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节
全世界都相中了我的手 作者:易箫笙
第11节
赵子书对乔颂的安排并没有异议，可就是不爽‘上丘’这个称呼。
什么时候两人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莫上丘听到乔颂这样叫他，自然也很高兴，毫不犹豫道：“放心，我的兄弟们比警察要可靠得多。”
“嗯。”乔颂相信莫上丘，因为当年垃圾堆里濒死的少年爬到今天的地位，绝不是偶然的，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子书，借我钱，然后陪我一起去吧。”
赵子书笑着一口应道：“我已经让童方去提取现金了，和你一起去，那是必须的。”
莫上丘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无比的怨恨自己的身体偏偏在这个时候虚弱不堪，都是因为心脏……赵子书，你抢走心脏，抢走了黎宿，我真正要找的人，乔颂，你也要抢走吗？
我不会允许的。
“我也去。”林邺看到莫上丘难看的脸色，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的身体，所以，你想做的，我去替你做，你想守护的人，我帮你守护。
莫上丘点头，这个弟弟没白救，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像家人一样待在他的身边。
虽然赵子书告诉徐周，乔伊已经找到。但徐周不仅是个特警，还是个敏锐的女人，从赵子书的语气就知道对方撒谎了。但她并没有拆穿，只自己打电话询问了医院，得到的答案是确实还没有找到。
在乔颂按照梁霆钰的指示一步一步行动时，徐周也布置天罗地网要抓住这个匪徒。
乔颂和赵子书带着一千万来到梁霆钰所说的友诚广场，应其要求，两人没有做任何掩饰，很快便被粉丝包围起来。
“现在，把包交给粉丝中穿着黑裙的女人，然后你和赵子书为粉丝签名吧。”
又收到短信，乔颂环顾拥挤的人群，看到了黑裙女人已经挤进他的旁边。没有犹豫的将包递给她，女人接过包借着个子小，灵活又迅速的消失在了粉丝群中。
没有办法，乔颂和赵子书只能留下来给粉丝签名。
另一边，徐周和莫上丘的人都跟上了接头人，只见那人拿着包飞快的窜进百货大楼一层，将包扔进电梯中。
“抓住她！”徐周看着合上的电梯，再不犹豫，下达了命令。
女人被抓，电梯却已经向下降去，徐周冷冷看着被铐起来的女人：“他们在负一层？”
“我不知道，我只是帮人拿个东西而已，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女人惊慌道。
“你们把她带回去，其他人跟我去负一层。”徐周没跟女人多做纠缠，迅速下达命令，从楼梯切入负一层。
梁霆钰从电梯中取出包后，就看到追来的徐周等人，啐了一口唾沫，朝里跑去。负一层是百货大楼的仓库区域，梁霆钰很快便轻车熟路的消失在徐周等人的眼皮子底下。
“你报警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正应梁霆钰要求给粉丝签名的乔颂在收到这条信息时，脸色一变，向一旁从莫上丘处借来的人使了眼色，便拉着赵子书朝百货大楼里面跑去。
赵子书：“在负一层，集装箱区域。”
“你没跟徐周说清楚吗？”乔颂脸上带着怒意，甩开赵子书的手朝负一层跑去。
“说了，她太聪明了，大概没有瞒过她。”赵子书理解乔颂的心情，所以被迁怒也没关系。
两人赶到集装箱区域，就看到徐周带着警察和林邺等人围着一辆货车。
赵子书走到徐周旁边问：“情况怎么样了？”
徐周没有回话，示意他们自己看。
只见货车的集装箱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手术台，乔伊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梁霆钰拿着手术刀正在她的身上比划。
“小伊……”乔颂心疼的喊道。
“呵……都来了。”梁霆钰冷笑，憎恨的眼神直射乔颂，“乔颂，我说过，让你别报警，对吧？”
看着梁霆钰用手术刀在乔伊手腕上划出一条血痕，乔颂常年挂在脸上的淡然清冷消失不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梁霆钰，你想要什么？”
“呵……我想要的你都能给吗？”梁霆钰嘲讽道，“都是因为你和赵子书，干爹才会入狱，但他早已做好安排，让管家带着梁朝络远走国外，留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梁宅。而我，不仅一无所有，还成了逃犯……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抱歉，我们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赵影帝诚恳而悲痛的道了歉，又向梁霆钰承诺：“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先放下手术刀好吗？”
“我要去h国，赵子书，给我准备签证和船票，送我去码头，还有，警察和其他的人全部离开。”梁霆钰提出要求。
赵子书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乔颂，应道：“好。”
赵子书动用了父亲的关系，很快就将梁霆钰要的东西办好。这一次，徐周不敢大意的跟得太近。
看着梁霆钰带着乔伊上了轮船，乔颂冷色问：“可以将小伊放回来了吧？”
“不行，船离岸了，我才会放了她。”
船离岸……难道梁霆钰想将小伊扔到海里？
轰鸣声响起……船要离岸了。
“梁霆钰，小伊的身体承受不了海水的冲击，你不能把她扔下海！”乔颂的声音被轰鸣声吞没。
舷梯离开码头，梁霆钰冷笑一声：“那我把她还给你们！”
说完，梁霆钰便将乔伊朝码头推去，但是昏迷着的小女孩又怎么会有弹跳力呢。在舷梯与码头越来越远的夹缝中，乔伊掉了下去。
乔颂冲上码头，脱掉羽绒服便跟着跳下了海。
“哈哈哈哈……”梁霆钰大笑，他自由了！
“抓住他！”莫上丘高大的身影从船舱里走出，向船上的其他人命令道。原来这整艘邮轮竟然被莫上丘包下了，上面的乘客全是他的人。
梁霆钰走投无路，也跳了下海。
“咳咳……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海救人抓人！”莫上丘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朝海中望去。不行，他得下去！
赵子书给徐周和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后，看到的便是莫上丘义无反顾的跳下海的身影。他也赶紧脱掉外套，跳入海中。
徐周赶到码头时，就看到船上莫上丘的人还在像下饺子一样，不断朝海中跳去，她大吼一声：“都别跳了，海中人够多了！”
是的，除去乔颂、乔伊、梁霆钰、、莫上丘、赵子书五人，跳进海中参与救援和抓捕的还有十余人。
海中的阻力很大，乔颂找到乔伊后，抱着她向上游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后跳下水的梁霆钰。乔颂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想快点带着乔伊离开大海。
可梁霆钰却不愿意放过他们，拿着手术刀朝背对着他的乔颂游去。紧接着入海的莫上丘恰好看到这一幕，上去与其搏斗起来，给乔颂留出时间和空间带乔伊游到海面。
最后跳入大海的赵子书恰好错过乔颂和乔伊，进入海水深处。莫上丘前几天才进行了抢救，身体还没有恢复，海水的压力太大，让他更加难以呼吸。赵子书没有找到乔颂和乔伊，却刚好看见力不从心的莫上丘要被梁霆钰的手术刀刺中，他不假思索的用手挡开，一脚将梁霆钰踹向姗姗来迟的其他救援人员。
最终，梁霆钰被抓捕入狱，乔颂带着乔伊先去往医院。莫上丘因为在水中与梁霆钰搏斗，再一次进了抢救室。而赵子书用手替莫上丘挡了一刀，也受了外伤，但他没有声张，不想乔颂担心，只是简单的做了处理。
乔颂在就近的卫生间换了一身干衣，便一直等候在乔伊的急救室外等待结果。
终于，医生出来了，告诉他：“乔伊没有受伤，但是她的免疫系统本就薄弱，集装箱和海水中的病菌都不少，受到了大量的感染。经过处理，她必须再一次住进隔菌室，而且，最好在三天之内能有更新一次造血干细胞。”
“谢谢医生，我会想办法的。”乔颂红着眼眶，慎重道。
莫上丘还在隔壁做抢救，谁能够给乔伊捐献造血干细胞？
“乔乔，别担心，我和你一起想办法。”赵子书柔声安慰道，“先去洗个澡吧，你的身体太凉了。”
乔颂摇摇头：“我去看看上丘。”
莫上丘是因为他才又一次进入抢救室的，看着急救室又一次亮起的红灯。乔颂不禁在心中问道：当年的一饭之恩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不是说只有两年的生命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黎宿心烦意乱了几日，终于明白自己真实的心意之后，决定去找莫上丘说清楚。这时，却听说他又进了抢救室，几年的心痛仿佛积累到了一块压在他的心底。拼命的朝急救室跑去，他只想快点去守着他。
