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40 章
有一种地狱叫天堂 作者:顾深盼
第 40 章
他开始娓娓道来，我开始细心听起了这个漫长的故事。
张悠然以前爱过一个女孩。或者说，他们曾彼此深爱过。在学生时代，他们就约定好了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依然要在一起。当然，若是现在看来，这是一件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张悠然以前是不会笑的，整日都是板着脸，活脱脱的是一位豪门冷傲公子哥。直到遇见他。他在球场上看见一个被一群人围打的少女，他将那群染着各色头发的女混混赶走，将满是泪水的她拉了起来，她泪光闪闪的眼眸，可怜兮兮的样子，竟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心疼，他伸手想拉那个女孩儿起来，同时，露出一个特别浅特别淡的微笑。
大概是因为当时少年的微笑实在太让人贪恋，她竟一时跌进那个笑容里没有反应过来。张悠然便擅作主张，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第一次微笑，第一次牵手，第一个拥抱，第一次牵手，很多的第一次，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那个因为冷傲公子的身份地位和没有瑕疵的容貌而轰动整个校园的恋爱，就从那一刻拉开了帷幕。
而那个女生，就是鲁子榕。
可以说，他的生命是被她点燃的，他的变化是因她产生的。
但最终，张悠然父亲的贪污案，被鲁子榕的父亲，作为企业的竞争者，他将这些贪污事件揭露出来，张家就此颓败。牵扯了生死恩怨，他想分手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是深爱着他的鲁子榕常常整夜整夜的守在他的门口，几乎寸步不离。
而顾小莫就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她说，她可以阻止鲁子榕继续出现，但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去追顾青桐。顾小莫的心思在透彻不过，想让张悠然缠着她，她就有机会和张悠然在一起。可阴差阳错之下，他没有追人，反倒是被叶知梦看上了。
而那个一向都想借助家族企业发展的鲁家，自然就会开始在同龄的公子中选择。只要鲁子榕放下那个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的张悠然，就什么都好说。当时的顾小莫并没有想到该怎么去组织鲁子榕去天天守着张悠然，刚好是鲁子榕家为了让她放下过去，将她送出了国。正好也遂了顾小莫的心愿。
这便是大学的时候，他颓废的那段时光，当时和老胡打架，他手里捏着那张叶知梦写给他的情书的时紧紧不放，大概心里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也是鲁子榕。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当时那么如此年轻的顾小莫，有这么多的心思，也真是难为她了。她只是没有想到，鲁家为鲁子榕选的新郎，竟会是林深乔。
张悠然朝我苦笑一下，我看着他的表情，整个脸都僵硬了，我虽知道顾小莫恨我，但却也没想到，她心思会这么重，想起了印象中单纯善良的她，心里难免发憷。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顾青桐，其实我们也有一样的地方。”
我不解，他便气定神闲的回答我：“我们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表示认同，可是我只是想去敷衍一下，他有一段堪回首的往事，但我，却还在往事中不能走出。
我说：“张悠然，不管我们有没有共鸣，我是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
“这不重要。”
听他这么一说，我手心忽然出了些许的汗，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更让人心惊。
“顾青桐，你应该清楚，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吧。爸妈死了，亲人都是势利眼，不愿意抚养我，最爱的人又是我的仇人……”他苦笑，夹杂着几分嘲笑，好像在嘲笑这个世界，好像在嘲笑自己，又好像在嘲笑我：“我想要的，就只能我自己去争取了。只是，选择了叶知梦是个巧合而已，对我而言，她不过是我往上爬的棋子，我会借助叶家的势力和鲁家竞争，直到鲁家垮台的那一天。”
他似乎终于把最大的秘密讲了出来，靠在靠椅上，端起咖啡，很优雅的喝了一小口，我听得惊魂未定，以为这只是一个故事。
“张悠然！你报仇，我管不着！但你他妈的要利用叶知梦，你想都别想！”
“你别激动，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就不怕你说出去，因为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怀孕了。你想让她的孩子没有爸爸吗？”
一阵麻凉的感觉从我身体里蔓延而过，孩子，一个生命，叶知梦唯一想要投靠的男人。我慌张到手也开始颤抖，但并不妨碍我去怒视他：“张悠然，你以为，叶知梦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放弃自己的人生吗？”
他一笑，似乎毫不在意：“顾青桐，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作为她的好友，你替她想一想，替她的家人好好想一想，她现在很幸福，我要用的不过是一些权势一些竞争的平台，在商业战场里，这是很正常的事。”
他说的确实有理，我无力去反驳，如果我把此事的因果都告诉她，叶知梦非得提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那么之后呢，再像从前一样，过天堂和地狱一般的生活吗？
