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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渡红尘 作者:段漠零

    转眼,三年已过。

    靛青的眸中印著一片火红,看著满地如火似血的花海,长长的眼睫低垂,遮去了眼中的神色。

    他是无意间发现这个地方的,看著满地的血红花朵,只觉得莫名的熟悉,自那之後便时不时来此处看看。

    “很喜欢这花麽?”

    蓦然,身後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正处在神游中的傅临意一惊,片刻後转身,循声望去便见一身著龙袍威仪天成却又披泄著头发一脸慵懒倚在墙上的男子。

    再顿了顿,傅临意点了点头,那张稚嫩的小脸始终漠然一片。

    “喜欢便移些到紫宸宫吧。”傅景臣四周扫了一眼,而将後目光停在傅临意身上,笑道。貌似慈祥的语气完全没有三年不见的生疏,甚至不担心傅临意还记不记得这位‘父亲’。

    将眼睛转向满院的龙爪花上,傅临意似是沈吟了片刻,然後在傅景臣走到身旁时点了点头,也不管正看著满院红花的傅景臣看没看见。

    曼珠沙华,曼珠沙华。

    满地红色鲜w似血,有如火焰铺就。恍惚间似乎看见一片阴暗中一条火焰铺就的路,火红摇拽,妖娆凄w。

    下一刻,又消失不见。

    “吾儿这般年纪便开始思春了麽?想的哪宫姐姐,说出来朕於你做主。”

    正在傅临意出神的当头,傅景臣低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诧抬眼,便见傅景臣正一脸饶有兴味的瞧著自己。

    缓了片刻才明白傅景臣说的什麽,傅临意淡淡瞥了在面前蹲下的傅景臣一眼,沈默了片刻後,跟著蹲下,伸出手指在泥地上画著什麽。

    随著傅临意的动作低下头,看著那细细的食指一笔一画的写著,傅景臣眉眼间染上笑意,“字写的不错。”在傅临意收回手时,赞道。

    只见泥土上写著四个字──

    父亲大人。

    闻言,傅临意抬头看了傅景臣一眼,却没有再回应。直起身,看傅景臣还蹲在面前且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傅临意不著痕迹的扫了眼他垂泄在地上的发丝及衣摆,片刻後,朝著傅景臣弯身行了告退礼便转身离开。

    然,还未迈出一步,便被人凌空抱起,不等转头,耳边已响起傅景臣含了浓厚笑意的声音:“朕有让你走麽,吾儿?”

    傅临意神色不变,转头静静与那双深邃的眼对视,似在无声询问还有何事。

    看著傅临意万事不上心的冷漠样,傅景臣低笑出声,“陪朕用了午膳再走。”随口说了句,也不等傅临意回应便带著往深处走去。

    明黄的衣摆拂过脚边的龙爪花,使之更为摇拽生姿。

    安静伏在傅景臣怀里,傅临意轻轻拧了眉心,可见对於傅景臣如此专制霸道的行迳多少有些不满。

    原来这竟是傅景臣的寝宫。

    紫微宫中,傅景臣正挟了一颗炸的香酥的腰果摆到傅临意碗中。傅临意一顿,无声的挟起那颗呈金黄色泽的腰果放进嘴里,待吞下後,就著近挟了块鸡柳。

    “咳。”

    正要放进嘴里,一声咳嗽突然响起。傅临意闻声顿了顿,然後转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见傅景臣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那仍显稚气的眉稍似乎不著痕迹的抽搐了下,微一犹豫,本该放到嘴里的筷子转了头,伸长了手将自己筷子上的一根笋丝及一根蒜丝放到了摆在傅景臣面前的碗内。

    抬眼,便见傅景臣状似极为满意的勾了嘴角,低垂下头,傅临意眼不见为净。再为自己挟了筷子笋丝,却在快要放回自己碗里时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了头,果见傅景臣仍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青眸暗沈,又是一阵看似犹豫的沈默,傅临意伸长了手,却是朝著傅景臣而非他面前的碗。