“小宿。”去给乔颂买饭回来的赵子书叫住表弟，“你这么着急去哪里？”
“额……表哥，我去看莫上丘，你怎么在这儿？”多年求而不得的表哥出现在眼前，黎宿自然反应般停住步伐。
“我也是，一起吧。”
快到地方的时候，黎宿突然想起在不小心听到的林邺和乔颂的对话，又想起还有不到两年寿命的莫上丘，忍不住问道：“表哥，乔颂他跟你说捐献心脏细胞的事了吗？”
赵子书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的盯着黎宿：“你说什么？”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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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上丘的心脏只能支撑他活两年了，乔颂答应会劝你捐献心脏细胞出来，用以培育一颗新的心脏给他换上。表哥，你的心脏本来就是莫上丘的，可不可以还一颗给他？”
把心脏还给莫上丘？赵子书想过这件事，但最后自己否决了，这颗心脏跟了他十多年，早已与他血脉相融。他想带着这颗心脏与乔乔好一辈子。
见赵子书不说话，黎宿忍不住叫道：“表哥，你……”
“我不愿意。”
“为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换莫上丘活着？就算这颗心脏是偷来的，我也要继续用它来苟活着。”
活着，才能爱。
黎宿想，表哥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表哥，捐献心脏细胞，不一定……”
“别说了。”赵子书冷漠的看了一眼黎宿，堵住他没说完的话，朝守在莫上丘病房前的乔颂走去。
不一定会死啊……黎宿看着赵子书的背影，继续在心里说。
好在这一次莫上丘只是在海里待得太久，压迫到心脏以致难以呼吸，并没有引发心梗病发作。能够正常呼吸之后，莫上丘便被转回了普通病房。
莫上丘还没醒来，乔颂和赵子书探望之后，便离开了医院，回到公寓，洗去一身的海腥味。
这时已经是傍晚，赵子书拧出热毛巾敷在乔颂的额头上：“明天再去医院吧，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没关系，只是小感冒。”乔颂握住赵子书的手，掀起睡衣衣袖，“你的伤口还好吗？”
赵子书惊讶：“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医院的时候。”乔颂在包裹住赵子书伤口的纱布上吻了一下，“子书，对不起，我忽略了你。”
赵子书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将乔颂抱进怀里：“没关系。”
在乔颂漆黑柔顺的头发轻轻落下一吻，赵子书暗暗否定白天的一个决定，他想，去捐献心脏细胞吧，那样乔乔就不欠莫上丘什么了，他是替乔乔还账，不是替自己。
把熟睡的乔颂放回床上，赵子书走到阳台上，给丈母娘姚婧打了一个电话：“伯母，你有孟凡教授的联系方式吗？”
……
黎宿守了莫上丘一晚上，终于等到他醒来。本以为会看到莫上丘一如既往的欣喜霸道的目光，却没想到知道他不是所要找的那个人之后，以往的温存全部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点念想给他。
“你怎么在这里？”莫上丘皱眉问。
黎宿按以前的性情，是应该摔门就走的，但他却放下自己的小性子，带着些微紧张道：“你生病了，我来看你。”
“不必了，我们已经毫无干系了。”莫上丘转身朝里，“林邺，送客。”
莫上丘爱一个人会把整个世界都捧给你，不爱了，便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留你一人孤寂的冰天雪地里哭泣。
黎宿能放下一次脸面示弱挽回，但遭到冷漠的回绝后，也就拾回自己的骄傲，不会继续待下去。
他要走了，他没有留。
黎宿走后，莫上丘的病房又来了一个女人，这次不是赵子清，而是乔颂的母亲——姚婧。
“我是乔颂的妈妈。”姚婧做了自我介绍。
莫上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十三年前，你被做换心手术的时候，我在场，那时我是梁平的助理。”
莫上丘目露凶光：“这么说，您是帮凶？”
“对不起。”姚婧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我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
“念你是乔颂的母亲，我不会报复你，有什么事，快说，说了就滚！”莫上丘捂着胸口，道上的作风十足十的表现了出来。
“乔伊，那个孩子，是你的女儿。”
“呵……”莫上丘冷笑一声，“我不近女色，怎么会有女儿？更何况那个孩子有十三岁了吧？十三年前，我不过十八岁……”
“你十八岁那年，被梁平抓进组织，被换了心。”姚婧接过莫上丘的话，继续讲道，“在换心之前，因为你的身体机能非常好，孟凡教授派人取了你的精子，一是想进行试管婴儿实验，二是不忍心看在换了心之后英年早逝，想为你培养一颗备用的心脏。没想到国内技术不够发达，培养出来的乔伊竟患有白血病。”
“你说我有一个十三岁大的女儿？哈哈……我不信。”莫上丘不耐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在去做一件事之前，把事实说出来了。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别用为乔伊捐献造血干细胞来博取我儿子的同情。这些年来，因为乔伊，他过得并不幸福。现在，他遇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希望你不要拆散他们。”姚婧说完，便决绝的走了出去，像是要去奔赴什么战场。
“林邺，她说的，你认为是真是假？”
“我……莫哥，我不知道。”
“算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
……
乔颂再次来到医院时，护士告诉他，莫上丘正在为乔伊进行造血干细胞捐献。
“莫上丘……他的身体可以吗？”
护士：“他坚持这样做。”
莫上丘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还他一饭之恩吗？还是……这一次，是他欠他了。
没有陪乔颂来医院的赵子书已经坐上飞向a国的航班，看着迷蒙的云雾，他对着窗户无声道：乔乔，等我。
没有等到手术完成，乔颂就被徐周叫到了警局——他的母亲杀人了。
姚婧在赵子书得知黎箫箫的消息后，便顺藤摸瓜查到当年的真相。乔颂的乔言礼，五年前的失踪，便是因为梁平背后的投资者黎箫箫。乔言礼在f国留学时，黎箫箫便对他倾慕不已，多年的求而不得，造成了心理疾病，她投资了梁平的器官培育机构，并在五年前绑架了乔言礼。没想到过了多年，乔言礼仍旧不以正眼看她，并说明自己已有亲爱的妻儿。
黎箫箫听闻乔言礼这样说，便买通匪徒去暗杀乔颂，然后导致了乔颂的车祸，手骨尽断。当时乔颂的母亲姚婧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被著名的梁平教授带回机构中研究器官培育。起初，她并不知道这个机构组织做的尽是伤天害理之事，以至后来还残害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黎箫箫囚禁乔言礼多日，终是受不了他拒她千里之外的态度，狠下心，把她最喜欢的那双钢琴家的手砍了下来，让梁平替她制作成标本，能够长年累月的保存下来。
哪知，梁平在看到完美无瑕的钢琴家之手时，想起自己儿子干枯萎缩的四肢，便起了贪心。他对那双手进行了改造培育，好让其能够完美的嵌合入儿子的身体。梁平不只是偷了黎箫箫最喜欢的手，还想要那个男人的一双腿。
不久，黎箫箫便发现梁平觊觎她的东西，怎么能够允许！她与梁平起了争执，而就在那时，乔言礼逃了出去，找到友人，替他买了逃往其他城市的机票。最后，遇到了飞机爆炸事故，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与此同时，姚婧在乔颂出了车祸后，偷了梁平保存在实验室的手，求了孟凡替自己的儿子换上。换上之后，立刻将乔颂送往医院，然后跟着孟凡出国进修。
丧心病狂的黎箫箫和梁平，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害死一代天才钢琴家。
五年之后的今天，查清事情真相的姚婧拿起手中的仇恨之刀，杀死了黎箫箫。
听完徐周讲述的事情经过，乔颂说不出话来，这样操蛋的事不是剧本里才会有的吗？
徐周：“你母亲已经自首，想要见你一面。”
