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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辈子绝不写仙侠 作者:翻云袖

    认识徐岫,而不是荀修。”

    然后白将离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说:“即便如此,我也还是希望你跟我说。”

    这时候雪司兰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感觉到自己无法融入这两个人,即便她紧紧的跟着白将离,似乎也不如刚刚站在台阶下的望天机近。

    爱情是很复杂的事情,尤其是女人的爱情,一旦她尝到了一丝丝甜头,便会成为它的阶下囚,再温柔和顺的女人,也会变得固执凶狠。雪司兰虽然还没有尝到甜头,但她本来就是固执而又强大的女人,她喜欢白将离,也绝不会故作扭捏姿态,喜欢便是喜欢,又不是什么丢人与不好的事情。

    白将离与望天机挽着手慢慢的离开了亭子,往小苑里行去,犹如凡间互相扶持的年迈夫妻。

    雪司兰一步步的跟着白将离,看着他们两个人挽着的手,却丝毫没有消去满心的痴迷。

    人的一生没有到最后,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最后两人分离,也许最后两人殊途,也或许最后他们两个人白头到老。这毫无预料的未来,雪司兰愿意花上漫长无尽的一生去等待,哪怕最后等来的是不属于自己给予的幸福也无所谓。

    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之后,便很少会想到自己,所有的心思与算盘,都只会为那个男人谋划计算。

    因为雪司兰深知,这世上只有一个白将离,若没有了白将离,她自然也就不会再爱上什么人了。其实雪司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白将离,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爱慕他为喜欢的人沾惹杀孽的模样;又也许是在封印被解开时,便喜欢上了……

    爱情总是来得悄无声息,可一旦出现,便掀起惊涛骇浪,叫人猝不及防,无处可逃。

    若一个人叫你连痛苦都觉得甜蜜,难道这还不能被称为爱情吗?

    更何况……以望天机短暂的寿限与作为神魔之子白将离那无尽的寿命来看,两人于生命长河尽头的分离,恐怕是早已注定。

    即便我永远无法取代望天机在你心中的地位,也无法插手你过往的人生,陪伴你走过任何风风雨雨。但是,从今往后,能够陪伴在你身侧的,只会是我。

    他只会是过去,而我会是未来。

    雪司兰微微笑了起来,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手掌心

    时节迫近初夏,但还带着一丝掠过春日的寒意,加上雨下得有点勤,湿气也非常的重。

    晚上的空气还有点凉,徐岫吹干头发之后,随意的裹了件毯子就走到了客厅里,他今天跟白将离约好一起看电影――随便什么电影:恐怖、喜剧、浪漫都行。

    难得的假期,没道理睡过去。

    白将离坐在地板上,两条长腿笔直的伸着,正侧着身体在翻碟片。徐岫拖着毯子,就像一位参加宴会的淑女拖着她晚礼服的裙摆一样,然后毫无优雅可言的蹦上了沙发,分开腿架在白将离肩头,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沙发上。

    “别闹我。”白将离微微笑了一下,但没动,可他的手却像是恶意报复一样扯了扯徐岫的毯子;徐岫则选择用轻轻一踢来回击。然后他们两个人在“魔戒”跟“霍比特人”两部电影之间犹豫不定,徐岫想看新的,白将离坚持怀旧。

    最终,他们选择通宵一个晚上看完三部魔戒再去看霍比特人。

    白将离用时间线说服了徐岫,但徐岫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不过电影开始的时候,他也就无暇顾及了。

    虽然时隔多年,但重温经典依旧棒到透顶。

    徐岫看得入迷,于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最后骑在了白将离的肩膀上。白将离嚼薯片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岫:“你居然穿安全裤?”他看起来相当震惊,简直像是在薯片盒里发现了蟑螂或者老鼠……恶,这个例子有点恶心,换一个。

    就好像他发现自己第二天要穿的西装因为昨天太激烈被撕坏了一样――不,这个也不大适合,这种事他挺得意。

    算了,总之就是非常震惊的表情。

    徐岫挑了挑眉,把他的头掰了回去,得意洋洋的说道:“好好看电影,我的艺术家先生,别像个色胚一样纠结你男人穿的是三角裤还是安全裤。”

    沉浸在电影里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飞快,徐岫压在白将离头上,咬着指甲半带羡慕的看着里头的精灵领主,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然后低头对白将离说:“我一直挺喜欢这个领主的,睿智、善良又威严……啧,你喜欢哪个?”