    饶有兴味的看著那努力伸手也只能抬那麽高的手,傅景臣扬了眉稍,一声轻笑後俯身含了那筷子上的一根笋丝。

    看著傅景臣优雅而慢条斯理的将笋丝嚼碎咽下後,傅临意放下了筷子不现动。

    “吾儿,这样便吃饱了麽?”将傅临意的举动看在眼里,傅景臣状似无辜的挑了眉梢,问道。

    瞥那张俊美的脸庞一眼,傅临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哈,不逗你,快吃吧。”似是玩够了,傅景臣一声朗笑,而後伸手揉了揉那颗小脑袋,道。

    闻言,傅临意脸色不变,只是淡漠而坚定的再摇了摇头。

    见状,傅景臣也不再多说,一挥手命人撤了桌上东西。在傅临意跳下地打算离开时,慢条斯理的出声唤道:“吾儿。”

    动作一顿,傅临意转身跟著傅景臣往内殿走去。

    “过来。”走进书房,在看见傅临意走进来後,淡声道,严肃的神色好像不是之前那满眼促狭拿孩子逗闷子的人。

    傅临意一听反倒放慢了步子,似是不知这丝毫没有父亲形象的皇帝老爹又在打什麽主意。可见傅景臣满面严肃的样子,傅临意略一犹豫还是朝著他走了过去。

    待傅临意慢吞吞的走过来,傅景臣伸出一手将还离了一步之遥的傅临意拉了过来,不等傅临意反抗,已经被抱著坐在了傅景臣膝上。

    “明日便要去书房了吧?”还没缓应过来,头顶已经响起了傅景臣低沈而又悦耳的声音。

    虽是询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傅临意也不回头,只是维持著被傅景臣抱上膝头的姿势点了点头。

    “这三年过的可好?”似是不满傅临意冷淡的回应,傅景臣将膝上的孩子转了个身,在对上那张始终没有表情却又稚嫩的小脸时,问道。

    闻言,傅临意抬了抬眼,看著那又深邃的眼睛,微愣。

    他才发现,傅景臣的眼睛竟在一片墨黑中隐隐透著靛青的色泽,不似他的眼睛那般明显,仔细看却也能发现。

    “朕这般好看麽,嗯?”见傅临意愣愣的盯著他看,傅景臣在唇侧勾了抹颇不正经的笑容,竟使的那张俊美面容露出一抹邪肆。

    刻意拉长的慵懒尾音,使的那询问也带了股子轻浮味道。

    才回神便听见这带著蛊惑与轻谩的询问,傅临意沈默了片刻後,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在一个不过四岁的小儿身上看见这种表情,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所以,傅景臣笑的肆无忌惮。

    悦耳的笑声在书房内响了良久。

    面无表情的看著那因笑容而神采飞扬更为俊美的面容,片刻後,傅临意微敛了眼睑,长长的眼睫投下一道密密的影,遮住了那双靛青的眼。

    “去了书房後可别在太傅讲课时睡觉,那人可是连朕的面子也不卖。”

    头上忽然一重,随著头顶的大掌揉弄,仍带了几丝残余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说是告戒,倒不如说是好心提醒。

    被那不知轻重的手按的直往傅景臣胸前靠,傅临意微拧了眉宇,却没拍开那只施虐的手,对於傅景臣的话也不做半丝回应。

    傅景臣也不恼,甚至眼里也泛了笑意,“回去吧。”突然将傅临意放下了地,敛了玩笑的神色说道。

    对於傅景臣一会一变的态度,傅临意似是早已习惯,不急不徐的行了告退礼後,才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看那沈稳而从容的背影,实不像才及四岁的孩童。

    “真是有趣的小东西。”待傅临意走出书房,傅景臣方斜倚进椅内,以手支额,半垂了眼饶有趣味的低喃道。

    翌日,太子进入上书房,开始识文断字。除去因哑疾儿不能开口外,其余一切与寻常皇子无异,而朝中原本期望太子能在这时再展风华的臣子只得悻悻收回了对这未来国主的关观,转明为暗。

    数日後,傅景臣传太子一道进膳,带回的却是紫宸宫人,只道殿下身子不适在床休养无法过来特来请罪。

    傅景臣闻言放声大笑,竟是前所未有的欢畅,亲自前往紫宸宫探望‘身子不适’的未来储君。

    ================

    聆听叶落;