“我去见她。”乔颂用力的将指甲嵌进皮肉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真相带来的冲击。
探视厅中。
姚婧慈爱的看着乔颂：“小颂啊，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没有对不起我。”乔颂紧握着电话，心痛的看着几日不见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姚婧，“你为什么要杀了黎箫箫呢？”
“因为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追问了。杀了她，我获罪，甘之如饴。”姚婧伸手贴在玻璃上，眼睛里含着的泪不经意间就流了下来，“小颂，把手套取了，给我看看你的手好吗？”
“好。”
乔颂利落的将手套脱下，用脖子夹住电话，双手贴在玻璃上，强笑这看着姚婧。
“言礼……”姚婧叫着丈夫的名字，无声的哭泣，泪水挂满了这个多年来都活在仇恨中的女人的脸上。
乔颂很想为母亲擦一擦泪水，但眼前的玻璃就好像隔着姚婧抛下他的五年，怎么也跨越不了，触碰不到。
妈妈……
姚婧凝望着儿子臂上丈夫的双手，想要将一生的时间都聚在这几分钟里，一次性看个足够。
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她才擦干眼泪，对乔颂说：“小颂，退出娱乐圈吧，取下手套，带着你父亲的手去好好的学习钢琴，继承他的意志，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家。答应妈妈，好吗？”
乔颂因为父亲从小就学习钢琴，在五年前换了手之后，以为自己弹不了钢琴，才放弃了这个打心底喜欢的乐器。这时被母亲重新提起，他内心大为触动：“好。”
“嗯，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姚婧欣慰的笑道，
有多少父母子女一生都说不出口的一句话，此时这对母子隔着一扇玻璃说了出来。
“探视时间到了。”徐周在门外提醒道。
乔颂：“妈，你在里面要好好的。”
姚婧挂了电话，冲乔颂微笑着点点头。
但，那个点头并不是乔颂以为的答应，当天晚上，姚婧自杀在了监狱中。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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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很容易，活着更难。
黎宿的母亲死了，乔颂的母亲也死了，两个手心同样位置有颗痣的人因为这场恩怨更加牵扯不清。但谁欠谁的，谁又能够说得清？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黎宿只是黎箫箫偷来的孩子。
乔颂回到医院时，乔伊和莫上丘的造血干细胞捐献手术已经完成，他先是去看了安静熟睡的乔伊，后又来到莫上丘的病房。
然而莫上丘却不愿见他，只是让林邺传话给他：“乔先生，莫总让我告诉您，从今天起，乔伊改名为莫乔伊，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乔颂愣住，一时没有没有理解林邺的意思：“什么？”
“乔伊是莫总血脉相连的女儿，以后她的一切事情都不用您负责，您不用再受乔伊的拖累，去做想做的事吧，为自己而活。”
乔伊是莫上丘的女儿？让他别再操心？要他……为自己而活？
乔颂有种手足无措的茫然，五年来照耀他生命的微光仿佛被谁挡住了，那么，以后他要做什么？
乔乔……乔乔……谁在叫他？
乔颂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客厅墙壁上赵子书的艺照温柔的冲他微笑，原来，他已经回到公寓中了。
已经早上五点了，他竟然在沙发上睡了十多个小时。
看着纹丝不动的门，乔颂叹了口气，子书，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告诉他去哪里了。拍戏？还是……像乔伊有了爸爸一样有了新欢，不要他了？
他一定是疯了，为什么如此焦躁不安？为什么像个娘们胡思乱想？
最爱的钢琴曲响起，乔颂竟没有想起名字和旋律，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不耐的接起电话：“喂？什么事？”
来电的是徐周：“乔颂，你母亲自杀了。”
“你说什么？”乔颂难以置信的反问。
“你的母亲——姚婧自杀了。”
明明答应他会好好的，明明答应过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乔颂的手机滑落在地上，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他再也强装不了冷静，淡然的世外高人形象轰然坍塌，失心疯一般抓着沙发嘶吼痛哭起来。
五年前劝说自己把了无音讯的母亲当作死了吧，五年后，当真的失去时，装模作样的青年不再坚强。
他要崩溃了。
“乔乔！你怎么了？”胸口破了一个大口子割取了心脏细胞的赵子书，在被徐周告知乔妈妈杀人之后，连静养片刻都做不到，便连夜乘坐越洋飞机赶回了b城。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到身旁传来的熟悉气味，乔颂猛地用手揽住赵子书的脖子，一口咬住其肩膀，含糊不清的哭诉：“子书……妈妈她走了，她又一次不要我了……”
这是赵子书第一次见乔颂哭泣，他心疼，不是因为被动了刀子，而是因为这个人，疼得鲜血在身体中横流，得不到归处。
这个人，是他一生的劫难，也是他永恒的幸福。
“乔乔，我在呢。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赵子书的誓言一字一字沉重的击在乔颂的心里，中和着母亲逝去带来的悲伤。
他还有这个人，他爱并且爱他的人。
此生何幸。
“子书，陪我去把妈带回来吧。”
“好。”
……
三日后，墓园。
姚婧下葬了，这时乔颂的心境已经平复，淡然的青年又回来了。来参加葬礼的人不算多，除了早前的好友房东，母亲的好友孟凡，剩下的都是进入娱乐圈后认识的人。
刚把来参加葬礼的人送走，又迎来了让乔颂意想不到的人——莫上丘和乔伊。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还不能出院吗？”乔颂虽然对那日莫上丘让林邺传达的话心存芥蒂，但此刻看到两人父慈女孝的站在一起，突然就释然了。其实，孩子能够跟着父亲是更好的选择，只是莫上丘的身体……
“哥哥，我们来看你，你不要伤心！”乔伊抢着说，三天没见的小女孩脸上多了一点血色，“对了，哥哥，我有爸爸了，就是莫叔叔，他是我爸爸。”
乔颂扯了扯嘴角，连勉强的微笑都做不到：“嗯，我知道。”
莫上丘眼神复杂的看着乔颂，发现放下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困难，不是乔妈妈的劝慰起了作用，而是他想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把剩下的生命用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身上：“乔颂，忘记我以前所说的强人所难的话。然后，祝你幸福。”
什么话？赵子书桃花眼瞪得老大，看着乔颂，醋味从中溢了出来，仿佛在质问他。
乔颂没有理会赵子书偶尔抽风的无理取闹，感激的看着莫上丘：“谢谢。”
莫上丘：“林邺在外面等着我们，你们不用送了。”
“慢走。”赵子书咬牙道。
可没人说要送你们，自作多情！
乔伊一边走一边回头，不舍的对乔颂喊道：“哥哥，你要常来看我啊！”
“好。”
莫上丘和乔伊的影子消失在夕阳余晖里，偌大的墓园只剩下乔颂和赵子书两人。乔颂看着墓碑上姚婧恬静的笑容，突然对赵子书说：“子书，我们去荷兰结婚吧。”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对求婚这种戏码演过不下十次的赵影帝面对突如其来的被求婚，理智什么的全没了，只剩下结巴。
乔颂略微嫌弃的瞥了一眼赵子书，单膝下跪，严肃而认真道：“对着母亲的新坟，请问你愿意和我去荷兰结婚吗？我没钱，没车，没房，只有一双手，和一个乔颂。”
“我愿意！”赵子书惊魂未定的立刻答应了，生怕乔颂反悔，又傻兮兮的继续说，“钱车房我都有，你给我人就好了，对了，你求婚，戒指呢？”
其实乔颂也只是一时冲动，因为他想起在母亲和赵父赵母面前说过，就算将来要结婚，也是他求婚，所以什么准备也没有，他就说出了口。
“我没买。”乔颂尴尬道。
赵子书好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乔颂眼里的真诚，早就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在a国时，他已经买好了戒指，就等回来求婚，没想到出了那么多事故，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却没想到乔颂会在墓地里抢了先。从内衬里掏出戒指盒，在乔颂惊讶的目光下，赵子书也单膝下跪，在死去的丈母娘坟前对天起誓：“乔乔，我爱你，forever。”