    白将离一板一眼的回答:“我刚决定要不喜欢他。”

    徐岫挑着眉头的拍了一下他的头:“你是小孩子吗?”白将离歪了歪头,决定因为徐岫喜欢的人(角色)不是自己而跟他闹一会脾气,但没拍开徐岫环着他脖子的手。

    过了一会……

    “他秃的很厉害。”白将离憋了一会没憋住,转过头来认认真真的看着徐岫,“你确定希望以后我也变成那样?”

    沉浸在电影情节里的徐岫一下子没回过神,愣了愣才想清楚,哭笑不得的要命,用手揉乱了白将离的头发,哑然失笑道:“你能别这么幼稚吗?这都过去多久了。”

    “不能。”

    “……你真可爱。”

    “谢谢。”

    在中间精灵王子跟那个脏兮兮的人皇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徐岫去煮了两瓶水果牛奶,都是草莓味的――谢苍给白将离的生日礼物,徐岫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就拿了一箱什锦的水果牛奶就打发了白将离。

    莫名感到愤怒的徐岫喝了一口热好的草莓牛奶。

    温度正好,不会太温,也不会烫到让人变猫舌头。徐岫关了火,把刚刚试温的勺子丢进了水槽里,从橱柜里摸出两个较大的玻璃杯,一人一杯,刚好倒完。

    因为温度恰好,虽然握在掌心里很暖,但并不会太烫手。徐岫端着两个杯子重新回到客厅里,白将离正专心致志的叼着芒果干看这场战役,徐岫干脆把牛奶杯塞进了他怀里,自己一手抱起茶几上的果盘,倒在了沙发里,抱枕叠得较高,正好适合微微抬起的上半身,稍微惬意的有点过头了。

    因为是重温,所以徐岫看的并不是特别的仔细,更多的注意力分散到了吃食上面,他掂了掂两个核桃,手一递,搁在白将离胸前,说道:“来,开了它,我就是你的人了。”

    白将离抬抬眼皮瞅了他一眼,看样子都不稀罕理他,但还是听话的接过来捏碎了核桃,并且将碎壳扔进了垃圾桶里,剩下里面的果仁一块块喂给徐岫。虽然核桃已经被敲过一下,但徐岫还是深深为白将离这一招徒手碎核桃感到震惊,他含糊不清的嚼着果仁,一边满嘴跑火车:“以后吵架记得提醒我,砸东西归砸东西,我们俩别动手打架啊。”

    白将离:“……”过了好半晌,他才无奈的摇摇头,“我真是永远也弄不清楚你在想什么。”

    “这样才有新鲜感。”徐岫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微微倾起上半身,调整了下姿势,挂在了白将离的脖子上,脸颊微贴,亲昵的磨蹭了一下。

    电影最终还是没看完,谢苍半途打了个电话过来――鉴于柳家兄弟最近都深陷感情漩涡(大雾)没空来烦人。

    “希望我没打扰你们俩的午夜活动。”手机外放的声音有点大,白将离干脆暂停了电影。

    徐岫:“呵呵。”

    白将离:“没有,有什么事吗?”