    吾不是写的父子,喝茶大家也麦当成父子,tat。

    好吧,本来是不太想跳出来解释的,但是,望天,怕有些人看不明白,於是只好在这里解释一下了,虽然爷希望的是看文的人自己能够看出来。

    一,有关小意儿在地上写的四个字:父亲大人。也许有人会问他写这四个字做毛,但若将上下文联系起来,应该就能明白为毛了──老子取笑儿子,於是儿子反击。仅此而已,父亲大人=哪宫姐姐。喝茶

    二,後面吃饭时,老子想的什麽,暂且不说,你说他别有用意也行,说他闲的没事也可以。而儿子後来为什麽不放在碗里,其实就是要‘喂’他老子,喝茶,这便是小意儿的反击了。

    虽然爷是真想让你们自己想的,但似乎写的很隐晦,联想无能,而爷又不想把所有东西都写的清清楚楚,於是只能在这说一句了。

    再就是一个,虽然爷的文经不起推敲,但爷的人物却还算的上经得起琢磨的。吾喜欢将这个想像的空间留给大家,会自己想的人就会看出这对父子非常之有趣,不会想的,望天,只会觉得莫明其妙吧。喝茶

    以上

    [父子]二渡红尘──第四章

    第四章;

    出了紫微宫,穿过御花园後再绕了几条回廊,才来到紫宸宫前,摆手阻了宫人通报,傅景臣丢下身後随行侍卫径自朝後院走去。

    午後的庭院不时有微风拂过,倒是一片宁静致远,而那坐於树下的小小身影很轻易便引了傅景臣的目光。

    抬手示意秦效无须跟著,傅景臣启步朝著那树下的孩童走去。

    随著走近,才察觉傅临意的坐姿有些许怪异,傅景臣挑了眉梢慢步绕到他的身後。自上往下,便看见摆在傅临意膝上的书册,在看清上面写的是什麽後,一声低沈的笑声自唇间泄出:“吾儿竟喜欢这东西麽?”在傅临意闻声抬头时,笑问。

    目光随著傅景臣而动,待他在对面坐下後,傅临意不急不徐了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装病被拆穿的惶恐。

    傅景臣笑容不减,拿过了傅临意摆在膝上的书册,随意翻了几页後,“吾儿这般冷淡性子倒真与这东西相契。”丢回给因他的举动而微拧了眉的傅临意,淡声道。

    听不出是赞是讽。

    闻言,傅临意抬眼看了傅景臣一眼,阖了书册摆在一旁,伸出手指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父亲大人前来有何指教。

    待傅临意收回手,傅景臣扫了一眼泥地上那秀逸的字迹,而後在唇上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吾儿不给为父情面,朕便只好亲自前来了。”

    傅临意闻言一顿,沈默了片刻後再度伸手,却在要触到地上的泥时,被一只伸到面前的手掌打断,顺著那手抬头,便见傅景臣无声的挑了挑眉,似在催促。

    微一犹豫,傅临意抬手在傅景臣伸过来的掌间写道:父亲大人言重。

    若傅临意能开口,这语气必定从容而又严肃。

    淡淡看一眼那青涩稚嫩却神情老沈的面容,傅景臣开口道:“在书房过的如何?”却避开了适才的话题。

    不错。

    傅临意闻言,在傅景臣掌间写道。

    “是麽,那便好。”看著那张始终同一副表情的脸庞,傅景臣状似满意的说道。“今夜的宴席记著参加,朕不想再听见‘身子不适’这四字,明白麽?”而後起身,在见傅临意随著他的动作而抬起头後,言道。

    温和的语气,却是暗含了警告。

    傅临意闻言稍顿,而後在傅景臣貌似温柔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满意一笑,傅景臣不著痕迹的扫了眼摆在傅临意腿边的经书,“吾儿继续看吧。”说罢拂了下摆上沾染的泥尘,转身离去。

    看著傅景臣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後,傅临意才收回目光,偏过头,看著那本经书,沈默片刻後重新拿起,翻至之前的地方继续看。

    何名般若?

