隆驶出费城。

    作者有话要说:

    43

    43、黑色利刃12

    列车只在巴尔的摩停靠几分钟,然后将直接穿过城市,驶向华盛顿特区。平克顿和拉米那枕戈待旦,片刻不敢松懈。平克顿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盯着外面。当周围的楼房逐渐稀疏,表示火车已离开市区,驶进郊野的时候,他不禁松了口气。也许行刺者没有发现他们临时改变了行程。

    就在这时,四人同时听见了撞击火车皮的“砰砰”声,像一只蝙蝠或是飞鸟撞上了火车。拉米那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他已进入战斗状态。

    “他们来了。”

    平克顿拔出左轮手枪,“几个?”

    吸血鬼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四个。在火车顶上。”

    “见鬼,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行踪的!”

    “也许在哈里斯堡,他们发现总统不见了,就猜到他改变了行程;也许在费城,有人认出了总统。”

    “可是我们切断了电报线!他们怎么传递消息?”

    “这说明行刺者并非人类,而是血族。啊,我们血族的魔法可以让消息从千里之外瞬息而至。”

    两人交换眼神。

    “走,我们上去。”

    卡尔文说:“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吸血鬼与猎人走到车厢末尾,推开门,从尾端爬到火车顶上。列车速度不快,他俩站得极稳。拉米那从自己的靴子里拔出两把匕首,刀刃上都镀了银。平克顿袖子一抖,一条鞭子像蛇一样滑进了他的手掌,他把鞭子抖开,鞭梢抽在火车皮上,发出响亮清脆的“啪”的一声。

    “不错的鞭子。”拉米那随口说,心思全部放在黑暗中的敌人身上。

    “你的匕首也不错,不愧是守望者的‘利刃’。”平克顿一手长鞭,一手左轮,随时准备应战。

    “我可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会和猎人并肩作战。”

    “我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把背后交给吸血鬼。”

    深沉的夜色中,四条比黑更黑的影子从车顶向他们靠近。

    ※

    车厢里,卡尔文?布莱克从口袋中摸出守望者的徽章,将它别在衣襟上,又把他的拐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林肯坐在他身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们先是听见了“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车顶,接着又是“轰”的一声,那声音从车厢前端一路滚到末尾,随后“啪”的一声落地,被火车远远甩在后面。

    卡尔文说:“亚伯,你最好闭上眼睛,等我叫你睁开再睁开。”

    总统斜睨他一眼:“你当我是小姑娘,会被血腥场面吓哭吗?”

    “不。我只是不想你在就职典礼上戴着墨镜。瞎子有我一个就够了。”

    “什……”

    卡尔文捂住他的嘴。“嘘。有人来了。”

    脚步声从相邻的车厢传来,伴随着“检票!”的喊声。

    “检票!请乘客出示车票,未买票的乘客请补票!”

    林肯耳语道:“是乘务员检票而已……”

    卡尔文严厉地说:“闭上眼睛!”

    虽然贵为一国总统,但亚伯拉罕?林肯知道现在不是显示自己权威、反抗命令的时候。他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乘务员的脚步和呼喊检票的声音逐渐靠近。卡尔文浑身上下都紧张起来,每一块肌肉都蓄势待发,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他是执法人,但并不是亲身上前线的“利刃”,而是在后方运筹帷幄的“乌鸦”,要是跟一名吸血鬼对上,就算是刚刚转变的新血,他也毫无胜算。若要取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一击致命,绝不给对手还手的机会!

    “检票!”

    乘务员终于来到林肯他们所在的卧铺。卡尔文几乎第一时间就发觉他不对劲――这人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同吸血鬼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卡尔文早就学会辨别他们与人类的区别。这个乘务员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

    卡尔文抓起金属导盲杖,用拉丁语大吼:“要有光!”

    守望者的徽章迸发出夺目的白光,那吸血鬼一瞬间就失明了。卡尔文转动拐杖的把手,启动了里面的机括,他轻轻一拔,便从拐杖里拔出一根极细的银刺,凭着自己的感知,对准那吸血鬼刺去!

    银刺刺入吸血鬼的身体,卡尔文感受到了手腕的阻力。吸血鬼发出惨叫。如果他没猜错,吸血鬼的眼睛应该已经被烧瞎了。

    “亚伯拉罕!亚伯拉罕!”卡尔文叫道,“睁开眼睛!帮帮我!”

    林肯从铺位上跳起来,同时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卡尔文手持一柄极细的银剑,刺中一名身穿明显不合身乘务员制服的男子,男子的脸上已没有了眼睛,只剩两个流血的窟窿。

    “打开窗户!把他扔出去!”

