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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2 章

    嫡尊 作者:北疆风雪

    第 202 章

    徐慧瑛说:“以前,我是那么的恨你,我总是以为,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和我娘、还有我妹妹的东西,我总以为,徐家所有的富贵,都应该与你无关,只应该由我们来享受。所以,我眼看着你独揽了家里的大权,压制得我们母女三人简直喘不过气来,又将天佑从我母亲身边抢走,让我母亲成为徐家的下堂妾。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恨你吗?”

    徐心然点点头:“我知道。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若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样?”

    徐慧瑛苦笑道:“其实,我知道,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辛苦挣来的,若是没有你,福盛祥不可能有今天的欣欣向荣。可是,我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我一直都在骗自己,这一切,原本是属于我们的。所以,我才一意孤行不听爹的劝阻嫁给了傅金山。我咬牙忍受着那个又肥又丑的老男人,就是为了借他的手,将福盛祥夺回来。”

    “可是你后来发现,你有你的如意算盘,可人家傅金山也不是傻子。”徐心然微微一笑,“也许,在你还能满足他的时候,他不会介意被你利用,也会真心帮你夺回福盛祥,可是,也许是你自己命运不济吧,才成婚一年多,你就生病了。傅金山能从一个穷小子变成城南一带最大的绸布商,你以为,他有多善良?他能为了一个女子而付出多少?慧瑛,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年轻美丽就能换来一切吗?”

    徐慧瑛失神地望着窗外的一片葱茏:“是啊,是我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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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慧瑛,已经回徐家去了。”刘玉芳对傅叔垣说,“是徐家大小姐亲自去爹那里将她接回去的。”

    傅叔垣点点头:“看来那个杨雪莺果然不一般啊。”

    “是啊,她果然没有叫我们失望。”刘玉芳说,“那可是我物色了很久,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

    “那我们是否需要再加把劲儿,让爹休了徐慧瑛?一了百了。”

    “不能休了她。”刘玉芳摇摇头:“若是休了她,傅夫人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到时候,谁知道那个杨雪莺会不会趁虚而入?杨雪莺和徐慧瑛不一样,她可是青楼里出来的女子,万一有一天翅膀硬了不受咱们控制,咱们岂不是更加被动?何况,这一次,是徐大小姐亲自接了她妹妹回去的,这就说明,徐大小姐明显要给她妹妹撑腰。那么,爹一定不敢得罪徐心然,因为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宋老太爷。”

    傅叔垣仔细想了想,笑道:“也倒是啊。那么,就让那个女人暂且先占着傅夫人的位置好了。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那杨雪莺出身青楼,倒是很有些手段,咱们还是要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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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杨雪莺将娇软的身子慢慢倒在傅金山的怀中,“夫人都走了多长时间了?您就不打算接她回来吗?”

    傅金山有些心烦意乱,因为他能肯定,这个时候,徐家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徐慧瑛做过些什么,若是徐心然借机发难,那他该怎么解释?

    “她不回来不是更好吗?省得碍手碍脚。”傅金山敷衍着杨雪莺。

    “那怎么行啊?”杨雪莺在傅金山的怀中扭动了两下,“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傅夫人啊,这当家主母,总是住在外面,算怎么回事呢?这会叫人说闲话的。”

    “是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傅家的当家主母,不能总是住在娘家。”听了杨雪莺的话,傅金山心里一动,“那么明天,我就去将她接回来。不过,你若是再要吃醋,该如何是好啊?”

    “讨厌!”杨雪莺娇声道,“人家什么时候吃醋了?”

    “还说没有?”傅金山拧了一下她的脸蛋,“你不是说,她总是挤兑你吗?还克扣你的月银和布料?有时候,还故意给你减掉一个两个菜?”

    “是啊。”杨雪莺坐直了身体,叹了口气,“可人家是夫人,我只是个小妾,人家看我不顺眼,我能怎么办?还不就是逆来顺受罢了?唉……若是老爷能换一个仁慈大度的当家夫人就好了,我们这些做偏房的,好歹能有出头之日。”

    “这你就别想了。”傅金山苦笑道,“她如今有她姐姐撑腰呢,我哪里敢休了她另换一个夫人?”

    “那又怎么样啊?那徐家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商户罢了,福盛祥还赶不上惠和坊呢,真不知道,老爷怕她什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苏氏的哀荣

    “爹,这是咱们织染坊新做出来的丝绸和花缎。”徐心然将两块料子递给徐掌柜,“您看看,比起苏杭的丝绸锦缎如何?”

    徐掌柜接过来,细细地对阳光看了很久,又拿到光线较暗的地方去细看,半晌,点头道:“嗯,这样的丝绸和花缎,与苏杭出产的不相上下了,甚至比苏杭的还要好。这丝绸轻软细密,凉滑如水,颜色也好,活泼而不失庄重。这花缎,依着我这几年了解的苏杭绸布业的行情,也是比苏杭的花缎略胜一筹,艳丽而不轻佻,实在是难得好衣料。”

    “爹,我打算找到宫里负责采购衣料的林公公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将咱们福盛祥的丝绸和花缎作为贡品,在宫里打开销路。”

    “什么?”徐掌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想拿到宫里的供奉?”