    般若者,唐言智慧也。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世人愚迷不见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 ☆ ☆ ☆ ☆ ☆ ☆ ☆

    “过来,吾儿。”

    每月十五,宫中按照惯例摆上一席家宴,这天内凡是嫔妃、子女若无他事都得出席。而正当众人分别入席时,上座的君王却开口了。

    众人你瞧我,我瞧你,都没有人敢擅动。

    在座他的儿子便有七个,而傅景臣又未指名道姓,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无人会站出来。去看傅景臣,却见他半支著脑袋一副将睡不睡的慵懒模样,根本没瞧向他们。

    各宫嫔妃亦满面复杂,不知傅景臣是何意思又期望叫的是自己的孩子。

    在这尴尬而又僵冷趋势的气氛中,傅临意在众人的注视下朝著上座的傅景臣走去。一时间,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开始。”待傅临意慢悠悠地走到面前,傅景臣才睁开了眼,四下扫了一眼,道。然後便将目光停在面前的傅临意身上,“过来。”伸出一手,傅景臣道。

    看著伸到面前的手,傅临意沈默著将手递了上去,然後便被一把拉过,只觉得眼前一黑,待再看清时,已经坐在了傅景臣腿上。

    朝後扫了一眼,便见傅景臣含了笑的面容,傅临意慢慢垂下了眼。一阵浓郁的酒香猛然窜进鼻间,傅临意抬眼,便见递在嘴边的酒杯,清澈见底的酒水映出杯底的靛青纹印,很是好看。

    “陪朕喝一杯。”看著傅临意转头望向他,傅景臣道。理所当然的语气,似乎眼前的不是只有四岁的孩子。

    沈默片刻,傅临意凑上杯口,在一旁秦效及下方众嫔妃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将杯中酒喝的一滴不剩。

    待一杯酒下肚後,粉嫩的小脸立刻一片通红。傅临意只感到舌头麻痹的似乎没了知觉,肚腹也一阵火烧似的灼热,满嘴的酒味更是让他皱起了眉。

    “吃口菜。”杯子刚放下,挟了菜的筷子跟著递到了面前,耳边同时传来傅景臣温和悦耳的声音。

    看著那筷子上的肉片,傅临意在顿了顿後张开了嘴。

    满意地看著傅临意咽下滑嫩的肉片,傅景臣在唇间勾了抹极为满意的笑,“尝尝这个如何,膳房的拿手好菜。”再挟了筷鱼片递到傅临意嘴边,道。

    看著递到嘴边的菜片刻,傅临意再度张嘴,缓慢的嚼碎了带了些许酸味的滑溜鱼片後吞下,挟了鸡柳的筷子已经伸了过来。

    张嘴、咀嚼、吞咽。不断的重复著相同的动作,只要是傅景臣递到嘴边的菜,傅临意都一点点吃下,乖巧的模样讨喜异常。

    终於,在又一筷子鸡柳递到嘴边时,傅临意摇了摇头。

    而傅景臣也不勉强,转而将鸡柳放进了自己嘴里。看著傅临意有些难看的脸色,傅景臣趁著放下筷子时凑到他耳边,低喃了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闻言,傅临意转头,抬眼就看见那张笑意浓厚的俊逸面容。下一刻,淡淡的收回目光,再不理会。

    傅景臣想要说什麽,已经很明白了。

    看著傅临意冷淡的反应,傅景臣不在意的放下他,刚一松手,傅临意便往前栽去,所幸被傅景臣拉住。

    “呵,小心著些。”拉住傅临意的手臂,傅景臣含了笑意的声音自上方响起。

    倒底只是个四岁大的孩子,一杯酒灌下去已经开始头晕眼花,坐在傅景臣身上时倒还好,如今靠自己站著,只觉得四周都在转动,根本瞧不清四周的景色。

    感觉到手被扶住,傅临意抬头朝那只手的主人望去,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层薄雾,看的并不真切。无意识的眨了眨眼,想要挤去眼中的水气,却收效不佳。

    眯了眼看著那双蒙了水气的靛青眼眸,似是波光潋滟的月下幽潭。“还是朕送吾儿回去吧。”低沈的笑意自唇间溢出,傅景臣说罢抱了已快睁不开眼的傅临意起身离去。

    徒留下方一堆看的傻眼的嫔妃、皇子。

    直接回了自己的紫微宫,刚将傅临意放在床上还没站直身体便见傅临意突然从床上翻起,扶著床沿吐了起来。

    退後一步避开秽物溅上靴子,傅景臣转向一旁正欲服侍他沐浴的宫婢。众人会意,急忙上前又是递水,又是收拾的忙活起来。

    一旁瞧著宫人来回奔走,而傅临意则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傅景臣眼睑微阖,片刻後转身出了寝宫。