    然后他们俩面面相觑了一下,白将离挑起了眉毛,徐岫一脸“你特么在逗我你对那逗比这么客气”。

    其实白将离觉得好歹谢苍作为自家丈夫的亲密友人(闺蜜)、媒人、伴郎、半个青梅竹马……不,算了,说下去他想去谢苍家里打他了。于是白将离端正了一下态度,爬上沙发搂着徐岫,打算跟丈夫站在同一战线。

    莫名其妙就被针对了但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谢苍很淡定的说道:“方便给我煮个夜宵吗?东华刚刚差点拆掉了我的厨房,看来最近那个痴汉给他留下了似乎不小的阴影,他险些拿锅把我打了,对于此事,你们俩有何看法?有没有蓦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带走东华的同情感。”

    徐岫答曰:“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白将离答曰:“不方便。”

    谢苍曰:“(划掉)shit(划掉)……”

    然后谢苍就挂机了。

    徐岫双手抵着下巴,难以置信的靠在白将离怀里,一脸深沉的说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甜点更能威胁到东华的人啊,简直喜闻乐见。”然后他抓了个青梅塞嘴里嚼,发出了过分诡异而不怀好意的笑声,“你说谢苍有没有这一天啊。”

    “我觉得他有这一天……可以选择的人就只剩下我们了。”白将离慢悠悠道,徐岫瞬间打了个冷战。

    “不过……”白将离顿了顿,“我觉得他应该是那种说不定在我们眼皮下结婚了,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合法丈夫是谁的人。”

    徐岫裹了一下毯子,深以为然:“他不当特务简直是损失,我们去睡觉吧。”

    白将离对这种逻辑的转折有点理解不能,不过他很淡定的顺从了丈夫的决定,把跳到他背上的徐岫背回了卧室。

    第六章

    回到云隐鹤鸣的第八日,清死了。

    这个至今徐岫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女人,平平静静的谋划出自己的死亡,挣脱了天道的枷锁。在这个世界上,清恐怕是唯一一个最为信奉天道,却又被愚弄的最深的可怜人,偏偏她从一开始,又真正改变了天命。

    得到消息的时候,徐岫正在跟白将离下五子棋,他们错过了百年的时光,便愈发珍惜余下的一分一秒。正因为知道命不久长,徐岫没有去庸人自扰什么白将离喜欢的是谁,喜欢师兄后又喜欢上望天机。只要知道他喜欢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人若是容易满足,便会活的快乐很多。

    张若虚来说这件事的时候,还带了一串清嘱托的手链,希望徐岫转交给白玉英,权作故人念想。然后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阐提也死了。”

    徐岫险些将棋盒扫了下去。而白将离却置若罔闻,只是拈着黑子细细琢磨,不过他惯来如此,自百年蹉跎之后,除徐岫以外,他早对万物漠不关心。

    雪司兰静静的站在白将离身后,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手指,神色沉醉,对张若虚视而不见。

    又过了一会,张若虚不知何时离去了,徐岫漫不经心的下完了棋,让雪司兰替了他,自己回屋去了。有些时候,他倒宁愿独处一会,跟白将离在一起不是不好,只是总是叫他想到这个时候,本该高高在上、君临九霄的空桑仙人,那是被创造出来的白将离,却不是他喜欢的白将离。

    徐岫取了酒跟杯子,躺在了后山的草地上,晃着杯子里澄清的酒液,浅浅抿了一口,脑袋顿时像是被大炮轰炸了一下。

    他晕乎乎的想:我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但是后悔什么呢?徐岫其实也说不上来。

    这一卷叫终灭轮回,天道崩毁,自然要重组,只怜世人无辜受罪,白走世上一遭。如今没有白将离等人的修复,这个世界还有几日好活?清说自己一定要死,方能救世……徐岫闭了闭眼睛,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

    苍生?不。百姓?不。白将离?不……

    徐岫最终撑开了眼睛,撇去了那一缕忧思,又喝了一口酒。没有到最后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只是无论这个选择是什么,他都不会再有任何后悔的机会了。留下白将离一个人,还是拉着全世界跟他一起死去?哪个更残忍,徐岫觉得有点难以分辨,但他很明白,自己不想死,却不得不死。