说完，戒指也套上了乔颂白玉般的长指。
一个月后，一年内迅速蹿红的新星乔颂宣布隐退，如同流星一般，迅速的划过夜空，虽然璀璨明亮，却短暂易逝。
“乔乔，说好的结婚呢？为什么只是去荷兰悄悄的领了个证？”赵子书很不高兴，桃花眼的怒火呼之欲出。
乔颂打开来历不明的国际快递，斜了赵子书一眼：“那明天去把证退了？”
“不不不。”赵子书宝贝似的抱着红艳艳的结婚证，孩子似的在沙发上打着滚，“这证放我这里。”
“好。”
“哎，乔乔，快递里装的是什么？”
“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什么？”赵子书不淡定了，“乔乔，你什么时候报考了这个学校？”
“不是我报的，是妈妈回国之前，请求父亲的朋友推荐的。”
原来，母亲早就计划好了。
赵子书欲哭无泪，丈母娘的遗愿能不能违背？答案是，不能。他挺尸般躺在乔颂的腿上，大眼睛扑腾扑腾的看着乔颂：“去那里学钢琴吧。”
“嗯。”
乔颂没有看出赵子书眼里的不舍，能够去这个地方学习钢琴也是他多年的夙愿，现在终于实现，他当然想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去往维也纳的途中，就看到飞机上的电视里播出一则新闻：影帝赵子书将赴欧拍摄留学生电影《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乔颂看完新闻，靠着座椅，用杂志盖住勾起的嘴角和假寐的幸福眉眼。
正文完。
……
……
番外一：欧暮生和严明
欧暮生和严明从小就认识了，是名副其实的竹马竹马。
在性蠢蠢欲动的青葱时期，欧暮生就发现自己喜欢男生，尤其是长得精致好看的男生，最好再带点高冷出尘的气质。
严明这种狐狸似的妖孽，好看是好看，他却是不喜欢的。严明比欧暮生大上几岁，两人是像哥哥弟弟那样长大的，自然而然便成了好兄弟。只是这位好哥哥，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总爱对他毛手毛脚。
作为兄弟，他忍了。作为gay，简直不能忍！（因为要起反应阿衰！）
一次同志酒吧的偶遇，欧暮生才知道，从小跟人屁股后面追的哥哥竟然也是gay。
他落荒而逃。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的秘密，却从不说破，直到严明生日，灌醉了他，并把他上了，他才知道自己中招了！还着了自己信任兄弟的道！
本想念着多年相识，就此揭过，没想到几天之后的毕业晚会上，严明抽疯了，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表白。
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啊！
他惊呆了！再一次落荒而逃！
父母将他送到国外学习摄影，想让他远离严明，并将性取向改邪归正，但，这玩意儿哪能说改就改？而且，自从被严明上了之后，他就沦落成了一个纯0，怎么也提不起劲来上别人。
哎，一失足成千里恨啊。
两年之后，他回国了，陪好友黎宿去沙龙的时候，对清冷的乔颂一见倾心。
没等他展开行动，就被严明找到，落回妖孽的魔爪。
“宝贝，你对乔颂还没死心吗？”
严明总喜欢叫他宝贝，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是啊，怎么？你愿意放过我了？”欧暮生冷笑道。
“这可不行。”严明狐狸眼微微眯起，表情焉坏，“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三天后乔颂会在维也纳大厅进行演奏，你可以去向他表白，若他答应和你在一起，我就放过你，若是不答应，你就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如何？”
不知严狐狸在打什么主意，一直想对乔颂表白的欧暮生觉得这次重要的演奏是一个好时机，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三天后，维也纳大厅。
结束演奏的乔颂起身致礼，欧暮生在严明的帮助下冲到台上，捧着九十九朵玫瑰，抢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大声对呆愣的乔颂道：“乔颂，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台下的严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真傻。”
回过神来的乔颂冲欧暮生歉意一笑：“暮生，我已经和子书结婚两年了。所以，对不起。”
神马！神马！神马！都结婚两年了了了！
欧暮生脸色发白，被严明拉了下去。
“暮生，我带你去个地方。”严明对被惊吓到的欧暮生道。
欧暮生：“去哪？”
“去教堂，结婚。”
说完，严明将车前窗下的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对泛着荧光的戒指呈现在欧暮生的眼前。
“混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
……
番外二：莫上丘和林邺
两年时间过去，莫上丘以为自己快死了。在看到流血不流泪的林邺偷偷哭泣时，问他：“林邺，你为什么哭，被女人甩了？”
林邺摇了摇头。
“因为我快死了？”
“是。”林邺哽咽道。
莫上丘爽朗一笑，拍着林邺的肩膀欣慰道：“不枉当年我救你回来，要死了，有个人为自己哭一哭，好在乔伊已经能够自己产生造血干细胞，也不至于我死了，还带走一个。好兄弟，我死后，乔伊就交给你了。”
“莫哥，我答应你，一定让乔伊当一辈子的小公主。”林邺郑重起誓。
莫上丘复杂的看着林邺，临死之际决定不再装糊涂：“林邺，你是不是喜欢我？像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林邺抬起头看着莫上丘，没想到莫哥会在这时戳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是，我是喜欢莫哥，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是男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但我从来没有奢求能得到什么。您给了我这条命，我爱您一辈子！”
莫上丘没再说话，挥了挥手让林邺下去。
他想，他对别人执着了一辈子，没想到，也有人一辈子执着于他。
执念啊执念。
第二天一早，莫上丘睁开眼就看见林邺站在他面前哭。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扶我起来。”莫上丘没好气道。
林邺急忙将莫上丘扶起，手忙脚乱的擦干脸上的眼泪鼻涕，哆哆嗦嗦的递上平板，点开一封邮件。
“这是什么？”莫上丘懒得看。
“赵子书在两年前为您捐献了心脏细胞，孟凡教授发来邮件，适合您的健康心脏已经培育完成，让您择日去往美国检查身体，然后进行手术。”林邺将喜悦踏踏实实压进心里，恢复到正常的得力助理。
莫上丘惊讶：“真的？”
“是！”
一个星期后。
莫上丘进入手术室之前，把痴汉林邺唤道床前：“林邺，如果我能够变得健康，以后我们就一起照顾乔伊，将她宠爱成无法无天的小公主。”
看着莫上丘被推进手术室，林邺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莫哥这是要和他在一起了？
狂喜从心底喷涌而出，他大声吼道：“好，莫哥，我等你。”
声音从门缝里窜入莫上丘的耳朵，他仿佛感受到健康的心脏在胸腔中有规律的跳跃。
我是莫上丘，还想活着，想健康的活着。
几天之后，莫上丘的病房中。
乔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若有所悟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
小混蛋！
莫上丘和林邺心里同时骂道。
春天到了，暖暖的阳光从窗台上射了进来，一室的温馨明亮，花瓶里鲜艳的百合羞答答的盛放，微风吹来，吹不散沁人心脾的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舒仪的《曾爱》，所以引用了一下名字。算是彻底完结了，还写了两篇番外。这篇文写得也不好，差强人意。笙笙也很希望能够写好文，希望能够有很多读者喜欢，希望能涨作收，希望有小天使送上小喇叭。呱呱说要勤奋。但笙笙就是有点懒，但是有读者喜欢，那就是我码字的动力。我会加油的。在明天或者后天会开新文，就在这几篇存稿之中，希望多多收藏。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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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赵子书对乔颂的安排并没有异议，可就是不爽‘上丘’这个称呼。
