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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 章

    (猫鼠同人)长夜.断章 作者:错错

    第 5 章

    作别去襄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襄阳。年年岁贡殷实的襄阳。当今圣上的襄阳。也是,襄阳王的襄阳。

    所谓功高盖主。所谓鸟尽弓藏。所谓兔死狗烹。

    所谓天高帝远。所谓人心不测。所谓伴君如虎。

    人言可畏。积非成是。

    嫌隙,哪怕微如春毫,亦,要不得。

    要不得。

    本就是偷来的天下。来得易,也知,失去更易。所谓不可不防。赵氏的子孙,善疑。

    自古,帝王本就善疑。不疑的,大概都成了别人的臣子。

    所以,只能,杀。

    杀,宁枉勿纵。

    拉缰缓行。

    白玉堂的白衣里,是通敌的文书。当今圣上的亲笔。用的,却是,襄阳王的笔迹。

    古老的阴谋。屡试不爽。

    功高盖主的,要杀;图谋不轨的,要杀;鞭长莫及的,要杀。然而,能够功高盖主、意图图谋不轨、让人鞭长莫及的,必是重臣。

    重臣。

    人心可畏,但,人心不可失。

    所谓借刀杀人。

    绝美地微笑,横刀厉马的白玉堂。

    天下的大棋,他是棋子。生死的赌局,他是筹码。

    成王败寇。

    他只是没有想到,常易,也是棋子,当今圣上手中的一颗棋子。

    作为棋子,江湖上的草寇永远比宫门中的官吏好用。棋子,要言听计从,要舍生忘死,要守口如瓶。孔孟的儒道,君子的中庸,为臣的谨慎,做不到的。

    所以,常易活了下来。他本该早已问斩,但,赵祯需要这颗棋子。打探、传话,江湖草寇远比宫门中人来得方便安全。

    所以,他也活了下来。他犯的,本也是死罪。私盗三宝,罪及九族。但是,他还没有死。

    只因为他也是颗重要的棋子。

    于是,他成了钦命的要犯;于是,他成了追凶的捕快。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只为了,送一件东西。

    要命的东西。

    生?或,死?那天在御花园,赵祯要他选择。别无选择的选择,他只有苦笑。

    冰凉的手心。

    那些希冀着他弃暗投明的兄长,那些相信着皇恩浩荡的臣下,只是,把他变成了一颗,棋子。关乎天下的棋局,举足轻重的棋子,但,仍只是棋子。

    恨,却,放不下。

    他,可以选择不做棋子;赵祯,也可以选择如实量刑。

    远走高飞,对锦毛鼠,易如反掌;陷空四鼠,对大宋天子,不过蝼蚁。

    不是交易。天子不需与人交易。要,或者,不要。他不是赵祯唯一的棋子,只不过,是赵祯能想到的,最好的棋子。

    所谓,别无选择。

    刺入血肉的指甲,染红素袍的鲜血,本是自作自受。年少轻狂,却忘了,所谓锦毛鼠,于大宋的天子,也不过是,蝼蚁。

    蝼蚁。但,至少,他的命,还值钱。他的命,还能抵陷空岛上下三百八十条的人命。

    足够了。

    ‘白玉堂。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做傻事。’

    那天,他捉到常易的那天,他从常易的口中得知整个计划的那天,他听到常易嘲讽的话语。

    嘲讽,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本以为,江湖有别于宫门,犹如春花有别于秋雁;本以为,江湖无碍于宫门,有如黄河无碍于长江。却不知,春花终成残秋雁终成单;却不知,黄河终东逝长江终入海。所谓,万宗同源。所谓,殊途同归。本以为坚不可摧的屏障,却,原来薄如蝉翼。

    是看不见?或者,只是不愿去看?自欺欺人,永远比面对现实容易;就像纵横于江湖,远比周旋于宫门洒脱。

    现在才知道,快意恩仇这四个字担负的分量。现在才明白,快意恩仇这四个字背后的无奈。只是,会不会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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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六,晴。

    深秋的天气,背阴处,已有入骨的寒意。

    “颜爱卿已动身多日了。”刚退的早朝,赵祯似在自言自语。

    “算来,应已到襄阳。”回话的太监,苍苍的白发。

    “朕想见见常易。”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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