    徐岫最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总归,都是要死。

    酒去了一半,身边人也多了一个。徐岫抬起头,慵懒的枕在白将离膝上,任由对方的手指穿过自己的白发,悄无声息的抚摸着那一段雪丝。

    “我老家那,在以前,有个人叫苏武,他给他妻子写了一首诗,说:‘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

    徐岫并没有看着白将离,而是抬起头去看湛蓝的天空,眼神迷蒙,脸蛋酡红,看起来像是醉了一样。他怀里紧紧搂着空了大半的酒坛,而白将离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抚摸着徐岫的头发。

    “哈……”徐岫哼笑了出来,闭了闭隐约有些湿意的眼睛,“我当时还觉得,以后要是娶亲,每一年都要与妻子结发同心。我那……有个节日叫结婚周年纪念日,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白将离果然露出了非常困惑而又茫然的表情。

    其实徐岫也并不是突发奇想,只是很想突然间说点什么,唠唠嗑,聊聊天,无论什么都好。因为无论做什么,只要是跟白将离在一起,他就觉得很快乐。只是看着白将离的表情,徐岫又忽然乐不可支的起来,他坐起身来,抱着白将离亲了下,温柔说道:“结婚就是成亲,纪念日就是指每一年成年的那个日子,我们那的夫妻大多会在一起度过。”

    “哦。”白将离像是得到了解惑,却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歪了歪头问徐岫:“阿岫,你……这是在向我求亲吗?”

    徐岫刚放下酒杯,一口酒就这么呛在了喉咙里,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将离,满面不可思议。白将离淡定的帮他顺了顺背,蹙起眉来问道:“这是心虚?”

    “咳咳……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徐岫好不容易顺回来一口气,摇摇头哭笑不得的否认了,“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戏台上看来的。”白将离斟酌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最后他还是开了口,“以前师妹不能下山,便托付我到山下看戏,看完了便摘抄作本,供以她消遣。我常见里头男女若有意,便总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当引子。”

    徐岫愣了愣,许久才感慨道:“是么。”白将离点了点头,神情看起来有点哀伤。

    玉英……

    徐岫不禁叹了口气,放在怀中的手链像是在烈焰之中被反复烤过还带着火星的铁圈,烫的他那片胸口生疼。当初一同行走的三人组,如今凋零只剩两人隐居于世,另一人为儿女夫君奔走于世,纵然再相逢,却也永远不会是当年那天真懵懂的少年少女了。

    原来恍惚之中,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们过几日去见见她吧?萝儿也许久未见了。”白将离说道,徐岫点了点头。

    之后气氛倒是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徐岫一口口将酒坛里的酒喝尽了,没注意到白将离的动作。等他注意到的时候,白将离已经将那结成一束的头发递到了徐岫手中。白发混杂在黑发之中,用红绳系紧,看起来近乎有些……

    徐岫突然说不出话来,也想不出任何形容词。

    “你……会绑同心结啊。”最终,徐岫只是干巴巴的说出这句话来,“什么时候学的?”

    白将离似乎有点想笑,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玉英绑过手绳,我看见的。”

    第七章

    许是师兄妹情深缘浅,徐岫终是再没有任何机会见到白玉英。

    折丹在第二日便御风而来,神色冰冷,云隐鹤鸣的天空像是纷飞着一场花雨,却叫人难以忽视暗藏的杀机。

    清最后的一颗棋子,落了。

    当时徐岫并不在场,待他赶到时,白将离已与折丹斗法多时,雪司兰化作沉碧,人剑宛若一体,虽无法伤到折丹,却自保足以。两人竟是平分秋色,徐岫虽瞧不出门道,心中却暗暗叫苦,折丹是上万年的神灵,若是原文中的空桑仙人或还可一拼,但如今的白将离,又有什么赢头。