    林肯这时方才显出他早年作为农夫和工人的力量与敏捷来,多年的律师和议员的工作从未将劳动带给他的恩惠从他身上除去。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顿时灌了进来。那吸血鬼仍在挣扎,与卡尔文对抗。林肯回头,抱住那吸血鬼的身体,六尺四寸的身高让那矮小的吸血鬼在他手中宛如孩童的玩具。他将吸血鬼从窗户丢了出去。吸血鬼的身躯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和一连串更微弱的响声,惯性让他的身躯在地上拖曳了数十尺才停止。

    卡尔文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亚伯拉罕?林肯扶起他,让他坐到床铺上,掏出自己的手绢,为他擦去手上的血迹。

    “忠实的朋友,我竟然让你的手为我沾上了鲜血。”

    几分钟后,车厢末尾的门再度打开,拉米那和平克顿先后进入车厢。平克顿关上门,“四个,都搞定了。”

    拉米那扫了一眼地上和窗户上的血迹,“里面也有?”

    林肯抬起头:“一个吸血鬼打扮成乘务员。卡尔用某种方法灼烧他的眼睛,又刺中了他,我把那家伙从窗户丢出去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平克顿大笑:“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总统先生!我得说,干得好!你不来当吸血鬼猎人真是屈才!”

    林肯也笑了起来:“等我的任期满了,我就去你的侦探社打工!”

    拉米那从洞开的窗户探出头,确认外面没有危险后,才把窗户关上,阻止了呜呜呼啸的夜风。

    “乘务员?”他说。

    “他们一定是在巴尔的摩上的车。”卡尔文说,“他们知道总统改变了行程。或许每一班经过巴尔的摩开往华盛顿的火车上都有他们的人。这一批只不过刚好撞了大运。”

    “你真的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总统阁下。”拉米那说,“要是你能平安抵达白宫,那可真是个奇迹。”

    ※

    奇迹的确发生了。午夜的那场战斗过后,总统再没有受到刺客的骚扰,顺利到达华盛顿。当他下火车时,迎接他的是军队总司令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派来保护他的士兵。总统在周密的保护下离开车站,前往暂住的酒店。与此同时,拉米那和卡尔文来到火车的另一端,从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下了车。他们出了车站,乘上一辆马车,来到卡尔文早就购置好的宅邸。管家托马斯、他的妻子杰姬和他的儿子小托马斯站在门口迎接主人的到来。

    因为担心总统遇刺,斯科特将军在3月4日的就职典礼上安排了大量士兵守卫国会大厦。亚伯拉罕?林肯宣誓就职后,乘坐马车前往白宫,持枪的步兵寸步不离,跟随他左右。

    终于,第十六任总统平安地进入了白宫。有些人为此献上了惊讶和祝福,有些人则将失望和仇恨暗自播撒。一个月后,4月12日,南卡罗莱罗纳轰炸查尔斯顿的萨姆特堡,迫使驻扎其中的联邦军队投降。

    内战打响了第一枪。

    作者有话要说:  林肯前往华盛顿就职途中得到情报说在巴尔的摩有人会刺杀他,这是确有其事。他的确在平克顿的护送下秘密改变了行程。当然因为平克顿的机智(或者刺杀一事只是误报),林肯最终平安地进入白宫。相关史实参考了卡耐基的《林肯传》。

    44

    44、黑色利刃13

    战争持续了整整四年。

    当人类彼此作战的时候,另一场不为人知的战争也在黑暗中秘密地拉开序幕。每一个夜晚,守望者与奴隶主吸血鬼都在群星与夜穹下的战场上彼此杀戮。拉米那也加入了这场战争,被派往前线。林肯总统任命卡尔文?布莱克为特别顾问,负责联络白宫和守望者,为总统制定进攻南方吸血鬼的策略。爱伦?平克顿则成立了“秘密情报局”,为守望者提供军事情报。直到夜幕下的血腥战斗上演,卡尔文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来南方吸血鬼的数量大大增加――因为吸血鬼们早就在筹备这场战争了,他们大量繁衍后代,将这些年轻的新血送上战场。战争初期,南方吸血鬼的数量是守望者的三倍,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是奴隶制的拥护者们没有得意多久。在爱伦?平克顿的号召下,全国的吸血鬼猎人都加入了这场战争。他们依靠父子师徒的关系,代代传承着狩猎吸血鬼的技巧。当吸血鬼随着移民来到广袤无垠的新大陆时,猎人也随之而来。血族与猎人的千年战争一刻也未曾停歇。战争爆发的第二年,更多的吸血鬼猎人从加拿大、墨西哥和南美洲赶来,有不少人甚至从欧洲和北非远渡重洋而来,源源不断地投入战场。

    许多人牺牲了。有血族也有人类。他们的遗体有的被庄重地送回故乡,安葬在他们挚爱的土地上,更多的人则长眠在华盛顿地下的一处秘密墓穴内。许多年后,墓穴上方建起了一座优美而伟大的建筑,它通体洁白,用花岗岩和大理石筑成,每一个来到特区的人都要去那里参观那位“解放者”的雕像。这座建筑就是“林肯纪念堂”。

    1865年,战争进入尾声,北方军队节节胜利。4月9日,走投无路的南方军队总司令罗伯特?李将军宣布投降。在那之前的三天,守望者华盛顿总部收到了南方血族联名的投降书,他们在投降书中发誓破弃奴隶制,遵守《大宪章》。从事实上来说,这场人类与人类、人类与血族、血族与血族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