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我呆呆的样子，半晌，我抬起头，我从他的眸子里看见了一点点的闪烁，那是未泯的同情和善良吗？我不知道。
那几秒钟的对视，我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他走到了门口，他才回过头来对我说了几个字：“顾青桐，我会对她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未等我做任何表情，他便转身离开了，我捕捉到的一点点的信息，是他并不快乐，他的目光里透露出来的神色，是难过的。
你看，事情又到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地步，又到了我无从下手的地步，可叶知梦昨晚那阵欢快的笑声，还在我脑袋里停留着，让我怎么去向她说明这一切，又让我如何去处置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在从前，我一定一个电话就打过去，把真相挑明，可是现在，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的现在，我终于明白，真相不等于幸福。
不如沉默。
我反手发了信息给张悠然，我只说了几个字：“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如此，我便可以放心，参加完叶知梦的婚礼，我便可以浪迹天涯去流浪了。有些地方，是只需要一个人去的。
尾声
维多利广场上人流涌动，女人的高跟鞋哒哒的敲响地面，男士端着星巴克的杯子殷勤的送上来，环上她的腰借机占着便宜，女人一声娇嗔似推非推的说声讨厌，消失在广场尽头。而那一头又在进行着世界大战，两个女人撕扯着头发，一个男人站在一边不知道究竟该帮谁，满脸的热汗被蒸的面色通红，脸上难掩尴尬之色。或许这头还在上演这罗曼史，而在另一头就上演着分手吵架的戏码，这大概就是现在普遍存在的速食爱情。
夜色沉下来，一天的喧嚣过去之后，我终于又走到了这条平日里最为热闹的大街上，喝完叶之梦的喜酒，说完祝福的话，和那些年少时候的面孔说过再见，就真的该走向下一个路口了，而这条路，我选择了一个人走，不再去遇见那些曾让我温暖和让我心痛的面孔。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回忆里尽是他们的笑、他们的泪。张悠然牵着叶之梦的手，走向的教堂的尽头，巨大的挑空吊顶宣告着婚姻的庄重，牧师脸上略显严肃的脸又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生活琐碎将会破灭人的希望，在我眼里，这是一场婚礼，也是一场葬礼。到底是什么让我放弃了真相，是张悠然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还是他和我同样人生的同情？还是叶之梦为婚礼欢呼雀跃期待的表情？我不知道，大概都是吧。
我们最初，都幻想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可到了最后就连梦都不再敢做，曾经，对于别人的结果，我们总可以长篇阔论的去肆意评论，可到了后来，对于自己的结果却一句总结都无法说出，梗在喉头，像一根永远也无法拔出的刺，不会剧烈的疼，却总在触碰的时候隐隐作痛。
而我出行的计划依然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叶之梦，因为，大多数人不会因为我的消失停下生活的脚步，除了她。我不知道在我离开她，转身的那一刻看见了她脸上似乎是温柔的表情是不是错觉，也不知道她眼里透出的不舍和脆弱是不是假象，不管是不是，亲爱的叶之梦，我都想离开然后重新开始了。
哦，对了，在那场婚礼上，我遇见了林深乔，他的样子没有变。还是那副年少时处变不惊让人沉醉的脸以及挺拔如初的身形，变的，只有心罢了。我简单问候他几句，他微醉，眼睛却有些痴痴的看着我，我们共同举杯的时候他的嘴一张一合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转而这幅尴尬的样子化为一个无奈又温和的笑，就这样一闪而过了，而我也顺着他的笑眼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尽数吸收，送给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颜，一切，就是这么过去的。而那一刻，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到我、我们。因为这个时候的鲁子榕已是暗自伤神不能自拔，难过到已经不会来找我叫嚣吃醋了。
你看，不管忘记多久，不管平日里伪装的多么完美，在尖刀刺破真相的时候，还是会渗出嫣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好了的伤疤，也还是会痛的。
只是，林深乔不会知道。
那么，这算不算是一个还不错的结局呢。
我和林深乔之间的爱情，并没有声嘶力竭、舍我其谁的爱过，我和他之间，永远都是无言的对抗和沉默的较劲，只不过，我们心里都有一份执着，藏着一份单纯，害怕失去最初的爱，也害怕被破坏，我们都堵上了最大的赌注，然而最后，满盘皆输。
在火车上，我做梦了，梦里我和叶之梦两人悄悄的跟在林深乔的赛车后面，她推搡着我，让我上去说话，我却一直藏着她后面不敢上前，直到她大大咧咧的跳过去，指着林深乔的鼻子大声说：“喂，林深乔，顾青桐要请你吃饭！”他愣了愣，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扫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后退，他转头看向叶之梦说：“让她自己来说。”
那便是高中毕业后我表白的那一次。