    给白将离的时间太少了,他即使成长的再快,也比不过万年的老怪物。即使沉碧在手,也难以一时融会贯通,至多挡住折丹多时。

    折丹目若寒星,拈指掐诀,他虽在抵抗,却并不显吃力,甚至堪称滴水不漏。白将离吃亏在经验不足,身上便渐渐挂了伤,只是他心中信念坚定,绝不退缩,手上剑招也渐渐涌起神魔之力,叫折丹避其锋芒,一时竟也是相安无事。

    但很快,折丹便转过头来,对着徐岫露出了一个轻慢的微笑。

    冰冷的,叫人彻骨生寒。

    然而,他也因为这个举动,脸上挨到了一记剑招,几乎半张脸被划了开来,又再慢慢复原,看起来有一些可怖的美丽。

    徐岫突然觉得很冷,他遥遥的看着那两个人,竟觉得寒意发自内心。

    然而,折丹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像他刚刚也从未笑过一样,只是专心致志的跟白将离打斗着。但很快,他似乎厌倦了这种游戏一样,将白将离打飞了出去,对方的力量太过强大,白将离勉力以沉碧一挡,却仍是落了下去,胸口一闷,便吐出口血来;雪司兰更是狼狈不堪,重新化作人形。

    天上的云层渐渐交叠了起来,从透彻的蓝叠成迷茫的灰黑色,厚厚的积压着。惊雷如怒吼,狂风似暴虐,天几乎已经完全黑暗下来,满耳只能听见巨风的呼啸跟怒吼,似是失去心爱之人的恸泣。

    徐岫渐渐悬浮了起来,他却痴痴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将离,对方被雪司兰护在身后,看不清情形如何,但想来不会太好。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锥心的痛苦,比那一次被挖心还要更加更加的痛苦,那次只是冷,这次却是痛,一点点的研磨入心,疼的叫人想跪地求饶。

    “哈……”徐岫艰难的从喉咙里嘶哑的挤出一些声响来,却连自己都听不清,牙齿像是在发颤一样,身躯微微抖动起来,温热的鲜血似乎落了一些在手上,很快又冷却,变得粘腻不已。他几乎害怕的要哭出来了,想把自己蜷起来,想要缩在角落里,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干,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柄熟悉的剑一寸寸穿过自己的心口。

    是煌光……

    “你觉得疼吗?”折丹怔怔的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近乎扭曲的狠毒笑容,“你又知道阿清多疼吗?为你们受天罚的那些时日,她疼的在榻上滚来滚去,她疼的害怕连孩子都保不住,她疼的迫不及待让自己去死……可她从始至终也不曾怪过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呢?”

    “用自己的剑穿透自己的心,滋味如何?”

    折丹微微笑起来,可是围绕在他身旁哀嚎恸泣的风声却隐隐透露出这位风神真正的心情,然后他轻轻拂袖,冷冷的看着徐岫坠落九霄。

    “折丹――!!”

    像是泣血的杜鹃,像是撕裂喉咙的夜莺,白将离推开了雪司兰,几乎整个人都在发抖,因为愤怒与仇恨,还有恐惧。他飞身扑了过来,险些摔在平地上,在最后一刻,牢牢的接住了几乎没有了气息的徐岫,他紧紧的抱着这个人,像是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却害怕的浑身发抖。

    而在最后一刻,煌光也猛然穿透了徐岫的身躯,铮铮落在地上,钉入地中,鲜血一点点的顺着剑身流下,渐渐蚕食着土地。

    雨也渐渐落了下来,风雨声中似乎萦绕着男子悲哀的呼唤。

    “阿清……”

    “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的……”白将离紧紧搂着徐岫,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固执的重复着自己的话,“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一辈子…,你说过的,你不能骗我,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他最后一声近乎嘶吼,像是失去伴侣的孤狼,面如死灰,他连自己都无法欺骗了。