    走出紫微宫,满院龙爪花在月下开的正w,乍一瞧去,竟像一片正燃烧著的火海,那般美w而又凄冷。

    “这个时候的兰花该开了吧。tx t xz”望著月亮的眼中反射著靛青的色泽,傅景臣忽而说道。

    “回陛下,开了。”跟出来的秦效在身後低声回道。

    “那便去瞧瞧吧。”似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东西,傅景臣勾了唇角,说罢走下石阶。

    “摆驾蕙兰宫──”身後秦效高声唱喏。

    翌日,傅临意如往常一般在卯时起床,在看见周遭陌生的环境时微愣,不等细想,一旁的宫婢已经上前欲为他打理洗漱。

    抬眼看著陌生的面容,傅临意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宫婢见状一愣,捧著衣裳进退不是。

    淡淡扫去一眼,傅临意伸手指了指床边,稚嫩的小脸却是沈稳的神色,哪瞧的出一丝孩童的稚气。

    低垂了眼,宫婢似是明白了什麽,不再犹豫,靠近将衣裳放在了傅临意所指之处,而後行礼告退。

    待宫人全都退出去後,傅临意才伸手揉了揉涨痛的额头,稚气的眉因腹间一阵阵的绞痛而深锁起来。

    再坐了片刻,傅临意才拿起床边的衣服穿起来。待穿好衣裳後,门被推开,之前那名宫婢端了水走进来。

    从床上跳下地,傅临意接过递到面前的水杯漱口,将水吐回杯内宫婢立刻接了过去。拿了帕子蒙在脸上,热烫的温度让傅临意微微舒展了眉宇。

    待出门时,便见摆了一桌的膳食,傅临意眉梢轻跳,不著痕迹的按了肚腹。见宫婢已经将粥盛好,傅临意转身朝宫外走去。

    “太子殿下──”

    宫婢见状上前阻拦,却在傅临意扫过来一眼时禁声,不知是瞧见什麽,竟站在那目送傅临意离开。

    那双靛青的眸,竟深沈的吓人!

    ================

    聆听叶落;

    这章後半段不喜感了啊不喜感啊……然後感觉文风又回去了……吾该高兴还是痛哭啊……泪奔

    [父子]二渡红尘──第五章

    第五章;

    忍了腹间的绞痛到了书房,除去守门的侍卫便没瞧见一个人。

    他来早了。

    压著肚腹在位子上坐下,傅临意单手支了额,用力按压著抽疼的额头,直到额角按出一片红也不停手。

    虽然额头因疼痛而沁出密密的汗珠,那张稚气的脸庞却始终漠然一片。阖了眼,眼前似出现了一座庭院,院中池塘开满了白莲,冰清玉洁。

    放任意识消散,模糊间,似听到人声,细听之下,便是一怔。不及多想,傅临意只觉头疼欲裂,模糊间只听得一句不甚清晰的:今世所造罪业,他日必将偿还。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恍惚间似有人在推摇,待意识回聚时,便听耳旁叠声呼唤,傅临意睁开眼,便见一道阴影笼罩於头顶。一抬头,便见太傅沈离落站在桌前,正皱眉瞧著他。

    眸光有片刻的迷离,傅临意省过神来四下扫了一眼,众人不知何时已经全到齐了。看这情形,他似睡了不少时候。

    收回仍撑著脑袋的手,傅临意在众人的目光下起身,朝著沈离落一揖,无言致歉。

    “太子殿下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沈离落将目光从那张苍白的脸上收回,开口问道,虽然关心的话语,却显的冷漠刻板。