窗外的白杨树一行行的向后倒退，渐渐连成了一道朦胧的屏障，阻挡了我向远处观望的视线，却在闭上眼的时候看的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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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娓娓道来，我开始细心听起了这个漫长的故事。
张悠然以前爱过一个女孩。或者说，他们曾彼此深爱过。在学生时代，他们就约定好了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依然要在一起。当然，若是现在看来，这是一件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张悠然以前是不会笑的，整日都是板着脸，活脱脱的是一位豪门冷傲公子哥。直到遇见他。他在球场上看见一个被一群人围打的少女，他将那群染着各色头发的女混混赶走，将满是泪水的她拉了起来，她泪光闪闪的眼眸，可怜兮兮的样子，竟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心疼，他伸手想拉那个女孩儿起来，同时，露出一个特别浅特别淡的微笑。
大概是因为当时少年的微笑实在太让人贪恋，她竟一时跌进那个笑容里没有反应过来。张悠然便擅作主张，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第一次微笑，第一次牵手，第一个拥抱，第一次牵手，很多的第一次，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那个因为冷傲公子的身份地位和没有瑕疵的容貌而轰动整个校园的恋爱，就从那一刻拉开了帷幕。
而那个女生，就是鲁子榕。
可以说，他的生命是被她点燃的，他的变化是因她产生的。
但最终，张悠然父亲的贪污案，被鲁子榕的父亲，作为企业的竞争者，他将这些贪污事件揭露出来，张家就此颓败。牵扯了生死恩怨，他想分手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是深爱着他的鲁子榕常常整夜整夜的守在他的门口，几乎寸步不离。
而顾小莫就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她说，她可以阻止鲁子榕继续出现，但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去追顾青桐。顾小莫的心思在透彻不过，想让张悠然缠着她，她就有机会和张悠然在一起。可阴差阳错之下，他没有追人，反倒是被叶知梦看上了。
而那个一向都想借助家族企业发展的鲁家，自然就会开始在同龄的公子中选择。只要鲁子榕放下那个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的张悠然，就什么都好说。当时的顾小莫并没有想到该怎么去组织鲁子榕去天天守着张悠然，刚好是鲁子榕家为了让她放下过去，将她送出了国。正好也遂了顾小莫的心愿。
这便是大学的时候，他颓废的那段时光，当时和老胡打架，他手里捏着那张叶知梦写给他的情书的时紧紧不放，大概心里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也是鲁子榕。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当时那么如此年轻的顾小莫，有这么多的心思，也真是难为她了。她只是没有想到，鲁家为鲁子榕选的新郎，竟会是林深乔。
张悠然朝我苦笑一下，我看着他的表情，整个脸都僵硬了，我虽知道顾小莫恨我，但却也没想到，她心思会这么重，想起了印象中单纯善良的她，心里难免发憷。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顾青桐，其实我们也有一样的地方。”
我不解，他便气定神闲的回答我：“我们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表示认同，可是我只是想去敷衍一下，他有一段堪回首的往事，但我，却还在往事中不能走出。
我说：“张悠然，不管我们有没有共鸣，我是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的。”
“这不重要。”
听他这么一说，我手心忽然出了些许的汗，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更让人心惊。
“顾青桐，你应该清楚，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吧。爸妈死了，亲人都是势利眼，不愿意抚养我，最爱的人又是我的仇人……”他苦笑，夹杂着几分嘲笑，好像在嘲笑这个世界，好像在嘲笑自己，又好像在嘲笑我：“我想要的，就只能我自己去争取了。只是，选择了叶知梦是个巧合而已，对我而言，她不过是我往上爬的棋子，我会借助叶家的势力和鲁家竞争，直到鲁家垮台的那一天。”
他似乎终于把最大的秘密讲了出来，靠在靠椅上，端起咖啡，很优雅的喝了一小口，我听得惊魂未定，以为这只是一个故事。
“张悠然！你报仇，我管不着！但你他妈的要利用叶知梦，你想都别想！”
“你别激动，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就不怕你说出去，因为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怀孕了。你想让她的孩子没有爸爸吗？”
一阵麻凉的感觉从我身体里蔓延而过，孩子，一个生命，叶知梦唯一想要投靠的男人。我慌张到手也开始颤抖，但并不妨碍我去怒视他：“张悠然，你以为，叶知梦会因为一个孩子就放弃自己的人生吗？”
他一笑，似乎毫不在意：“顾青桐，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作为她的好友，你替她想一想，替她的家人好好想一想，她现在很幸福，我要用的不过是一些权势一些竞争的平台，在商业战场里，这是很正常的事。”
他说的确实有理，我无力去反驳，如果我把此事的因果都告诉她，叶知梦非得提着刀子抹了他的脖子，那么之后呢，再像从前一样，过天堂和地狱一般的生活吗？