什么时候两人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莫上丘听到乔颂这样叫他，自然也很高兴，毫不犹豫道：“放心，我的兄弟们比警察要可靠得多。”
“嗯。”乔颂相信莫上丘，因为当年垃圾堆里濒死的少年爬到今天的地位，绝不是偶然的，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子书，借我钱，然后陪我一起去吧。”
赵子书笑着一口应道：“我已经让童方去提取现金了，和你一起去，那是必须的。”
莫上丘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无比的怨恨自己的身体偏偏在这个时候虚弱不堪，都是因为心脏……赵子书，你抢走心脏，抢走了黎宿，我真正要找的人，乔颂，你也要抢走吗？
我不会允许的。
“我也去。”林邺看到莫上丘难看的脸色，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的身体，所以，你想做的，我去替你做，你想守护的人，我帮你守护。
莫上丘点头，这个弟弟没白救，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像家人一样待在他的身边。
虽然赵子书告诉徐周，乔伊已经找到。但徐周不仅是个特警，还是个敏锐的女人，从赵子书的语气就知道对方撒谎了。但她并没有拆穿，只自己打电话询问了医院，得到的答案是确实还没有找到。
在乔颂按照梁霆钰的指示一步一步行动时，徐周也布置天罗地网要抓住这个匪徒。
乔颂和赵子书带着一千万来到梁霆钰所说的友诚广场，应其要求，两人没有做任何掩饰，很快便被粉丝包围起来。
“现在，把包交给粉丝中穿着黑裙的女人，然后你和赵子书为粉丝签名吧。”
又收到短信，乔颂环顾拥挤的人群，看到了黑裙女人已经挤进他的旁边。没有犹豫的将包递给她，女人接过包借着个子小，灵活又迅速的消失在了粉丝群中。
没有办法，乔颂和赵子书只能留下来给粉丝签名。
另一边，徐周和莫上丘的人都跟上了接头人，只见那人拿着包飞快的窜进百货大楼一层，将包扔进电梯中。
“抓住她！”徐周看着合上的电梯，再不犹豫，下达了命令。
女人被抓，电梯却已经向下降去，徐周冷冷看着被铐起来的女人：“他们在负一层？”
“我不知道，我只是帮人拿个东西而已，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女人惊慌道。
“你们把她带回去，其他人跟我去负一层。”徐周没跟女人多做纠缠，迅速下达命令，从楼梯切入负一层。
梁霆钰从电梯中取出包后，就看到追来的徐周等人，啐了一口唾沫，朝里跑去。负一层是百货大楼的仓库区域，梁霆钰很快便轻车熟路的消失在徐周等人的眼皮子底下。
“你报警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正应梁霆钰要求给粉丝签名的乔颂在收到这条信息时，脸色一变，向一旁从莫上丘处借来的人使了眼色，便拉着赵子书朝百货大楼里面跑去。
赵子书：“在负一层，集装箱区域。”
“你没跟徐周说清楚吗？”乔颂脸上带着怒意，甩开赵子书的手朝负一层跑去。
“说了，她太聪明了，大概没有瞒过她。”赵子书理解乔颂的心情，所以被迁怒也没关系。
两人赶到集装箱区域，就看到徐周带着警察和林邺等人围着一辆货车。
赵子书走到徐周旁边问：“情况怎么样了？”
徐周没有回话，示意他们自己看。
只见货车的集装箱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手术台，乔伊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梁霆钰拿着手术刀正在她的身上比划。
“小伊……”乔颂心疼的喊道。
“呵……都来了。”梁霆钰冷笑，憎恨的眼神直射乔颂，“乔颂，我说过，让你别报警，对吧？”
看着梁霆钰用手术刀在乔伊手腕上划出一条血痕，乔颂常年挂在脸上的淡然清冷消失不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梁霆钰，你想要什么？”
“呵……我想要的你都能给吗？”梁霆钰嘲讽道，“都是因为你和赵子书，干爹才会入狱，但他早已做好安排，让管家带着梁朝络远走国外，留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梁宅。而我，不仅一无所有，还成了逃犯……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抱歉，我们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赵影帝诚恳而悲痛的道了歉，又向梁霆钰承诺：“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先放下手术刀好吗？”
“我要去h国，赵子书，给我准备签证和船票，送我去码头，还有，警察和其他的人全部离开。”梁霆钰提出要求。
赵子书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乔颂，应道：“好。”
赵子书动用了父亲的关系，很快就将梁霆钰要的东西办好。这一次，徐周不敢大意的跟得太近。
看着梁霆钰带着乔伊上了轮船，乔颂冷色问：“可以将小伊放回来了吧？”
“不行，船离岸了，我才会放了她。”
船离岸……难道梁霆钰想将小伊扔到海里？
轰鸣声响起……船要离岸了。
“梁霆钰，小伊的身体承受不了海水的冲击，你不能把她扔下海！”乔颂的声音被轰鸣声吞没。
舷梯离开码头，梁霆钰冷笑一声：“那我把她还给你们！”
说完，梁霆钰便将乔伊朝码头推去，但是昏迷着的小女孩又怎么会有弹跳力呢。在舷梯与码头越来越远的夹缝中，乔伊掉了下去。
乔颂冲上码头，脱掉羽绒服便跟着跳下了海。
“哈哈哈哈……”梁霆钰大笑，他自由了！
“抓住他！”莫上丘高大的身影从船舱里走出，向船上的其他人命令道。原来这整艘邮轮竟然被莫上丘包下了，上面的乘客全是他的人。
梁霆钰走投无路，也跳了下海。
“咳咳……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海救人抓人！”莫上丘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朝海中望去。不行，他得下去！
赵子书给徐周和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后，看到的便是莫上丘义无反顾的跳下海的身影。他也赶紧脱掉外套，跳入海中。
徐周赶到码头时，就看到船上莫上丘的人还在像下饺子一样，不断朝海中跳去，她大吼一声：“都别跳了，海中人够多了！”
是的，除去乔颂、乔伊、梁霆钰、、莫上丘、赵子书五人，跳进海中参与救援和抓捕的还有十余人。
海中的阻力很大，乔颂找到乔伊后，抱着她向上游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后跳下水的梁霆钰。乔颂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想快点带着乔伊离开大海。
可梁霆钰却不愿意放过他们，拿着手术刀朝背对着他的乔颂游去。紧接着入海的莫上丘恰好看到这一幕，上去与其搏斗起来，给乔颂留出时间和空间带乔伊游到海面。
最后跳入大海的赵子书恰好错过乔颂和乔伊，进入海水深处。莫上丘前几天才进行了抢救，身体还没有恢复，海水的压力太大，让他更加难以呼吸。赵子书没有找到乔颂和乔伊，却刚好看见力不从心的莫上丘要被梁霆钰的手术刀刺中，他不假思索的用手挡开，一脚将梁霆钰踹向姗姗来迟的其他救援人员。
最终，梁霆钰被抓捕入狱，乔颂带着乔伊先去往医院。莫上丘因为在水中与梁霆钰搏斗，再一次进了抢救室。而赵子书用手替莫上丘挡了一刀，也受了外伤，但他没有声张，不想乔颂担心，只是简单的做了处理。
乔颂在就近的卫生间换了一身干衣，便一直等候在乔伊的急救室外等待结果。
终于，医生出来了，告诉他：“乔伊没有受伤，但是她的免疫系统本就薄弱，集装箱和海水中的病菌都不少，受到了大量的感染。经过处理，她必须再一次住进隔菌室，而且，最好在三天之内能有更新一次造血干细胞。”
“谢谢医生，我会想办法的。”乔颂红着眼眶，慎重道。
莫上丘还在隔壁做抢救，谁能够给乔伊捐献造血干细胞？
“乔乔，别担心，我和你一起想办法。”赵子书柔声安慰道，“先去洗个澡吧，你的身体太凉了。”
乔颂摇摇头：“我去看看上丘。”
莫上丘是因为他才又一次进入抢救室的，看着急救室又一次亮起的红灯。乔颂不禁在心中问道：当年的一饭之恩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不是说只有两年的生命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黎宿心烦意乱了几日，终于明白自己真实的心意之后，决定去找莫上丘说清楚。这时，却听说他又进了抢救室，几年的心痛仿佛积累到了一块压在他的心底。拼命的朝急救室跑去，他只想快点去守着他。