    闻言摇了摇头,傅临意重在位子上坐下,而後便不再分心他物。看他那严肃认真的模样,沈离落沈默片刻後回身走开。

    前方,沈离落正交待将昨日所授课业呈上。“九弟,身子不舒服便向夫子告假吧,你的脸色实在不好。”压低了的毫无预兆的在耳边响起。

    傅临意微怔,转过头去,便对上一张青涩却友善的面容,正是大皇子傅临轩。眼眸微敛,半刻後朝著他点了点头算是致谢,而後便专注於沈离落的讲说。一滴汗珠正从额际滑落。

    看著傅临意冷淡的回应,傅临轩悻悻的跟著收回心思。

    对於这自小便地位异於他们这些皇子的太子殿下,他说不上是什麽感觉。从没见过哪个弟弟像他那般冷淡安静,即使不会说话,也不会这般安静,几乎一丝声音也弄不出,一旦坐下,就像是入定一般,常叫人忽视了。

    想至此,傅临轩忍不住又转头去看一旁的傅临意,却见傅临意脸色苍白额头不断有汗珠滑下,呼吸也有些急促。

    “九弟!”

    眼见傅临意的身子突然滑倒,傅临轩一惊,随著惊呼已经上前接住了滑倒的身子。而因这一声唤,不止沈离落看过来,就是其他皇子也围了上来。

    不知撞进谁怀里,傅临意只觉意识昏沈,逐渐限入一片黑暗之中。

    ☆ ☆ ☆ ☆ ☆ ☆ ☆ ☆

    “启秉陛下,太子殿下体质异於常人,不受荤腥,加之烈酒入腹故而染疾。”几番诊断,再数度复诊後,太医终於抹额际沁出的冷汗後,朝一旁坐著的傅景臣施礼後道。

    等候半晌,得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回复,傅景臣似是想起什麽而低笑出声。眼睑低垂,遮了眸中光采,却让对面的太医瞧的冷汗直冒。

    扫一眼因他的举动而面色发白、冷汗直滴的老太医,傅景臣的眼中多了一抹玩味,片刻後宽容地摆了摆手。老太医顿时如闻大赦,叩谢圣恩後一溜烟跑得比什麽都快。

    端了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茶香入喉使得傅景臣满意地微眯了眼,片刻後放下空了的杯盏,傅景臣方起身朝床榻边走去,“醒了?”在对上那双靛青的眸时,含笑问道,哪有身为祸首的自觉。

    目光随著傅景臣在床边停下,傅临意沈默片刻後点了点头。

    见状,傅景臣唇侧笑意愈加浓厚,微俯了身凝视那双平静的眼眸,“还疼麽?”一手抚上傅临意的肚腹,貌似关切地问道。

    看著逼近面前的脸庞,傅临意缓慢地摇了摇头,始终波澜不惊。

    “吾儿早便知晓了,对否?”眉梢轻挑,傅景臣问道,温和悦耳嗓音似能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

    坦然与那双眼直视,隐隐能瞧见那双眼底的靛青光泽,傅临意微垂了眼,缓慢而不容人错认的点了点头。

    不等完全抬头,额上猛然一痛,傅临意抬眼,便见傅景臣正收回手。在怔了一下後,傅临意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疼痛是傅景臣拿手指弹击所致。

    “吾儿啊吾儿,便这般不甘麽?”见傅临意望向自己,傅景臣状似感叹的询问出声,眼底却是浓厚的笑意。

    傅临意面色不变,而是将目光停在了傅景臣的手上。

    会意的伸出右手到傅临意面前,看著他从被子里抽出手後在掌心写画,傅景臣随著掌心微微的麻痒而笑弯了眉眼。

    父亲大人,天色不早,您该回去歇息了。

    “吾儿这是在下逐客令麽?”看著傅临意将手收回,傅景臣带了笑意的醇厚嗓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

    傅临意再度抬手,傅景臣亦会意的再度递上手掌。只见那只小小的手不急不慢的在掌心移动,慢慢写出两个字:算是。

    收回手,看著那张冷漠的小脸,傅景臣一声低笑:“那吾儿便好生歇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说罢便起身离去。

    微侧了头,看著傅景臣的背影消失在门後,傅临意这才转回头,看著顶上的床帐,久久不动。

    待傅临意再醒过来时,窗外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格射入屋内,在地上洒出一片碎金。阖上眼,扰人的绞痛已经不在,半晌,傅临意撑了床坐起身,轻微的声响惊醒了守在床边的婢女。