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我呆呆的样子，半晌，我抬起头，我从他的眸子里看见了一点点的闪烁，那是未泯的同情和善良吗？我不知道。
那几秒钟的对视，我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他走到了门口，他才回过头来对我说了几个字：“顾青桐，我会对她好的，比所有人都好。”
未等我做任何表情，他便转身离开了，我捕捉到的一点点的信息，是他并不快乐，他的目光里透露出来的神色，是难过的。
你看，事情又到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地步，又到了我无从下手的地步，可叶知梦昨晚那阵欢快的笑声，还在我脑袋里停留着，让我怎么去向她说明这一切，又让我如何去处置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在从前，我一定一个电话就打过去，把真相挑明，可是现在，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的现在，我终于明白，真相不等于幸福。
不如沉默。
我反手发了信息给张悠然，我只说了几个字：“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如此，我便可以放心，参加完叶知梦的婚礼，我便可以浪迹天涯去流浪了。有些地方，是只需要一个人去的。
尾声
维多利广场上人流涌动，女人的高跟鞋哒哒的敲响地面，男士端着星巴克的杯子殷勤的送上来，环上她的腰借机占着便宜，女人一声娇嗔似推非推的说声讨厌，消失在广场尽头。而那一头又在进行着世界大战，两个女人撕扯着头发，一个男人站在一边不知道究竟该帮谁，满脸的热汗被蒸的面色通红，脸上难掩尴尬之色。或许这头还在上演这罗曼史，而在另一头就上演着分手吵架的戏码，这大概就是现在普遍存在的速食爱情。
夜色沉下来，一天的喧嚣过去之后，我终于又走到了这条平日里最为热闹的大街上，喝完叶之梦的喜酒，说完祝福的话，和那些年少时候的面孔说过再见，就真的该走向下一个路口了，而这条路，我选择了一个人走，不再去遇见那些曾让我温暖和让我心痛的面孔。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回忆里尽是他们的笑、他们的泪。张悠然牵着叶之梦的手，走向的教堂的尽头，巨大的挑空吊顶宣告着婚姻的庄重，牧师脸上略显严肃的脸又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生活琐碎将会破灭人的希望，在我眼里，这是一场婚礼，也是一场葬礼。到底是什么让我放弃了真相，是张悠然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还是他和我同样人生的同情？还是叶之梦为婚礼欢呼雀跃期待的表情？我不知道，大概都是吧。
我们最初，都幻想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可到了最后就连梦都不再敢做，曾经，对于别人的结果，我们总可以长篇阔论的去肆意评论，可到了后来，对于自己的结果却一句总结都无法说出，梗在喉头，像一根永远也无法拔出的刺，不会剧烈的疼，却总在触碰的时候隐隐作痛。
而我出行的计划依然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叶之梦，因为，大多数人不会因为我的消失停下生活的脚步，除了她。我不知道在我离开她，转身的那一刻看见了她脸上似乎是温柔的表情是不是错觉，也不知道她眼里透出的不舍和脆弱是不是假象，不管是不是，亲爱的叶之梦，我都想离开然后重新开始了。
哦，对了，在那场婚礼上，我遇见了林深乔，他的样子没有变。还是那副年少时处变不惊让人沉醉的脸以及挺拔如初的身形，变的，只有心罢了。我简单问候他几句，他微醉，眼睛却有些痴痴的看着我，我们共同举杯的时候他的嘴一张一合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转而这幅尴尬的样子化为一个无奈又温和的笑，就这样一闪而过了，而我也顺着他的笑眼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尽数吸收，送给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颜，一切，就是这么过去的。而那一刻，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到我、我们。因为这个时候的鲁子榕已是暗自伤神不能自拔，难过到已经不会来找我叫嚣吃醋了。
你看，不管忘记多久，不管平日里伪装的多么完美，在尖刀刺破真相的时候，还是会渗出嫣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好了的伤疤，也还是会痛的。
只是，林深乔不会知道。
那么，这算不算是一个还不错的结局呢。
我和林深乔之间的爱情，并没有声嘶力竭、舍我其谁的爱过，我和他之间，永远都是无言的对抗和沉默的较劲，只不过，我们心里都有一份执着，藏着一份单纯，害怕失去最初的爱，也害怕被破坏，我们都堵上了最大的赌注，然而最后，满盘皆输。
在火车上，我做梦了，梦里我和叶之梦两人悄悄的跟在林深乔的赛车后面，她推搡着我，让我上去说话，我却一直藏着她后面不敢上前，直到她大大咧咧的跳过去，指着林深乔的鼻子大声说：“喂，林深乔，顾青桐要请你吃饭！”他愣了愣，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扫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后退，他转头看向叶之梦说：“让她自己来说。”
那便是高中毕业后我表白的那一次。
窗外的白杨树一行行的向后倒退，渐渐连成了一道朦胧的屏障，阻挡了我向远处观望的视线，却在闭上眼的时候看的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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