    华盛顿特区,某座住宅的地下室。

    地下室中有四个人。

    一人名叫约翰?布斯,是位英俊风流、赫赫有名的演员。

    一人名叫乔治?阿茨罗德,是来自马里兰州制造马车的工人。

    一人名叫路易斯?鲍威尔,是前南方联盟的战士。

    一人名叫大卫?赫罗尔德,是药店的药剂师。

    地下室中有一个人。

    他褐发红眸,肤色苍白,神情阴鸷,有如死神。

    四人站立。一人静坐。

    一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副纸牌。他不停地洗牌、切牌,从牌堆中抽出四张,背面朝上,依照顺序码好,然后将其他的牌推到旁边。

    “亚伯拉罕?林肯必须死。”他声音沙哑,带着诡异的嘶嘶声,像是喉咙里有一条毒蛇。

    约翰?布斯搓揉着双手。他那张让无数女人爱慕成狂的俊脸此刻挤成一团,满是焦虑和激动,还带着一些讨好的谄媚。“可是,我尊敬的主人啊,他是总统,身边防卫严密……”

    一人翻开面前四张牌中最左边的一张。牌面上画着披黑衣持镰刀的死神。他露出微笑。这是张好牌,预示着他仇敌的死亡。

    “他总有松懈的时候。优秀的刺客应该学会抓住时机。”

    “那我们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趁着人民的仇恨尚未消散,趁着我们的荣耀尚未被践踏到泥土里。”一人说,“阻碍我们大业的人必须死。”

    “当然,当然,尊敬的主人。”约翰?布斯说,“但是,‘一切朋友都要得到他们忠贞的报酬,一切仇敌都要尝到他们罪恶的苦杯’1。”

    “啊,我明白。”一人翻开了左起第二张牌,牌面上画着倒吊的男子,但是这张牌是反过来的,于是成了头上脚下的正常样子,倒吊人咧着嘴,露出不祥的笑容。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一人说,“当你完成任务,我就会赐给你永生,让你变成永恒主宰的一员。”

    约翰?布斯喜上眉梢,就差跪下来亲吻一人的鞋子了。“谢谢您,我的主人!我一定为您鞠躬尽瘁!”

    一人指着其他三人说:“你们也一样有赏。因为不止亚伯拉罕?林肯,他身边的鹰犬也得死!”

    乔治?阿茨罗德战战兢兢地问:“除了总统,我们还要……还要杀谁?”

    “副总统约翰逊,”一人说,“国务卿西华德,以及最重要的……特别顾问卡尔文?布莱克!他是煽动林肯的元凶,我们敌人中的大敌。此外,他还是杀死我子嗣的凶手。如此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一人翻开第三张牌,牌面上画着斯芬克斯和恶魔,围绕着命运的女神。这张牌是命运之轮。

    “啊……多么奇妙的预言。‘要是命运将会使我成为君王,那么也许命运会替我加上王冠,用不着我自己费力’2。”他微笑着向四人伸出双手,“去吧,我的仆人,我的朋友,当你们胜利归来,我将会拥抱你们入怀,迎你们进入永生的国度,成为不朽的主宰。我的一个子嗣去了,我将得到四个新的。我与你们分享生命和王座。到时在这片新生的国土上,你们个个都是受人膜拜的王子。”

    四人绕过桌子,依次亲吻他的手背,以及他手上的戒指,然后他们沉默的,怀揣着脱离人类的躯壳、成为不死的血族的梦想,离开了地下室。

    当他们离去后,一人翻开了最后一张牌。这张牌预示着他自己的命运。他翻开牌,那上面画着崩坏的高塔。在所有的塔罗牌中,这是唯一一张不论正位还是逆位,都极其不祥和险恶的牌。

    ※

    注释:

    1出自莎士比亚《李尔王》。

    2出自莎士比亚《麦克白》。

    作者有话要说:

    45

    45、黑色利刃14

    4月14日,距离南方军队投降刚刚过去五天,特区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但对于拥护奴隶制的约翰?布斯来说,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中午时分,他来到福特大剧院取信,无意中看到剧院海报上说,今晚林肯总统将会到剧院观看《我们的美国亲戚》。

    惨淡的愁云立刻被驱散,狂喜的阳光笼罩着布斯全身。他马不停蹄回到自己的住所,找来他的三个同伙:阿茨罗德、鲍威尔和赫罗尔德。他们当机立断,制定了暗杀计划。晚上,当总统在剧院观剧时,由布斯前去刺杀他,因为他是演员,和剧院工作人员很熟,出现在那个场合一点儿也不会奇怪。阿茨罗德去刺杀副总统约翰逊,鲍威尔刺杀国务卿西华德,而赫罗尔德则去刺杀特别顾问卡尔文?布莱克1。

    当天晚上,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偕夫人,与亨利?拉斯伯恩少校及其未婚妻一同来到福特剧院观剧,四人就坐在总统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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