    “太子殿下,您还不能起身。”见傅临意竟坐起,守夜的侍女归宛忙上前扶住,一边恭敬道。

    淡淡投去一眼,立刻便让归宛还欲出口的劝说咽回腹中。她是专司傅临意起居的侍女,对傅临意的了解自然比其他人多。

    这个主子自小便怪的诡异,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无人敢拂逆於他,外人或许不知,他们这些紫宸宫人却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

    对於傅临意,他们总是莫明的敬畏。

    刚想下床著衣,门便被自外面推开,循声望去,便见秦效恭敬立於门外。随著傅景臣的大步走近,傅临意收回目光看著他径自在床边坐下。

    “如何,可还疼?”对上那双靛青的眸,傅景臣微微一笑,伸手拂了拂傅临意的额发,柔声问道。

    看著似是心情极佳的傅景臣,傅临意摇了摇头。

    见状,傅景臣满意颔首,再看傅临意的模样,“吾儿这是要起来麽?”勾了嘴角猜测道。

    微微一顿,傅临意在沈默片刻後点了点头。

    “那便起来吧。”站起身,傅景臣在退後一步时说道。

    一旁归宛见状,立刻捧了干净的衣裳上前为傅临意著衣。虽阖了眼,却仍是不著痕迹的微拧了眉宇,但到底没有推开归宛的服侍。

    待一切洗漱完毕,傅景臣上前一把抱起了傅临意朝房外走去,完全不给对方反抗的余地。

    随著傅景臣走出紫宸宫,刺眼的阳光让傅临意眯起了眼,不待伸手去遮,便被一只手按著脑袋压到傅景臣胸前。

    本想挣开,却终究没有那般做。伏在傅景臣怀中,傅临意闭上了眼,吐吸间,嗅到了自傅景臣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应是宫中薰香沾染所致。

    待眼睛习惯,傅临意才抬起了头,txtxz.循著鸟鸣声朝向树上望去。青翠的枝头上几只黄莺叫的正欢,声音清脆悦耳。

    “吾儿喜欢这鸟叫麽?”将傅临意的举动看在眼里,傅景臣含了笑意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语意温柔。

    收回目光,傅临意淡淡点头。

    傅景臣似想到什麽有趣之事,低笑出声,在傅临意看向他时,微敛了笑容,却笑意不减,道:“吾儿可知这鸟儿何时叫的最为动听?”

    狐疑地看傅景臣一眼,傅临意沈默片刻後摇了摇头。

    见状,傅景臣笑意愈深,微俯下身将唇凑近了傅临意的耳边,轻声道:“那朕便带吾儿去见识一番吧。”醇厚低沈的嗓音似是带了蛊惑味道,煞是好听。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际,让傅临意不著痕迹地拧了眉,退後些许,看著那笑的意味深长的面容,傅临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只是沈默以对。

    清脆的鸟鸣不再圆润,只有尖锐的嘶鸣,听在耳中仿若针刺;那鸣叫亦不在低昂有致富有韵律,只有一声尖过一声的嘶声力竭,无尽的悲鸣,痛苦的惨叫。

    听著不再动听唯有痛楚的悲鸣,傅临意虽神色不变,却仍是移开了眼,微抬了头,便看见那张脸上玩味的笑容,似乎从一开始便盯著他。

    回头去看几乎被拔光了全身羽毛的黄莺,在那地上,散落一地金黄色泽的羽毛。沈默片刻,傅临意拉起了傅景臣揽在腰间的手:父亲大人,您是何必。

    收回手後,傅临意转头望向仍看著他的傅景臣。

    虽然那脸上尽是笑意,那双眼,却只有一片暗沈。

    看著那张稚气的脸,傅景臣伸手为他撩了撩额前的发,语气温柔:“朕想听什麽,吾儿应清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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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听叶落;

    鲜小受太别扭了!!!拍桌!本来还想在十二点前发的……结果抽抽抽,抽到零点零分才算进来……tat,太别扭了!

    嗯,因为另一处发文的地方瞧到了让爷不咋舒服的回贴,於是,那边栏里停更一天,压後再发,喝茶。吾不喜欢被人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吾讨厌理所当然催文的语气,催文是可以的,请注意语气婉转点,吾有些乱七八糟的原则,望天,不喜欢有人触吾的逆鳞。

    就是这样了,望天,我是个难相处的人,这点我明白,叹,个性如此,改不了也不想改,还请大家能担待的就担待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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