    徐岫试图嬉皮笑脸的开一个玩笑,但疼痛让他几乎没有办法开口,他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勉强的摸了摸白将离的脸颊,然后轻声说:“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他自己忽然笑了起来,却也像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看起来像是在笑,便再没有什么气力说话了。

    “对……对……”白将离几乎手足无措,泪流满面,却哽咽着点点头,哭泣道,“我带你去找大夫,阿岫……阿岫……”他最后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哭着喊徐岫的名字,几乎喘不上来气。

    “傻子。”徐岫说不出话来,只能是动了动,气便随着音流泻了出来,他自己竟也落下泪来,跟雨水混在一起,叫人分辨不出。

    其实这时候,徐岫竟有几分解脱的感觉,在这里的时光太沉重也太痛苦,让他愈发怀恋现代的一切。只是好像这样,很是对不起将离,连死两次,这一次却肯定是再也救不回来了,徐岫心知肚明,自己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差不多与祭剑无异,方才的抢救一言,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玩笑话了。

    白将离伸出手来,紧紧握着,源源不断的灵力汇入徐岫的身体,又很快的流泻了出去,消散在空中。他拼命喘着气,另一只手环着徐岫,他看不见,也不知道徐岫的伤口在哪,只能艰涩无比的说道:“我去求娘,我去求她……阿岫,你撑着好不好,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我求求你,你别丢下我。”

    这时徐岫的脸已经变得苍白如雪,但他仍旧温柔的看着白将离,勉力用指头去梳理白将离凌乱的鬓发,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这天下大概不会有比他对白将离更残忍的人了,可是偏偏,他们都是受命运操控的人,注定没有任何结果。

    在这一刻,徐岫真的很恨折丹,憎恨,厌恶跟恐惧。

    然后化作了一片虚无。

    “对不起……”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一样,徐岫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手指也卡在了白将离的鬓发中,微微颤抖着,像是一盏燃尽的油灯,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白将离的面容上渐渐流下血泪来,他似乎也感觉到哀求无用,渐渐变得非常冷漠,然后他将徐岫搂在怀里,一字一顿道:“阿岫,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无论哪个轮回之中,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宁愿无爱无恨,也不要饱尝如此锥心之痛。”

    话音刚落,纠缠在他发鬓间的那只手便失了力气,软软的落了下去,搭在白将离肩头。

    白将离呆呆的伸出手去抚摸对方的脸颊,却只摸到了对方面容上浅浅的笑意,竟一时心痛如绞,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不堪,肆虐了开来,他却再无任何心情管束那股□□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这个世界便给你陪葬。

    天降流火,大地凹陷,土地化为齑粉,岩浆冲破阻碍奔流于世;高山倾塌,绿松倒地,九霄堕入凡间,汪洋淹没人间奔腾不息……

    四极罢废,九州震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f炎而灭,水浩洋而不息。

    终灭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我简直要哭了【其实写的时候真的哭了,觉得自己对白将离超级残忍的】

    应该再有一两章就会完结,会把所有事情说清楚,如果说不清楚,也会有后记,后记肯定会写清楚

    我的后记应该会很长,有兴趣就看,没有兴趣就算了233333

    徐岫又死了,其实最后一句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其实有点呼应开头,徐岫还是刚开始那个热爱吐槽的宅男,但放在这里,其实是很悲凉的感觉。

    因为徐岫最后连要跟白将离说什么话都不知道了。

    我也觉得白将离实在是太苦逼了,别再遇见徐岫了【并不是

    终章

    “你怎么样?”

    荀修将水晶手链放在桌子上,轻声对空中询问道。

    随着声响,一抹黑影幽幽的从角落中显现出来,是名男子。只见他发如霜雪,面色惨白,形销骨立,松垮垮的罩在一件大袍之中,看起来高高瘦瘦,竟有几分莫名的可怜。男子身形飘忽,似有若无,七分像鬼三分似人,轻声说道:“都好。”

    荀修似乎有些不悦,叹了口气看他,上前几步伸出了手来,手心蓦然凝结成一团灵火,正闪烁着幽幽的蓝芒。男子这才慢慢走过来,将手放在那团灵火之上汲取灵力,这让他看起来好了一些,虽依旧面色苍白,却不那么像鬼魂了。

    “你……是不是越来越虚弱了。”荀修见灵火被吞噬,却反而愈发忧心忡忡了起来,不免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离开你太久了?”