    “是啊。”徐心然点点头,“咱们做的衣裳,都能受到宫里的娘娘们的欢迎,那为什么咱们不能试试衣料呢?爹,宫里的娘娘、宫女、太监,每人每年的衣料,那得用去多少啊?而且那笔开销,宫里是不会缩减的。我仔细打听过了,每年,宫廷里面都要从苏杭一带订做大量的丝绸绢帛锦缎罗纱,咱们只需要拿到其中的一成,哪怕半成,都能让福盛祥跻身皇商之列,那时候,福盛祥的前途就无可限量了。”

    徐掌柜有些恍惚,他没想到,大女儿的心思竟是这么长远:“可宫里用的东西,可都不一般啊,你有把握做得好吗?能给宫里面供应丝绸,得到的利润自然比咱们只在民间做生意要丰厚得多,可万一出了问题,那也是不小的罪过。”

    “爹,您怎么这么胆小?”徐心然觉得父亲太谨慎了,“能把生意做到宫廷里面去的,多的是呢。成药、家具、丝绸布料、笔墨纸砚、还有茶叶等等,人家不都做得顺顺当当的吗?只要咱们用心,不做昧良心的生意,我就不信,咱们还做不成皇宫的生意。远的不说,就说严记绣坊,每年还能从宫里揽到一笔刺绣的活儿呢。还有步连升鞋店,专门给宫里的太监们做鞋子,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更重要的是,只要能给宫里做东西,就能拿到宫里的供奉,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啊,比单在坊间做生意可强多了。”

    “可是咱们又不认识宫里的人,找不着门路啊。”徐掌柜说,“心然哪,爹知道你心志高远,一心想把福盛祥做大,可如今的福盛祥,已经不错了,比曾祖父和你祖父那个时候都强许多,比起爹经营的那十几年,更是不知道好到了哪里去。依爹看啊,咱们就把这绸布庄、制衣坊和织染坊守好,稳稳当当赚银子过日子就行了,好高骛远的事儿,咱们就别做了。何况,如今最打紧的,不是福盛祥的生意,是你的终身大事。雨晨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云沛公主都大婚了,难道你真的打算这辈子不嫁人了?”

    “爹,”徐心然低垂下了眼帘,“女儿已经说过了,这辈子,我不会嫁给别人的,除非表哥重新活过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徐掌柜叹道,“你看看你们姐妹,你执意一辈子不嫁人,慧瑛又不肯回傅家去。你们姐妹俩这是想让爹急死吗?连慧玥都被你们教坏了,说这辈子绝不嫁人,要在家陪着她母亲和姐姐。你说,这是不是都是你这长姐教的?”

    “爹,慧瑛不回傅家,那是有原因的。那傅金山就是个老混蛋,才一年多功夫,就弄得慧瑛一身的病,还不给请大夫诊治,若不是我把她接回家来,她这会儿还不定在傅家过的什么日子呢。如今,反正傅金山也不敢休了她,她的身体也慢慢在恢复,不如就让她继续住在家里好了,那个傅金山,他爱怎么折腾就去怎么折腾好了。”

    “可一个女子,出嫁了以后总是住在娘家,会叫人说闲话的。”徐掌柜觉得不可思议,二女儿好不容易不再仇视大女儿,却又不肯回夫家去了,“好吧,你们两个,我不管了。不过慧玥,我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婆家,正正经经把她嫁出去,不许再出慧瑛那样乱七八糟的事儿。心然哪,你留心着一点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家儿,不图大富大贵,只要对方人品好、知道疼你妹妹就行。慧玥岁数也不小了,都十六了。”

    徐心然点头道:“女儿会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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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苏氏终于在涵玉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临走的时候,她忽然完全清醒了,拉着两个女儿的手,看着儿子天佑,十分清晰地表达了对徐家的忏悔,说自己为了娘家,不惜挖空了夫家,还屡次陷害徐心然,如今早早离世,反倒是一种解脱,因为,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必饱受良心的折磨。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掌柜和徐心然没有理由不原谅她,而且在徐心然的建议下,徐掌柜答应以“徐夫人”的规格安葬她,让她备受哀荣。

    徐慧瑛和徐慧玥对母亲这个得而复失、失而又复得的“徐夫人”的头衔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心里仍旧对徐心然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颇为抱怨,可更多的,是无奈。她们心里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三个造成的,而如今,她们也只能自己吞下这个结果,不管是苦,还是甜。

    苏氏死后的第四天,徐心然为她张罗了一个隆重的葬礼,其隆重程度,让京城生意场上的人和徐家的街坊四邻都交口称赞,说徐心然真的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虐待了她十几年的继母,竟然如此的不计前嫌,反倒比那两个亲生女儿强多了。

    可是苏氏这一死,徐慧玥就更加不愿意嫁人了,理由当然是要替母亲守孝。徐掌柜无奈,因为这个理由,是谁也不能反驳的,他只能耐心等到三年过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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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小姐,你的敌手,终于走了,你是否可以安心了?”苏氏下葬后的第三天,端木仁德来到福盛祥绸布庄,对正在查看账目的徐心然说。

    苏氏这一走,端木仁德仿佛也卸下了一个重担,他不必再为到底是该帮助徐心然还是该帮助苏氏而饱受折磨了。可他还是为苏氏的早逝而难过,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可每次慨叹过后,他又会立刻告诉自己,徐心然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对苏氏下狠手,那么最后死的,也许是她。

    “我的敌手?”徐心然笑了,“她也配做我的敌手吗?端木先生也太看得起我的继母了。”

    “既然她都不配做你的敌手,那么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置她于死地?”端木仁德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女子其实很可怕。

    “因为她总是给我捣乱。”徐心然说,“如果我对她仁慈,那么我哪里能够一心一意打理福盛祥的生意?恐怕应付她都要焦头烂额了。端木先生,您不会又是来指责我心狠手辣的吧?”

    第 2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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