“小宿。”去给乔颂买饭回来的赵子书叫住表弟，“你这么着急去哪里？”
“额……表哥，我去看莫上丘，你怎么在这儿？”多年求而不得的表哥出现在眼前，黎宿自然反应般停住步伐。
“我也是，一起吧。”
快到地方的时候，黎宿突然想起在不小心听到的林邺和乔颂的对话，又想起还有不到两年寿命的莫上丘，忍不住问道：“表哥，乔颂他跟你说捐献心脏细胞的事了吗？”
赵子书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的盯着黎宿：“你说什么？”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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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上丘的心脏只能支撑他活两年了，乔颂答应会劝你捐献心脏细胞出来，用以培育一颗新的心脏给他换上。表哥，你的心脏本来就是莫上丘的，可不可以还一颗给他？”
把心脏还给莫上丘？赵子书想过这件事，但最后自己否决了，这颗心脏跟了他十多年，早已与他血脉相融。他想带着这颗心脏与乔乔好一辈子。
见赵子书不说话，黎宿忍不住叫道：“表哥，你……”
“我不愿意。”
“为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换莫上丘活着？就算这颗心脏是偷来的，我也要继续用它来苟活着。”
活着，才能爱。
黎宿想，表哥可能是误会了什么：“表哥，捐献心脏细胞，不一定……”
“别说了。”赵子书冷漠的看了一眼黎宿，堵住他没说完的话，朝守在莫上丘病房前的乔颂走去。
不一定会死啊……黎宿看着赵子书的背影，继续在心里说。
好在这一次莫上丘只是在海里待得太久，压迫到心脏以致难以呼吸，并没有引发心梗病发作。能够正常呼吸之后，莫上丘便被转回了普通病房。
莫上丘还没醒来，乔颂和赵子书探望之后，便离开了医院，回到公寓，洗去一身的海腥味。
这时已经是傍晚，赵子书拧出热毛巾敷在乔颂的额头上：“明天再去医院吧，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没关系，只是小感冒。”乔颂握住赵子书的手，掀起睡衣衣袖，“你的伤口还好吗？”
赵子书惊讶：“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医院的时候。”乔颂在包裹住赵子书伤口的纱布上吻了一下，“子书，对不起，我忽略了你。”
赵子书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将乔颂抱进怀里：“没关系。”
在乔颂漆黑柔顺的头发轻轻落下一吻，赵子书暗暗否定白天的一个决定，他想，去捐献心脏细胞吧，那样乔乔就不欠莫上丘什么了，他是替乔乔还账，不是替自己。
把熟睡的乔颂放回床上，赵子书走到阳台上，给丈母娘姚婧打了一个电话：“伯母，你有孟凡教授的联系方式吗？”
……
黎宿守了莫上丘一晚上，终于等到他醒来。本以为会看到莫上丘一如既往的欣喜霸道的目光，却没想到知道他不是所要找的那个人之后，以往的温存全部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点念想给他。
“你怎么在这里？”莫上丘皱眉问。
黎宿按以前的性情，是应该摔门就走的，但他却放下自己的小性子，带着些微紧张道：“你生病了，我来看你。”
“不必了，我们已经毫无干系了。”莫上丘转身朝里，“林邺，送客。”
莫上丘爱一个人会把整个世界都捧给你，不爱了，便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留你一人孤寂的冰天雪地里哭泣。
黎宿能放下一次脸面示弱挽回，但遭到冷漠的回绝后，也就拾回自己的骄傲，不会继续待下去。
他要走了，他没有留。
黎宿走后，莫上丘的病房又来了一个女人，这次不是赵子清，而是乔颂的母亲——姚婧。
“我是乔颂的妈妈。”姚婧做了自我介绍。
莫上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十三年前，你被做换心手术的时候，我在场，那时我是梁平的助理。”
莫上丘目露凶光：“这么说，您是帮凶？”
“对不起。”姚婧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我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
“念你是乔颂的母亲，我不会报复你，有什么事，快说，说了就滚！”莫上丘捂着胸口，道上的作风十足十的表现了出来。
“乔伊，那个孩子，是你的女儿。”
“呵……”莫上丘冷笑一声，“我不近女色，怎么会有女儿？更何况那个孩子有十三岁了吧？十三年前，我不过十八岁……”
“你十八岁那年，被梁平抓进组织，被换了心。”姚婧接过莫上丘的话，继续讲道，“在换心之前，因为你的身体机能非常好，孟凡教授派人取了你的精子，一是想进行试管婴儿实验，二是不忍心看在换了心之后英年早逝，想为你培养一颗备用的心脏。没想到国内技术不够发达，培养出来的乔伊竟患有白血病。”
“你说我有一个十三岁大的女儿？哈哈……我不信。”莫上丘不耐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在去做一件事之前，把事实说出来了。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你别用为乔伊捐献造血干细胞来博取我儿子的同情。这些年来，因为乔伊，他过得并不幸福。现在，他遇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希望你不要拆散他们。”姚婧说完，便决绝的走了出去，像是要去奔赴什么战场。
“林邺，她说的，你认为是真是假？”
“我……莫哥，我不知道。”
“算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
……
乔颂再次来到医院时，护士告诉他，莫上丘正在为乔伊进行造血干细胞捐献。
“莫上丘……他的身体可以吗？”
护士：“他坚持这样做。”
莫上丘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还他一饭之恩吗？还是……这一次，是他欠他了。
没有陪乔颂来医院的赵子书已经坐上飞向a国的航班，看着迷蒙的云雾，他对着窗户无声道：乔乔，等我。
没有等到手术完成，乔颂就被徐周叫到了警局——他的母亲杀人了。
姚婧在赵子书得知黎箫箫的消息后，便顺藤摸瓜查到当年的真相。乔颂的乔言礼，五年前的失踪，便是因为梁平背后的投资者黎箫箫。乔言礼在f国留学时，黎箫箫便对他倾慕不已，多年的求而不得，造成了心理疾病，她投资了梁平的器官培育机构，并在五年前绑架了乔言礼。没想到过了多年，乔言礼仍旧不以正眼看她，并说明自己已有亲爱的妻儿。
黎箫箫听闻乔言礼这样说，便买通匪徒去暗杀乔颂，然后导致了乔颂的车祸，手骨尽断。当时乔颂的母亲姚婧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被著名的梁平教授带回机构中研究器官培育。起初，她并不知道这个机构组织做的尽是伤天害理之事，以至后来还残害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黎箫箫囚禁乔言礼多日，终是受不了他拒她千里之外的态度，狠下心，把她最喜欢的那双钢琴家的手砍了下来，让梁平替她制作成标本，能够长年累月的保存下来。
哪知，梁平在看到完美无瑕的钢琴家之手时，想起自己儿子干枯萎缩的四肢，便起了贪心。他对那双手进行了改造培育，好让其能够完美的嵌合入儿子的身体。梁平不只是偷了黎箫箫最喜欢的手，还想要那个男人的一双腿。
不久，黎箫箫便发现梁平觊觎她的东西，怎么能够允许！她与梁平起了争执，而就在那时，乔言礼逃了出去，找到友人，替他买了逃往其他城市的机票。最后，遇到了飞机爆炸事故，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与此同时，姚婧在乔颂出了车祸后，偷了梁平保存在实验室的手，求了孟凡替自己的儿子换上。换上之后，立刻将乔颂送往医院，然后跟着孟凡出国进修。
丧心病狂的黎箫箫和梁平，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害死一代天才钢琴家。
五年之后的今天，查清事情真相的姚婧拿起手中的仇恨之刀，杀死了黎箫箫。
听完徐周讲述的事情经过，乔颂说不出话来，这样操蛋的事不是剧本里才会有的吗？
徐周：“你母亲已经自首，想要见你一面。”
“我去见她。”乔颂用力的将指甲嵌进皮肉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真相带来的冲击。