    荀修自出生起,黑影便一直伴随着他,犹如一对阴阳相隔的双生子一般,因此两人的感情也极好。黑影摇了摇头,苍白的病容上倒是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来,对荀修说道:“都不是,是我要离开你了。我感觉到了,阿修,我跟你的联系越来越浅,已经快要断了。你的魂魄,就要完全了。”

    这个不知道该说好还是坏的消息一下子把荀修击愣了,他似乎有些诧异,发了好一会呆,最终却很快化为了忧郁,叹了口气,沉声道:“那你的身体呢?”

    “你不高兴吗?”黑影轻轻道,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小,又或者是习惯性的放轻柔。

    “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更担心你。”荀修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我的魂魄即使缺损一半,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这对我影响不大,但我们都不知道这对你会是什么结果。阿岫,我们打小就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我觉得还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被称为“阿岫”的黑影摇了摇头,眼神似乎略带怜悯与温柔,然后对荀修说道:“我要走了,阿修,我感觉到有一个地方,我在那里会好一些,我要去那儿等一个人。”他没有说出荀修身上的风神气息也在排斥他的这件事。

    没有必要。阿岫想,他很乐意看到荀修多个人照顾。

    “等谁?”荀修追问。

    阿岫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要呆在那而已。他离开的很快,仿佛这个世界上他没有任何眷恋的人。但的确如此,甚至与他一起生活过数十年的荀修,徐岫也只感觉到了亏欠与愧疚,愧疚于自己抢夺了对方的魂魄,造成他修行的不便。

    他在偿果,却不知道因从何来。

    人生于世,要饮水吃食,要休息睡觉,可他生来便如鬼魂,不饮不食,不疲不倦,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去。但他又似乎隐隐约约的,明白许多事情,就好像他知道荀修的手链是为了送给他的小师妹,荀修与风神的相遇是因为前辈子的缘分未尽……

    就好像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叫云隐鹤鸣,后山有个冰洞,有个人曾经死过两次,永远沉眠在那儿。

    他还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也不是他;正如云隐鹤鸣的土地封存着他,却丝毫血迹未染。

    这是个新生的世界,是他的,却不是徐岫的。

    阿岫就像是暗夜里的魑魅魍魉,随着月光而行,在黑暗处游走,不知疲倦。他只是偷活于世的一息幽魂,因此显得弱小而又孤独,缺少灵气的每个夜晚都令他疼痛万分,维持形体似乎也是万分困难的事情,偶尔他会散去形体,如一缕烟雾,穿过人群,毫无痕迹。

    他在路上寻找能够系紧自己的根,却如何也寻觅不到,最终来到了云隐鹤鸣,并且住了下来。

    阿岫记不清住了多久,时间对他来讲毫无意义,他也并没有那种概念。他时常去冰洞,去看那张冰榻,偶尔会看见一个穿着雪白衣裳、与他形貌相同的凡人躺在冰榻上,心口的血迹触目惊心,但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但偶尔,阿岫还是有些羡慕,羡慕这个幻境中死去的凡人,似乎仍然拥有着他得不到的温度。

    即使这一切毫无意义。

    他只是在这凡尘喁喁独行的一息幽魂,徘徊在这熟悉的云隐鹤鸣之中,看着花开花落数百个季度。荀修在等待的岁月中来过数次,又再离去,渐渐的,他来时也会稍带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跟一个娃娃,但他终有自己的人生,久了,便慢慢的不再来了。

    这世上唯一认得阿岫的人,也在淡忘他。

    但这本是自然不过的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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