探视厅中。
姚婧慈爱的看着乔颂：“小颂啊，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没有对不起我。”乔颂紧握着电话，心痛的看着几日不见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姚婧，“你为什么要杀了黎箫箫呢？”
“因为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追问了。杀了她，我获罪，甘之如饴。”姚婧伸手贴在玻璃上，眼睛里含着的泪不经意间就流了下来，“小颂，把手套取了，给我看看你的手好吗？”
“好。”
乔颂利落的将手套脱下，用脖子夹住电话，双手贴在玻璃上，强笑这看着姚婧。
“言礼……”姚婧叫着丈夫的名字，无声的哭泣，泪水挂满了这个多年来都活在仇恨中的女人的脸上。
乔颂很想为母亲擦一擦泪水，但眼前的玻璃就好像隔着姚婧抛下他的五年，怎么也跨越不了，触碰不到。
妈妈……
姚婧凝望着儿子臂上丈夫的双手，想要将一生的时间都聚在这几分钟里，一次性看个足够。
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她才擦干眼泪，对乔颂说：“小颂，退出娱乐圈吧，取下手套，带着你父亲的手去好好的学习钢琴，继承他的意志，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家。答应妈妈，好吗？”
乔颂因为父亲从小就学习钢琴，在五年前换了手之后，以为自己弹不了钢琴，才放弃了这个打心底喜欢的乐器。这时被母亲重新提起，他内心大为触动：“好。”
“嗯，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姚婧欣慰的笑道，
有多少父母子女一生都说不出口的一句话，此时这对母子隔着一扇玻璃说了出来。
“探视时间到了。”徐周在门外提醒道。
乔颂：“妈，你在里面要好好的。”
姚婧挂了电话，冲乔颂微笑着点点头。
但，那个点头并不是乔颂以为的答应，当天晚上，姚婧自杀在了监狱中。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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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很容易，活着更难。
黎宿的母亲死了，乔颂的母亲也死了，两个手心同样位置有颗痣的人因为这场恩怨更加牵扯不清。但谁欠谁的，谁又能够说得清？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黎宿只是黎箫箫偷来的孩子。
乔颂回到医院时，乔伊和莫上丘的造血干细胞捐献手术已经完成，他先是去看了安静熟睡的乔伊，后又来到莫上丘的病房。
然而莫上丘却不愿见他，只是让林邺传话给他：“乔先生，莫总让我告诉您，从今天起，乔伊改名为莫乔伊，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乔颂愣住，一时没有没有理解林邺的意思：“什么？”
“乔伊是莫总血脉相连的女儿，以后她的一切事情都不用您负责，您不用再受乔伊的拖累，去做想做的事吧，为自己而活。”
乔伊是莫上丘的女儿？让他别再操心？要他……为自己而活？
乔颂有种手足无措的茫然，五年来照耀他生命的微光仿佛被谁挡住了，那么，以后他要做什么？
乔乔……乔乔……谁在叫他？
乔颂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客厅墙壁上赵子书的艺照温柔的冲他微笑，原来，他已经回到公寓中了。
已经早上五点了，他竟然在沙发上睡了十多个小时。
看着纹丝不动的门，乔颂叹了口气，子书，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告诉他去哪里了。拍戏？还是……像乔伊有了爸爸一样有了新欢，不要他了？
他一定是疯了，为什么如此焦躁不安？为什么像个娘们胡思乱想？
最爱的钢琴曲响起，乔颂竟没有想起名字和旋律，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不耐的接起电话：“喂？什么事？”
来电的是徐周：“乔颂，你母亲自杀了。”
“你说什么？”乔颂难以置信的反问。
“你的母亲——姚婧自杀了。”
明明答应他会好好的，明明答应过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乔颂的手机滑落在地上，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他再也强装不了冷静，淡然的世外高人形象轰然坍塌，失心疯一般抓着沙发嘶吼痛哭起来。
五年前劝说自己把了无音讯的母亲当作死了吧，五年后，当真的失去时，装模作样的青年不再坚强。
他要崩溃了。
“乔乔！你怎么了？”胸口破了一个大口子割取了心脏细胞的赵子书，在被徐周告知乔妈妈杀人之后，连静养片刻都做不到，便连夜乘坐越洋飞机赶回了b城。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到身旁传来的熟悉气味，乔颂猛地用手揽住赵子书的脖子，一口咬住其肩膀，含糊不清的哭诉：“子书……妈妈她走了，她又一次不要我了……”
这是赵子书第一次见乔颂哭泣，他心疼，不是因为被动了刀子，而是因为这个人，疼得鲜血在身体中横流，得不到归处。
这个人，是他一生的劫难，也是他永恒的幸福。
“乔乔，我在呢。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赵子书的誓言一字一字沉重的击在乔颂的心里，中和着母亲逝去带来的悲伤。
他还有这个人，他爱并且爱他的人。
此生何幸。
“子书，陪我去把妈带回来吧。”
“好。”
……
三日后，墓园。
姚婧下葬了，这时乔颂的心境已经平复，淡然的青年又回来了。来参加葬礼的人不算多，除了早前的好友房东，母亲的好友孟凡，剩下的都是进入娱乐圈后认识的人。
刚把来参加葬礼的人送走，又迎来了让乔颂意想不到的人——莫上丘和乔伊。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还不能出院吗？”乔颂虽然对那日莫上丘让林邺传达的话心存芥蒂，但此刻看到两人父慈女孝的站在一起，突然就释然了。其实，孩子能够跟着父亲是更好的选择，只是莫上丘的身体……
“哥哥，我们来看你，你不要伤心！”乔伊抢着说，三天没见的小女孩脸上多了一点血色，“对了，哥哥，我有爸爸了，就是莫叔叔，他是我爸爸。”
乔颂扯了扯嘴角，连勉强的微笑都做不到：“嗯，我知道。”
莫上丘眼神复杂的看着乔颂，发现放下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困难，不是乔妈妈的劝慰起了作用，而是他想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把剩下的生命用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身上：“乔颂，忘记我以前所说的强人所难的话。然后，祝你幸福。”
什么话？赵子书桃花眼瞪得老大，看着乔颂，醋味从中溢了出来，仿佛在质问他。
乔颂没有理会赵子书偶尔抽风的无理取闹，感激的看着莫上丘：“谢谢。”
莫上丘：“林邺在外面等着我们，你们不用送了。”
“慢走。”赵子书咬牙道。
可没人说要送你们，自作多情！
乔伊一边走一边回头，不舍的对乔颂喊道：“哥哥，你要常来看我啊！”
“好。”
莫上丘和乔伊的影子消失在夕阳余晖里，偌大的墓园只剩下乔颂和赵子书两人。乔颂看着墓碑上姚婧恬静的笑容，突然对赵子书说：“子书，我们去荷兰结婚吧。”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对求婚这种戏码演过不下十次的赵影帝面对突如其来的被求婚，理智什么的全没了，只剩下结巴。
乔颂略微嫌弃的瞥了一眼赵子书，单膝下跪，严肃而认真道：“对着母亲的新坟，请问你愿意和我去荷兰结婚吗？我没钱，没车，没房，只有一双手，和一个乔颂。”
“我愿意！”赵子书惊魂未定的立刻答应了，生怕乔颂反悔，又傻兮兮的继续说，“钱车房我都有，你给我人就好了，对了，你求婚，戒指呢？”
其实乔颂也只是一时冲动，因为他想起在母亲和赵父赵母面前说过，就算将来要结婚，也是他求婚，所以什么准备也没有，他就说出了口。
“我没买。”乔颂尴尬道。
赵子书好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乔颂眼里的真诚，早就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在a国时，他已经买好了戒指，就等回来求婚，没想到出了那么多事故，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却没想到乔颂会在墓地里抢了先。从内衬里掏出戒指盒，在乔颂惊讶的目光下，赵子书也单膝下跪，在死去的丈母娘坟前对天起誓：“乔乔，我爱你，forever。”
说完，戒指也套上了乔颂白玉般的长指。
一个月后，一年内迅速蹿红的新星乔颂宣布隐退，如同流星一般，迅速的划过夜空，虽然璀璨明亮，却短暂易逝。
“乔乔，说好的结婚呢？为什么只是去荷兰悄悄的领了个证？”赵子书很不高兴，桃花眼的怒火呼之欲出。
乔颂打开来历不明的国际快递，斜了赵子书一眼：“那明天去把证退了？”
“不不不。”赵子书宝贝似的抱着红艳艳的结婚证，孩子似的在沙发上打着滚，“这证放我这里。”
“好。”
“哎，乔乔，快递里装的是什么？”
“维也纳皇家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什么？”赵子书不淡定了，“乔乔，你什么时候报考了这个学校？”
“不是我报的，是妈妈回国之前，请求父亲的朋友推荐的。”
原来，母亲早就计划好了。
赵子书欲哭无泪，丈母娘的遗愿能不能违背？答案是，不能。他挺尸般躺在乔颂的腿上，大眼睛扑腾扑腾的看着乔颂：“去那里学钢琴吧。”
“嗯。”
乔颂没有看出赵子书眼里的不舍，能够去这个地方学习钢琴也是他多年的夙愿，现在终于实现，他当然想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去往维也纳的途中，就看到飞机上的电视里播出一则新闻：影帝赵子书将赴欧拍摄留学生电影《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乔颂看完新闻，靠着座椅，用杂志盖住勾起的嘴角和假寐的幸福眉眼。
正文完。
……
……
番外一：欧暮生和严明
欧暮生和严明从小就认识了，是名副其实的竹马竹马。
在性蠢蠢欲动的青葱时期，欧暮生就发现自己喜欢男生，尤其是长得精致好看的男生，最好再带点高冷出尘的气质。
严明这种狐狸似的妖孽，好看是好看，他却是不喜欢的。严明比欧暮生大上几岁，两人是像哥哥弟弟那样长大的，自然而然便成了好兄弟。只是这位好哥哥，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总爱对他毛手毛脚。
作为兄弟，他忍了。作为gay，简直不能忍！（因为要起反应阿衰！）
一次同志酒吧的偶遇，欧暮生才知道，从小跟人屁股后面追的哥哥竟然也是gay。
他落荒而逃。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的秘密，却从不说破，直到严明生日，灌醉了他，并把他上了，他才知道自己中招了！还着了自己信任兄弟的道！
本想念着多年相识，就此揭过，没想到几天之后的毕业晚会上，严明抽疯了，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他表白。
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啊！
他惊呆了！再一次落荒而逃！
父母将他送到国外学习摄影，想让他远离严明，并将性取向改邪归正，但，这玩意儿哪能说改就改？而且，自从被严明上了之后，他就沦落成了一个纯0，怎么也提不起劲来上别人。
哎，一失足成千里恨啊。
两年之后，他回国了，陪好友黎宿去沙龙的时候，对清冷的乔颂一见倾心。
没等他展开行动，就被严明找到，落回妖孽的魔爪。
“宝贝，你对乔颂还没死心吗？”
严明总喜欢叫他宝贝，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是啊，怎么？你愿意放过我了？”欧暮生冷笑道。
“这可不行。”严明狐狸眼微微眯起，表情焉坏，“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三天后乔颂会在维也纳大厅进行演奏，你可以去向他表白，若他答应和你在一起，我就放过你，若是不答应，你就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如何？”
不知严狐狸在打什么主意，一直想对乔颂表白的欧暮生觉得这次重要的演奏是一个好时机，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三天后，维也纳大厅。
结束演奏的乔颂起身致礼，欧暮生在严明的帮助下冲到台上，捧着九十九朵玫瑰，抢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大声对呆愣的乔颂道：“乔颂，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台下的严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真傻。”
回过神来的乔颂冲欧暮生歉意一笑：“暮生，我已经和子书结婚两年了。所以，对不起。”
神马！神马！神马！都结婚两年了了了！
欧暮生脸色发白，被严明拉了下去。
“暮生，我带你去个地方。”严明对被惊吓到的欧暮生道。
欧暮生：“去哪？”
“去教堂，结婚。”
说完，严明将车前窗下的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对泛着荧光的戒指呈现在欧暮生的眼前。
“混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
……
番外二：莫上丘和林邺
两年时间过去，莫上丘以为自己快死了。在看到流血不流泪的林邺偷偷哭泣时，问他：“林邺，你为什么哭，被女人甩了？”
林邺摇了摇头。
“因为我快死了？”
“是。”林邺哽咽道。
莫上丘爽朗一笑，拍着林邺的肩膀欣慰道：“不枉当年我救你回来，要死了，有个人为自己哭一哭，好在乔伊已经能够自己产生造血干细胞，也不至于我死了，还带走一个。好兄弟，我死后，乔伊就交给你了。”
“莫哥，我答应你，一定让乔伊当一辈子的小公主。”林邺郑重起誓。
莫上丘复杂的看着林邺，临死之际决定不再装糊涂：“林邺，你是不是喜欢我？像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林邺抬起头看着莫上丘，没想到莫哥会在这时戳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是，我是喜欢莫哥，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是男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但我从来没有奢求能得到什么。您给了我这条命，我爱您一辈子！”
莫上丘没再说话，挥了挥手让林邺下去。
他想，他对别人执着了一辈子，没想到，也有人一辈子执着于他。
执念啊执念。
第二天一早，莫上丘睁开眼就看见林邺站在他面前哭。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扶我起来。”莫上丘没好气道。
林邺急忙将莫上丘扶起，手忙脚乱的擦干脸上的眼泪鼻涕，哆哆嗦嗦的递上平板，点开一封邮件。
“这是什么？”莫上丘懒得看。
“赵子书在两年前为您捐献了心脏细胞，孟凡教授发来邮件，适合您的健康心脏已经培育完成，让您择日去往美国检查身体，然后进行手术。”林邺将喜悦踏踏实实压进心里，恢复到正常的得力助理。
莫上丘惊讶：“真的？”
“是！”
一个星期后。
莫上丘进入手术室之前，把痴汉林邺唤道床前：“林邺，如果我能够变得健康，以后我们就一起照顾乔伊，将她宠爱成无法无天的小公主。”
看着莫上丘被推进手术室，林邺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莫哥这是要和他在一起了？
狂喜从心底喷涌而出，他大声吼道：“好，莫哥，我等你。”
声音从门缝里窜入莫上丘的耳朵，他仿佛感受到健康的心脏在胸腔中有规律的跳跃。
我是莫上丘，还想活着，想健康的活着。
几天之后，莫上丘的病房中。
乔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若有所悟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
小混蛋！
莫上丘和林邺心里同时骂道。
春天到了，暖暖的阳光从窗台上射了进来，一室的温馨明亮，花瓶里鲜艳的百合羞答答的盛放，微风吹来，吹不散沁人心脾的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舒仪的《曾爱》，所以引用了一下名字。算是彻底完结了，还写了两篇番外。这篇文写得也不好，差强人意。笙笙也很希望能够写好文，希望能够有很多读者喜欢，希望能涨作收，希望有小天使送上小喇叭。呱呱说要勤奋。但笙笙就是有点懒，但是有读者喜欢，那就是我码字的动力。我会加油的。在明天或者后天会开新文，就在这几篇存稿之中，希望多多收藏。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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